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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7 章 咸甜
    直到夜幕降临,西港夏季的夜风涌进来,那一小圈的热闹散过去。

    夏思树撑着脸朝他望,邹风手插着兜倚在那,唇角微抿,还是一脸“也就干过一次,怎么还能正好凑上”的不爽样。

    直到四周的人离开,夏思树才一早就猜到了地问“是去澳洲找我”

    邹风笑下“嗯。”

    “你那时给我的钱我还没花呢。”

    邹风看她。

    不等他问,夏思树微弯唇,撩了下被夜风吹乱的发丝,解释“担心会让我还,所以没花。”

    因为需要偿还的时候可能会是其他代价,不管对错又或是道德问题,她都有点挑。

    她坦诚答“早知道是你给的话,就用不着那么辛苦打工了。”

    听懂了她意思,邹风面上带上点笑“白嫖我”

    夏思树“不是,你应该算是倒贴。”

    “”

    夜晚八点钟,顶层的这一处灯火通明,与外面夜景中的灯火交相辉映。

    “生日快乐”

    “haybirthday”

    “干杯”

    乌泱泱的人群聚拢在这一处,在半露天的位置。

    蛋糕乘坐着电梯被推上来,插着银色的烛光烟花,周逾和另外几个男生凑一块边笑边闹将把邱渡推过去“许愿去吧。”

    短短四个字,像是预料到了待会的修罗场,夏思树和江诗几个女生靠在玻璃围栏边缘,离着那片区域几米远,笑着看一群男生在邱渡愿还没许完就开始互相攻击,三层蛋糕一块没切地被霍霍完,连带着瓷砖上都沾了不少。

    “都有点素质行不行”邱渡的生日帽还没摘,甩了下手上的奶油,顺道抹了干干净净站在旁边的邹风一把。

    “”

    邹风扬了下眉,就这么偏着头,随后轻车熟路地抬手把自己身上那块抹了下来,垂眼,顺道往斜前侧周逾的身上抹过去。

    恰好今天这件衫血贵的周逾“”

    几人默契地一个挨一个,一看这种坏事就没少干。

    赶在混战前,邹风往后了几步,夏思树看着他勾唇朝自己过来,紧接着老谋深算地往她那藏了块表,挺有前瞻性的在这晚少被霍霍了一件。

    女生们穿得少,多数都是吊带和比基尼,这样的活动不合适,于是那一块就成了安全区。

    这场奶油引发的混乱一直闹到接近九点才停歇,当属过生日的人最惨。

    服务员和保洁上来清扫了一趟,场地才差不多重新恢复整洁。

    就在男生混战的期间,尤里娜无聊地开了瓶香槟拿来掺威士忌,走回几人的躺椅位置“喝吗”

    江诗点了头。

    几个女生挨在一起,她自然要跟着喝点,于是连带着夏思树也被怂恿喝了两杯。

    这酒容易醉人,何况是夏思树这种喝

    点就容易上脸的。

    于是等到邹风跟几个男生清理完回来的时候,夏思树脸颊微烫地坐在那,思绪已经开始发飘了。

    “你回来了”夏思树朝着他轻声开口,仰着脖颈,看着邹风短发湿漉漉的,已经换了身oo衫,边抬手随意揉搓了两下湿发,边嚼着颗糖朝自己的方向过来。

    “嗯。”邹风打量式地看她眼,将搭在旁边座椅上的外套拿起放到一旁,给自己腾了个座位出来,在她身边坐下“喝酒了”

    夏思树“嗯。”

    顶层风大,邹风坐在她的身边。

    两人身侧邻着玻璃幕墙有一株绿植,是休憩区的最后一排,距离正热闹着的泳池区域有些远。两人膝盖和腿侧轻微挨着,邹风自然地碰了下她的手,问“冷吗”

    夏思树摇了头。

    打了电话,让酒店送了些解酒茶。

    尤里娜那群人还在不远的位置喝着,夏思树靠在他肩旁,脸颊侧面有些红,等着解酒茶的工夫,她仰起脸,吻了下他。

    “今天这么主动。”邹风看她那样,笑下,将正好送到的解酒茶给她端了一杯。

    刚将茶放到她的手中,兜里的手机传来震动。

    邹风将手机取出来,看了眼,见是廖晚的,打的faceti。

    他偏过头看了还在两耳不闻窗外事喝茶的夏思树一眼,两手肘还搭在膝上,随即照常按了接通。

    “妈。”邹风朝着对面喊了一声。

    前置摄像头的取景框将他身侧的景物也拍进去了些,廖晚平常地问了句“还在外面”

