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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4 章
    绥绥。这声唤得轻柔,像在耳边低语似的,让人心里一下子就发了软。是桓宣,他回来了。

    欢喜是不由自主的,瞬间爬满了两靥,傅云晚掀开被子正要下来迎他,忽地反应过来,连忙又钻进被子,怕被发现破绽,把头也蒙住了。

    心里砰砰乱跳着,不能让他发现她还没睡,不然他准要取笑她,只不过是他没在,怎么能连觉都睡不着了呢。

    “绥绥。”桓宣又唤了一声,没得到回应,推门进去。

    傅云晚听见脚步声,不由自主紧张起来。突然觉得这样蒙着头睡很不自然,她平时从不蒙头睡的,一定会被他看出破绽。但他未必会到卧房,毕竟还要守着礼数。可他什么时候守过礼数若是守礼,又怎么会这么晚了还闯进她房里。

    怎么想都觉得不妥当,连忙又钻出来,还没来得及收拾好,脚步声近了,桓宣打起帷幕走进卧房。

    一下子紧张到了极点,傅云晚用力闭着眼睛,听见脚步声快快走近又在帐子外停住,桓宣似乎站在那里看着她。

    也许以为她睡着了,不会再来闹她了吧。有些放心又有点失望,傅云晚屏着呼吸,却突然听见他低低的笑声“我知道你没睡。”

    心一下子狂跳起来,他一把打起帐子“绥绥。”

    傅云晚又羞又怕,不敢动,紧紧闭着眼装睡。他的声音一下子近到了极点,撑着床沿趴着,脸悬在她上方“别装了,再装我就挠你痒痒了。”

    没等她反应过来,他伸手进了被子,向她腋下一挠。傅云晚咯咯地笑了起来,素来最是怕痒,扭着笑着逃着,他也在笑,笑得胳膊撑不住,伏下来压住了她“还想骗我,你怎么能骗得过我”

    他越发挠得狠了,傅云晚笑得喘不过气,蜷成一团“我真的睡了,刚刚没听见,你别挠了。”

    “不行,我知道你是故意装睡,”桓宣向她耳朵眼儿里吹一口气,“须得好好惩罚才行。”

    似有什么钻进来,让人突然一下酥了软了,傅云晚声音一下子变了“别”

    急急推他,他犹自笑闹,抱住她在床上一滚,翻了她在身上“我就知道没有我,你根本睡不着。”

    灼热的男人气息似乎是突然之间充满了鼻孔,让人心里突地一跳,刚才那些笑闹突然就变了滋味。黑暗里影影绰绰,他死死掐着她的腰按她在身上,傅云晚又羞又怕,使劲推他“你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桓宣不肯放,这样当面抓到她的把柄,实在是难得的机会。还没意识到她的异样,笑着闹着用胡茬扎她“那不行,我还没罚完。”

    掌中的细腰突地一软,她没坐住倒下来,柔软暖热的身体紧紧贴住了他,脑中突然一阵眩晕,桓宣用力吻住,那手不由自主便滑进了被子。

    傅云晚惊叫一声,他吻得太狠,声音也都发不出来,他越来越放肆了,握住她又翻身,换她在下面,傅云晚发了急,用力向他唇上咬下去。

    嘶,桓宣

    吃了疼,不得不松开。傅云晚挣扎着往床下逃,桓宣一把抓住“好了,不怕了,不闹你了。”

    再闹下去,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会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扯住她往怀里一收,她低呼着落进来,桓宣搂住腿弯放在她膝上,柔声哄着我不那样了,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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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云晚惊魂未定,他这两天除了亲她再没有过分的举动,以为他是安分了,谁想又这样。挣扎着只想下去“你放开我,放开我”

    “好了,乖,不生气。”桓宣定定神,摸出火折子吹了一口。

    星星点点的火光亮起来,黑暗里待的久了不适应,傅云晚本能地捂住眼。

    手指被掰开了,桓宣漆黑的眼睛凑得很近“是不是一直在等我,到现在都没睡”

