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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触碰
    联高中午一共一个半小时的外出时间,距离午休还有会,没急着走,邹风一副清闲公子哥的模样,找夏思树把她包里的那支口红要了过来。

    喝着别人的送来的粥,加上昨晚虽然睡得熟,但迷迷糊糊之间也知道陪在自己身边的是邹风。

    夏思树想不出什么拒绝的立场,于是把那支口红递给他。

    走廊外有偶尔路过的同年级同学,谈话声和“哒哒”的脚步声顿挫。

    邹风垂着眼,认真地那个劲,像是在研究什么难得一见的稀奇物品,最后往自己的手背上试着抹了点。

    “”

    不知道说什么,夏思树看了他一眼,随后继续低下头,温吞地吃着面前的粥。

    而邹风就站在那,看完那支口红,对刚才蹭口红那点暧昧举动恍若未觉般,只倚在身后的课桌边沿,看着夏思树的勺子在半空中顿了几秒,保温壶中的热气熏着她的脸颊和眼睫。

    微弱阳光透过窗户,落在面前的课桌和夏思树的清瘦手腕上。

    生了一场病,原本就尖的下巴似乎显得更瘦了些,即便是走在路上突然被拽去拍广告,也用不着再刻意减重。

    因为担心外面随时都有可能有人进来,夏思树吃了几口就没胃口了。

    见面前的人还没离开的打算,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放下勺子,有点无可奈何地问“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邹风当时正回着廖晚的消息,廖晚说打算过段日子从苏州来南城看他。

    消息刚打了一半,他从手机上抬起眼,对视了两秒,嗤笑了声“这么快就过河拆桥”

    “”

    “没。”夏思树指了下挂在投影仪上方的钟表,好声好气地跟他讲“他们快回来了。”

    邹风明知故问地“哦”了声,挺欠的“然后”

    夏思树“”

    见她憋在那不说话,邹风也懂,低头笑笑,懒得为难她,随后就从身后的课桌沿起身,收了手机放回制服外套的口袋里。

    “药记得吃。”他最后把口袋里的两包药放在夏思树的课桌角。

    夏思树点了下头,“嗯”了声“谢了。”

    到这三个月,她也摸清楚了。

    不管这人心里想法怎么难猜,能知道的是他只看起来混蛋,但并不会真的让她陷入难堪的境地。

    说完,邹风最后看了她一眼,将旁边的座椅抽到一旁,让出个过道来,抬脚往门外走。

    也是这时,走廊外有人朝这边来。

    快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邹风和正往教室进的佟茜朗和周玥打了个照面。

    前者面无表情地从两人身旁径直过去,一点被撞见多余的神情都没有,直到身影消失在走廊转角。

    佟茜朗磨了磨牙,她其实对邹风谈不上喜欢的死去活来,但联高里喜欢他的女生多,对她而言,更多的是一种占有欲和嫉妒心作怪。

    身旁的周玥搂着她的手臂,安抚地拍了拍她。

    两人座位就在夏思树的左前方,坐下后,佟茜朗把桌面上的课本用大力在桌面“啪”

    地摔了一声,骂了句“恶心。”

    就是没胆子指名道姓。

    夏思树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邹风走了,也没其他人在。

    几秒过去,她心情有点烦地放下勺子,右手往后捋了下发丝,紧接着抬起腿,懒得装的,直接从课桌底下狠狠往前踹了一脚

    “砰”的一声,佟茜朗被踹的往前晃了一下,连带着课桌都往前“刺啦”一声。

    她气急败坏地回过头“夏思树你他妈有病”

    “嗯”夏思树表情无辜地看着她,右手兴致不错地绕着发梢,最后看着她那样,忍不住笑了声,无所谓道“是啊,我有诊断单,要不要看”

    “”

