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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触碰
    空气中漂浮的丝丝凉意和温热体温交织,夏思树忽地停住。

    她睫毛颤了颤,感觉到额头贴上来的那只手,抬了下眼,视野里是道腕骨清劲的手臂。

    邹风看她一眼,嗓音有点散漫“这么烫”

    夏思树抿唇,偏了偏额头,蹭过那只手。

    “不用你管。”她声音淡漠,只抱着那个保温杯。

    两人忽地又分出些距离,看着她退了退,邹风不在意地挑下眉,收回那只手。

    “白天在学校,跟别人说跟我不熟邹风问。

    夏思树抬眼看着他“你以前也这样。”

    “是吗”邹风带着笑意地努了努嘴,想了想“就算明天全校都知道你是我继妹,我也不介意,既受不了一点影响,也没人敢来我这多说一句闲话,你行吗”

    “”

    夏思树说不出话。

    邹风直直注视着她“介意的人是你。”

    “给你个二选一。”他笑了声,开口“继续躲,肚子疼还是哪儿疼,自己受着。”

    看着夏思树垂着眼不说话,邹风歪着头倚在门栏,不怎么正经地抬手,手背拂过她脸颊旁细发“要么就听点话。”

    她妥协了。

    有个审时度势的脑子,也做不出什么两百斤反骨的事,更何况自己确实需要个人。

    夜还很长,风声呼啸地刮。

    回了房间,夏思树无聊地坐在床边,倚着柔软的床头垫,头还是晕,只下去一趟的功夫,后背就折腾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她低头看了眼面前的那碗红糖水,放置在床头柜上。

    瓷白的碗,一只汤匙,红糖水还在汩汩冒着热气,有几颗圆圆饱满白色的糯米圆子。

    邹风给她煮的,挺像哥哥那回事。

    她就在旁边看着,过程简单,操作得挺熟练,放了两片姜和干桂花,从开火到结束不到十分钟。

    夏思树盯着那碗糯米圆子看了好一会儿,直到热气稍有消退。

    她拿起勺子,连带着红糖汤水,舀起一个放在唇边轻轻咬了一口。

    夏思树住的这间卧室是整个公馆最大的一间,甚至比邹洲的还大,邹风从小住了十几年。

    他只进来看一眼,就知道除了那张床,还有那张学习需要的老古董书桌,其他的东西夏思树没动一下,书架上的东西都是尽可能的原位摆好。

    不像在家,像在宾馆。

    只要有个机会,明天就能走,连个痕迹都不留。

    “嗯,十七,女。”邹风无聊地倚在唱片机那块,边看着外头舞得东倒西歪的老梧桐,边跟那边打着电话“发着烧,有些着凉,另外生理痛。”

    露台的门是阖实的,室内灯光昏黄,温暖安静。

    连带着外头的风声都像是隔了厚厚的一层障,闷闷地,细弱地传进来。

    说完他转过身,

    拿起桌上的药片瞄了眼,跟对话那边补充“提前吃过两颗止痛药。”

    邹风“嗯,尽快吧。”

    说完,邹风挂断电话,回过头,瞥了眼小口吃着东西的夏思树,随后走过去,单手拉过一个座椅,坐到她斜对面的位置,倚在那低着头,在手机上打字。

    余光瞄见,夏思树抬眼看了他一眼。

    随后又若无其事地低下头,吃着自己碗里的圆子。

    家庭医生是在半小时后赶过来的,外面“哗哗”下着暴雨,路灯光晕地面上处处是砸起的水花。

    收到消息后,邹风撑了把伞下去,把人领进来。

    那个时候夏思树已经觉得好多了,坐在床沿边无聊地缓慢踢着小腿,披了件外套,吃了点热的,思绪和感知都逐渐回笼。

    没看见人前,她原本以为家庭医生会是个老头,地中海,戴着个眼镜那种。

    但没想到进来的人很年轻,个子又瘦又高,站在邹风身边,看上去最多只大个十岁,有安全感地穿着一身白大褂,上面挂着证,叫李竟。

    “是她”李竟拎着医药箱,打量了夏思树一眼。

    邹风在旁“嗯”了一声。

    “量过体温没”李竟往后摸了下开关,像是对这间卧室挺熟,将最亮的灯打开。

    夏思树被这突然的强光晃得微眯眼,摇了摇头。

    “嗯。”他蹲下来,打开医药箱,拿出一支体温计,递给夏思树,慢条斯理地问着“除去肚子疼,头晕恶心这些正常的发烧症状,还有其他的吗”

    夏思树伸手接过那个体温计,又摇了下头。

    等测温的时间,李竟弯腰把一些要配置的药水拿出来。

    随后看了眼安安静静坐在床边测温的夏思树,清瘦淡漠,浓颜型的好看,正慢悠悠地歪着头,晃着腿。

    李竟手插在白大褂兜里,想了想,还是把邹风拽了出去。

    “怎么了”邹风看他那样,带上身后卧室的门,笑了声“不就半夜出个诊,这是要讹我”

    “想多了。”李竟往门后的方向扬了下下巴,问“是正常的经期情况,还是”

    他有点一言难尽地看了邹风一眼,眼镜后的那双眼睛还是冷静,像是见过大世面“还是你玩过了”

    李竟推了下镜框,一脸不好商量地抱着臂,态度不容置喙“后者情况我没法直接处理,要带去医院。”

    几秒后。

    “这是夏京曳带过来的,她女儿。”邹风扬下眉,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嘴角讽意明显“还得是李医生啊,见多识广,几十万年薪开的真值。”

    “”

    李竟面不改色地看他“她住你房间”

    邹风“嗯,换了。”

