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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8 章 回甘
    中南大学距离颐和公馆的距离,骑行也只不过二十分钟。

    临近开学的前一周,夏思树和江诗提前去逛了一次,校内有条出名的梧桐大道,光影细碎斑驳,一些民国时期的建筑也保存良好,做过不少电影取景基地,其中有一部是江诗喜欢的作家的书翻拍,所以觉得艺术气息浓厚,对自己考的这所大学万分满意。

    “咱俩虽然不在一个院,但估计能在同一个宿舍楼。”两人边往中南大学的校门口走,江诗边说着。

    夏思树低着眼,将手中的咖啡盖拿下来,“嗯”了声,冷气凝出的小水珠沾了满手。

    今天还有点时间,两人打算一块去把长出一截的美甲卸掉,款式还是在西港的时候做的,跟尤里娜一起。

    上午刚下了阵雨,路边还有些湿痕和积水,泛着点波光粼粼。

    气候已经立了秋,没七月的时候那么炙热烤人,舒适了不少。

    还是上次的那家店,两人推开门进去,刮响玻璃门上方的悬挂风铃。

    店内依旧开着冷气,来之前已经和店长预约过了,临近开学,店内顾客比上次来的时候多些,休息椅的位置还排着两个学生模样的女生,不是防着教务处检查过来提前卸除,就是临近开学专门过来倒拾一下形象。

    “好像回来后就没怎么看见邹风。”江诗坐在她旁边的位置,偏过头朝着她说。

    “嗯。”夏思树点头“他最近常和朋友在外面赛车。”

    这差不多就是邹风从西港回来后的活动,多数时间跟他们乐队里那个叫谈屹臣的待在一起,似乎是他在校外朋友中玩得最好的一个,她在老大厦那边遇见过一回。

    其实从西港回来后,夏思树也没见过周逾,但目前的情况,也不适合去问江诗什么,说不准人现在已经到了美国。

    江诗把手腕搭在腕托上,美甲师正给她涂着解胶剂,随口关心地问“手掌那边是受伤了”

    江诗喝了口奶茶,才顺着美甲师的话看了眼“嗯。”

    夏思树也同样地往她那看了眼,伤口还未痊愈,结着一道痂。

    邱渡生日那晚后,夏思树也简单问过一次,她当天喝多了,最后的记忆只剩下邹风,并不清楚江诗那边事的过程,只知道辛轶也受了伤。

    但江诗只语气平淡地说了句“没什么”,摔了酒杯碎片不小心划的。于是夏思树也没再过问。

    冷气的出风口正在两人的正上方,好在她身上是件黑色的薄卫衣,冷气没有直吹在身上。

    这次的美甲师还是之前那个年轻姑娘,二十出头的岁数。因为在西港被尤里娜推了一个贴钻的款式,所以卸的过程有些慢,差不多把外面那层封层打磨掉后,天就已经有些擦黑。

    “今天还是你男朋友来接你吗”美甲师问。

    夏思树“嗯”了声,暂时闲着的那只手撑着脸,朝美甲师弯了下唇,随后才低眼划开手机屏看一眼时间,时间接近六点。

    卸

    甲时间用不了多少,总共只差不多半个小时的工夫。

    途中收了到尤里娜的两条微信,关于之前她让尤里娜帮忙打听一辆已经停产的车型,想找愿意出手的卖家。

    nana之前日本的那辆车主不愿意出,西港这边也打听到有一个。

    nana要试试联系一下吗

    收到消息,夏思树就保持着微偏着头的姿势,指尖在屏幕上轻点,给她打字回嗯,我联系一下。

    消息发出去后,尤里娜将对面的联系方式发给了她。

    还不等夏思树将这条联系方式保存,身后传来推门声,随着哗啦地风铃声,她下意识地以为是邹风,直到回过头后,见到来人是周逾。

    “也在这呢。”周逾笑声,手里甩着车钥匙,看了一眼夏思树。

    “嗯。”夏思树朝他点下头。

    不用多问,也知道是过来找江诗的,也正好推翻了夏思树半小时的推论,人还没到美国。

    江诗也回过头看了他一眼,没怎么高兴也没怎么惊讶,只说了句“不是说不顺路”,随后就自顾自转过了身,看着卸甲进行到最后一个流程。

    估计还剩十分钟的时间,周逾一句话没说的,拿着车钥匙走到她旁边的位置坐下等着。

    两人之间的相处看起来近乎平和,不剑拔弩张,也没避着嫌那种的微妙,但也没了之前那种从小到大一块长大,相熟的亲近,瞧上去就只是平和友好的相处。

    夏思树的比她卸得慢,看着江诗那边完成后,她回了句让他们先回去吧,不用等她,邹风马上也到了。

    “那到家后给我发个消息。”江诗从高脚椅上起身,边说,边转过身想将旁边的包拿起来,周逾距离那边位置更近,差不多的同时,已经顺手将她把包拿上了。

    夏思树仰起脸,朝她微笑下“嗯,到家后就给你发。”

    “嗯。”江诗往门口方向指了下“那我先走咯。”

    “好。”

    邹风是在十几分钟后到的。

    将手上的美甲卸干净后,夏思树推门走出美甲店透气,站在外头,右肩靠着草坪绿化带的墙壁,塞了只耳机,无聊地看着暮色将至的天边,等着邹风过来。

    从西港回来后,邹风新提了辆车,最近常和谈屹臣几人在城郊那块玩。

    此时正值夜晚六点多,晚高峰,夏思树从衣袋中拿出手机正垂着眼调歌单,便从不远处听见了一阵似有若无的超跑声浪。

    因为路段拥挤的原因,车速没法拉开,以至于车身的声浪是低的,一阵阵的连续不断,在熙攘嘈杂的车流中依旧清晰可辨。

    夏思树这才摘了耳机,手插着兜稍稍站直了些,等着那辆大牛停到自己面前。

    “等着急没”邹风看着她打开车门上车,随后视线落在副驾驶上的一次性袋子套着的东西上面。

    夏思树将它拎了起来,在副驾驶的位置坐下,觉得手里的东西是样小吃,因为还在冒着香甜的热

    气,于是问“这是什么”

