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搞一阵，就是打牌。最近，东方输天天手性很红，场打场赢。有一次打“五一十”麻将竟然赢了一千五百多块钱，创下一个记录。东方输脸上笑成一朵花，学着赵本山的口气，左一句“感谢CCTV！”右一句“感谢MTV！”并要求在二中麻坛正名，不能喊东方输了，要喊“东方赢”。真是黄河水倒流、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而宋天云，这段时间打牌是孔夫子搬家——尽是输(书)。越是输，越不服输。“输的日子应该过去了吧？”宋天云想。
“联系好人没有？”宋天云问。
“联系好了，还有色哥、骂一夜。到老地方去。”东方输说。
老地方就是玉妹子茶馆。顺红楼大酒店右边送粮街往前走约一百米，有一个比较醒目的大茶楼，就是玉妹子茶馆。这个茶馆老板娘是马一良妻子王玉，馆名源于她的名字。由于他们夫妇俩跟二中人缘关系比较好，所以，二中老师打牌，基本集中在她开的这个茶馆捧场，照顾生意。加上茶馆豪华，气派，空间大，打牌比其他地方舒服；再加上王玉人长得婷婷玉立，又笑容可掬，具有一种潜在吸引力，所以，外来客源也比较足。因此，茶馆生意很好，很红火。
“好冷。哟，东方输，你身上这件新棉衣很合身，很好看，好多钱买的？”郭晓冬查完寝，走拢来，搓手跺脚，增加热量。
“感谢CCTV！感谢MTV！”东方辉很得意，指着宋天云，“小宋怕我凉哒，孝敬长辈的！四百多。”
“出丑！你大叔叔几天？胖八几（男性性器官，我们这边的方言粗话），称个么子大！赢了几回钱，你不得了，是吧？粪屎甲（屎壳郎）变嗡蛾——不记得吃屎的日子了！”宋天云踢了东方辉一脚。
“胖好哇！在唐朝，我是美男子。”东方辉包装自己。
“那是针对女性。”色哥浪笑一声，“晚上‘搞活动’，男的舒服些。”
“‘搞’你一屋人（全家人）！你这么袖珍，给一个唐朝的杨贵妃你，吃得消么？”宋天云问。
“实话实说，我三根骨头四根筋，那是牙刷子插到把罐里，会寻圈不到。”郭晓冬自嘲。
鬼邀伴，马一良走过来，“四人帮”迅速齐了。
“你问一下玉妹妹，还有没有没上桌的麻将包厢？”郭晓冬对刚来的马一良说。
马一良抬了下棉衣，从裤腰间拿出手机，拨通王玉的电话。
“有吗？”东方辉问。
“走！”马一良将手机装进套中，向三人做一个向前的手势。
校园里静下来。教学楼、寝室里的灯已经关闭，整个学校暗多了。几栋教师住宿楼还亮着灯，伴着清晰的流水声，知道是辛劳了一日一晚的老师们在清洗一天的疲乏。校门墙上、水塔腰上两盏强光灯静静地照着，像夜二中睁开的两只眼睛。校园里寒凝大地，寒气沉沉。门卫室门没关，一条经常进出二中校园的三条腿野狗在校门外张望了下，夹着尾巴从门卫室走进来。也许是外面太冷，进来找温暖的。东方辉、宋天云、郭晓冬、马一良四人迎面遇上进来的野狗。
“死狗子！”马一良厉声呵斥，吓得野狗猛往外窜，跑了。
走出二中，围墙边一盏路灯静静照着甬道。这条甬道两米多宽，比较窄，是七几年打的水泥路面。经三四十年的风吹雨打，路面现已破破烂烂，有几个地方已形成陷阱。遇有落雨天，陷阱潴水，师生经过时，一色的跳水而过。其实，青草湖镇镇区许多路修得好漂亮的。“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青草湖镇党委书记、镇长换刀把一样，每届领导都表决心坚决要把二中校门外这条唯一进出路修好，但时至今日，仍外甥打灯笼——照旧（舅）。为什么不修，至今是一个谜。
校门外冷风飕飕，冷冷清清，不见一个行人，只有那条野狗夹着尾巴在跳着往前跑。
“骂一夜，你怎么骂你亲戚？”
东方辉指着前面的狗对马一良说。
“它是你叔叔！”受了侮辱，马一良迅速作出强烈反应，还打了东方辉一拳。
“真的，我好几次看见这条三腿狗跟你屋里养的那条丝毛狗约会。”东方辉说。
“‘约’你一屋人！一个跛子，我那条小洋狗会看上它？”马一良争“狗”气。
“萝卜白菜，各喜所爱。歪有歪的味。”郭晓冬拍打着马一良肩膀，摇头晃脑。说完，一声浪笑。
“你以为像你色哥，懂性ai艺术啊。它是畜生，不懂的！”马一良骂郭晓冬。
“我看懂。狗通人性，人畜一般同。”东方辉说。
“你那条狗是条洋狗，有点像洋人脾气，喜欢猎奇，喜欢随性。说不定这条野狗早就临幸了你那条靓丽的小骚母狗，只是没扯结婚证，请你喝喜酒罢了。”宋天云说。
四个人开着“狗”玩笑很快到了玉妹子茶馆外面。
玉妹子茶馆的招牌是现在比较流行的LED广告牌，因为发光二极管出了故障的缘故，有几个地方不亮了，玉妹子茶馆变成了“王女子”茶馆。大厅里开了暖空调，里面只有稀稀落落几个人，仅两桌纸牌。
“你这里生意好的呀，怎么这个样子？”郭晓冬问马一良。
“昨晚派出所搞了次行动，抓了些场子。”马一良说。
“我们不会抓到派出所喂蚊子啵？”郭晓冬有点担心。
“你放一百个心！我这个茶馆派出所从未进来过，我有人罩着。”马一良消除郭晓冬顾虑。
罩着马一良这个牌馆的神是邢可依邢书记。因为邢伍是马一良学生，这就是社会上所说的关系。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马一良开牌馆，把这个关系利用起来了。
看见马一良他们四人进来，王玉从吧台里迎过来。
“玉妹妹，我们哪个包厢？”郭晓冬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