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妹妹牛b!
“你们怎么在这?”
纱子雕眼神迷茫,明显还没回过神:“干啥都用这种吃人的眼神看我?”
纱子栀哆嗦着嘴唇,神色疲惫。
“要不,你还是继续玩失踪吧。”
只要纱子雕失踪,她还能继续保持着担忧的心情,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想用手把纱子雕的天灵盖给掀了!
瑾凯弘:“……”
虽然找到了纱子雕,但现在他是一点都开心不起来,甚至隐隐有种想打人的冲动呼之欲出。
茹杉梦恍然大悟,“难怪我总觉得那雕像眼熟!”
纱子雕觉得自己的身上很粘腻,低头一看,一眼就发现了自己身上的颜料,她这才逐渐记起昨晚她为了把自己藏起来,就把工人没有带走的颜料涂在了自己身上,涂到了天快亮后才伪装成雕像陷入深度睡眠。
想到这,她嘿嘿一笑。
果然没人能找到她。
但下一秒,她就见桑祜彦神色瘆人的朝她跑来。
纱子雕:“……”
完了!
救命!
但还不待她求救,桑祜彦就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她神色一滞。
桑祜彦,在发抖……
这一刻,心里的愧疚涌上心头。
“对不起,吓到你了。”
她轻抚他的后背,心里自责到想哭,但下一秒,她就听到了桑祜彦熟悉的轻笑声,这轻笑声诡异,又透着丝丝令人胆寒的寒气。
“没事的。”
她清楚的听到桑祜彦一字一句的说,“我不生气。”
纱子雕的心一颤,真的被吓哭了。
她再蠢也知道,这次她真把桑祜彦得罪的狠了!
哭着被桑祜彦拉走时,她还不忘把书放回雕像的手上,而这个时候茹杉梦也才发觉,那雕像根本不是低头盯着手,人家那是在低头看书!
而这次事件的直接后果是,她被罚抄书,而且还是外语书!
用桑祜彦的话来说就是,“读书是人类进步的阶梯,而我不指望你进步,我只怕你太无聊。”
当纱子雕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外语,她清楚的意识到桑祜彦的恐怖之处。
她从不害怕被打,但蛇打七寸,桑祜彦这是死死的将她的软肋按在地上磨擦啊。
自然,茹杉梦也没好到哪里去,她再次被关了禁闭,听说此时正在房间里哭的死去活来。
唯有纱子栀十分识趣的在桑祜彦打算对她‘痛下杀手’前说:“是她们带我去的,我是被连累的,并且如果没有我,你今天或许就不是在公园里找到我们了。”
她顿了一下,为求平安,还丧心病狂的出卖自己亲姐,“哥,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姐随你处置,求你放过我。”
桑祜彦神色一缓,露出了十分满意的笑容,“好的,妹妹。”
瑾凯弘:“……”
他再次目睹了人世间的‘险恶’!
一瘸一拐的回到病房,门刚开,她就听到了俊淌生十分亢奋的怒吼声:“兄弟们上啊!一号你在做什么?会不会玩啊!”
纱子栀:“……”
这护工好像有点不太称职。
她并没有喊他,而是去了厕所,当她从厕所出来时,俊淌生已经把手机关掉,并且换了一副面孔。
“你终于不躲我了。”
他的神色悲伤,“我在这里等你了你一天,你知道我的心情多难受吗?我已经一天没吃了,我甚至连自己最喜欢的游戏都玩不下去,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纱子栀面无表情的盯着他,问:“你猜我为什么会从厕所里出来?”
俊淌生:“……”
他不自在的低垂下头,试图挽救:“你看到了?”
纱子栀没有回答,只是来到病床上躺下,说:“你明天不用来了。”
这么水的护工继续让他工作下去只会更亏钱。
俊淌生神色一滞,“你……讨厌我了吗?”
难道昨晚她做的事让茹杉梦反感了?
纱子栀翻了个白眼,“废话!”
她这个病人失踪了一整天,这个护工却在病房里玩了一整天的游戏,她能不讨厌吗?
俊淌生浑身一颤,嘴唇不住的发抖,半响才张了张嘴说,“我知道了,我不会再……打扰你了。”
他黯然神伤,转身迈着不舍沉重的步伐一步步离去。
纱子栀:“……”
不过是让他辞职怎么跟要他去死一样?
俊淌生来到病房外将门关上后,立刻就沉下了脸。
该死,昨晚那一步果然走错了。
但他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放弃,茹杉梦是茹家的独女,只要能娶了茹杉梦,那茹家的一切就都是他的了!
