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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的床上。

    刚想把他衣服脱掉处理一下伤口,却发现小孩身上单薄的衣服已经混着血渍粘在了身上。

    最后还是顾淑琴拿剪刀把衣服剪开,才勉强把身上的障碍物移开,但掀开的瞬间,顾淑琴的眼圈就红了。

    身上到处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迹,有些地方血渍凝固在了伤口处,她心疼的脱下小孩身上的衣服,背过身去抹掉眼泪,叹了口气去楼下拿药箱。

    顾云声沉默的将新毛巾沾湿,清理他身上的污渍,只是用清水清理的第一遍,昏迷中的小孩都疼得频频颤抖,等到他拿着碘伏进行二次清理的时候,硬生生把他给疼醒了。

    小孩睁着泪汪汪的眼睛颤抖着说疼,顾云声实在于心不忍,从楼下找了一盒的薄荷奶糖,拆开包装纸喂到了他的嘴里,摸着他的头安抚道“吃吧,心里甜了,就不疼了。”

    时间过去了一个多星期,离开学还有五天左右。

    说实话,把人带回来,他其实一开始并没有那么多精力去照顾,要准备升学考试耗费很多精力,可每当他晚上走到房间去看望小孩的时候,心房口的那块薄膜好像在逐渐脱落,露出一道窄窄的小口。

    听顾淑琴说,他很少说话,也没有提起过自己家在哪里什么的,只知道他的名字叫霭霭。

    霭霭。

    顾云声在心里默念这两个字,他接过母亲手中的药箱,说今天他去帮忙换药,

    母亲顾淑琴身体不好,这些天又忙着照顾霭霭,显然身体有些顶不住。他上楼轻轻推开房门,将药箱轻放在桌上。

    等到时停云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顾云声站在自己面前,也许是因为外面雨声太大,也可能是因为睡的太熟的缘故,根本没有听到他开门的声音。

    见他醒了,顾云声将桌上的药箱打开,从里面拿出刚买的新的药水和纱布,然后慢慢掀开了盖在了时停云身上的被子。这个时候,就能清楚地看到缠在他腰腹手臂大腿上的白色纱布上,慢慢地渗出了暗红色的血,顾云声拿着医用剪刀小心地剪开纱布,因为有不少血块已经结痂,拿开纱布的时候要用酒精先润湿才比较好拿开。

    先不说要把已经在伤口与血肉黏得紧紧的纱布撕开时会有多痛,但是酒精的刺激已经是常人所难以忍受的了,可霭霭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天花板上的水晶灯在他的瞳孔里印下淡金色的光芒。

    “我们聊会儿天吧。”傅迟边换药边说,“转移一下注意力说不定就不疼了。”

    “骗人。”几乎是浑身赤裸的,换下来的纱布几乎堆满了地板的小孩此刻感觉有些羞耻。

    “嗯,骗不了你。”这种伤势肯定现在全身上下每一块骨头都在痛吧,可是就算再深入下去也只有那个答案吧,横竖是不肯去医院的。

    顾云声把一个绷带结打得紧了一点,小孩小声地嘶了一口气,却什么也没说。

    过了一会,他从枕头下面摸出一个铁皮盒子递给了顾云声。

    顾云声不明所以的接过来,打开,看到里面塞满了用糖纸叠成月亮形状的折纸。

    他有些惊讶,然后转身从桌垫下面拿出一个一摸一样的月亮折纸,举到小孩眼前,“这个也是你折的吗”

    那一刻房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小孩看到他手里的月亮折纸也怔住了。

    “我以为你已经”已经忘记我了,也早就认不出我了。

    “没忘。”

    “嗯”霭霭重新睁开如黑曜石般晶亮的眼睛,看着顾云声。

    “没有忘记你。”

    他没有忘记一年前义工活动在儿童医院里碰到的那个小男孩。

    “啊那个么”

    顾云声换药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我每次在楼下喂猫的时候都能看到你趴在窗台上往下看,你在想什么”

    “很多。”霭霭说。

    “比如说”

    “没什么有意思的。”

    “我想听。”

    “只是一些奇怪的想法。”

    “嗯,可是我想听。”顾云声慢慢地说,“可是我想听。”

    霭霭静了一会儿,轻轻地捏着手里的月亮折纸,就像他十几次,几百次,几千次都是这样平淡地想着的,“我在想如果我是一只猫,就能够为了一个卖剩的罐头这样的小事而感到快乐了。可是身为高等生物的人想变成一只猫,是一件很奇怪也很无聊的事情。”

    他淡淡地说完,然后把那张折纸放进了糖盒里,盖上了盖子。

    顾云声没有说话,他突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身为高等生物的人想要变成一只猫,是一件很奇怪也很无聊的事情,一定是难过到了极点,没有一件开心的事情,没有一件快乐的事情,没有一件能够让自己真心笑起来的事情,所以才会这么想,如果变成一只猫的话,如果变成别人的话,就能够为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轻而易举地感到快乐了。

    他抬起眼睑,伸手握住了他垂在床边的手,小孩愣了愣,然后侧过头去,他一如既往地笑着,一双眼睛黑得发亮。

    这一个下午小孩和他聊了很久的天,知道了他的名字,从儿童医院离开后收养他的那对养父母,以及从传销组织救回来的养父母的亲生儿子,以及那天为什么会浑身是伤的躺在雪地里

    他从小孩的眼睛里仿佛能看得到当时的情景,他看到那一晚的霭霭躲开了摔在地上的碗筷,看到他的养父闻声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正在炒菜的铲子,看了一眼地上皱了皱眉说“怎么这么不小心,快点收拾一下。”

    霭霭动也没有动,看着自己面前那个刚回到这个家还没有一周的男孩,他名义上的哥哥时雨,他正若无其事地吃着饭,好像刚才不是他把时停云面前的碗筷扫到地上的一眼。可是下一秒钟,一声尖叫就扭曲了这个男孩假装平静的脸,原因是霭霭把那锅还热腾腾的白米饭扣在了他的脑袋上。

    刚返回厨房里还不到一秒的养父连忙关掉了煤气灶上的火,然后跑了出来,当他看到自己的亲儿子又叫又跳着拿开扣在脑袋上的饭锅的时候,他比任何短跑运动员都要迅速地冲到霭霭面前,狠狠地把他掼到了地上。

    好几秒失去了意识,脑袋里一片空白。当再度恢复意识的时候,霭霭慢慢地从地上往起爬,可他却怎么也站不起来,他一手撑着沾满米饭黏黏糊糊的地板,一手撑着自己的大腿,可是却摸到了一块碎玻璃划破了他的裤子刺进了里面的皮肉。

    他惊恐地抬起头,视线里却是养父对着时雨紧张而心疼的表情。

    “你又想干什么”养父突然侧过头来对他吼叫道,表情像是在看一个恶鬼。

    “你你怎么不问他干了什么。”霭霭本来想吼回去,但却发现自己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88780506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