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碧清彪悍无比，可与碧落比起来依旧是小巫见大巫了，碧落那一身功夫，连铭宇都有些发怵，而且心思诡秘，最擅用毒与暗器，简直是黑寡妇的代名词。
“碧落并没有跟着你们一起来吗？上官澈将她独自一个留在帝都做什么？”
洛璃晚难得有个舒服的下午，书也看不下去，心慌意乱间，拉着阿二与碧清说话，倒是很能消磨时间，也能平顺一下有些骇然过头的心神。
碧清提起碧落，总是情绪高涨，只因她自小便与碧落一处长大，虽碧落比她年长些，可这么多年来，碧落才像个姐姐，一直照顾着她，不管是训练还是执行任务，有碧落在身边，纵是再难的事情，都迎刃而解。
有些人，仿若天生就有叫人信服的魔力。
“主子安排她在东宫镇守，夫人您也知道，那群女子最是闹腾不过的了，有些人仗着家世，连咱们皇后娘娘都不放在眼里，这还了得。这不，临出门前，东宫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儿，主子便将碧落安置下来处理了。”
阿二怕洛璃晚心中疑惑，想着主子吩咐过，什么都不用瞒着夫人，便接茬道：“是宫里有位贵人小产了，经查，竟是东宫出去的人做下的，只是事情牵扯甚广，主子又是出门在即，所以碧落自动请缨，留下来看守门户的。”
皇室秘辛，还是少知道为妙，洛璃晚懵懂点点头，不欲理会。
整个下午悠然而过，阿二说起了许多西南边陲的趣事儿，而碧清则捡着他们当年选拔暗卫的事情说了几件，又太过血腥残忍，洛璃晚与阿二吃了两盘点心都没打住，直到铭宇路过，叫了阿二去处理那些尸体，这才使得座谈会有了短暂的停歇。
碧清看着阿二随着铭宇走远，叹气道：“死了这么多人，回京之后还不知会引起怎么样的轩然大波。”
“事情很严重么？”
既然都是自己人，银两多给些，安顿好家属，也算是偿了一世的主仆情谊了吧，怎么听碧清的话里，好似事情越发严重了？
碧清蹙着眉头，白皙的面上，有岁月划过的痕迹，年纪轻轻，却不似洛璃晚皮肤上的鲜嫩，好似一朵妍丽的骨朵儿，一掐就能掐出水儿来，反倒是有些沧桑的痕迹，到底年轻，越是在这样不在乎下去，便是等二三十岁，这皮肤已经老的不像样子了。
洛璃晚心中喟叹，同人不同命，她虽是女子，可之前还是暗卫的身份。
“夫人所有不知，主子虽得众下属信服，可就如同那闲置的东宫后苑一般，身边儿也有许多蝇营狗苟，许多腌臜之事。只不过，贴身使唤的都是心腹罢了。如今死伤这么多，回去之后，各处管事自然能看的出来，到时候刨根问底事小，若被他们趁机塞进来些探子，那就麻烦了。”
碧清说着，自己却越发担心起来，嘴巴便停不下了：“夫人可还记得当年西山一事？”
璃晚心下一抖，暗道果然有内幕，只刚与阿二说起时，他只说是与前朝皇帝有关，如今碧清再度提及，不知还是有着什么事儿在里头掺合。
“自然记得。当时上官澈只带了阿二一个出来，身边暗卫一个没带。我是在一家酒肆还是酒馆之外遇见的他，当时他与阿二正与那家店中的小二哥争执——我还记得清清楚楚，那小二见他二人穿着得体，非富即贵，又不欲惹事的样子，才胆敢以百两银票讹人，好在，当时我与清儿出府来，正好遇上，了结了此事。”
“阿二当时曾与我说起，主子不认得出城之后，往西山方向去的路，又怕路上再横生枝节，便央了夫人您带路？”
“当时我好生奇怪，虽说上官澈难得入京来，但是路上行人尤其多，他再是不认得路，也不该与我……碧清许是不知，当初我与上官澈是何等的水火不相容，大家平素见面互不理睬，权当看不见便罢了，哪里有主动凑上去的道理。”
“自是这样。当时主子就已经察觉到有人跟踪，只是不确定到底是何方神圣，本以为结伴而行，人多之后，那些人也就不便动手。而且，阿二与我说，当时他已经很小心地拉了清儿姑娘尾随在后，就等着趁人不备，将隐在暗处的人手给打下来——甭看阿二这样的怂货，可是他也是有些功夫的。”
洛璃晚只觉得额上有些冷汗下来：“你是说，当时遇袭，上官澈与阿二都是知晓的？”
“是，只可惜一旦被人盯上，万万没想到，竟是连一丝逃脱生机都未留的。”
璃晚心内嘀咕，她自己可也真是倒霉，好死不死的居然跟着上官澈出了城。
“可当时为何他俩没有在城里逗留？要知道，城内人多如牛毛，这一出了城门，可就不知死活了。”
碧清叹气：“当时出城，主子已经给了城门守备消息，以为能里应外合，来个瓮中捉鳖，不然，身后一直尾随着一路杀手，却死活琢磨不透对方到底是何来意，又是谁的手下，这种滋味并不好受。那一日里，本计划很好，谁料……”
“是那些守备没有传递消息回去祁山王府？”
“非也，”碧清神色严肃，“消息传回王府之时，恐怕主子还未走出多远，那守备本就是祁山王爷曾经旧部的手下，知晓主子有性命之危，当时就卸了铠甲，一路往王府飞奔。”
“那为何后头上官澈与我会中了袭击？”
“是因为，王府有奸细，生生将那守备砍死，弃尸后院，这件事，也是许久之后，王爷调查下来，发现那具已经辩不清样貌的尸身之后，才知道了前因后果。”
“竟如此狠毒？那之后这内奸可有被揪出？”
“自然，可太子爷一直认为那不过是个替死鬼，真正的主谋根本没能落网。”
“就不能严刑逼供？你们主子那么能折腾人，府里的私刑必然不会少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