他微垂下头,掩饰住自己眼底汹涌的野心。
另一边,纱子雕一边哭一边抄书。
“叩叩。”
病房门被敲响,纱子雕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在模糊的视线中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个身影。
“你谁啊?”
纪郁凡:“……”
他也没想到一进来就能看到纱子雕这么狼狈的模样。
“我是纪郁凡,我们见过的。”
想到他调查出来的结果,他眼神一柔,问:“我可以进来吗?”
纱子雕擦了擦眼泪,这才看清楚了面前的人影,她一边抽泣一边说:“进来啊,这么客气做什么?”
纪郁凡见着她狼狈又热情的模样,没忍住又笑了笑,走到她的身侧,他将目光落在了她面前的书本上,问:“在学习吗?”
纱子雕神色复杂的叹了口气,“被迫学习。”
“怎么?你不想学?”
纪郁凡挑了挑眉,将带来的水果放在桌子上,看着她的脸,眼里溢满怀念。
虽说纱子雕不像姑姑,但这性子倒是和姑姑很像。
“我不想啊,可是桑祜彦让我今天得把这本书抄完,不然他就不让我睡觉。”
纱子雕终于逮到人诉苦了,她一边哭一边写一边咬牙切齿的吐槽桑祜彦:“他还丧心病狂的要我知道这些怎么读?我为什么要懂外国的文字怎么读?我又不出国!”
纪郁凡眉头一拧,“不想抄可以不抄的。”
纱子雕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那可不行,桑祜彦很恐怖的。”
纪郁凡见她手都抄红了,又改变战略:“那我帮你去跟他说说?”
纱子雕露出惊恐的眼神,“别啊!我怕他对我加重处罚!”
纪郁凡的眼里溢满了不满。
他是听说纱子雕的性子比较皮,但强迫纱子雕做她不喜欢的事,是不是太过分了?
“既然累了,那先休息一会吧。”
他说着将书本挪开,问:“你想吃什么水果?我去洗给你吃。”
“草莓。”
纱子雕一本正经,毫不客气。
纪郁凡露出宠溺的笑容,“好,给你切草莓尖尖。”
姑姑也喜欢吃草莓,还喜欢吃草莓尖尖,为了不浪费食物,就哄骗他把剩下的吃完。
纱子雕感动的眨了眨眼睛,“你可太上道了!”
不过,他为啥要来看她?
她摸了摸下巴,陷入了沉思。
很快,纪郁凡就将草莓洗好端了过来,他将草莓对半切开,将草莓尖尖递到了纱子雕面前。
“味道应该还可以。”
纱子雕看着他眯了眯眼睛,最后还是接受了他的好意。
“所以你找我干啥?”
她和纪郁凡也就只有一面之缘,但纪郁凡对她殷勤的过分了。
纪郁凡神色一僵,却只是摇摇头说,“只是来看看你。”
纱子雕却觉得他更可疑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纪郁凡被她警惕的模样逗笑了,“我只是觉得你的性格很像我的姑姑,正好今天有空,来看看你。”
即使已经调查出真相,但他还是不敢直接告诉她们姐妹俩。
他想先靠近她们代替姑姑保护她们,先让她们接受他的存在后再找个委婉的方式告知她们。
“你的眼睛怎么红了?”
纱子雕愕然的看着他突然变红的眼眶,他不自在的垂下头,说:“没事,我想我的姑姑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对姑姑的记忆,只能永远停留在四岁那天。
难怪,她之后再也了无音讯,他至今不敢将这件事告诉奶奶,因为她害怕她接受不了她最疼爱的女儿在离家生下两个孩子之后就得绝症病死在外。
纱子雕的心一软,想安慰他,但嘴唇蠕动了半响只憋出一句。
“那你姑姑可真倒霉,性子能像我。”
气氛骤然僵硬,纪郁凡失笑:“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吗?”
纱子雕尴尬的说:“在我小时候我妈就常说我的性子跟她一样损。”
纪郁凡瞳孔微动,点了点头,“她没说错。”
纱子雕干巴巴一笑,“你这话说的跟你认识我妈一样。”
纪郁凡只是眸光沉沉的看着她,一个字没说。
纱子雕被他看的心虚,只能转移话题:“我们还是来聊聊你姑姑吧?”
纪郁凡垂首:“好。”
他顿了一下,直说:“我姑姑死了。”
纱子雕:“……”
不要一开口就说这么沉重的话题啊,她只是想缓和气氛啊!
