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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来叩响心灵之门
    出了这么大的事之后,老师也找学生们谈过心。据菌苗表弟说,老师告诉他们,喝药会造成胃病。

    小蔡和苗苗的表弟觉得,大人们并不了解学生的感觉。学生心里碰到有事的时候只能忍气吞声,“跟他们说了没有用。他们帮不了,也不能理解。”

    对于死亡,孩子们与老师之问也有着截然不同的认识。

    吴寿昌说,死亡就是活得没意义。活的没意义就去死,到绝境的时候就死亡。他觉得,孩子们也应该认为死亡是可怕的。但在小蔡心中,死了就是睡着了,不会醒来,这事并不可怕。

    小蔡说,人死后有另一个世界。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但是值得向往。

    孩子对成年人的不信任,成年人对孩子的不了解,使双方都陷入困境。

    双城小学校长王林山在事发后心理压力太大,精神几乎都崩溃了。头发在这几个月问全白了。经过这件事,王林山认为自己的知识并不足以教导孩子们,需要有人来告诉自己该怎么去跟这些孩子沟通。

    沟通的难题,也同样存在于一些家长中问。

    小杨父亲说,父子俩平时没啥聊的。娃娃平常心里想啥也不太清楚,有时要是他不听话了,就骂上一通。“小孩子跟你说心里话不容易。他的心里事情我们也摸不准。”小杨父亲平时有事也埋在自己心里,不痛快也不跟别人说。

    心理老师李静和王金娥感觉,娃娃特别相信她们,“我们感觉着家长特别信任我们,就交了个朋友。娃娃在没成熟的时候,容易走上偏路,我们还是愿意与他交朋友。”

    苗苗表弟说,再有事他一定能承受,“用毅力”。

    小杨在和心理老师谈过后,他的情绪已经开始渐渐平复,准备开始中学生活,他说:“这个心理学奶奶,她耐心地听我说话、耐心地把我说服。她告诉我怎样去战胜、怎样去面对。以前没有人跟我说过。”

    在整个双城少年服毒的事件调查过程中,最大的迷其实就是孩子们的内心世界。怎么样去打开它,可能是每个人都需要面对的问题。这不仅仅是双城小学的问题,这也是全社会的问题。

    7月2日,苗苗父母把收到的第二封遗书送到公安部门鉴定,结果为苗亲笔所写,只因运笔较快而与平时有异,信封背后文字为苗苗的一位生前好友所书。

    两个月后,服毒事件留给学生们的创伤已经渐渐愈合,这些孩子和每一个普通的十三四岁的少年一样开始在电话里谈论他们所喜欢的流行音乐和电影明星。其实一度被认为不愿意开口说话这些孩子,一直在内心深处渴望着倾诉,只是不知道该向谁倾诉,如何诉说。

    调查也显示,武威并不是一个用高压取得“高升学率”的地方,这一切都告诉我们,学生中频频发生的轻生现象,应该和这个地方有没有文化传承或教育水准高不高没有直接关系。

    那么,对孩子们的教育究竟缺失了什么呢?

    86岁高龄的教育家、中国教育学会顾问、上海教育学会名誉会长吕型伟老先生神色颇为凝重。老先生投身教育事业69年,还从未遇过这样的学生群体性自杀事件。“这绝对是场悲剧!群体的悲剧!”他不断地重复着这样的词句,心情很是沉重。

    在吕老看来,这场悲剧的发生不能怪罪孩子,很大程度上应该归咎于我们的家长、我们的教育。长期以来,我们的教育强调得更多的是停留在智商层面,情商层面的关注度相对较弱。

    甘肃的问题似乎也就出在这里,我们和孩子之间的心灵沟通出现鸿沟了。吕老说,孩子的思想变化发展到自杀的程度是有一个过程的,但当地的家长、老师竟然都不知道,以至于不能及时发现疏导。“什么时候,我们的孩子能够主动和你讲他的悄悄话了,什么时候我们的教育就成功了。”

    进入六月,双城小学的六年级的孩子都已经顺利毕业了,小镇的生活看上去恢复了平常,但是服毒事件留给双城的创伤真的愈合了吗?在孩子们内心深处是不是像大人们所认为的那样平静呢?悲剧会不会重演?

    没有人能回答出这个问题。

    新华社消息:2003年9月10日,第一个“世界预防自杀日”,有关机构公布的数字:我国每年至少有25万人自杀,200万人自杀未遂,而自杀已成为15至34岁人群的首位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