    “梅花糕。”邹风回,前面的挡风玻璃轻微倒映出身上的t恤,他手指把着方向盘,将车身调转一个头,笑了说“就谈屹臣,说他女朋友挺喜欢吃这个,就顺便买了一个。”

    所以过来时耽误了几分钟。

    夏思树还没试过这个。

    她听完点头,就倚在副驾驶的位置试了一口,觉得外层的糯米面挺香的,捧场地给他口头表扬了两句,但听起来有些敷衍“哥哥真好。”

    邹风微偏着头笑下,嗓音淡“知足吧你。”

    因为之前在西港待了小半月的原因,那对兄弟被邹鸢接回了京北,前几天抵不住两个孩子哭闹着要来,邹鸢又把孩子送了回来,但她自己忙着,只有孩子在这。

    在前几日,邹洲也回了颐和公馆一趟,待了几天,夏思树在前厅碰上过一回面。

    也是邹洲在原因,邹风前几日没回颐和公馆,住在老大厦那边。

    美国的那一次谈崩,邹洲要收走他证件的强硬举措,让父子的关系更加下降到冰点。

    所以夏思树在这几日也没见着邹风,只简单信息联系。

    这就导致下车前,邹风熄了火,打算趁那两个孩子没过来,在车上抽根烟再下去,就边拿烟的工夫,他上身朝后地散漫倚在那,瞧着夏思树下车的动作,勾了唇,说“来我房间”

    车门刚好“砰”地轻微一声合上,夏思树回头看了他一眼。

    邹风就坐在那,同样的也在看着她,他举着烟盒的那只手抬到跟前,熟稔地磕了根出来,用嘴咬着,一只手还把在方向盘上,指节根根分明。

    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场景,夏思树忽地感到耳根有些微烫。

    邹风那双手长得很好看,弹吉他或是贝斯,又或是握着方向盘的时候,都有些清冷禁欲的既视感。

    前面的那条之前还被乐队的粉丝截图下来,贴出去过。

    就这双手,现在对她干过些难以明说的事,她清楚知道这人不仅和禁欲半点不沾边,反而是另一种极端。

    但偏偏就这种“禁欲者高潮,放浪者求饶”式的反差,让人感到心痒、勾人、甘心和他溺毙在那股浪潮。

    松柏框景前,一个在车内微笑地看她,一个站在青石板路上。

    夏思树和他对视了几秒,便收回了眼,随后默认了似的一句话也没说地走了,脚踝边的裙摆在夜风中轻晃。

    晚餐结束后,夏思树在那两个小屁孩的玩具房待了会,拿起拼到一半的城堡积木,继续帮忙试着继续搭建。

    两个孩子千里迢迢地从京北过来找邹风玩,邹风再怎么没个哥哥样,也会带着他们玩一会儿。

    隔壁书房里,哥哥正在学着邹风手里遥控着的汽车机器人,惊呼声一下下地传过来。

    而弟弟因为挑食严重,还在餐厅吃着饭,和邹鸢通着视频,被监督着,好像也是隔着段距离就听见了自己哥哥因为玩具而发出的惊呼声,而更加的坐不住。

    也就十几分钟的功夫,夏思树城堡尖顶的积木块还没找出来○○,邹风已经留得身后名地从书房走了出来。

    他单手插着兜,看着坐在乳胶玩具垫上的夏思树,走过去,手揽在夏思树的后颈,把人往上捞了捞,偏着头,俯身轻吻过去。

    也就是在这时,两人的唇瓣还未分离,两人身后传来“啊”的一声稚嫩惊呼。

    弟弟抱着一个小皮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那边的餐桌过来了,不可思议又有些人小鬼大的指了下两人,随即意识到自己被被发现的人发现了,又立马噤声,抬手捂住掉了颗牙齿的嘴巴。

    半年前还呆呆跟在哥哥屁股后面的小笨蛋,半年过去开窍了似的,已经有了些机灵劲出来。

    而邹风只淡定地看了眼他,手上不慌不忙地松开了夏思树,转过身去,垂眼看着想跑又不敢跑,因为一定会被抓回来的小屁孩。

    夏思树在一旁看着他们俩。

    邹风朝他勾了唇“看见了”

    弟弟想哭“嗯。”

    邹风看起来挺温柔地从他手中把小皮球拿了过来,出声问着“这座公馆以后是谁的”

    弟弟看着他,又睁着眼看了一眼小皮球,乖乖地说“你的。”

    邹风循循善诱着“那万一要是泄密,把我惹生气了,会怎么办”

    弟弟抽下鼻子“你就不让我回来了。”

    “嗯。”邹风挺赞同地点了下头,随后将那个小皮球放在了地面,还不等旁边的人有什么反应,他便抬脚踩了上去。

    “嘭”地一声巨响,邹风毫不留情地告诉他“不仅回不来,你还会成小皮球这样。”

    看着弟弟因为他这个行为在那目瞪口呆,仿佛小小的心灵受到了莫大的震撼。

    夏思树坐在那儿,看了眼邹风,随后无奈地从摞着玩具的箱子里又拿了个一样的球出来。

    但邹风一点良心受谴都没有的,只将那皮球碎片往小孩跟前踢了踢,微笑着“行了,玩去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