“那请你节哀。”
除此之外,她也不知道该说啥了。
纪郁凡慈爱的拍了拍她的头,说:“不用这么紧张,我跟你讲一个故事吧。”
纱子雕:“……”
这熟悉的开端。
不会是这本虐文又准备了一桶狗血要向她泼过来了吧?
她顿时挺直脊背,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说:“你说,我听!”
“曾经有一个女孩,她是一个大家族的小姐。”
纱子雕眼神一凛,这位估计就是这个故事的主角,纪郁凡的姑姑了。
却没曾想纪郁凡却又吐出了三个字,“的玩伴。”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深沉:“可她爱上了大小姐。”
纱子雕的心顿时提了起来。
我的天?禁.忌之恋?
可很快,纪郁凡又落下了后面的四个字,“的未婚夫。”
紧接着,他又说:“大小姐知道了之后,决定……”
纱子雕眨了眨眼睛。
以她对这本狗血虐文的了解,肯定是两男争一女的戏码,大小姐要把那个人赶出去了?
“成全她。”
纱子雕:“……”
这人到底能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
纪郁凡的神色柔和,“其实她们俩是很好的朋友,大小姐不喜欢父母给她选的未婚夫,在知道自己好姐妹的心思后,她决定撮合他们,但双方的父母都不可能同意。”
他垂下头,目光落在草莓尖尖上,说:“所以大小姐决定在结婚那天逃婚,只要大小姐跑了,双方为了不掉面子,只能在找一个新娘,而玩伴就是这个被选中的新娘。”
他还记得在姑姑逃婚的前一天,她一边哭一边消灭了家里所有的草莓尖尖,然后把剩下的草莓尾巴推到他面前,留着鼻涕眼泪哭着说:“姑姑以后再也不能吃掉你不要的草莓尖尖了!”
当时他气的一整天都没理会姑姑,可他没想到,当时的置气,却造成了他一生的遗憾。
他再也没能见到姑姑了。
纱子雕感动的鼻尖一酸,“呜呜呜……大小姐太好了!”
“大小姐和玩伴还有她们的另一个小姐妹约定,等风头过去就会回来,可她这一消失,就是永久,在二十六年以后,他的家人终于找到了大小姐,但找到的却是一个墓碑。”
纪郁凡轻轻的擦拭掉眼角的泪水,说:“她病死了,所以她来不及遵守约定。”
纱子雕的眼泪猝不及防的滚落。
呜呜呜……她被虐到了!
这该死的虐文剧情!
“但幸运的是,她在死去之前,留下了两个小天使。”
纪郁凡眸色深深的看着她,“她们都很像她。”
纱子雕哭的稀里哗啦,“那太好了,我受到安慰了,你们一定要好好对待那两个小天使啊!”
纪郁凡并不意外纱子雕没有丝毫察觉,毕竟以姑姑的智商,生不出那么聪明的孩子。
“当然。”
他说出这个故事,只是为了让她们以后能更容易接受真相。
“那大小姐的姐妹呢……呜呜呜……她们该很伤心吧?”
特别是那个玩伴!
她要是知道大小姐就这么死了,玩伴心里得多愧疚啊。
“大小姐的玩伴叫洋子沂,婚后她过的很幸福,可她一直念着大小姐,在发现大小姐彻底了无音讯之后,她慌了。”
纪郁凡抿紧了双唇,压下喉咙里的哽咽,继续说:“或许是思虑过重,她病倒了,在她重病的那段期间,她如同疯了一般寻找大小姐,她想在死前再见大小姐一面,但她终究还是没能实现这个愿望。”
在洋子沂死去之前,她握着他的手跟他道歉,说她对不起姑姑,可他不怪她。
他知道,除了姑姑外,洋子沂是最疼他的人。
他的父母是商业联姻,生下他之后就不管不顾,是姑姑和洋子沂俩个当时还半大的小姑娘磕磕碰碰的拉扯他长大。
他至今最幸福的时光都停留在四岁之前。
纱子雕受不了了,那鼻涕眼泪哗啦啦直流,哭的十分狼狈。
“那洋子沂的家人也很惨啊!”
“在洋子沂重病那段时间,她的老公天天拿着照片寻找大小姐,他心知洋子沂所想所念,可这终究还是成了两个人的遗憾,事到如今,他还是没有放弃寻找大小姐。”
因为这也是洋子沂的遗愿,耀潍天从未再娶,如同魔怔了一般誓要在茫茫人海中寻找出姑姑。
“我特么的!呜呜呜……你虐到我了!呜呜呜……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么悲伤的事!”
