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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
    初八,皇上最宠爱的七公主下嫁百里家大公子,普天同庆,十里红妆。

    百里婠听着外面的阵仗,只冷笑一声,便闭上眼睛休息,自从生了孩子之后,百里婠越发不爱动了,闲来无事只躺在躺椅上看天空,听妙手汇报第一街的情况和江南产业的拓展,百里婠只微微颔首,静静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终于实现了她的目标,一步步在盛世皇朝扎根,建立了她的商业帝国,私下招揽的文人墨客,武林高手,能人异士数不胜数,如今她的产业遍布整个盛世皇朝,她在盛世的每一个角落都安置一个据点,建立了一张严密的关系网。百里婠已经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钱了,不说这盛世,便是整个天下,大概也没有比她更富有的了,她赚的钱,就是拿来烧这辈子也是烧不完的。

    第一街,该抽手了……

    “小姐,该出发了,你要不要打扮一下?”小玉看见百里婠仍一副不急不躁的样子,马车已经在外头等了半个时辰了,七公主的婚礼,可不能去晚了。

    “不用了,这样就好。”百里婠慢慢起身,仍旧是一身便衣,神情冷淡,外头的锣鼓阵阵置若罔闻,这漫天的喜气半点不沾身,好似从另一个世界而来,寂寞而清冷。

    百里婠走到门口,便看见凌司玦站在马车一旁等她,见她这副寻常打扮也未责备,一边的赵管事倒是苦着脸上前:“哎呀王妃,您可出来了!王爷都在这等了半个时辰了,这七公主的婚礼,若是去晚了,皇上怪罪下来可怎么是好……”

    百里婠没有再听他吧啦吧啦的碎碎念,从他身边经过,眼神都没瞟他,走到凌司玦面前,也没看他,径自上了马车。

    凌司玦看着她,眼神复杂,不过一会儿,他也上了马车。

    狭小的马车里,凌司玦和百里婠坐在一起,自上次之后,这的两人靠的最近的一次,只是心却不知隔了多远。凌司玦有时会站在百里婠院子外头,百里婠淡淡地看天,凌司玦淡淡地看她,百里婠自是知道凌司玦来了,却也不想起身相迎,所以这样安安静静地可维持一个时辰,直到凌司玦离去,百里婠才会朝凌司玦站的地方瞥上一眼。

    “婠儿,我们真的,回不去了么。”凌司玦终是开口了,声音似是染上一分苦涩。此刻凌司玦很想将那女子揽在怀里,只是此刻再不能。

    “你是你,我是我,没有我们。”百里婠并未瞧他,只看着窗外的风景,天气晴朗,喜气冲天,果真是个好日子。

    凌司玦心里一震,眼神里漫上几分苦楚,这女子性子就是这样,她从来不跟你大吵大闹,永远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似乎从来不曾放在心上过,凌司玦有时真的想剖开她的身体看看她究竟有没有心,便是恨极了他,他也不会觉得这般难受,好似他从未走进她的生命,他于她,不过是一个过客,她冷眼看你,看完便转身离开。

    “婠儿,我会等你原谅我。”不过片刻,凌司玦坚定地看着她,这风一般的女子,出现在他的生命中,他却不能抓住她,那于他,又该是如何的遗憾和悲痛。

    百里婠垂下眸子,遮住眼中神色。

    相府。

    吹吹打打丝竹管弦声不绝于耳,百里婠掀开帘子,触眼便是漫天的红,透着浓浓的喜气,比上次相爷大寿还来得热闹,丞相府人来人往,人人带着笑脸,逢人便是恭喜恭喜,少说一句都怕显不出喜庆。

    凌司玦伸手欲扶百里婠下来,百里婠只淡淡看他一眼,然后将手放在他掌中,凌司玦心中泛着淡淡的喜悦,却发现那女子手掌冰冷,表情冷淡,心里不由得叹一口气,也只有在外人面前,两人才会有这样和睦的时候,就算这片刻的温情是假的,他也珍之惜之,凌司玦将那女子的手握紧,牵着她进了相府。下人看见两人便上前相迎,一路笑着说道:“王爷和王妃来了,快请快请!”