    他“嗯”了声。

    解酒茶的杯子只有一次性的一百毫升的容量,夏思树慢慢喝光后,抚了下额旁的碎发,紧接着照常找身旁的邹风汇报“喝完了。”

    没管还在跟廖晚通着视频,邹风接过她杯子,夸了句“嗯,厉害。”

    视频那边沉默了几秒,“小树在你身边”

    邹风“嗯”了声,笑笑,还算孝顺地主动给她说了原因“邱渡过生日,都在这儿呢。”

    夏思树闻声仰起头看了眼邹风,随即又看向他手里的手机。

    她坐在那儿,直到看见那一秒才发觉邹风正在和廖晚通着电话,下意识地问好“啊,阿姨好。”

    她声音轻,邹风的手机也没对着她,以至于廖晚是没听见这句的,但邹风听见了。

    于是就在夏思树还没回过神的空档,将手机朝她这偏了偏,夏思树又有些状况外地轻“啊”了声,接着下意识地靠近摄像头。

    靠过去的一瞬间,因为喝了酒而动作没什么分寸,她几乎占据了整个手机屏幕。

    夏思树脸还红着,脖颈上的碎发被夜风吹得微动,眼睛因为醉意有些亮,身上搭着的那件薄衫还是廖晚先前给邹风买的一件。

    “阿姨好。”夏思树小声说。

    风声大,廖晚那边似乎还是没听太清,于是邹风偏头看了眼夏思树,嚼着

    糖,在画面外拖着嗓音地说了句“您儿媳妇在跟您打招呼呢。”

    不出所料的,隔着手机,邹风都能感觉到他妈那边传过来似有若无的威压。

    他恍若未觉地笑一声,才将镜头也朝自己这边偏了点,确保自己也入镜“她喝多了不记事。”

    意思是他自己在这胡扯,真要找这句话的麻烦,找他一个人就行。

    而夏思树只安静地坐在那,在镜头里衣衫被风吹得晃荡,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是听起来很复杂。

    廖晚看了一眼醉意朦胧的夏思树,和她身旁端端正正摆的一副小坏蛋模样的邹风。

    自己儿子的行事作风她太过了解,几月前还能问一句两人发展到哪一步,到这回打视频再意外见到两人,已经连多过问一句的话都没了。

    她懒得问废话。

    也不想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还要被气一回。

    于是廖晚直接将视频挂了,只挂之前,单方向地对着夏思树“嗯”了声,算是对她那句“阿姨好”的应答,客套地说了句“有空可以常来阿姨这里。”

    通话挂断,沉默了会。

    “你妈妈,好像生气了。”夏思树后知后觉地看向邹风。

    “嗯,没事。”邹风笑下,跟她说“不关你事,我惹的。”

    打了通faceti的时间,泳池那边的区域似乎发生了一场小闹剧,围了一圈人。

    就以江诗和周逾为中心,边上的是辛轶、尤里娜和邱渡几人,似乎是受了伤,酒杯摔碎了的划片,江诗身上还披着速干毛巾,随便从旁边拿了两张纸巾,按住流血的手掌侧面伤口,脸色有些白地想一个人往休憩区走,又被身后的周逾一把扯了回去,看她的伤口。

    江诗对着他说了什么。

    紧接着尤里娜过去了,帮着江诗,邱渡在旁边打电话让酒店送两个医药箱上来。

    而周逾也在几秒后松开了她,但脸色很差,酝酿着什么,最后看了江诗一眼,转身往辛轶的方向过去。辛轶也受了伤。

    闹剧开始得快结束得也快,只转眼地工夫,在夏思树反应过来前就已经归于平静。

    那晚简单包扎后,江诗坐在那喝了挺多的酒,说不清是因为伤口的疼还是什么,最后借着酒劲哭了一场。

    邱渡也在那儿,给尤里娜递了包纸巾,面前还摊着未收起的医药箱。

    而江诗只额头贴着尤里娜的腰,尤里娜站在她身前,像抚摸孩子一样摸着她的头发安慰,泳池那块区域的周逾和辛轶似乎也有了争执。

    风继续吹着这片,植物叶子窸窣的响,远处的车道仍旧灯光璀璨,川流不息。

    “明天下午就回去了。”夏思树低眼晃着小腿,看着通话挂断后的手机逐渐熄屏。

    邹风“嗯”了声。

    “你妈妈应该也不希望你和我在一起。”夏思树安静地垂着眼,似乎就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没人希望。”