纱子雕揪着心口,破口大骂。
太难受了!
她一个沙雕系统受不了这种委屈!
纪郁凡笑得无奈又宠溺,“好好好,对不起,我的错。”
他拿出纸巾轻轻擦拭着纱子雕的眼泪,一点都不嫌弃她满脸的狼狈。
这反而把纱子雕给整尴尬了,她正打算自己拿出纸巾擦,却感觉到了一束强烈的目光。
她抬头一看,正好和桑祜彦阴冷的双眸对上。
纱子雕:“……”
让她先去死一死吧!
“纪总,来了怎么都没说一声。”
桑祜彦走过来坐在床边,自然的抢过纪郁凡手里的纸巾,擦拭纱子雕脸上的眼泪,笑得温柔又瘆人:“怎么还在哭?”
纱子雕:“……”
她也不想哭的,可是她吓得眼泪根本止不住啊!
“桑总,你吓到她了。”
纪郁凡倒是一眼看出了纱子雕的害怕,一时之间,他对桑祜彦这个妹夫就更加不满意了。
桑祜彦眼神微沉,笑里藏刀的说:“纪总,你和我的未婚妻,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从今天开始熟的,以后只会更熟。”
纪郁凡沉下脸,神色毫不退让。
纱子雕:“……”
怎么?这还带煎牛排的?还熟不熟?
桑祜彦脸上的笑容微敛,“纪总这是什么意思?”
纪郁凡有话直说,“我觉得你跟她不合适?”
纱子雕吓得眼睛一瞪。
纪总这是在作死的边缘使劲蹦哒啊?
何必这么想不开呢?
“纪总是以什么身份说这句话?”
桑祜彦眼眸微深,声音危险。
纪郁凡睨了纱子雕一眼,神秘的说:“你之后就会知道了。”
他起身站起来,说:“想和她在一起,就好好对她。”
他顿了一下,又变脸似的和颜悦色冲纱子雕说:“我改天再来看你。”
纱子雕:“……”
别了吧,她不想再听虐文故事了!
“解释一下?”
桑祜彦阴恻恻的声音清晰的传进她的耳里,纱子雕头皮发麻,哭着解释:“我对天发誓,我跟他真的不熟!”
纪郁凡并没有离开医院,他来到了纱子栀的病房里,重复了同样的操作。
本以为纱子栀的反应会和纱子雕所差无几,没想到纱子栀听完后,眼神复杂的问:“那两个小天使,是不是一个叫纱子雕?一个叫纱子栀?”
纪郁凡:“……”
纱子栀聪明的不像姑姑生的孩子。
纱子栀看着他的表情,又说:“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一点都不像我妈那么蠢?”
她微微一笑,“因为我的性格跟我爸很像,智商也是。”
也是因为她出生后没多久,她妈妈就病死了,她跟爸爸接触的时间比较多。
纪郁凡:“……”
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纱子栀深呼吸一口气,说:“你先闭嘴。”
纱子雕的认亲事件还没过去,更狗血的认亲直接给了她当头一棒。
她竟然真是豪门流落在外的千金?
那纱子雕呢?
纱子雕现在算是纪家的孩子还是算是茹家的小孩?
她现在脑子里是一团乱麻。
“我原本想让你们慢慢接受的。”
纪郁凡盯着她那张熟悉的脸,眼里溢满了不舍。
纱子栀闭了闭眼,说:“我知道我跟我妈长的很像,但你别这样盯着我。”
她顿了一下,又说:“你真的确定了吗?可别搞错了啊。”
她怎么想怎么都觉得不可思议。
纪郁凡笃定的说,“不会错的。”
纱子栀深呼吸一口气,问:“我姐是不是还没察觉到这件事?”
她顿了一下,又强调说:“我是指纱子雕。”
纪郁凡颔首,“她还不知道。”
纱子栀意料之中的闭了闭眼,“这件事很复杂,你先别急着认亲,特别是别急着跟她认亲,等我把事情缕清楚之后,咱再来聊这件事,这其中还有些事是你不清楚的。”
先把纱子雕的事情搞清楚,再来搞这件事。
“好。”
纪郁凡尊重纱子栀的选择,但看着纱子栀,他又赞赏说:“你很理性。”
纱子栀神色疲惫,“因为我有个感性的姐姐。”
纪郁凡低声笑了笑,“确实,她被我说哭了,还问了我洋子沂的事,你不好奇吗?”
