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玹啊, 一会下飞机的时候还是跟着我走吧。”这是在首尔飞去日本的飞机上。那一天用日历记载的话是2016年5月27日, 用金宥玹的记忆记载的话则是她第一次去日本的日子。
虽然一直有去日本旅行的打算, 但是办下签证之后总因为大大小小的事情阻挠着没有去成。
“怎么样”金泰亨看着趴在窗户上看云朵的妹妹, 轻声问着她的意见。
“会给哥哥造成麻烦吧。”金宥玹拿手指勾勒着云彩的形状, 声音柔柔弱弱, “我在后面跟着dy欧尼们就好了,没有人认出来的。”
“和哥哥一起走怎么样”同样的问题又是同样的回答。
“我自己可以的。”金宥玹回头看着哥哥,毯子上的手紧紧攥着, “我可以的。”
“好。”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妹妹,没有坚持下去,转过头去接空乘递过来的可乐时只是稍微扬了扬嘴角, 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金宥玹看着窗外,迷迷糊糊觉着哥哥好像知道了点什么。从洗手间回自己座位的时候, 她转着脑袋看了看大家,明明是在做自己的事情但总觉着是在偷偷关照她。
不过十米的距离,回到自己的座位的时候手里捧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从一包小小的牛扎饼干到无聊用的涂色本。
跟她去日本是纯粹被拉过来散心不同, 防弹是因为正经的行程。日专发行, 各地的握手会, 明明只有短短几天却要忙很多事情。
其实对于金宥玹来说, 这场旅行带着说走就走的奇妙和梦幻感。明明凌晨刚刚回到宿舍里睡觉, 迷迷糊糊的时候在保姆车看见好久不见的人们,直到飞机广播说要到达东京的时候,她才真正清醒过来。
跟出道的时候一样, 我的实感总是后知后觉的。下飞机的时候,金宥玹从随身背的小包里摸出墨镜,东京的阳光很明媚,天空蓝得没有一片云彩。她抓了抓自己身上那件吸热的黑红拼接卫衣,有点后悔自己起床后随手穿的是春天的衣服。
高马尾,简洁的size卫衣和运动鞋,胸前斜背一个放随身手机的小包。身上唯一可以称得上是装饰物的只有那副有度数的粉红色墨镜。
过海关的时候张荣载一直站在她旁边,看见金宥玹想要习惯性躲起来的时候,握了握她的肩膀,低下头给她说,“宥玹啊,深呼吸,这里没有人知道你是谁。”
这个问题在从首尔出发的时候就从水面下浮出来了,从首尔出海关的时候,突然失踪的金宥玹让一行人都慌起来,最后拨通电话的之后,同行的dy姐姐在洗手间的角落里把她带过来。
防弹走在前面,她在后面跟staff们一起过海关。机场接机的人很多,金泰亨脑袋浑浑浊浊的,忍不住转过身往后面看情况,金南俊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凑到他耳边说,“荣载哥还在后面。”
但是后面的确出现了一些小状况,金宥玹看见无数的镜头冲着这边,狠狠哆嗦了一下不敢向前走,低着头死死抓住张荣载的衬衫。全正国走在最后一位,扭头看见因为她停滞不前引发的小混乱,急忙往那个方向走了两步,搂住她又拽着手腕大步往前走。
在去民宿的车上,金宥玹窝在后面闷闷的说了一句,“我是不是很丢人。”
“是很丢人。”全正国想都没想立刻回答了,看见对方红着眼睛瞪着自己的时候,把双手举起来做投降的意思。
“你怎么能说我丢人。”金宥玹的意思是我能说自己丢人,但是不允许别人说我丢人,而说那句话的目的是要听到那句你一点也不丢人的回答,“你这个人怎么能这样啊。”
“那要不要去看演唱会。”全正国像变戏法一样从口袋里拿出两张演唱会的门票,“你该不会不敢去吧。”
“不敢去,”本来理所应当以为是反驳,金宥玹接过票又塞回到他的口袋里,语气很认真,“我很胆小的。”
全正国一愣,直视着后视镜里她的眼睛,“所以才要去锻炼吧,我好不容易才要到be前辈们的票。”
金宥玹把眼睛别开,躲住他的视线,“快到了吗”司机在哼唱着不成调的红蜻蜓,她听不懂歌词,只是觉着这首歌像那种从会议深处传来的忧伤。
临下车的时候,亲切的司机大叔用日语对她讲了一句话,金宥玹虽然之前简单学过,但是现在连五十音都记不得了,她还是扯了扯全正国的衣角一起道谢了。
“不要因为看不见樱花难过,绣球花要开了。”直接翻译过来是这样的,看出她低落的心情,大叔委婉的在告诉她不要因为面前失去的难过,还会有更美好的东西在前方等着。