    天色并没有大黑,各方宾客均已到达,相府一片喜气。

    不多时,门外敲敲打打的声音传来,想是花轿接了新娘到来,鞭炮声震耳欲聋,众人便到了门口相迎,百里谦从马上下来,一身大红色的喜服衬得人越发玉树临风,英俊挺拔,脸上虽没什么表情,却依旧风度翩翩。

    他自马上下来,旁边的喜事嬷嬷扶了新娘下来,一路欢天喜地地进了大门,接着便是过火盆踩瓦片,好容易到了大厅,两人站定,小厮上来将红菱的一端递给百里谦,百里谦伸手接了,另一头牵在新娘手里,百里英和大夫人衣冠整齐坐在上首,正听得喜事嬷嬷喊了一声一拜天地,便听得外头传来一声尖细的声音:“皇上驾到!”

    众人一愣,百里英和大夫人站起身,起身相迎。

    景佑帝自门外走来,似是心情颇好,众人心里又是一番打算,这七公主还真得皇上的宠爱,就连拜堂成亲也亲自来观摩。百里婠却是知道,景佑帝这人心思很深,这番前来怕是给百里英一个警告。百里家满门恩宠,位极人臣不说,还出了一个王妃,一个驸马,这般权势滔天,景佑帝能放心?

    七公主代表皇家,景佑帝此番前来,众人只道他心疼女儿,却不知他的意思,七公主是君,百里谦是臣,他越是疼爱七公主,百里谦越是不能逾距,他们是这样,他和百里英,亦是如此。

    百里婠冷眼旁观,看着景佑帝慈爱温和的脸色,心里越发对皇室中人感到不屑。只不过她向来滴水不漏,便是心中所想,也决计不会在脸上表露一星半点,不然,她是嫌自己命太长了些。

    “七儿,你从小被朕娇惯了,过了门之后,可就是大人了,不能随意使小性子了。”

    堂下的新娘并未开口,只乖巧的点了点头。

    “拜堂吧。”

    喜事嬷嬷才扯开嗓子喊道:“一拜天地!”

    两人对着外头的天地鞠了一躬。

    “二拜高堂!”

    喊完才觉不对劲,景佑帝还在这儿呢,这高堂,该拜哪个先?

    百里婠一笑,皇室中人。

    环视一周,并未看到韩沁,原先想着她没有来也好,却在外头看到了韩沁的背影,不过几日,背影已经消瘦至此,百里婠却是眼尖,仍旧一眼认了出来,暗叹一声,这是何苦。便不再看堂内情况,往外头走去,凌司玦看了离去的百里婠一眼,然后转回眼神。

    “怎么不进去?”

    百里婠的声音传来,韩沁一震,转过身,轻轻地笑了一声:“婠姐姐。”

    韩沁不适合这样的笑,连梨涡都看不见了,百里婠想到,心里却又是一疼,她的梨涡,此生还能再见否?

    “百里大哥和公主,其实很般配。”韩沁看着大堂里的一对人说道。

    “你说什么胡话。”

    “不是胡话,有缘分的,便是怎么也拆不散的,没有缘分,强求只不过是自食其果罢了。”

    “韩沁!”百里婠终是受不了她了,“既然看着心痛,不如眼不见为净,既然来了,就把该放下的放下,难道你这辈子,都要活在阴影之中吗?”

    “我放下了啊,早就放下了,我过来,只是想安安心心地看他拜完堂。”

    百里婠再不听她说话,只拉起她的手朝大堂走去,让她站在自己旁边。

    高堂自然是先拜了景佑帝,百里婠不管他们如何勾心斗角,暗自较量,一双冷眸只盯着百里谦看,百里谦感受到她的目光,便看过来,一眼就看见站在百里婠旁边的韩沁,消瘦,眼底一片死寂。

    “夫妻对拜!”