纱子栀只觉得洋子沂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但现在的她已经没有心思想这些问题了,她甚至连洋子沂的嫁进的是哪个豪门家族都不想过问。
“我只想静静。”
纪郁凡站了起来,轻声说:“好,我给你时间。”
他转身离开,桌子上还放着没吃完的草莓尖尖,就在纪郁凡即将走出大门的时候,纱子栀突然说:“其实我喜欢吃草莓尾巴,草莓尖尖是我姐喜欢吃。”
纪郁凡脚步一顿,眼神有些意外。
“那我下次不跟你抢了。”
纱子栀也没忍住露出了一抹笑容,“好。”
纪郁凡走了之后,纱子栀想去外面晒晒太阳,她坐着轮椅慢悠悠的往外走,正要坐进电梯的时候,俊淌生挤了进来。
纱子栀纳闷,“你还没走?”
俊淌生直勾勾的盯着她,“让我再陪你最后一天吧。”
纱子栀:“……”
这怎么搞的跟她要死了一样。
但一想到今天的护工费用还是得算,她也就没有拒绝。
俊淌生推着她来到草坪晒太阳,对着她各种献殷勤却都被她理解为想补救留下这份工作。
纱子栀对此很是无语,但确实是因为俊淌生态度的转变产生了动摇。
要不?再给他一次机会?
而此时正在病房里被监督抄书的纱子雕无意中瞥见了窗外楼下院子里晒太阳的纱子栀,她眼睛一瞪,终于想起了被她遗忘了一天一夜的事。
“桑祜彦,我得出去一趟!”
桑祜彦本以为她又要偷懒,待瞥见她认真的眼神时,他嘴唇一动,问:“怎么了?”
纱子雕指着俊淌生说,“那个人自称喜欢茹杉梦,但现在他将纱子栀误认成为茹杉梦,正对她展开猛烈的攻击,万一纱子栀真动心了可怎么办?”
桑祜彦回头看向俊淌生,待看到他的脸时,他眉头一皱。
沉默半响,他说:“你去吧。”
她推来一个全自动轮椅,抱着她坐了上去,出乎意料的说,“我不去了,我还有事要做。”
纱子雕顿时激动的差点笑出来,但她还是硬生生憋住了,咬牙说:“我一定会保护好纱子栀,不辜负你的期望!”
说着,她毫不犹豫的操控轮椅飞了出去,不给桑祜彦丝毫反应的时间。
桑祜彦:“……”
纱子雕可能不知道自己的演技有多差。
他走到窗外目光直勾勾的落在俊淌生的脸上,拿出了手机。
“帮我查点东西。”
纱子雕来到院子里的时候,俊淌生正犹如一只花枝招展的蝴蝶展现出自己的魅力,而纱子栀的表情已经有所动容。
危机感瞬间涌上了心头,她正想冲过去,但一个人却突然挡在了她的面前,她抬头一看,那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娜彦月。
纱子雕:“……”
这人出现的可真‘及时’。
“纱子雕,你别的不会,苦肉计倒是使得不错。”
娜彦月眼神阴冷,毫不掩饰她的妒意。
纱子雕抬头看向自己病房的窗户,企图向桑祜彦寻求帮助,可是窗台上空空如也,桑祜彦不知所踪。
“你在看什么?”
娜彦月重新挡住了她的视线,“找桑少吗?”
纱子雕低头看着她,问:“有话快说,你找我干啥?”
娜彦月回眸睨了眼不远处的俊淌生,说:“你知道他是谁吗?”
纱子雕:“……”
这人来这里跟她打什么哑迷?
“他叫俊淌生,魅力无穷,男人味十足,交往了无数个富婆,任何他看中的女人都无法逃脱他的手掌心,而我……向他推荐了茹杉梦。”
娜彦月笑容狰狞,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恶毒:“我还告诉了他茹杉梦以前的事,帮他跟茹杉梦在一起,以茹杉梦的脑子,最多不过三天就会爱上俊淌生。”
纱子雕:“……”
可关键在于,现在俊淌生撩的不是茹杉梦啊!
“其实最开始俊淌生不想做这么没有挑战性的是,但我告诉他,如果娶了茹杉梦,那茹家的一切都是他的,可笑的是,他竟然信了哈哈哈……”
娜彦月越笑越疯狂,路人默默远离了她,眼神怪异:“这不会是从精神科逃出来的病人吧?”
娜彦月脸上的笑容一僵,尴尬的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一低头却发现纱子雕满脸疑惑的盯着她,问:“所以你自曝的意义在哪里?”
