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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隐约有暖意顺着他的指尖流入容娡眼底。

    眼前绣着金线的袍袖蓦地模糊。

    容娡鼻尖泛酸,这次没有丝毫伪装,实打实地落下泪来。

    她边哭,边看向自己沾着尘土的手心,面露窘迫,有些无措,不知该如何借他的手站起身。

    静默须臾。

    谢玹略一思忖,隔着衣袖,握住她一只手腕,略微发力,将她带起。

    容娡脚上痛觉加剧,她踉跄一下,扶着他的小臂站稳。

    她的发洒在谢玹的衣料上,发尾漾出弧度。

    酒酿似的甜香幽幽缭绕入谢玹的鼻息。

    谢玹立即松开手,后退一步,拉开二人距离。

    容娡抬袖揾泪,哽咽道“多谢公子。”

    “不必。”谢玹神色似有温和,重新跪坐在蒲团上。

    容娡垂着头,并不妄想这人现今能屈尊降贵地将她送回厢房。

    她缓了缓足上的痛感,便一瘸一拐的走下台阶。

    走着走着,她忽地转过身,看向高台。

    谢玹果然还安静地跪坐在那里,眼眸轻阖,淡漠的一如她来之前的模样。

    但又似乎略有不同。

    此时容娡脸上的泪珠已消散近无。

    她眸色深深,仰头望着他,回想起方才发生的一切,回想起兵卫说的话,心中的盘算着的念头愈发强烈。

    兵卫说他,向来修身养性,不近女色。

    这样一个洁身自好、品性端方,又手握大权的男子。

    似乎,刚好适合漂泊无依的她来依附。

    容娡收回视线,看向衣袖中他遗落的那串菩提。

    在怦怦的心跳声中,坚定了自己的心念。

    她想要接近他。

    她想要得到他。

    她要勾引他。

    哪怕她连他的姓名都尚未得知。

    哪怕他身处在她遥不可及的高台上。

    但,当她第一次对上他的眼眸时。

    她的心中便隐约浮现出,“得到他”或者说,得到他的权势这个念头了。

    日影渐渐晦暗,雪云翻涌。不知不觉间,周遭氤氲开潮湿的气流,天幕沉沉如墨染,似是又要落下雨来。

    容娡离开后,谢玹仍在佛像前跪坐。

    不知过了多久。

    雨丝缈缈垂落,谢玹缓缓睁开眼。

    乌云蔽天,檐下铜铃轻响。

    他睫羽轻眨,淡声道“静昙。”

    一直藏在暗处的暗卫持伞上前“主上。”

    伞面遮住大部分光线,谢玹半阖着眼,面上神色莫辨。

    静昙脸色讪讪,踯躅片刻,斟酌道“主上,今日是属下办事不力,竟让不知来路的那女子近了您的身。属下自愿领罚。”

    谢玹语气淡淡“无妨。清修时撤下兵卫,是我的命令。”

    静昙恍然大悟地颔首“主上果然算无遗策此番用计扳倒卢凡,卢家大势将去,临近江东的其他数郡必定有所忌惮”

    谢玹跪坐如松,静静听着。他的脸在雨幕里愈发斯文苍白,不知为何,神情竟显得有些恹恹。

    他听着静昙的禀报,站起身,却冷不丁地听到一声清脆的“丁啷”。

    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

    静昙弯腰捡起,捧给他看“咦,是女子的耳珰。”

    焚香的烟雾在细雨中飘摇、缭绕,隐约有清浅的甜香传来。

    谢玹望着那串碧玉耳珰,忽然极轻的说了一句“那女子并不在我的计策之内。”

    静昙没听清“啊”

    “没什么。”谢玹的声线重又冷淡,“让你将这耳珰送还给她。”

    第5章 祈愿

    容娡被谢玹救下的消息,很快便在寺院中传开。

    回厢房的路上,容娡遇上许多前去参禅的僧侣,他们看向容娡的目光很奇异,有惊讶,有怜悯,更有几分不易察觉的畏惧。

    她迎面朝他们走去时,他们是仿佛躲避什么似的,原本整齐有序的队伍主动向两侧分开,露出一条宽敞的道路,容她通过。

    容娡这两日几乎没怎么合眼,又困又累,没细看他们的神情,只当他们是好心让行。

    艰难走回厢房,她早已困倦不已,头一沾枕便昏天黑地的睡了过去。

    夜里她睡得不大安稳,隐约听到低低的谈话声,似乎是有人前来问话。

    但她的眼皮很沉,听到动静后,眼珠动了动,又陷入昏睡中。

    次日,雨霁天晴,碧空如洗。

    晨时的静钟声自钟楼传彻整座寺院,容娡悠悠醒来。

    这一觉睡了太久,她颈项发酸,缓了一阵才起身。

    厢房外有早起去参禅的女比丘陆陆续续经过,住在容娡隔壁的寂清法师见她醒了,送来些素膳。

    “施主且用些膳,稍后医师会来给施主换药。”

    容娡含笑道谢。

    寂清法师说完,又指了指容娡的枕边“昨日施主睡下后,有个男子送来了一只耳珰,说是您落下的。我将它收在施主枕边了。”

    容娡一愣,看向枕边,果然望见一串碧玉的耳珰。的确是她的。

    寂清法师要去参禅,不便多留。容娡起身将她送到门外,回到床边坐下后,唇角温婉的笑意慢慢消失。

    昨日她没注意,并不知耳珰落下。但寂清法师说来送的是男子,昨日与她有过接触的男子仅有谢玹一人。

    她摸着空着的那只耳垂,心中有些懊悔,昨日不该早早睡下,夜里听到说话声时更不应该不起身,以至于错失一次与谢玹接触的机会。

    过了一会儿,她又觉得送耳珰来的不是谢玹本人,应该是他的某个属下,否则寂清法师的反应不会那般平静。

    这样想着,她心中稍微开心一些。

    连着下了两日的雨,今日天高云淡,清风和畅,天气十分好。

    医师来给她换过药后,容娡感觉脚上的伤痛减轻许多,便打算在寺院中走一走。

    谢玹既然答应帮她寻母亲,容娡便不怎么担忧她的安危。反正有人去寻,与其她枯坐着忧心忡忡,不如出去走走,做些实事。

    她口中的实事,倒不是亲自去寻母亲,而是如何接近谢玹。

    如今容娡对他,可以说是几乎一无所知。

    这人如今在寺中,她出去转转,说不准就偶遇到了,届时若能略有接触,也不算是白费功夫。

    容娡出门时,刚好遇见了参禅回来的僧侣。

    她看到僧侣中熟悉的那个小沙弥,便笑吟吟地颔首打招呼,怎知那小沙弥的回应有些躲闪,与他同行的僧侣看见容娡,更是加快脚步,扯着他快速离开了。

    他们避她如洪水猛兽,容娡有些莫名其妙,待人走后,顷刻沉了脸,秀丽的眉微蹙。

    一些主道上仍有不少兵卫在巡逻,但他们中的大多数昨日见过容娡躲在谢玹身旁,因而并没有阻拦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88780506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