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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为谁教育孩子(2)
    三

    早上起床,我去洗脸。我看见镜子里有一个人,他面带倦容,头发散乱;特别是他那双眼,布满血丝,像是一个饱经风霜而无所获的年已花甲的老人的眼,它要闭上,好像又由于某种原因不敢闭上或者根本就不能闭上,它在流泪,它在流血。那个镜子里的人是谁?我真的不认识。那个机器走过来说:“快,抓紧时间,你照什么镜子呀你?”我问他镜子里的人是谁,他用大手摸摸我的额头,勉强无力地笑笑,说:“快,别开玩笑了。”

    开玩笑?到底是谁?如果根据光的镜面反射定律,那个人应该就是我。但我敢用我的一切担保,那人不是我。莫非那群歹人把父亲换成机器不算,还把我的大脑移植在了某一个生命体上?我是谁?

    四

    天色很好,我料定不妙。

    放学时,我骑着车,路过小学校门口,那帮小孩儿都在大门外追着,闹着。

    我忽然眼光一闪,我看到了一群朴素的少年,轻轻松松地笑着,走远。好熟悉,而又一刻之间想不起来。我们一定相识,且非同寻常地相识,好像是离开了许多许多年而又一直没能相见的老朋友。是谁呢?我想了又想,用韦达定理,阿基米德定理,欧姆定律,安培定则推了又推,还是记不起,我失忆了?

    五

    放学了,我特意去小学校门口去等,等着见那个推不出来的老朋友。我又见到了,那个,就是那个!不!这个,这个也是!那一群都是!是谁?

    有一次感性与理性的强烈大碰撞,把那些定理们碰得一个个目瞪口呆,哑口无言,我感觉到它们呼吸急促。

    我知道了,现在我才知道,那些人是我,他们都是我,绝对,我敢对天发誓,他们就是我。准是有人把我的思维用一种什么形式移植到了这个位置,这个肉身上。我的天,我见到了我,却不敢相认,真的不敢。

    丙

    今天有一群老师在一起唧唧喳喳。时不时还抬起头来看看我,笑着,又去唧唧喳喳。他们在说我!说我什么?说我的成绩又一次证明了思维大脑移植的成功?我走近听听,他们背过脸,声音更小了。七有点风。我越发觉得不对了,有几位同学总是看我。笑着看我。莫非他们也知道了?毕竟是“学”字辈的,掩藏不好,老是发笑?他们是同谋?他们早已经过周密的推理算定盛载我思维的这个生命体必将成为某种制度的牺牲品?

    八

    无风,多云。

    我的书自己翻了几页。怎么可能的?可它确实是翻了,难道这书、这课本也被赋予生命?定然是的。人与人相同,倘若读的书相同,做读书的人也不至于这么难了,书有生命,所以,它会欺负你。

    九

    我不看“闲书”了,我在学习时,感到从头凉到脚,我撑不住了。我又照了照镜子,又衰老了许多。我感到窒息,仿佛是被什么东西压着,书又自己动了一下,钟表一下也不走了。时间是不是在这一刻凝固住了?可书又动了一下。不妙,是不是我将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十

    我还活着。钟还走着。机器还骂着。歹人还说笑着。小孩儿还玩着。同学还笑着。时间凝固了?或许有限?

    救救我。

    如今我们许多父母们似乎都有一种很深的误解,即他们总以为幸福仪仅是由物质和金钱来缔造的。这也是现代社会留给人们一个很深的误区。实际上真正的幸福是人的一种精神状态,它不是以一种量化的方式来体现的。而我们身边,却随时充斥着“不幸福”的悲剧:

    2002年8月,在哈尔宾市的一个普通家庭中,一位16岁的少年许某终于忍受不了母亲长期的冷漠、训斥和打骂,向母亲砍下了30多刀。砍完之后,他取出了家中唯一的500元钱上网。其间,他若无其事地告诉他的同学,刚才他把他的母亲给杀了。

    2003年4月7日《北京晚报》报道,16岁的北京中学生小军(化名)因憎恨母亲的严格管教,残忍地将生母杀害。

    2005年3月25日晚,在西平县的一个村庄里发生了一起命案,一对七旬老人被不满17岁的外孙龙某和其同学用砖头和菜刀杀死在家中。杀人动机仅仅是为得到买件衣服所需的百十元钱。龙某的父母双双在外打工,将孩子推给了年已古稀的姥爷姥姥。

    2008年,湖北谷城县石花镇15岁高一学生小文(化名)对前来制止自己上网的父亲连捅5刀,一刀刺中心脏,父亲不治而亡,他却返身到另一问网吧上网。

    曾经属于我们的那些亲生骨肉们,怎么了?……

    在《蛇王淘金》结尾时,郑渊洁写了这样一段话:真想教给天下的父母一个测验自己是不是合格爸爸妈妈的方法——请你们问自己的孩子一个问题:“倘若人死后可以再生而且能够选择,你下辈子还愿意给我们当孩子吗?”

    也许,这个问题不只适用于父母,也适用于所有的老师,以及和孩子们打交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