    百里婠安安静静地看着他,百里谦,你便是当堂悔婚,我又何妨和皇家闹翻,用免死金牌救你一命,只赌这一瞬间,你做,还是不做。

    “夫妻对拜!”喜事嬷嬷看两人没动静,便又喊了一遭。

    百里谦收回淡然无波的目光,低头,鞠躬。

    “礼成!”

    百里婠冷笑一声。

    喜事嬷嬷笑的眼睛边的皱纹都深了一层,扯着嗓子喊:“送入洞房!”

    景佑帝颇为满意,看完二人拜堂结束也笑着说道:“看到七儿拜完堂朕的心事也放下了,苏广平,回宫吧。”

    “恭送皇上!”

    景佑帝走后,百里谦和七公主牵着红菱,缓缓朝洞房走去。

    韩沁低下头笑道:“婠姐姐,其实你不必这样。”

    百里婠不再言语。

    “好了,他拜完堂了,我其实挺为百里大哥高兴的,我走了,婠姐姐,以后再来看你和阿越。”韩沁笑了一下,便独自走了出去,背影消瘦孤独,踩着一地红色的炮竹碎片,顶着声声恭喜道贺,远去。

    百里婠只觉喉头一哽,看着韩沁远去的背影,万般滋味在心头。

    一双温热的手掌执了她冰冷的手,她抬头看,凌司玦。

    她抽出手,毫不犹豫:“妾身身体不适,去外面走走。”说完便不再看凌司玦,径自走到外头,寻了一个安静的地方独自待着。

    “六弟妹好雅兴,一个人在此处赏花。”

    百里婠转过身,冷冷地看着面前浅浅笑容如白莲盛开的傅若熙。

    傅若熙一步一步走近百里婠,百里婠并未躲开,傅若熙凑在她耳朵旁边温温柔柔地说道:“心痛吗?可是还不够,我要你更心痛,你斗不过我,百里婠,你永远都斗不过我。”

    “你真以为他喜欢你,百里婠,你永远都是那么天真,他若是喜欢你,我对韩沁做了这种事,他为什么要阻止你对付我,百里婠,你真可怜……”

    傅若熙温温柔柔地说完,便走开两步,朝百里婠浅浅无害地笑着,“对了,上次百里嘉悦下药一事,也是我的主意,本来是要给你下药的,只不过她太蠢,把事情搞糟了,不过,下一次你可就不会这么幸运了,六弟妹。”

    百里婠听完只淡淡地说了一声:“说完了么?”

    “没完呢。”傅若熙温婉一笑,然后变惊叫一声:“六弟妹,你干什么!”

    然后百里婠就看那女人的面部竟淡淡泛黑,叫声惊动了大堂里的人,众人便循声走了出来。

    凌思涵看到傅若熙按着胸口似是很难受便快步奔了过来,“熙儿!”

    凌思涵一到,傅若熙便娇弱地倒了下去,身子刚好被凌思涵接住:“熙儿,你怎么了?”

    百里婠依旧站那里冷眼看那女子做戏,不语。

    凌司玦走到她身边:“婠儿,怎么回事?”

    百里婠却没搭理,只是淡淡地看着傅若熙,似是颇为有趣。

    “王爷,我刚刚……见六弟妹一个人在这里,便想上前说话,谁知……谁知六弟妹竟一把毒粉撒了过来……”

    凌思涵便瞪圆了双眼看向百里婠:“百……六弟妹,熙儿说的可是真的?!”