    “谁等你了”傅云晚不想看他,转过了脸。

    “口是心非。”桓宣笑着抱她起来,点着了案上的蜡烛。

    烛光洒了满屋,傅云晚侧着脸,心里觉得古怪。他每天夜里总要过来闹她,但他并不怎么喜欢点灯,时常是黑漆漆的抱着她坐着,怎么今天要点灯呢

    “绥绥。”他握住她的下巴扳过她的脸,“明天一早朝廷来人宣旨,我需得去应付。”

    傅云晚对上他含笑的脸,突然大吃一惊,他左边脸从下颌到耳根肿了起来,隐隐的似乎还有血迹,脱口问道“你脸怎么了”

    “没事,”桓宣笑着,唇角勾起来,“不疼。”

    她果然留意到了。

    “怎么弄的”傅云晚急急扳过他的脸,对着烛火仔细看着。没有流血,但是淤青了一大块还发着肿,一定很疼吧,“疼不疼”

    “不疼。”桓宣乖顺地偏了头方便她看,余光瞥见她湿湿的眼角,她急得声音都打颤了,心疼得很呢。谢旃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一节吧,“我没事。”

    “怎么弄的”傅云晚轻轻抚着,吹着,心里难受得很,又揣着许多疑惑。看样子像是打的,可谁能打到他呢

    桓宣顿了顿“佛奴打的。”

    “啊”傅云晚惊住了,半天说不出话,“他,他”

    脑子里乱的很,谢旃会打人吗为什么

    “没事,你给我擦点药酒就好了,刚才忙着公事都没来得及处理。”桓宣从袖里取出一个小瓶递过来,“给。”

    傅云晚接过来,没有丝绵,也来不及去找,小指蘸了点轻轻给他涂着,心里越来越乱。谢旃为什么打他假如谢旃能把他打成这样,那么谢旃自己呢,有没有受伤想问又不敢问,委婉着道“他为什么打你”

    软软的手指轻轻抚着,惬意到了极点,桓宣微微眯着眼睛。便是谢旃再打十下也值了,谢佛奴一生工于心计,没想到这激怒之下的一拳,却是得不偿失吧“白天他看见了。”

    “什么”傅云晚涂完了这里,不放心,总怕还有别的伤,微微直起身子,握着他的脸仔细看着。

    “看见我亲你了,”耳边听见桓宣带笑的声音,“就是那会

    儿那个响声。”

    啪,药瓶掉在地上摔个粉碎,她惊得一抖,反应过来时一下子捂住了脸,桓宣连忙抱住,笑着来拉“这样也好。”

    好什么,哪里好了脑子里乱哄哄的,傅云晚抽噎着,怎么能这样呢她再也没有脸见谢旃了,怎么能让他看见这么羞耻的事情呢

    “这样也好。”桓宣强硬着拉开她捂脸的手,凑上去吻她,“反正迟早都要跟他说清楚,他自己看见了更省事,你也不用再跟他说什么,等忙完接旨的事我们就成亲。”

    傅云晚低呼一声,又来捂脸。他不让,她无处可多,只能紧紧闭着眼睛,脸藏在他怀里“你是故意的,你就会欺负我。”

    到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必是他故意叫了谢旃来看,要不然他怎么一听见动静就说是谢旃他真是可恶

    “欺负你不叫欺负,叫喜爱。”桓宣长长短短吻着她,“我让人去挑日子了,我们尽快成亲。”

    成了亲,谢旃就彻底死心了。他拿什么跟他争。心里惬意到了极点,抱起她忽地向上一抛,傅云晚惊叫着,霎时悬空又霎时被他接在怀里,他放声大笑“绥绥,我的乖绥绥,我们要成亲了”

    那样热切,包含着多少情意,让她不知不觉湿了眼睛,模模糊糊想到,是该成亲的吧,他们这个样子,是必须要成亲才行了啊。

    厢房。

    谢旃枯坐窗下,书卷翻开着,半个字也看不进去。他试了几次,内院进不去,桓宣把那里守得铁桶似的,咫尺之间,关山难越。

    “郎君,”刘止敲门进来,“桓郎君刚刚回来了,直接去了内院。”