    这是一

    个事实,甚至没法反驳。

    邹风只无所谓地无声笑了,不等他说什么,夏思树又低声开口,缓慢说道“毕业典礼那天,你和你妈妈的话,我偷偷听了。你早晚都是要走的,干什么还要多留一年呢”

    沉默了片刻,邹风的短发被风吹得上扬,衣角也在晃动。

    休憩区的这一角就只有他们两人。

    “就这么走了,我也挺怕的。”邹风口吻平常地回她,抬手将她耳旁得碎发拨了过去。

    怕他一走,她就真的把他忘了。

    夏思树忽地眼圈有些红,声音很轻“所以就尽可能留在国内久一点,好让我忘不掉你”

    邹风没答,只在顶层的夜风中静静看着她。

    他知道夏思树那晚说的是对的,她不会一直背着长辈们和他搞这种地下情,等到上了飞机,也会真的和他一刀两断。

    她怕等,也不喜欢这样的关系。

    他说要留一年,她就一句话也没有地和他在一起。

    这不像她,也没那么好糊弄过去。

    “你真的挺有本事的。”她缓声道,抽了下鼻子,细发被风搅得贴在脸颊,似是有些无奈又没办法,但最终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那天的第一次就是在她这么半醉的状态下进行的。

    被抱回房间的时候,夏思树眼角的红意还没消,发烫的脸颊贴着邹风的胸前,走路间,肩上细细的吊带松垮地从肩头滑落。

    房间的温度打得过低,被撂在枕被间的时候,夏思树本能地往他身边靠过去,胳膊软绵绵地搂过他的肩颈。

    邹风脱下身上那件t恤,夏思树躺在柔软的枕被间,在月色朦胧中微睁眼地看着他,紧接着身上的吊带被邹风推了上去,她难受地闷哼了一声,头微微仰起,想把这件吊带整个脱下,却又没额外的力气,只思绪混乱地扯了扯。

    在这阵无力的拉扯中,她的手腕被人攥住,邹风垂眼看了她几秒,手抚在她的下颌边,紧低下头吻她。

    夏思树逐渐安静了下来,直到过去了半分钟,她缓慢地开始回吻,呼吸间都是甘甜暧昧的酒气。

    她还在说着话,思绪混乱地问他“是从那个时候喜欢我的好早,那个时候我还不认识”

    一句话还没说完,她便蹙眉闷哼了一声,搂着他,停顿了几秒,额头贴在他的喉结处,感受着彼此心口的起伏。

    其实在第一次去澳洲之前,邹风还抱着想看看她能活成什么样了的念头,这个念头不是完全正面的,带一点嘲弄。

    他是她的帮助者,救了人,给了钱,就理所当然地觉得夏思树之后的人生里,多少跟他有些关系,就像是给路边的流浪猫施以援手。

    只是当十几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墨尔本机场,他再次见到了半年前的那道身影时,就有些笑不出来了。

    墨尔本七月的风带着凉,在那天橘红色的夕阳下,轻微细沙飞扬的公路边,他有了十六岁人生里第一次心动。

    “但你一年后就要走了。”夏思树大概是真醉了,后颈靠着床头的软垫上,脸颊到锁骨都透着股烧红,说不清是实话还是只是借机发泄些不满,在一次忍不住地喘息后,她咬了他的肩头,声音轻“我凭什么要一直记得你。”

    这句话刚说完,她就后悔了。

    感觉到胸前似乎是要被咬破皮,邹风捏着她的下巴,叫她短暂地闭了嘴。混着薄荷的辣感落在皮肤上,使得痛感加剧,夏思树蹙着眉侧过脸,痛得有些细微颤抖,但还是咬着唇一声不吭。

    清醒的时候,她是不会说出这种话的,蠢。

    在床上的时候说这种话更蠢。

    “夏思树。”邹风将她摁在窗台的边缘,额前的短发沾着汗,垂着眼,手按在她的后颈,一字一句警告着“别逼我从美国回来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