她以前还觉得娜彦月智商挺高的。
娜彦月:“……”
纱子雕这个女人比她想象中还沉的住气。
“你看到了吗?茹杉梦已经沉沦了。”
她指着纱子栀,说:“而我要做的就是在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那一刻,说出真相,这是我对茹杉梦的报复!”
她话语一顿,神色阴冷:“也是对你的警告,如果你不离开桑祜彦,你身边的人会一个接一个下地狱。”
纱子雕眼神一沉,“你不怕茹家的报复?”
“怕啊。”
娜彦月笑了,“但这比起我能得到的,我愿意承担这样的风险,而且……我不是好心出来阻止茹杉梦陷的更深吗?”
她只不过是在茹杉梦最幸福的时候给予她致命一击而已。
纱子雕舔了舔上颚,声音渐冷:“我劝你圆润的滚开。”
虽然纱子栀比茹杉梦聪明很多,但她必须在事情刚起苗头之前掐断。
“不。”
娜彦月嘴角勾勒出阴险的笑容,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将全自动轮椅彻底锁死。
“我要你在这里亲眼看着你的好姐妹是怎么痛苦沦陷的!”
纱子雕:“……”
吃了不懂高科技的亏。
不远处,纱子栀想回去了,但刚转轮椅,咔哒一声,轮子卡进泥土里了。
纱子栀:“……”
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
“俊淌生,帮我弄出来。”
如果俊淌生表现的好,她也不是不能继续用他。
俊淌生自然不会错过这个献殷勤的机会,十分自信的推动着轮椅,只以为很快就能出来,结果轮椅越陷越深。
纱子栀烦躁的拧紧了眉头,“你会不会搞?”
“会。”
俊淌生不可能允许自己在纱子栀面前丢脸,他想把轮椅搬起来,但他自己却下不去手,因为太脏了。
纱子栀看出了他的犹豫,顿时不满的说:“用手啊,你怕什么?等下洗一洗就好了!”
俊淌生脸色一僵,但想到自己的目的,还是咬牙笑说:“我只是在思考怎么样才能让它起来。”
说着,他蹲下来忍着恶心双手扒拉在轮子上,用力向外一拉,轮椅纹丝不动。
纱子栀不敢置信的说:“你不会抬不起来吧?”
俊淌生看着挺壮的啊?
不会是外实内虚吧?
俊淌生脸色僵硬,咬牙说:“可以的,毕竟你这么瘦!”
这女的看上去瘦,怎么会这么重。
纱子栀认同的点头,“对啊,我这么瘦你要是还抬不起来,你明天就真的不用来了。”
俊淌生心口一动。
纱子栀果然改变主意了。
“放心,我刚才只是估量一下重量。”
他说着撸起了袖子,扶了扶胸口,深呼吸一口气,做了三分钟的准备,才开始用力。
结果,俊淌生憋红了脸,轮椅还是纹丝不动。
纱子栀:“……”
一顿操作猛如虎,仔细一看原地杵。
这护工,是真不能要了。
俊淌生面上无光,干笑一声说:“再等等,再等等!”
纱子雕眼神复杂的看着眼前狼狈不堪十分弱鸡的俊淌生,问:“你管这叫魅力无穷?男人味十足?”
娜彦月脸色青绿,却还是狡辩说:“他只是今天没吃饭。”
纱子雕:“……”
呵,她差点就信了。
终于,在俊淌生的不懈努力之下,那轮子终于往上抬了一点,俊淌生激动的一笑,这一笑直接让他泄了气,椅子再次深深的陷进泥坑里,而他自己也被溅了一身的泥泞。
纱子栀的脸黑了,“你还是去找别人来帮忙吧!”
俊淌生脸色涨红,他从来没有在女人面前这么丢脸过。
“要不你起来一下?”
纱子栀想起来,但看着泥泞的草坪,她拒绝了:“你还是让其它人来帮忙一下。”
俊淌生见纱子栀油盐不进,在满腔的怒火和憋屈无处发泄的情况下,就将怨气全数落在了纱子栀身上。
该死的!又懒又丑的猪!要不是为了茹家的钱,谁还愿意伺候她?
他垂下眼眸,告诫自己不能发火,低声说:“好,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他顿了一下,为了让自己的形象不要跌的太厉害,他再次强调自己的爱意,“虽然我没办法抬起你,但我一直把你放在心底。”
纱子栀直接被恶心的起了一声鸡皮疙瘩。
见俊淌生逐渐远去,她搓了搓胳膊,满脸的莫名其妙。
这护工是不是有点毛病。
纱子雕幸灾乐祸的笑说,“看来你安排的魅力十足的海王并没有成功呢。”
娜彦月的脸色十分难看,“急什么,好戏还在后头!”
