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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跟随(十四)他不该死
    禅房内,不看先生细心地处理着冷风的伤口。燕飞阙神色凝重地站在一旁。

    过了一会儿,不看先生抬起头来说道:“看来疾风刀并未下死手,冷风的命是保住了。但他背上的筋脉俱损,只怕伤好了也会落下残疾,这辈子怕是使不成剑了。唉!”

    燕飞阙怎么也没想到冷风会为自己甘愿赴死,这份情义不能不让他动容。不过也证明他没看错冷风,他们会走到一起的。

    想到此,他镇定的对不看先生说:“还有一法可以让他复原。”说完,缓缓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

    他要用内力将自己的先天灵力注入冷风体内医治受损的筋脉。就像冷风还是婴儿时他所做的一样。

    “你要做什么?!”天书突然在燕飞阙的脑海中显现出来吼道。

    “救他。”燕飞阙平静的回答着。

    “值得吗?你要考虑好后果。”天书沉吟着说。

    “值得。”在燕飞阙的心中,冷风就像自己的亲兄弟一样。因为他们的体内都有出自一脉的先天灵力。

    天书叹了口气渐渐的隐去了身形。因为它也知道,现在的燕飞阙有着坚定的意志和倔强的性格,一旦他做出了决定就一定会去实现。

    不看先生大惊失色,连忙摆手道:“不行!不行!你若运功救他,只怕你就没命了!别忘了,你的毒还没解呢,这岂不是雪上加霜?!”

    燕飞阙斩钉截铁地说:“冷风在为我受死时是否想过自己?他拿我当朋友,我就应该拿他当兄弟!先生不必多言!”

    不看真真切切地看了燕飞阙一眼,拱手道:“你做吧!我知道,不这样做就不是你燕飞阙了。老朽自当全力辅助!”说完便走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巫沉刚、燕飞阙和昏迷在床上的冷风。

    燕飞阙伸出二指,巫沉刚一把拉住了他,眼含热泪冲着燕飞阙摇头。

    燕飞阙轻叹一声道:“你的心意我明白,若换做是你,我也会这么做的。你们都是我的好兄弟。放手吧。”

    巫沉刚慢慢松开了手指,猛然间握紧拳头大叫着跑出屋去。

    一个铁塔一样的汉子,哭了。。。

    兰若梦、柳寒烟和彩铃依次站在屋外,只看到不看先生摇着头叹着气从屋里走了出来,正欲上前询问,却又看到巫沉刚哭着跑了出来。

    三人诧异的围住不看,不看便将刚才的事说给她们听。

    柳寒烟和彩铃听罢,当即就要冲进去,被不看拦下了。只有兰若梦站着不动,黯然地垂下头。

    不看问:“小娘子为何不进去?”

    兰若梦幽幽地说道:“此刻没有人能拦住他要做的事。不如让他专心去做吧,我们不要再让他分神了。”

    不看点点头,心想,这丫头倒是懂得燕飞阙的心思啊。

    随即仰天大呼:“仁贤之圣,霸主雄才。不知今日可能安然度过?!”

    正在慨叹之际,只见觉灭和云飞鹏匆匆赶来。他们原本正在商议事情,忽然有人来报,听罢便飞也似地跑来。

    觉灭忍不住大声道:“冷施主如何了?燕施主这是要做什么?!”

    云飞鹏扑通跪倒在地,冲着屋内喊道:“尊主!不可!不可啊!”说完眼圈已经红了。

    只听屋内燕飞阙低沉地说:“飞鹏,无需再言。”

    这一句说出,惊得兰若梦、柳寒烟和彩铃差点尖叫起来。

    三人不约而同的向屋内望去,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那熟悉的身影此刻却是那么的神秘。

    不知从何时起,法相寺空旷的庭院已站满了人。一色的青衣劲装,人人背上背着长剑。

    云旗卫青云旗的人到了。

    有人在窃窃私语,只听一人兴奋地道:“听说尊主在里面,我刚加入云旗卫,还没见过尊主呢。”

    另一个人忧伤地说:“刚才听说尊主要为杀他的杀手疗伤,可他也中着毒呐。”这人腰间挂着青云旗的腰牌,一朵云彩下镶嵌着三颗玛瑙,应是一位列旗主。

    那兴奋之人立刻糊涂起来:“为什么要给杀他的人疗伤?”

    “尊主是何等的胸怀。他在中毒前经常给旗里的弟兄们疗伤。好多人都受过他的恩惠呢。我们村的小栓子腿都快烂掉了,恰巧尊主路过看见了,就用内力替他疗伤,抹了抹药,他的腿慢慢得就好了。你说神不?小栓子从此就加入了云旗卫。”列旗主回道。

    “哦,想不到咱们尊主这么仁义。”那兴奋之人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屋内,燕飞阙看着闭着眼昏迷的冷风,百感交集。

    他已习惯了冷风那冷冷的眼神,甚至很欣赏,因为在那眼神背后是一颗侠义的心。可如今这双眼却紧紧地闭着。

    昨天他和冷风的对话还言犹在耳,他当时预感到了什么,可没想到来得这么突然。

    他始终相信他们会走到一起,但没想到期盼的肝胆相照竟是这样的惨烈。对于一个肯换命的兄弟,他还会吝啬什么呢?