    百里婠听他那六弟妹从齿缝里挤出来的样子就想笑,百里婠是凌思涵的救命恩人,此刻又有免死金牌在身,他却是对她发作不得,一个百字冲出口,便生生地憋了回去,改成了六弟妹。

    百里婠淡淡点头:“不错。”

    众人一片哗然,瑞王妃在外一向口碑很好,简直就是传奇一般的人物,众人很难想象她这般歹毒,当众给皇嫂下毒,还亲口承认自己的罪行?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快把解药交出来!”凌思涵见傅若熙难受无比,便急切起来,却又不得对百里婠放肆,心里一口气憋着真真是恨不得把百里婠给烧了。

    百里婠自是看到他怨毒的眼神了,然后看向她怀里的傅若熙,除了脸色发黑,其他都正常,真是,老套的情节。

    百里婠耸耸肩:“我身上毒粉太多了,不知道撒了哪一种?”

    围观的群众里头便走出一人来:“我是个大夫,让我看看。”

    凌司玦看着一脸无所谓的百里婠和躺在凌思涵怀里的傅若熙,眼神深邃,面上却不动声色。

    那个大夫把上了傅若熙的脉,过了一会儿眉头深锁,刚想开口,便听到那女子的声音:“本王妃想起来了,本王妃撒的是催命散,这可是本王妃身上最毒的一种毒粉。”

    那大夫本想说种毒性霸道的毒粉,没想到百里婠很配合,说了一种更霸道的毒药。那大夫虽不知她想做什么,却也随了他的意思,当下便说道:“王爷,却是催命散的症状无疑。”

    “那,先生可能解?”

    那大夫叹了一口气说道:“在下虽能解,这解药却不好配,等在下配好了这解药,四王妃怕是,唉……”

    凌思涵一听简直目眦欲裂,瞪向百里婠:“百里婠你这贱人,把解药交出来!”

    百里婠听完却并未生气,只淡淡地说了一声“好啊。”

    众人哗然,既然瑞王妃给安王妃下了这般剧毒,为何现下又肯掏出解药来,众人不得其解,只能再看下去。

    百里婠从身侧掏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颗药丸,边倒边叹气:“我原先还不能确定是不是催命散,如果没有中催命散,这解药可是剧毒无比,现下听先生这样说,本王妃可放心了。”

    那大夫身体一震,自己竟不知不觉被那女子下了套。

    百里婠走到傅若熙面前蹲下,递上手中的药丸,笑道:“四嫂,这是解药,你吃了吧。”

    “慢着!”凌思涵看着百里婠,眼神不明,“先生,你看看这是不是催命散的解药。”

    百里婠只一笑,看着那大夫不语,眼神充满趣味和嘲讽。

    那大夫一惊,便伸手接了过去,左看看右看看,不知如何是好,这的确是催命散的解药不错,他若说不是,这女子只要找一个懂行的人便知他说谎,到时,他和安王妃做戏的事情便暴露出来,当下便咬牙说道:“王爷,这的确是催命散的解药。”

    凌思涵狐疑地问道:“你确定?”

    “小人愿以人头担保!”

    百里婠说道:“四嫂,实在对不住,本王妃自上次被刺杀之后,一直心有余悸,所以比较敏感,身后站了人也不管是谁就撒了毒粉出去,四嫂可不要怪罪我才好……”

    凌司玦听的一震,看着那女子眼神浮上了后悔和疼痛。

    这下人群便讨论开了,百里婠遇刺一事举国皆知,都道瑞王妃是个善良侠义的人,如何能干得出这般歹毒的事情,原来是遇刺受了惊,才误伤了安王妃,倒是这安王,不明所以,不知好歹,不止对瑞王妃出口侮辱,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一再怀疑这解药是假,真真是遭人鄙视了一回。

    凌思涵听得众人窃窃私语,气得耳根发烫,却也担心傅若熙的毒,便将那解药递到傅若熙口边:“熙儿,吃吧。”

    解药已经喂到嘴边,傅若熙转头看着那淡笑的青衣女子,竟一时愣了神,那女子淡淡笑着,似是并不把这出闹剧看在眼里,看着她的眼神似乎在看一个小丑,等着她,吃下这毒药,或者,暴露出陷害她的事实。

