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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0章
    顾承宴还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纯粹的蓝色眼眸,像波斯商人贩来的珍贵宝石一样

    如盛满星河的天,如广袤无垠的海。

    他的眉色很浓,眉棱骨和山根高挺,更衬得眼窝中那双眼睛深邃而勾人。

    不过对视片刻,顾承宴就觉得自己要被吸进去。

    而且,他刚才从水中起得急,身上亦是不着寸缕。虽说都是男人,从前在青霜山他也和师兄弟们一起洗澡

    但

    少年目光露骨,直白打量的视线让顾承宴心中发毛,下意识就想退回木施边拿衣服。

    他一动,少年也动。

    即便身上有伤,少年的身手也足够矫健灵活,顾承宴根本没反应过来,就被重重压倒在地上。

    身下的火山岩冰凉粗糙,脑后却垫了一只手掌、没让他磕着。

    顾承宴惊异回神,却对上少年戏谑的眼。

    他趴跪着,双手撑在他耳边,唇瓣笑意扩大,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

    少年就这样看着顾承宴乐,全然不顾自己身上汩汩流血的伤。

    混着血的浅红色水珠在他宽阔结实的胸膛上滑动,越过锁骨、最终汇聚到最高最厚最饱满的那处。

    然后打了个旋儿,啪地滴到顾承宴的腹部。

    这一下,烫得顾承宴忍不住要翻身挣脱。

    见他又乱动,少年皱眉面露不快,单手就将他两只手腕握住、压向头顶。

    然后少年盯着他,一寸寸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到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顾承宴压了压眉、耐心终于耗尽,他是看对方年纪小又受了伤,才一直忍着没动手。

    但少年动作放肆,明显不知道什么叫越界。

    他突然发力、用寸劲一挣,将双手解脱出来后,趁少年愣神重重推开他、翻身爬起。

    要是内劲还在,顾承宴是很想点了少年的穴道给人直接放倒的。

    毕竟在雪山中生存的,想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而且现下两人身上都没穿衣服,这么待着会让顾承宴涌起些不好的回忆。

    他走到木施边,刚拿过沐衣套上一只袖子,身后就传来一阵疾风,顾承宴只感觉后背贴上了一片炽热的肌肤、腰也被紧紧圈住

    那种饱含力量的触感,让他隐约有点熟悉。

    然而就这么一瞬迟疑,身后的少年又发疯将他扑倒,只是这次变成了顾承宴背对的姿势。

    膝盖擦在粗粝岩石上,磨出好大一片红痕,痛得顾承宴终于忍不住要骂

    “你嘶”

    他话没说完,颈侧连接肩膀的位置就传来一阵剧烈的痛,痛得他几乎失声。

    顾承宴趴在地上,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珠。

    这少年竟、竟然在咬他。

    尖锐的虎牙深深契进血肉,那样大的力度,简直像要生扯下他肩膀一块肉。

    顾承宴疼得浑身发软,声音都止不住在发颤

    “你你松口”

    这虚弱的尾音却不知怎地讨得少年欢心,他闷笑了声、依言松口,却并没放开顾承宴。

    他落下唇瓣,一下轻一下重地舔吮着那个伤口,姿态亲昵讨好,力度却强势而不容拒绝。

    顾承宴又疼又气这小子发的哪门子疯

    他缓了一会儿,正准备蓄势给少年掀下去再揍一顿,结果他们上方那个窄洞却传来一阵凄厉的狼嚎。

    身后的少年立刻放开他,转头焦躁地看向那个洞口,喉咙里不断发出低吼。

    顾承宴来不及看,只飞速抓过衣衫快速穿起来,直到三匝腰封束紧、领口严丝合缝,他才松了一口气。

    再抬头,就见少年伸长了手臂想攀着洞壁爬上穹顶,他的腿很长,十四五岁竟与顾承宴一般高。

    只是

    爬了一半的少年脚底打滑,滋溜一声狼狈地跌落下来。若非有顾承宴站在池边稍挡了挡,八成他又要落水。

    “你”顾承宴张了张口,不等他话说完,少年又一骨碌爬起身,再次去攀住了岩壁上凸起的石头。

    这山洞不算高,八九尺,大约有两个人加起来那么高。半截往下靠近温泉的洞壁是粗粝的火山石、爬起来顺手,但往上靠近窄洞的半截,却都是光滑的青石。

    且不说没有着力点,热汤上常年熏蒸的水汽还给那些青石蒙上了一层滑腻的苔藓。

    除非是壁虎,或者有轻功,否则绝无可能爬上去。

    顾承宴想劝,却发现那少年执拗得很,摔了好几次都不肯放弃,身上几处伤口崩裂出血也不在乎。

    一面山壁不成就换另一面,还懂得拆温泉边的鹅卵石垫在脚下借力。

    眼看距离洞口仅有一小段距离,少年估量了一下准备蹬腿跳过去,但支撑他的鹅卵石明显承受不住这下重踢,不等他完全跳起就塌了。

    发生这样的急变,少年也反应迅速,他在半空中转身拽住突出的石头借力,勉强伸长手挂到了洞口。

    不等他松一口气,湿滑的边沿就被他抠下一块青苔,他闷哼一声、重重摔跌下来,脑袋还正好磕在那块最大的鹅卵石上。

    顾承宴“”