    他果然,夜里跟她在一处。谢旃沉默地坐着,眼前啪地一声,烛花爆了一下,想起白日里隔着窗户的窥探,她闭着的眼,搂他的手,腮边颤颤摇晃的耳坠子。她不是被迫。

    窗外突然传来一阵笑声,暗夜里那么刺耳,谢旃抬眼,是桓宣。他是故意的,故意笑得那么大声给他听。

    起身推窗,黑沉沉的夜幕底下一点朦胧灯火从内院墙头映过来。她不是被迫的。他伴她四年光阴,朝夕相处,从不曾见过她那般模样。谢旃关窗,吹熄了蜡烛。

    从前总以为她对他应该比对桓宣亲近,现在看来,相伴得久,未必就更情深,情之一字,委实是世上最难琢磨的事情。

    可是他,又该怎么办呢。

    翌日一早。

    傅云晚半梦半醒之中,又看见了桓宣。他骑在马上吻她,她挣扎着想要跳下,画面一转,变成窗前榻上,她在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与他亲吻,她没再挣扎了,直到忽地听见哒一声响,抬眼时,谢旃一拳打了过来。

    傅云晚叫出了声,猛地惊醒。身边人影一晃,桓宣轻手轻脚刚刚下床,傅云晚惊得声音都打了颤“你怎么在这儿”

    昨夜他明明是去外间睡的,怎么会在她床上“你,你”

    桓宣停步回头,既已被她发现,索性也不再隐瞒,反正这几

    天里他都是趁她睡着偷偷与她同床,在她醒来前悄悄离开的。“我们都要成亲了,这有什么。”

    “你,你,”傅云晚涨红了脸,又羞又恼,“你说话不算数。”

    口口声声说睡地铺,又说睡外间,现在看来分明是偷偷摸摸一直都在这里,她竟毫无察觉。

    桓宣笑出了声,她就连生气,也毫无攻击力,只让人觉得可爱。抱起她在怀里,顺手拿过架上的衣服“不生气了,我给你穿衣服。”

    傅云晚是合衣睡的,他便伸手来解衣带,这哪里是帮她穿衣急得傅云晚拼命推他“你出去,出去”

    桓宣笑着,知道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他得手的,恋恋不舍将衣服放下“那我不看,你自己穿。”

    他放下她,果然转身站在帐子外头,傅云晚哪里敢信他趁他不备连忙跳下来,拔腿就往外跑“我不换了,就是这身吧。”

    桓宣一个箭步追了上来,在她的惊呼中把她拦腰抱起,他下巴蹭着她的脸颊,语气亲昵“还是换一件吧,换件好的,待会儿跟我一起去东郊接旨。”

    虽然他并不在乎这所谓的册封旨意,但总归是喜事,喜事,便要与她一起。

    傅云晚听他这么一说,心便软了。这是他的好日子,她不能穿着皱巴巴的旧衣给他丢脸。可也绝不能信他的鬼话的,在这件事上,他嘴里没一句实话。可又怎么能让他出去涨红着脸半是央求半是威胁“你先出去好不好我自己换,你若是在这里,我,我就不换了。”

    已经学会威胁他了她倒是学得快。桓宣揉揉她的头发,半晌“行。”

    恋恋不舍放下,她立刻跑开了,砰一声关上门。

    桓宣站在门口,听见咯吱咯吱的响动,她插上门闩又拖过书案顶住,防他像防贼一样呢,可这薄薄两扇门,怎么挡得住他。

    傅云晚在书案后面又顶了一个小凳,钻进帐子里提心吊胆开始解衣。外面安静得很,桓宣没再闹,可又怎么能够放心这些天里他夜里都在她身边睡着,他这人,无赖得很。

    耳朵上红透了,手指打着颤,半天也解不开纽扣。傅云晚深吸一口气,都已经这样了,她好像,只能嫁给他了。

    门外。桓宣耳朵贴在门板上,凝神听着。

    什么动静也没有,可脑海里不由自主,一幅幅活色生香。细长的颈,细细的锁骨,柔软的隆起。喉结动了一下,突然渴得厉害,她就是脸皮太薄,马上就要成亲的,让他看看又能怎么样。