    傅若熙背后升上一小股凉意,她终究,小看这女人了。

    百里婠还是不咸不淡地看着傅若熙,等她做选择。

    傅若熙如何能不吃,不吃,就代表她没中毒,她如何还有脸面面对世人,当下便咬牙,吞了下去,片刻之后,腹中剧痛袭来,她眉头一皱,百里婠笑道:“四嫂可好些了。”

    傅若熙忍住巨痛,笑道:“好多了,刚刚错怪了六弟妹,六弟妹请见谅。”

    百里婠点点头:“无碍。”便转身离去,将眼神悔痛的凌司玦和讨论的起劲的众人甩在身后。

    这出闹剧过后,众人便入了席,傅若熙说身体不舒服,凌思涵便找了马车将她送了回去,百里婠听完,一杯酒送到嘴边喝下,就算现在马不停蹄地找大夫,一时半刻这毒也是解不了的,这其间的苦楚,就算是利息吧。百里婠轻笑一声,傅若熙,本小姐要你死,有千万种方法,只是,你欠韩沁的,我们还没算,我怎么舍得让你这般痛快的死?

    凌司玦不知何时已坐在她身边,夺下她的酒杯:“不要喝了,你喝的已经够多了。”

    百里婠却不看他,只拿回自己的酒杯,接着倒酒喝。

    凌司玦再夺,脸上已有怒色:“不要喝了!”

    百里婠却是好笑:“凌司玦,你凭什么,来管我?”

    凌司玦看到那女子似笑非笑的表情,含了三分嘲讽三分不屑,心里便一痛:“婠儿,我知你心里难受,只是你身体不好,酒喝多了伤身。”

    百里婠已有了三分醉意:“我伤我的身,与你何干,王爷?”

    凌司玦听得心里一沉,便夺过她的酒壶,仰头喝尽,然后将空的酒壶递还给她。

    百里婠丢开了那酒壶,哐当一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声响。

    只是这日子喜庆,大家都喝的高兴,这摔酒壶摔酒杯的也不少见,众人也没去看。

    百里婠取了别的酒壶,接着一杯一杯的喝酒,她喝的很慢,但喝的久了,喝的也多了。

    百里谦一身喜服,跟众人喝的三荤八素的,脸色已经有了几分红,但还是比较清醒的,他一路敬酒,终是敬到了百里婠这一桌,百里婠淡淡看了他一眼,并未搭理。

    凌司玦站起身,端起酒杯:“婠儿喝多了,阿谦,这杯,本王恭喜你和七妹喜结连理。”

    百里谦点点头,端起手中酒杯,一饮而尽。

    百里谦欲转身,听得后头那女子的声音传来:“百里谦,终有一日你会后悔,辜负了这世界上对你最好的人,我等着看,你痛不欲生的那天。”

    百里谦一顿,终是走远了,若是有心人便能发现,他的肩头,在微微地颤抖。

    凌司玦虽知她这话是说给百里谦听,心里却疼痛万分,闷闷的好像透不过气来,他要如何,才能换回这女子的心,那林子里的百里婠,真的再也不会出现了吗,那一个月,是他此生最快乐的一段日子,可他却亲手,毁了那样的日子,凌司玦每每想起,就悔恨不已。

    百里婠接着喝酒,最后终是喝的多了,醉的人事不省,凌司玦叹了一口气,将她抱起来,朝门外走去。

    抱着喝醉的百里婠上了马车,吩咐车夫回王府,凌司玦看着那女子喝醉的样子,睫毛微翘,清冷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红,心里软成一片,她还在他身边,他却已经觉得,他快要失去她了。

    凌司玦将百里婠抱紧,她身上酒香泛着梨花香传来,凌司玦只觉地很充实,现在想来,将这女子推入九死一生的险地,是他这一生做的最错的一件事,若是还能来过,他情愿这苦楚自己去受,也不愿她受一星半点的痛苦。只是,时光如何能倒流,过去的事,又如何能重来?

    凌司玦将百里婠抱回房间,吩咐小玉给她沐浴,便离开了。

    任心中纵有万般不舍,却也知道,那女子醒来,必定不想看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