    李竟看破不说破“大度。”

    公馆建的有些年头,门的隔音情况并不好。

    偶尔邹风回来得晚,从下面走上来,脚步声夏思树在房间

    里都能听得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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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在两人推门回来的时候,只一副纯洁淡漠的表情,朝邹风笑了下,把体温计递环给李竟。

    李竟难得有点歉意,接过体温计看了眼,三十八度多。

    夏思树挂上输液针的时候已经是夜间近一点。

    开完药,嘱咐完一些注意事项,李竟就去客房休息了,让有什么事情再去喊他。

    药水里加了安眠止痛的成分,夏思树在刚输上液不久就睡着了,安静地躺在那,发丝披泄在肩头和枕被里,只是脸色还是白。

    邹风手肘拄着床沿,脑袋后仰,听着无声又嘈杂的雨夜,边看着头顶的药水,边偶尔看夏思树一眼,只若有所思地沉默坐在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外面雨丝贯穿树叶间隙,整个世界都湿漉漉的,在路灯的光影下散着光。

    透过窗户,纷杂的光线和影子投射在他的肩前。

    输液是两个小时后结束的,邹家对后辈的教育涉及面从小就广,像换水拔针这些基础医疗操作,邹风之前学过,就没再专门去喊李竟。

    只一个人握着夏思树的手腕折腾到半宿,之后就趴在那,腿大剌剌地敞着,一手搭在后脖颈,一手枕着侧脸将就着睡。

    第二天是秦之桂喊的他。

    “他们快要起了。”秦之桂拍他的肩“你也下去吃点早饭吧,这儿我来。”

    昨晚睡得晚,这个点又早,直到花了好几秒,邹风才逐渐缓神。

    这会外头天已经晴了,窗帘没拉,邹风被阳光晃得微蹙下眉,随后抓了下额前的短发,站起身,拎上放在一旁的外套。

    “她昨晚发了点烧。”邹风告诉她,随后又弯腰伸手试了下夏思树的额头,已经恢复正常。

    秦之桂点头,说“看见李医生的车了,刚开走。”

    “嗯。”

    “秦妈。”他走到门口,又转过身来,笑笑“别跟我姑妈他们提。”

    “嗯。”秦之桂朝他点头“知道的。”

    夏思树是半小时后醒的,因为昨天太难受的缘故,原本打算请一天假。

    但起床后又觉得似乎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都已经恢复正常,于是起床洗漱,换上整套的联高制服,吃了碗粥,坐着张叔的车去上学。

    一夜风雨,校园里的落叶粘在地面,沾着点泥沙。

    夏思树踩着雨水,拎着包进教室的时候,周玥正在讲台前收语文作业,佟茜朗正趴在那补。

    她路过,从讲台台阶上迈下来的时候,跟佟茜朗无声地对视了一眼,随后不作停留地,冷漠收回视线。

    江诗说那天之后,佟茜朗被周逾找过一次,百分之九十的概率是邹风让的。

    周逾这个人平时看着也还行,但亦正亦邪,私底下坏事也没少干,真评价起来也难说个“好”字。

    夏思树想了想,连周逾都这样,那在

    周逾背后连个面都不出的邹风,更难以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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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好点没”江诗看她。

    “嗯。”夏思树笑笑“已经好了。”

    刚生完病,即便烧已经退,但气色还是比平时差了很多。

    夏思树放下包,从包里拿出根色号日常的口红,借了江诗的化妆镜涂上薄薄一层,无所谓地捋了捋垂在额侧的头发丝。

    上午一共四节,气温下降,教室内的窗户开着,清风一阵阵灌进教室,吹拂书页。

    夏思树是在第四节课收到邹风消息的,在最后一节自习课,头有些疼,正瞧着窗外,手机撂在挎包夹层里,震了两声。

    z中午在教室等我。

    夏思树低眼看着消息,一脸的莫名其妙,指尖打字回怎么了

    对面回昨晚上开的药没带,秦妈给你熬了粥,让带给你。

    夏思树偏头想了下,问你没来学校

    语气欠欠的是啊,在家补觉。

    “”

    下课铃声响,夏思树让邹风四十五分的时候过来。

    十一点半下课,动作慢的晚一点才出教室。

    邹风是踩着点到的,刚正大光明地从大门口进校,穿着联高男生款的制服,手插着兜,逛自家后院似的,连个包都没有,只拎着个保温壶。

    教室此时已经空无一人,她随便找了个没胃口的理由,那张病态的脸色很有说服力,于是江诗去找了周逾。

    夏思树头有些晕,正无聊地趴在那,朝着窗外,看向天光大亮的晴空蓝天。直到听见身后脚步声,肩膀被人拍两下。

    她抬起头,仰起脸,看着邹风已经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垂眼看她。

    是从她前一排的位置走过来,站在两排课桌中间,往后靠着前排桌椅,把一个大概二十厘米高的保温壶放在她课桌桌面。

    夏思树低眼,将碎发别到耳后,看着邹风把保温壶打开,一股让人胃暖的粥香随着热气缓慢弥漫。

    没客气,她拿起撂在一旁的勺子,刚要吃第一口,面前忽地伸过来一只手。

    嘴唇被人用指腹轻轻蹭了下。

    动作不带一点暧昧目的,可夏思树还是愣了愣,心跳快了一瞬地仰起脸。

    “这是什么”邹风垂眼看着指腹上的淡红色印记,目光重新放回她的脸上“口红”

    夏思树“嗯”了声“没见过”

    “见过。”聚会上,班级里,经常瞧见女生用这个。

    邹风视线还在她脸上,手挺闲地重新插回兜“但没蹭过。”

    有点好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