    佟茜朗仿佛喉咙被掐住,息了声地看着她。

    一个明晃晃十足的恶女。

    如果不是她挑事在前,夏思树的神态才是那个叫人心惊胆颤的一方。

    对视仿佛是无声的硝烟,班级里陆续有同学进来,纷纷往对峙的两人暗暗行注目礼。

    只是一个剑拔弩张,一个平时看着不温不火的,反倒坐在座位上云淡风轻,占上风。

    高中最后一年,没人愿意多管闲事,最多看个热闹。

    最后直到周玥从身后拽了拽佟茜朗,小声劝她别惹事。佟茜朗这才勉强咽下这口气,知道自己没证据,只能认清形势地息事宁人。

    一夜暴雨过后,南城气温有所回升,天空洗刷过一样的湛蓝,植物逮着最后的适宜温度疯长。

    夏思树吃完半碗粥后,身上有些微微发汗,于是将头发捋起,随意地扎了个半马尾,脱下身上的外套,搭到身后椅背上。

    一直到午休课快开始,江诗才踩着点回来,脑门上的刘海被汗微微浸湿。

    她腰上系着校服外套,从夏思树身后过去时,看了眼课桌上的保温壶“嗯这从哪来的”

    她原本想给她带饭回来,但夏思树回消息说不用。

    喝了些粥,气色比之前好了点,夏思树仰起脸,唇色莹润地朝她微笑下“家里人送了一趟。”

    “哦,这样啊。”江诗点头,没多问什么,只在她身旁的位置拉出椅子,坐下来。

    前天高一刚入学,算是正式步入新学期。

    今天还是新学期后她第一次去找周逾,新学期,两人见面的次数明显少了许多。

    没别的原因,周逾正准备第三次参加sat考试,要备考,看成绩能不能再提高一些。

    时间紧,再加上各样的申请大学资料,闲人也忙得脚不沾地起来。

    但就在这种大家各自忙得一个头两个大的时刻,某人就显得悠闲得出类拔萃。

    因为第一次参加sat考试的时候,邹风成绩就接近满分,其他课内外项目的成绩也亮眼,所以现

    阶段只把精力放在申请大学上。

    像是夏思树在西港茶室时,听那位三哥那次说的,要不是周慈这些长辈没舍得把他初中就送出去,他高中就会在美国读。

    几代人从政从商,铺出的一条路,想走得复杂点也难。

    就这样,夏思树被闲着没事的邹风每天按点送粥的送了一个星期,那点伤风感冒恢复得彻底。

    那两天开学月考刚结束,九月初的开学时间,邹鸢带了两个孩子回京北,但夏京曳当晚又通知她,说他们下周还要再回来一趟。

    几天后是邹风的生日,十八岁成人礼。

    夏京曳让她也记得准备一份礼物,表示一下自己的心意,夏思树也是直到那个时候才知道。

    即便邹家平时再低调,这样的日子总得办一办,那天邹鸢、周慈、他们都过来。

    江诗也知道这事,周五体育课上,自由活动后问夏思树要不要去邹风家玩。

    “他们家”夏思树仿佛第一次听一样,反应平常地淡声问。

    “嗯。”江诗手插着兜,腿伸在下两级的台阶中,看前头的男生踢球“在颐和府那边,周逾之前去过,说他家光院子就分好几个,我们自己在后面聚一块玩,不用和长辈们一起,免得拘谨。”

    夏思树“嗯”了声,吹着风,长发荡漾在肩后,坐在第四级台阶上,比江诗高一级台阶,正撑着脸,细细想着事情,缓慢地嚼着口中的口香糖。

    她当然知道颐和公馆光院子就分了好几个,她跟邹风还住在其中一个。

    但那不光是邹风家,现在也是她家,夏思树没直接回,只说“我考虑考虑。”

    “这还考虑”江诗往后抬眼瞄她,手臂搭在膝盖上,冲她来了个“你懂”的眼神“生日聚会,还是在他家里,不挺是感情升温的好机会”

    闻言夏思树朝她侧过头。

    自从邹风那晚威胁她,让她“听点话”后,她就暂时没什么再多的打算。

    于是笑了“要不你就当不知道这回事,或者当我移情别恋”

    “移哪”江诗接着话,往操场和球场都看了圈,锁定里头条件最好的那个“谁,换陈景”

    夏思树钓着她玩“怎么了”

    “没怎么。”江诗撅了下嘴“课代表也不错,斯文理科男,偏禁欲型,当男朋友也挺养眼,最主要就是攻略难度低。”

