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力气大声说话,腿很痛,胳膊痛,后脑勺也痛流汗了是血吗
“他干什么你也不能这么对他,他是你哥,快点道歉。”
“他不是。”霭霭大声吼了句,却痛得几乎又要倒下去,于是伸手扶住了电视柜。
时雨一边哭一边恼羞成怒地把沙发上的抱枕朝他扔过去。
见他不道歉,养父冲过来对霭霭又踢又打,嘴里嚷嚷着“你这个贱种,你还造反了你”
这样的施暴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直到拖着一身疲惫关店回家的养母打开房门才短暂制止了这样的单方面虐打,他的养母曹翠翠冲过去拉开养父,但因为力量悬殊过大,养母被盛怒之下的养父推倒,腰撞上了桌子的尖角处,一是动弹不得,养父见状,将攻击对象转变成她,又持续了好一阵之后,不知怎的,突然看见像滩烂泥一样倒在地上的霭霭,拎起他就像拎着一袋垃圾一样走了出去,随便丢在了巷子里。
就是在那一天,那一场大雪里他把他带回了家。
天慢慢黑了下来,但房间里有足够的光亮,浑身是伤的小孩喋喋不休地讲述完,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顾云声握着他的手仍然没有松开。
什么都没有说,他的手很暖,霭霭的手很冷,可是什么都没有说,牵着的手,却能够感觉到彼此的心绪。
月光很美,却什么都做不了,在一直以来的人生路里经历过什么,悲伤和痛苦都是无法替代的东西,他也没有办法介入到他的因果中,儿童医院走廊里那一次不行,这一次也不行。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握紧他的手,让这仅有的一点温度无声地从掌心化开,像是能够包容一切那样温柔。
严格意义上的初见是第52章 里提到过的货车坠海事件后霭霭被送到医院那里,但只是一面之缘。这里详细写的是两个人第二次见的情景,可以对应到第5章最后那里提到过的,霭霭在失去意识前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回忆。
作者有话说:
某迟老婆好乖,好想和老婆相认,我才没有忘记老婆变成猴子一把抱住老婆
第60章 说你记住了
60
“你现在已经读高二了吧”
“嗯。”
“你爸之前就一直希望你能够回来淮安,以后和小远一起去国外读大学也好有个照应只是现在”对方难为地说,“先好好安排你妈妈的后事吧。”
听完她的话,顾云声沉默了一会儿。
“好的,我明白了。”他没有反驳什么,随便应付了两句挂掉了电话,望着空荡荡的客厅,心里突然萌生好想快点长大的诡异想法。
也许青春期的男孩子总是渴望着能一夜到十八岁,在他们眼里,十八岁前和十八岁后仿佛是两个互不相通的世界,前者被枯燥、管束所包围,而后者却充满了自由与希望。
其他人对于十八岁的渴望更多的可能是因为去网吧不用再被老师抓,追喜欢的女孩子不用再偷偷摸摸,离开父母的管束可以通宵打游戏还不被唠叨
而顾云声想的却是,如果满十八岁自己就不再需要什么监护人了,不再需要虚假的面对那群自称是自己亲人的一家人。
你父亲也很想你。
一直以来都很希望你能够回来淮安。
你是我的儿子,你应该姓傅。
如果你是我的父亲,那我的母亲顾淑琴就应该是你的妻子,而你妻子的名字却叫秦窈。
如果我是你的儿子,那为什么我人生的前十六年你都不闻不问,从未参与。
如果是出于亲情希望我能回到你的身边,那为什么要用监护人的身份和权力来威胁我。
顾云声右手搭在双眼上,疲惫地倒在沙发上,脑子里稀里糊涂的乱想,想到最后也搞不清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
后来真的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几个小时,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顾云声默不作声地从沙发上起身,有条不紊的洗漱、吃早餐、换衣服,像在重复上学日每一天早上的日常,然后从衣架上取下一身黑色的外套披在身上,转过身就往出走。
好像什么都没变,但又好像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地泯灭掉了。
时间进入到四月之后,下雨的次数就渐渐多了起来,天空时阴时晴,雨水绵密地渗入这个城市的每一条裂缝里,沙石里也充满了潮湿的味道,晾出去的衣服很久都不会干,时间刚过八点,就陆续有人进到院子里。
这种黏黏哒哒的潮湿天气总会令人感到没有什么干劲,昏昏欲睡。
灵堂里人们陆陆续续进出,到了午饭时间进出的人才变得少了一些,大家都去外面的餐厅里吃东西,顾云声也终于得以喘口气。
他走出灵堂,不知不觉中走到院子里一个偏僻狭窄的拐角处,觉得有点累,就不顾形象的随便坐到了长着青苔的石阶上,头靠着旁边的墙壁,打了个哈欠,有点恍惚地看着墙上歪歪扭扭攀爬着的爬山虎。
“你是哪家的孩子在这种地方冒冒失失的跑来跑去像什么样子”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顾云声坐在台阶上本没在意,葬礼上人进人出,互相碰一下不是什么大事,但过了几秒,他听到后面那个人的声音愣了愣,突然猛地转过头去。
霭霭。
相互的视线持续了一秒,或者更短,就在仓促的转过头来中结束掉。
应该是有疑问的,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为什么这么凑巧
应该是有疑问的,只是人生太快了,来不及问为什么。
时间总是在回想起来的时候才觉得它流逝得迅速,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一年,两年
语文老师在班里说过,养成好习惯的最好周期是21天,但这个数值是不稳定的,因为也有很大比例的人在坚持21天仍然未能形成良好的习惯,他反而认为,要在21天的基础上进行巩固,三个月才是最好的时间周期。
因为无论做什么事的时候,刚开始总是比较艰难,可是一旦过了三个月,一旦坚持了三个月,事情就会变得不再艰难,因为已经习惯了。
顾云声想,不一定是因为习惯了,也有可能是因为已经麻木了。
这两年,母亲顾淑琴的身体每况愈下,他那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生父傅守良却开始频繁的来试探,想要他改回傅姓跟他回淮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渐渐习惯了家里没有一刻停歇的咳嗽声,习惯了没有那个吵着问他要糖吃的霭霭,开始学会了怎么给母亲量血压,怎么逗人开心,怎么说话既能拒绝又不会得罪人,怎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88780506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