“女儿啊,你咋一个人在这?”
夭灵家踩着高跟鞋出现在鹅卵石的小路,由于草坪泥泞,她并没有过去,而是远远的看着纱子栀。
纱子栀本不想理会她,但想到俊淌生,难得没有反驳她的话,而是隔空吼说:“你把那个护工退了!”
夭灵家疑惑的说:“哪个护工啊?你不是说不要吗?我哪里敢给你招?”
纱子栀一愣。
不是护工?
那……她脑海里突然回响起俊淌生刚才说的话,她脑海里灵光一闪,将她所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都串在一起,这才恍然大悟。
茹杉梦见纱子栀陷入了沉思,心知纱子栀不待见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就拿着自己准备好的神器兴致勃勃的去找纱子雕了。
纱子雕看着夭灵家如同睁眼瞎似的从不远处离开,脸都黑了。
她这么大个人搁这里,夭灵家是没看见吗?
俊淌生来到柜台,说:“可以帮一下忙吗?有病人的轮椅卡住了。”
护士连忙说,“可以,是哪个病人?”
“201的茹杉梦。”
护士一愣,和其它护士对视了一眼,奇怪的说:“201的病人叫纱子栀,不叫茹杉梦啊。”
“什么?”
俊淌生的脸色一僵,表情逐渐皲裂。
纱子栀在轮椅上沉思了许久。
她并不傻,如果俊淌生不是护工却还愿意照顾她,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俊淌生喜欢她。
这几天她这么对待俊淌生,俊淌声不仅不生气,反而还辛辛苦苦的伺候她,照顾她,她越想越觉得自己过分,甚至对他产生了愧疚的情绪。
因为她不喜欢俊淌生,所以等俊淌生来了,她要跟他道歉并跟他说清楚。
毕竟钱债好还,情债难还。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抬头正好看到俊淌生脸色阴郁的走来,她还没张嘴,就见俊淌生冷声质问:“你叫什么?”
“纱子栀啊。”
纱子栀神色疑惑。
他怎么了?
“你不是茹杉梦?”
俊淌生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面容狰狞:“你不是茹杉梦你最开始为什么不说?”
“你想让我说什么?”
纱子栀隐约察觉不对。
“说出你的真实身份啊!说出你只是一个没钱没势的穷人啊!特么的耍老子很好玩是吗?你是不是一直在享受我对你的好啊?”
俊淌生冷笑一声,“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但是你卑劣的贪恋我的爱,所以你不敢说,甚至肆无忌惮的指使我?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恶心的女人?”
他说着将自己手上的泥土全涂在了纱子栀的身上,一字一句的说:“你知道我跟你说那些情话时看着你这张丑脸我的心里有多恶心吗?但我还是得忍着,因为我以为你是茹家的大小姐啊!没想到你竟然只是一个又穷又丑的蠢女人!”
纱子栀的脸逐渐阴沉了下来,她缓缓握紧了拳头,牙齿咬的咯吱作响。
“原来,是这样啊。”
“当然是!要不然你以为谁会看中你这种性格恶劣的丑八怪啊!没有人会喜欢你的,也没有人会爱你,你注定当一辈子单身狗!”
俊淌生的话语恶毒又狰狞,他又厌恶的往地上吐了口口水,咒骂一声:“死穷鬼!”
他骂骂咧咧的离开,纱子栀坐在轮椅上,气的胸口剧烈起伏,嘴唇都在哆嗦。
她竟然被一个死渣男气到说不出话来?
奇耻大辱!
娜彦月远远的瞧见俊淌生竟然走了,不解的问:“他怎么又走了?”
纱子雕却猜到了,见着纱子栀那难看的脸色,她的心都在打颤,即使如此,她还不忘讽刺娜彦月。
“你知道吗?你的合作伙伴和你一样蠢。”
娜彦月瞳孔一缩:“你什么意思?”
纱子雕指着纱子栀,说:“茹杉梦被关禁闭了,你猜那个人又是谁?”
刹那间,娜彦月脸绿了。
但转念一想,她又笑了“没报复到茹杉梦又如何?纱子栀也是你身边最亲近的人啊,你看她现在的表情,你心里是什么滋味啊?”
这样也好,虽然是阴差阳错,但也省的她去得罪茹家了。
“这只是第一步,如果你不主动离开桑祜彦,我还有很多手段等着你。”
娜彦月的声音阴冷至极,随即将纱子雕的全自动轮椅解锁,说:“如果我现在去告诉她,她所遭遇的一切都是因为你,她心里会怎么想?”