    眼看少年昏过去了,顾承宴忍了忍,最终还是不忍心见死不救,走过去蹲下身检查了下他的脑袋。

    探出去的手上没有染血,那就是还好、没摔破头。

    头顶的狼嚎声依旧起伏不断,但其中渐渐夹杂有哀哀低呜,雪山上本就安静,岩洞又会无形扩音,所以顾承宴甚至听见了血肉撕裂、利齿嚼碎骨头咔嚓声。

    怪渗人的。

    看看天色也不早,顾承宴怕大白马待在外面久了会被野兽吃掉,便收拾好东西往外走。

    走了两步,他又忍不住想回头看看那少年。

    结果扭头这下扯到颈侧伤口,疼得他一下五官紧皱,往回走的动作也跟着生生顿住。

    伤口很深,但因少年舔吮过的缘故,已没有往外渗血,他抬手捂着伤口

    什么破孩子。

    怎么乱咬人。

    不过看少年湿漉漉躺在洞内人事不省,顾承宴最终还是走过去解下披风,再拨旺了火。

    可出去骑上大白马后,顾承宴却沉默良久都没有扬鞭,最后在白驹好奇的目光下、他又反身进洞

    “阿白,你再等我一会儿。”

    半个时辰后,顾承宴费劲地用双手环住少年的腰,半弓着身子一点点在雪地里拖着人往屋里挪。

    少年掉进山洞时没有衣服,好在他和顾承宴身量差不多高,还勉强能套进顾承宴来时的衣裳。

    如果忽略那怎么也合不拢的领口。

    本来顾承宴想用背的,但在山洞时他就试过,少年看着瘦,实际上搬起来却沉得很。

    他也是没办法了,才这样圈着他腰拖动,拉拽之间,总是不可避免地要碰到大开领口下那团

    饱满圆润、结实软弹的肌肉。

    等终于给人连拖带拽弄进正屋,顾承宴也累得跌坐在地、双颊泛红。

    也不知是臊的还是累的。

    重生回来这么久,顾承宴第一次觉得内劲溃散是个麻烦事,他简直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看着身上半湿不干、沾满了雪和泥的衣裳,顾承宴摇摇头,今天这顿澡算是白洗了。

    少年还昏着,顾承宴缓了会儿就起身换衣裳,生火给屋子弄暖、擦干长发。

    收拾妥自己,他才给少年拽到铁柱那临时搭的床上,烧水、取出药粉和绷带治伤。

    少年身上的伤大部分是抓伤,轻的就一道血线、重的深可见骨,最严重一处在肩颈处,像被野兽咬下一块肉。

    洒好药、缠上绷带,顾承宴拉高了被子,给明显起高热的少年捂好。

    他是怕人什么都不穿在雪地里冻出个好歹,才好心给人弄回来,绝不是因为

    顾承宴轻咳一声挪开视线,也顺便抬起了压在少年胸腹上的手。

    折腾完这些已是半夜,顾承宴也没了烤兔子的心思,只能先顺到西侧墙边。

    也就是那张箱子床的床脚。

    戎狄人以北为尊,毡包帐篷内多是东圈放床桌,西圈放食物和炊具、猎具,顾承宴也跟着铁柱习惯了。

    检查了一下灶膛里的火,顾承宴打了个呵欠,直接卧倒在床上。

    睡了不多一会儿,他又被院内的嘈杂声吵醒,天还没亮,院中竟然传来一阵阵公鸡的打鸣声。

    除此之外,竟还有马鸣羊叫和狼嚎。

    狼嚎

    顾承宴一下清醒了,忙披了外衫、拿起火把推门出去瞧,结果一开门就看见一道黑影从院中蹿了出去。

    远远一看,是头体型庞大的狼。

    它口中叼着一只已经死透的大公鸡,看见火光后,四爪更快地在雪中奔跑起来,很快就消失在圣山脚。

    顾承宴皱眉,雪山别院的院墙铁柱临走前加固过,还专门加高了一截,这狼是怎么翻进来的

    他举着火把仔细观察了一圈,发现这头狼还挺聪明,竟是从小院唯一一段篱笆墙进来的。

    那里原不是院墙,而是坍塌的马厩,铁柱是用木板加篱笆编了底子,然后往上夯土做成的土墙。

    大狼竟用爪子在墙上挠了个洞,咬碎了里面的篱笆钻进来,一口就咬死了两只大公鸡。

    要不是顾承宴出来吓吓着它,两只鸡,它肯定是都要带走的。

    看看剩下那只倒在雪地里没了气息的五彩大公鸡,顾承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拎着鸡脖子带回屋内。

    死都死了,不能浪费。

    人都说老“母”鸡汤,顾承宴还没吃过大公鸡汤呢,也不知做出来好不好吃。

    给食物顺到老地方,顾承宴这回是真困得眼皮打架,头挨着枕头就沉沉睡去。

    而在他身后,躺在床上的少年却缓缓起身,湛蓝眼眸看清堆在他床脚的鸡和兔子后,又深深看向了熟睡的顾承宴。

    少年嘴角一点点上扬,最后下床,俯身仔细嗅过三样东西后,将那只最新鲜的大公鸡拎起来、放到了顾承宴床脚。

    而后,他拎起两只野兔,推门走入清晨的风雪中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