    心猿意马,无可排遣,听见咯吱一声响,她在挪书案,必是换好了。

    桓宣一脚踢开了门。

    门闩的卯榫登时踢断,晃荡着掉下来,傅云晚惊呼着,他一下子闯进来,拦腰抱起她。

    “绥绥,”他喑哑着声音,眼睛亮得惊人,“我们成亲吧。”

    哒,断开的门闩掉在地上,傅云晚被他按在怀里,脸贴着他的胸膛,听见他清晰强劲的心跳。她该想这个问题的,可此时满脑子乱哄哄的却都是另

    个全然无关紧要的问题,门闩坏了,今天夜里锁不上门可怎么办

    “说话。”桓宣看出她的走神,低头咬了一口,惩罚似的,“说你嫁给我。”

    唇上一疼,傅云晚回过神来,发着抖抱着他,满脑子全是空白,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快点说话。”他似是等得不耐烦了,抱着她大步流星往外走,“你要是不答应,我就这么一直亲你。”

    最后一个字吞在细碎的接吻声里,他的唇裹住了她“说话。”

    说话,说什么话。傅云晚恍惚到了极点,心尖胀着,眼睛热着,突然有风吹到脸颊,他竟真的抱着她出来了,在院子里吻着,又要往外走。

    谢旃就在外面厢房住着。那句话脱口而出“我,我答应你”

    他猛地停住步子,傅云晚不敢抬头,紧紧抓着他的胳膊,他一转身抵她在廊柱上“绥绥。”

    他又吻她了,疯狂而专注,简直要把人心上的所有都抹去了,傅云晚眩晕着,不知此夕何夕,不知身在何处,许久,他突然停住,回头看向门外,傅云晚晕乎乎地跟着看过去,竹青色的衣袍一晃,谢旃转身离开。

    他都看见了,也许还听见了吧。傅云晚羞耻得几乎死去,隐隐又有种解脱,这样,她就不用再给他解释了吧。

    耳边低低的声,桓宣在笑“绥绥。”

    他必是得意被谢旃看见了,他这人,无赖得很。傅云晚闭着眼,他又来吻她了,温柔缠绵,几乎要让她融化在他唇舌间,他语声也温柔得很,几乎不像他了“我们要成亲了,我很欢喜,绥绥,你欢喜吗”

    欢喜吗傅云晚说不出话,湿着眼梢。欢喜吗她也不知道,若眼下这样腾云驾雾一般的感觉就是欢喜的话,那么,她是欢喜的。

    辰时,城东祭天台。

    祭完天地,使者宣读圣旨,奉上大将军衣冠。桓宣伸开手臂,由着侍从为他披上,此时一轮红日升起将半,日色如金鳞,照着玄金二色的大将军袍服,望之令人目眩。傅云晚站在台下仰头望着,他那样高大雄伟,是她熟悉的桓宣,亦是她从不曾见过的桓宣,威严庄重,凛凛如同天神。

    “大将军”耳边如春雷炸响,无数人山呼着,“大将军”

    傅云晚眼睛热着,看见一张张欢呼喜悦的脸,是他手下的将士,他们是真心敬仰他,追随他,这情绪仿佛能传染,眼下她也想喊,想叫,想要奔向他,拥抱他。

    高台之上,桓宣的目光越过重重人海,落在傅云晚身上。她仰着头,柔婉的眉眼飞扬着,明媚的笑容。她在为他高兴呢,而他所有的荣光,今后也都是她的。

    迈步向她走去,余光瞥见山巅上苍灰色的狼烟,报马几乎是同时飞驰而来“大将军,柔然偷袭武川、抚冥”

    桓宣抬眼,天际处狼烟滚滚,沃野、抚冥、武川几镇都有,那边都有敌情,不远处又有报马奔来“大将军,关外有敌骑来袭”

    怀朔也有。柔然必是知道他今日接旨,六镇主将大多都

    会聚在怀朔庆贺,想趁着镇中防守空虚,攻他一个冷不防。振臂甩下身上衣袍,露出内里的玄色铠甲,桓宣高呼一声“迎敌”

