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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 楚楚君心偏似铁
    赫连曼秋打定注意,绝不会在探知甘予玄的隐秘之前离开甘予玄,因此毫不在意地说了一句。

    她和赫连擎宇互相调换身份,也不知道哪一天才能调换回来,自然是不介意将赫连擎宇当做她,先许配给甘予玄再说。有了这一层的关系,或许可以让这位主上,不再去追究军州几位大将的欺上之罪。

    甘予玄冷哼了一声:“打的好主意,爷太纵容你了。”

    “主上,末将也是没有法子,总不成被老家伙看上召入宫中,或者是干脆赐婚给某个皇子吧?如此,这戏就没有办法继续唱下去,主上可是另外有更好的办法?”

    赫连曼秋发愁,扶额揉着太阳穴,琢磨该如何处理赫连家大小姐的事情。

    “赫连家的大小姐一直病重不愈,如此甚好。”

    一句话,让赫连曼秋彻底认识到眼前这个男人的一副黑水晶心肝,不由得眸子深处闪动隐隐寒意。

    “你现在算计着什么,回去恐怕都是太迟。”

    甘予玄又说了一句,搂紧赫连曼秋:“且睡吧,明日启程回去。”

    “是。”

    赫连曼秋答应了一声,心中仍然有些不安,此事到如今,她也看不出甘予玄意欲如何处置。总不会就这样轻轻地放过了她,放过军州几员大将,这该不是这位主上的性子。

    默默在暗夜中闭目养神思索甘予玄会如何处置此事,对她是什么态度,对军州的几员大将,又是何等的态度。

    金銮殿上的老家伙,听闻了这件事,又会如何处理。

    律王、辰王、太子……

    她头痛起来,揉着太阳穴不去再想,准备把这些所有的麻烦事,都扔给甘予玄去处理,谁让她是甘予玄的人,如今何必带病考虑这些麻烦。相信这次她带兵出征归来,甘予玄更是不肯对她放手,且让这位主上去操心这些事情就好。

    次日清晨醒来时,发现床边空荡荡的,甘予玄不在她身边。

    伸了一个懒腰,坐了起来穿好衣服,下地洗漱已毕,掀开帐篷的帘子向外面看了过去,这时她才发现,全军都整装待发,似乎就在等她一个人。

    “少将军。”

    隐卫躬身行礼,问候了一句,有人将早餐端了进来,青鸾随后走了进来抱拳:“少将军,小人昨夜为少将军连夜改了两件衣服,请少将军试试。”

    “多谢青统领,有劳。”

    嘶哑着嗓子说了一句,接过青鸾手中的衣服笑道:“不想青统领如此的心灵手巧,好一双巧手。”

    “少将军过誉,不过是愚笨之人,且望少将军莫要见笑才好。”

    赫连曼秋抖开衣服穿在身上,大小却是极为合体。

    “请少将军用饭,等少将军用饭之后,大军就该启程。”

    知道大军都在等她一个人,她有些无语,甘予玄就不能叫醒她吗?

    “主上……”

    周围的人都跪了下去,恭谨地低下头去。

    甘予玄一身耀眼金色铠甲,迈步从不远处走到帐篷门口,径直走了进来。

    “主上。”

    赫连曼秋急忙躬身,单膝跪了下去,在这许多人面前,她不能有丝毫失礼。

    “免,用饭吧。”

    甘予玄坐了下来,拿起筷子开始用早饭,赫连曼秋起身,坐在甘予玄对面,也低下头开始吃饭。

    等赫连曼秋放下了筷子,擦拭干净唇角,甘予玄才放下了筷子,抬头看着赫连曼秋:“可是好些了?”

    “是,有劳主上垂询,末将感觉好了很多。”

    “可是能上路?”

    赫连曼秋抿紧唇点点头:“是,末将可以。”

    甘予玄起身迈步走了出去,赫连曼秋急忙跟在甘予玄的身后,有人立即将帐篷收拾起来,甘予玄走到黑马旁边,赫连曼秋伸手拉过缰绳,默默垂头等待甘予玄上马,她在众将的面前,用这样的方式,表示对甘予玄的恭顺敬意。

    众将的目光从赫连曼秋的身上掠过,看着这位少将军娇靥惨白如纸,晨露中雪莲花一般的清丽脸庞,看着她亲手为甘予玄牵马坠镫,都露出满意的神情。

    甘予玄纵身上马,将手伸了出来,看着赫连曼秋:“过来。”

    赫连曼秋楞了一下,急忙把手递给甘予玄,目光从四周掠过。甘予玄弯腰俯身,手臂搂住赫连曼秋的腰肢,轻轻一带,赫连曼秋已经被甘予玄抱到马背之上,横放在马鞍上,半躺在甘予玄的臂弯之中。

    “如此可舒服?”