    江诗没把话说满,就她观察的几次陈景和夏思树的接触。

    说不准都用不着攻略。

    “是吗”前方哨声吹响,夏思树站起身,笑了笑,朝国际部的方向看了眼,说话意有所指“但我更喜欢有点难度的。”

    自从邹鸢带着两个孩子回去后,邹风一直没回颐和公馆,只住在老大厦那边。

    两人有几天没见。

    夏思树周三周日照旧在那边上补习班,但又不想放弃一等奖给自己额外辅导的机会,于是这几天找了他不少次。

    何况邹风确实闲

    ,

    ,

    听说是有个朋友在那边,闲着没事在玩乐队。

    即便气候已入秋,但南城的温度也没降下来。

    是午后,初秋的风还裹挟着夏末的躁意,光线不算强烈,脸颊边都是烘出的轻微热意。

    夏思树正和着江诗往教学楼的方向走,几棵长叶碧绿的苏铁生长在教学楼外侧,少女棕红裙摆下的小腿纤细均匀,直到握在手中的手机响了声。

    今天是周五,学校没晚自习,似有所感般地,夏思树低下了头。

    她点开微信,是邹风的信息。这几天找了他那么多次,终于有所松口。

    z放学后,就两个小时。

    夏思树忍不住挑下眉,知道他这个点不在联高,于是给他打字回嗯,我去老大厦找你。

    “怎么了,这么高兴”江诗瞄她眼。

    “没。”夏思树收起手机,迈上台阶,睫毛眨了下“找了个免费辅导。”

    她这么说。

    上完最后的两节课,下午放学后,夏思树直接在校门口叫了辆车,去老大厦那边。

    出租车上,她打电话给张叔,只说自己额外加了课,和以前一样,等晚上下课的时候,来老大厦这边接她就行。张叔说知道了。

    这会五六点,正赶上晚高峰,路况有些堵,车十几分钟后才抵达。

    老大厦建得早,规划的许多地方都不合理。有停车限制,车辆只能停在离大厦楼梯口有段距离的停车场出入口那里。

    夏思树扫码付完账单后,拎了包,下车往前面的方向走。

    距离上一次无意中跟着邹风上去,已经过去两个月,夏思树已经记不清,问邹风怎么走。

    老大厦出入口多,邹风只回了个让她在下面等,他下去接她。

    夏思树给他回知道了。

    而后就单肩拎着包在路边站着,头顶梧桐沙沙作响。

    是傍晚,西边夕阳已经有坠入高楼大厦之后的趋势。

    天空雾茫茫的灰蓝,金色夹着红霞的光线盘亘天边。

    邹风是五分钟后下来的,他个子高,穿着身宽松的篮球服,黑底白边,腿长,露出半边膝盖,像是也从外面球场刚回来。

    他走下楼梯后,看见路边那道身影后勾了下唇,往斜前方的夏思树懒懒地招了招手。

    见人出来了,夏思树自然地抬步往他的方向过去。

    直到两人只相距三米的时候,邹风看着她,忽地开口,“有人在身后跟你,没发现吗”

    夏思树愣了愣。

    只愣神几秒的工夫,邹风已经朝她走,语气有点逗弄“怎么办夏思树,挺多人知道我住这儿,解释不清了。”

    话刚落,邹风已经伸手揽过她的后脖颈,另一手搭着她的肩,直接把人搂到自己怀里。

    那瞬间夏思树的思绪还未回笼,裙摆贴上他的运动短裤。

    撞上他的一瞬间,她被迫地拽住邹风身上的球服,仰起脸。

    触碰到的体温不凉也不燥,就像这九月天。

    两人心跳声逐渐靠近,萦着一种清爽的干净气息。

    而邹风目光还停在几十米开外的那个女生脸上,语气只有演技,没有感情“好想你啊,女朋友。”

    “你呢,想我了吗”

    “”

    病好了,那种敢跟邹风明里暗里横的劲就出来了。

    “想了。”夏思树偏过额头,眼神淡漠地朝身后的那个人影看了眼“男朋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