    号角吹起,金鼓敲响,他翻身上马,率先冲了出去,傅云晚被侍卫护着退在边上,一颗心高高悬着,看见原本围在台下的众将瞬间全副披挂,领着人马分头散开,人数虽多,情况虽急,却是一点也不曾乱,边上谢旃走过来,低声说道“不要担心。”

    傅云晚抬眼,谢旃回头,不远处桓宣也正回头往这边来“弃奴应该早有准备。”

    方才他留神看过,六镇将帅来的都是副职,主将并不在,桓宣应该早就料到柔然会偷袭,提前做好了安排。况且方才那些将士公服底下都是全幅盔甲,行动时秩序井然,已然印证了他的猜测。

    马蹄声一霎时到了近前,桓宣在马背上弯腰向着傅云晚“绥绥别怕。”

    他向她笑着,飞扬的眉眼“一切有我。”

    傅云晚仰头看他。她已经不怕了,有他在,她从来心里都是安稳“你小心些。”

    “我知道。”桓宣拨马回头,“护送夫人回府”

    侍卫们护卫着向将军府撤退,谢旃沉默地跟着,看见傅云晚满怀担忧的脸庞。她一双眼始终望着桓宣离开的方向,她方才听见夫人二字,丝毫不曾窘迫。

    今天早上他再次看见他们那样亲密,她的心,已经全然偏向桓宣了。可是他,又该怎么办。

    耳边又再响起那被打断的一声“好”字,若她是真心想要嫁他,又怎么会在短短几天,完全改了主意除非。

    除非她那时候,只是糊里糊涂答应了他。那么眼下,她也是糊里糊涂,还是确定了自己的心意

    谢旃想不出,耳边鼓声激越,关上的战斗开始了。

    傅云晚回到将军府中,这里离关门不远,外面的杀声隐隐约约总能听见,让人片刻也不能安宁。桓宣必定能够取胜,他那样厉害,绝不会让柔然人得逞,可刀剑无眼,他就算再厉害,也只是血肉之躯。

    不敢再想,悬着一颗心登上月台,这里是府中最高的地方,能望见关门处的情形。扶着栏杆探着身子极力眺望,隐约看见城楼上无数人影晃动,战况正在激烈处,太远了,看不清桓宣是不是在里面。身后有脚步声,谢旃跟了上来“小心些,不要把身体探出去。”

    他扶着她退后几步“栏杆虽然结实,到底只是钉在上面,容易有闪失,以后万不可这么大胆了。”

    傅云晚点着头,一双眼不由自主又向关门处望着“二兄,大兄他应该很快能得胜吧”

    “是。”听见谢旃低缓的语声。“他一向战无不胜。绥绥。”

    傅云晚回头,他欲言又止“你跟弃奴”

    你跟弃奴,可已有了约定。想问又不敢问,若是问了,若是她肯定了,那么从此,他就再没有资格站在她身边。一霎时千回百转,月台下侍卫飞奔而来,高声说道“夫人,大将军已击退敌军”

    傅云晚欢呼一声,方才谢旃的问霎时全都忘掉了,提着裙子飞快地往下跑。敌军击退,桓宣就要回来了吧,她得去接他。

    谢旃走出两步又停住。她没有回答,但方才的举动,已经是最明确的回答。

    台下马蹄声急,桓宣飞马奔进来“绥绥”

    傅云晚飞奔着,睁大眼睛仔细看他。他脸上没有伤,身上也是,让“大兄”

    桓宣飞身下马,一把搂她进怀里“柔然逃走,我得出关追击,可能需要几天才能回来。”

    此次柔然倾巢出动,他设下埋伏只等收网,六镇兵马调动大半,这最后的剿灭之役,他必须亲自出马。

    傅云晚心里一紧,许多不舍,握紧了他的手“好,你小心些。我等你回来。”

    “乖绥绥。”桓宣在她唇上一吻,目光越过她,看向身后走来的谢旃,“佛奴。”

    谢旃抬头,他一双漆黑的眼紧紧盯着他,神色肃然“我把她交给你了,照顾好她。”

    傅云晚吃了一惊,回头,谢旃低垂眉眼,许久“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