    脸微微一热,到底周围有数万精兵在看着她,丁子阳和仲达,也在不远处看着她。

    “有劳主上。”

    甘予玄纵马,大军开拔,赫连曼秋忽然想起了狼王鲜于镜台。不知道那条咸鱼,如今在何处,甘予玄去追杀的结果如何。

    甘予玄的怀中十分安稳舒服,这张人皮垫子也不比狼皮更差分毫。

    周围的众将,都把目光移开,唯有丁子阳和仲达的目光,一直落在甘予玄的身上。

    “二哥,少将军……”

    仲达和丁子阳并马齐趋,在丁子阳耳边说了半句。

    “主上知道了,等大军扎营之后,你我去向主上请罪吧。”

    丁子阳忧心忡忡地说了一句,脸色有些阴沉。

    “什么,主上知道了?”

    仲达大惊失色,险些叫了出来。

    “轻声,勿要被别人觉察。”

    丁子阳瞪了仲达一眼,仲达急忙闭嘴,好一会他才把头靠近丁子阳的耳边:“主上真的知道了少将军是……如此,主上会如何处罚我等,如何处罚少将军?”

    摇摇头,丁子阳轻声长叹:“我如何会知道,且等晚上宿营后,去向主上请罪,但凭主上处罚便是。我看主上似乎不准备揭破此事,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少将军,仍然要如此下去吗?”

    “如今你以为还有退路?”

    苦涩地说了一句,抬头凝望前方甘予玄的背影,甘予玄怀中的赫连曼秋,丁志远脸色沉重。

    早就该明白,当她那夜用了少将军赫连擎宇的身份出现时,就再也没有退路!

    “主上……”

    仲达说了半句,也紧紧抿唇不再说什么,忐忑不安地随着大军一路行进。

    当夜,大军露宿野外,这里要回到军州,尚有几日的路程。

    高烧退去,加上一路都是被甘予玄抱着行进,赫连曼秋的病情大见好转,伤口也见愈合。用的都是最好的药,甘予玄身边的药,当然都是最好的。

    晚间打开伤口看时,伤口已经是结痂,也不甚疼痛。

    甘予玄仍然是亲手为赫连曼秋换药包扎,赫连曼秋也没有拒绝避忌什么,安然享受甘予玄的侍候。

    “你倒是坦然。”

    “主上,即便是末将有心如此侍候主上,只怕也是没有半点机会。这世间,还有谁能伤了主上?若是有人对主上不利,末将不死还有三寸气在,总不会让人有伤了主上的机会。”

    “谄媚之言。”

    几句话赫连曼秋感觉说的大义凛然,脸上更是摆出十二分的诚恳,却不想被甘予玄说成是谄媚之言,不由得撇撇嘴用幽怨的目光看着甘予玄。

    “主上,末将皆是肺腑之言,请主上明鉴。”

    “爷且不与你计较,等过两日你好些,想明白如何编造解释,再来向爷请罪,等着处罚。”

    一句话,让赫连曼秋哆嗦了一下,满脸楚楚可怜的神色,望着甘予玄。

    “休要用那种眼神求爷心软,却是无用!”

    扁了扁唇,赫连曼秋伸手将衣襟掩上,甘予玄抽回手,看了赫连曼秋一眼:“再过两日,伤口便可彻底愈合,只可惜几番撕裂,恐怕是要落下疤痕。”

    “末将的性命都不知道是否不保,如何有心情去管会否留下伤疤,主上要如何处置末将,就给末将一个痛快话吧,也免得末将整日心神无主。”

    “你会畏惧爷的处罚?爷看你没有半点悔过之意。”

    “主上,末将是痛悔万分,请主上息怒。末将知罪,万死犹轻,但凭主上处罚。”

    赫连曼秋认错态度极好,算计着,如何说最动听的语言,来平息甘予玄心中的怒意和责备,好不会对她重重处罚。

    “主上对末将恩重如山,交付重任素来纵容厚待,末将年幼无知,辜负主上一片深恩擅自行事出兵,劳动主上亲自率领大军到此。末将领兵无方,行事不当,欺瞒主上,实在是无颜求主上赦罪,唯有在主上面前服罪,但凭主上处罚罢了。”

    趴伏在毛毡上,流利地说出这番话,若是她跪在甘予玄的脚下说出,也见得几分诚意。

    但是她趴伏在床上,裹着狐裘说了出来,在甘予玄的眼中耳中,便没有什么诚意,分明是在扮作可怜,求得他心软。

    “爷看你没有半分的诚意。”

    “启禀主上,丁子阳、仲达前来请罪,求见主上,跪候在帐篷外,恭候主上吩咐。”

    隐卫轻声回禀,甘予玄眸光幽深盯着赫连曼秋:“你是如何告诉他们的?”

    “末将总有自己的法子。”

    见赫连曼秋没有隐瞒,甘予玄脸色略略缓和了些许:“如何不说你不曾告知他们什么,爷却是没有发现,你做了什么手脚。”

    “主上,末将再不敢在主上面前有丝毫欺瞒,主上便恕宥了他们吧。”

    赫连曼秋翻身跪在毛毡上,低头盯着甘予玄的脚尖:“主上若是要怪罪责罚,便求主上只怪责末将一人便是,主上的处罚,末将敢不承受。”

    甘予玄冷哼了一声,迈步向帐篷外面走了出去,赫连曼秋抬头看着甘予玄的背影:“主上……”

    “安生在这里歇着,敢跟过来看爷饶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