“娜彦月,我劝你不要惹怒我。”
纱子雕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她之前从未把娜彦月当回事,可现在她发现,是她大意了。
娜彦月咧嘴得意一笑,大跨步的朝纱子栀走去。
纱子雕直勾勾盯着她的后背,抬起指尖,用力的按下了前进按钮。
“娜彦月!”
轮椅直接朝娜彦月冲了过去,娜彦月听到声音,吓得往旁边一躲,一个没站稳直接摔在了地上。
纱子雕:“……”
她这还什么都没做呢!
“姐?”
纱子栀听到声音,回头却见纱子雕的轮椅直接了当的朝她冲来,她吓得脸都白了。
纱子雕也慌了,连忙按下停下的按钮,但由于惯性,她还是直接撞上了纱子栀。
“砰!”
伴随着一声巨响,纱子雕把纱子栀的轮椅撞出了坑,而纱子雕的轮椅则陷了进去。
纱子雕:“……”
纱子栀:“……”
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你怎么在这?”
她尝试动了动轮椅,可以自由滚动,心情也好上了一点。
“刚才……”
纱子雕打算坦白从宽,可话还没说,她就听到纱子栀淡然的说:“哦,你看到了是吗?他把我认成茹杉梦了。”
纱子雕小心翼翼的问:“你不生气吗?”
纱子栀嘴角一勾,笑容瘆人:“你说呢?”
纱子雕吓得心惊胆颤,“你别生气好不好?”
纱子栀这么生气,她也不敢说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啊。
“我也不想生气的。”
纱子栀笑得更狰狞了,“可是他骂我死穷鬼耶!”
很快,她就会让俊淌生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穷鬼?
纱子雕:“……”
完了,这是即将黑化的节奏啊!
“妹,要不你先回去吧。”
她还是等纱子栀消气后才负荆请罪吧。
“那你呢?”
纱子栀低头看向纱子雕的轮椅。
纱子雕笑容十分勉强,“我没事,你快走吧。”
她估计娜彦月都快爬起来了。
纱子栀拧紧了眉头,“好吧。”
她正打算离开,却见前面突然窜出一个狼狈的身影,双手展开拦在了她的面前。
“别走啊,我还有话没说呢!”
纱子栀莫名其妙的看着娜彦月,问:“你哪位?”
“当初在团建时给你发消息好心好意提醒你回去看一眼的那位,我叫娜彦月。”
娜彦月一边说一边喘气,抬头看着纱子雕惨白的脸色,嘴角的笑容却越发得意。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经历这些吗?”
她缓缓的抬起手指着纱子雕,咬牙清晰的说:“都是因为她!”
纱子栀微垂下头,刘海垂下,看不清她的神色,却能听见她问:“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俊淌生是我为了报复纱子雕安排的,我为你经历的一切感到不幸,但很抱歉,谁让你摊上纱子雕这么一个姐姐呢?”
娜彦月热衷于一切让纱子雕不痛快的事,看着纱子雕阴沉至极的脸色,她的心里说不出的惬意。
纱子雕紧张的看向纱子栀,抿紧了双唇不知该如何是好,却听纱子栀低声说:“你凑过来一点,我听不清楚。”
娜彦月皱了皱眉,却没有想太多,只是弯腰向纱子栀凑近,但话还没说出口,却见纱子栀缓缓抬起了头露出燃烧着熊熊怒火的双眸。
“啪!”
一巴掌下去,天地似乎都安静了。
娜彦月瞳孔地震,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纱子栀打了?
“脸皮果然很厚啊。”
纱子栀用力的甩了甩手,“你以为我听了你的话之后就该对我姐恨之入骨甚至跟她断绝关系吗?”
她顿了一下,抬眸眼神轻蔑,“你知道我一直在等你吗?”
纱子雕呆滞的眨了眨眼睛,什么情况?
娜彦月脸色一白,“你什么意思?”
“团建过后,我就一直在想,到底是谁在针对我姐,我觉得你会再次出现,果然……你自己出来了。”
她歪了歪头,嘴角噙着一抹令人胆寒的笑容,“你该庆幸我现在腿还在受伤,否则那就不是一巴掌的事了。”
她死死的盯着娜彦月,一字一句的说:“因为,我会当场撕了你!”
她们姐妹俩那是她们姐妹俩的事,但任何一个外人针对她的姐姐,那都是她所不能容忍的。
纱子雕捂住了嘴,被纱子栀的霸气震慑到了。
呜呜呜,妹妹牛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