    想到此,燕飞阙把二指轻轻地放在冷风的命门穴上,一股雄浑的内力从指尖奔涌而出。仿佛南海的波涛汹涌而又清澈,又仿佛观音的圣水普降甘霖。

    此时,庭院里寂静无声。

    突然,屋内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不看先生喊道:“尊主,老夫求求你啦!别再运功啦!”。偌大年纪的他竟然跪倒在禅房前。

    只听得燕飞阙焦急地说道:“巫沉刚!把不看先生和云飞鹏扶起来!”

    巫沉刚抹了一把眼中的泪水,上前去硬是把两人拽了起来。

    柳寒烟紧咬嘴唇,却不知该如何劝阻。她看了一眼彩铃,只见彩铃低头抽泣着,却不敢说话。现在的燕飞阙,在她的心中已不再是大哥哥,而是仰望才可见的尊主了。

    屋内没有了动静,想来应该是燕飞阙又在运功疗伤了。

    但没过多久他又咳嗽起来,而且咳嗽声一阵高过一阵。接着,又沉静下来,接着再咳嗽。。。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揪心地疼。

    就在此时,一阵优雅的琴声响起,宛若清风吹过,愁云渐消;又好似山泉入口,清冽甘醇。

    众人循声望去,兰若梦面前摆放着一具紫红色的古琴,应该是燕飞阙托云飞鹏给她买的新琴。只见她玉指轻弹,弦音袅袅,只是她的腮边还挂着泪珠。

    说也奇怪,屋内的咳嗽声在琴音中渐渐小了,最后竟许久没有再咳。

    不看先生激动得冲到兰若梦面前说道:“原来你会清音秘术,太好了!我跟你说,不要高亢之音,全部用平和的音调。尊主乃是急毒攻心,须缓泄之。”

    兰若梦没有停下手中的曲子,但不看先生的话一字一句都记在心里了。

    她冲不看微微点头,曲调更加得流畅、轻柔。感觉似春风拂面,令人心怡。

    琴音如语,在燕飞阙和兰若梦之间默契的交流着。没有人能听懂其中的玄奥,这是只有他们两人才懂的语言。心声,其实就是心意。相通的却是他们的心灵。

    众人正听得如醉如痴,忽然间,兰若梦将琴音压低,只留余音在耳,渐渐罢手不弹了。

    庭院里鸦雀无声,大家似乎都在期盼着一个时刻的到来。

    禅房的门开了,燕飞阙走了出来,稍显疲惫得对不看先生说:“有劳先生去看看。”

    不看急忙进屋看了一眼冷风的伤情,回头说道:“他的筋脉已无大碍,请尊主放心,剩下的事老夫应付得来。”

    燕飞阙笑笑,拱手施礼。

    云飞鹏和巫沉刚相互对视了一眼,对着燕飞阙倒头单膝下拜。

    云飞鹏道:“属下参见尊主!”。

    呼啦啦所有在场的云旗卫全都单膝跪地高喊:“参见尊主!”

    彩铃摸了一把脸上的泪水也笑吟吟地跪倒,小声地叫道:“尊主!”声音中充满了兴奋。

    燕飞阙一把拉起了彩铃,冲着众人说道:“各位弟兄都起来吧。”语调沉稳而又大气。

    觉灭走上前来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尊主年纪轻轻便能统领叱咤江湖的云旗卫,着实令人敬佩,也着实是武林之福。”

    燕飞阙微笑着回礼道:“大师过奖了。稍后有些事咱们还要商议。”说罢,看着柳寒烟道:“寒烟,你不怪燕大哥瞒你这么久吧?”

    柳寒烟瞪了燕飞阙一眼,接着笑盈盈地说:“怎么会呢?看来这次飞火堂和司徒老贼是真的跑不掉啦。”

    “那是一定的。”燕飞阙含笑点头。

    他转过身来,走到兰若梦的面前凝视着她,许久才轻声地说了一句:“辛苦你了。”

    兰若梦不敢对视他灼热的眼神,低着头喃喃地道:“辛苦什么,你没事才好。”不觉间一抹红晕已上脸颊。无须再多说什么,刚才琴韵相知的倾诉又岂是千言万语所能代替的。此刻,她很满足。

    燕飞阙也不再多言,转头对云飞鹏道:“飞鹏,你带这么多人来,其余的事可安排妥了?”

    云飞鹏拱手回道:“这些只是本旗的堂口护卫,属下带来保护尊主。大队人马已按尊主的吩咐交由疯火魔布置去了,请尊主放心。”

    彩铃听罢一吐舌头,心想“天哪!这才是堂口护卫都好几百人,那大队人马得多少人啊?”

    燕飞阙点点头道:“你去安排吧。”说完,转身进屋去看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