“就是让你不要哭鼻子,晚上和我去看演唱会吧。”全正国拖着她的卫衣帽子拉着她往民宿门口走去。
等到晚上两个人还是去了,金宥玹坐在床上愣神等全正国火速洗脸换衣服。
“可是我不会说日语。”黑色口罩下面的脸闷闷不乐,金宥玹来日本只带了那一副眼镜,又戴不惯隐形,看东西都是模模糊糊的,“我还没眼镜。”临到出发的时候她才发现问题越来越多,“我没有手幅,不会喊应援,看什么啊真是的。”
湿哒哒的毛巾丢到她的脑袋上,“翻译软件不会吗”
金宥玹沉默了一会儿,“哦。”不甘心的加了一句,“你快点好吗”
“走吧。”全正国把她头顶上的毛巾扯开,“晚上请你吃章鱼烧和棉花糖。”
去看演唱会的人很多,两个人先去吃点东西填饱肚子错开人群。全正国带着贝雷帽和圆眼镜,脖子上还挂着单反,金宥玹说他这是复古装扮。
就像是之前乘车遇见的司机大叔说的一样,这个时候虽然没有樱花,但是绣球花已经开了,大片的浅蓝色和白色带来了清爽的色彩,显得已经稍微闷热的东京生气勃勃。
“等等,”全正国退后几步,把单反从脖子上取下来调焦,“看我。”
“o”金宥玹的嘴角还粘着粉红色的棉花糖,扭过头看他,“怎么了”
“拍照。”全正国从相机里看她,取景器里的女生单单侧颜露出来就让人心跳暂歇了一拍。
滤镜用黑白的就好了,可以凸显出那种迷茫清冷的气质,他摁着快门的时候脑子里迷迷糊糊想着,自然色调也不错,清爽干净又甜美的感觉,不管怎么样都可爱。
“我不要。”镜头里的女孩子皱着眉头走过去,拿手挡住镜头,“别拍了。”她现在很反感这种感觉。每当闪光灯闪过的时候,她总觉着一阵眩晕和呕吐感,胃里含着一块冰,那种湿冷让人不舒服的感觉。
“好了好了,我不照了。”全正国趁她走过来的时候又按了几下快门,看见对方不开心的样子立刻把单反放下,单手揉着她的头发,“我们进场吧。”
进场的时候演唱会已经开始很久了,拿到的票是好票,但是两个人还是去了看台的一个角落去听。金宥玹没戴眼镜,连大屏幕上的身影都要眯着眼睛去分辨。全正国看见她这个样子,干脆用手捂住她的眼睛,让她专心听演奏。
断绝视线,乐队与舞团的区别一下子就明显了出来。金宥玹静下心来专注旋律,比起舞团更注重现场的表演和视觉效果,乐队的节奏和主唱的声音更能直击心底。心中杂七杂八的事情被波荡的海浪卷走,明明是去看演唱会,但是身体跟慢跑之后一样舒畅起来。
“怎么样”全正国俯下身子凑到她耳边问她。
“很开心。”金宥玹扒住他的手回答。可能是因为天气,也可能是因为现场气氛,她的脸红扑扑的。
“我说的没错吧。”
演唱会的地址与民宿正好是相反的方向。等出租车开到民宿门口,全正国拍了拍枕在他肩膀上睡觉的女生,“要回去了。”
金宥玹迷茫地望了望四周,跟着全正国从车里爬出来。用手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拽着他的衣角往民宿里走。
“洗漱一下就去睡觉吧。”听见这句话,她垂着的脑袋抬起来点一点。金宥玹揉了揉通红的眼睛跟他告别,“明天见。”
两个人在二楼分别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一点了。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她只是刷了牙,胡乱用毛巾抹了抹脸就往被窝里钻。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太累的原因,金宥玹已经好久没能睡得这么沉了。梦里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一切都是松软的,空气里也弥漫着甜美的气息。
可是,熟睡的时候是没有嗅觉的她迷迷糊糊想着,觉着空气中的香甜味越来越重,甜丝丝的感觉让人很满足。
“呀,这么晚了,你在干什么”突兀的声音一下子把她拉回现实,心脏因为惊吓猛地收缩,心悸让她不由自主去捂住胸口,原本拿在手里的东西摔了一地。
“啊,”金宥玹睁开眼睛看见碎在地上的草莓蛋糕,抬头又看见皱着眉头的闵允其,嘴巴下意识回答,“肚子饿了,想吃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你们站队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