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家并肩作战。
已经晚了。
他只来得及做大家的宠物,已经没有资格做战友了。
“冯维尔少爷”
周宇衡带有试探意味的称呼打断了克洛维斯的自暴自弃。
恹恹地抬起双眸,克洛维斯便对上周宇衡谄媚的笑脸“无论如何,先找到地方扎营好不好”
克洛维斯这才扫一眼暗沉的天色。
刚才还能隐约窥见夕阳轮廓的黄昏彻底堕为黑夜,无际的浓云盘踞在树顶之外,仿佛凝结成了又一层厚厚的树冠。
不知道今晚会不会下暴雨,如果下雨,他们还得离河远些以防山洪。
的确不能再逗留了。
克洛维斯起身收拾随身物品“叫我克洛维斯就好。”
说完,他又把周宇衡手腕上套索的另一端绕在自己的手掌,彻底断了周宇衡逃跑的念想。
将溪水装满水壶后,两人便举步涉过静谧的河谷,钻进彼岸浓密的树林之间。
“克洛维斯,”周宇衡随他一路走着,耐不住寂寞,“你们队伍的主要目的根本不是考试吧。”
克洛维斯背对着他,没有回答。
“如果你们只是普通考生,舆论的背后推手是不可能这么针对你们的。”
周宇衡一边说着,一边压低声线“再者讲,如果是普通考生,林逾也不会让你一个人深入腹地吧他是不是掌握了什么情报才要你来雨林深处确认信息”
克洛维斯警告似的用枪托怼了怼他的腰腹“别套我的话。”
周宇衡嬉皮笑脸地迎了上来“怎么算套话呢虽说我俩各为其主,但我的战斗力远不如你,就算套到情报也没办法传递给指挥,追着你问也就是满足一下好奇心而已。”
“那就别好奇。”克洛维斯道,“该你说的还没说完吧。”
周宇衡无辜地眨眨眼“我还要说什么呢”
他就爱赌一手战斗系的文化水平。
毕竟大家都知道,大多数的战斗系光是日常对话都有些语无伦次,更何况要他们逻辑缜密地复盘线索缺漏
克洛维斯果然苦恼地抓抓头发,浓黑微卷的短发从他指缝里溢出,蜷缩着迎风招摇。
周宇衡的脸庞缓慢爬上得意的笑容。
然而下一秒克洛维斯的枪口又抵上他的腹部“我不知道,你自己回忆一下。”
周宇衡“”
酱紫回忆
“啊、啊,了解,明白,小心点别走火了。”周宇衡赶紧扶住枪管,小心翼翼地往边上推,“都保证了知无不言,小少爷,咱先把危险东西靠边挪挪呗”
夜色愈浓,层叠覆盖的枝桠与林叶更将月光隔断,林中虫噪和风吟此起彼伏,二人行走的沙沙步声仿佛应和着雨林声息的节奏,穿林过叶,犹如早来的雨点。
周宇衡的叙述随着脚步一起响起。
“我的队伍在抵达北部考区后一切顺利,那里的规则是让我们向上登楼。
“登楼的同时,我们要遵守不同楼层的规则。如果不小心违规,就会面临来自主考方的未知的惩罚。”
“那栋建筑的名字叫亚米德森福利院。
“是帝国里很出名的福利机构,但是在那里我们遇到了很多奇怪的事。我猜那里对考生有着一定的记忆限制,在福利院内我总是产生很多奇怪的感知,甚至会觉得自己不是本人,这样意识混乱的情况也不是只我一人,我的队友们都有差不多的感受。
“可惜,你现在要我说出那些具体的规则,我确实没办法复述这就是我要说的记忆限制。”
“正因为此,刚才你问毕琅,其实我也有一瞬间的迟疑。”
周宇衡沉默半晌,语气沉重地总结“走出福利院后,我对自己的记忆有着很多怀疑,甚至有时候都不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周宇衡。不过,情况更严重的是我们队伍的指挥。”
克洛维斯将目光投向了他,手指却在唇前竖起。
他的战斗直觉又来了。
那种确非敌意,却让人毛骨悚然的阴冷感克洛维斯能够辨认,这是来自“被窥视”的不满。
险些忘了,他们本就是一直被窥视的。
被直播间观众,被随行监考。
这些东西说得太多,说不定会引起更大的混乱,就像上午的直播间关闭一样。
恰在此时,克洛维斯耳边的通讯器终于绽放绿光。
来自林逾的通讯信号适时接入,传出林逾微带疲惫但笑意难掩的话音“晚上好,找到合适的营地了吗”
克洛维斯的心跳不禁漏了半拍。
他还记得林逾承诺过,晚点会和他分享一些情报。
“艾利亚斯已经正式进入沙漠地区了,他很关心你的进度。”
克洛维斯微愣,嘴唇不自觉地一碰“辛苦你”最后一个字音被他急忙吞下,改口抱怨,“营地已经在找了,你好烦啊。”
抢在当天最后一次会议之际完成了艾利亚斯的迁移,林逾的确松了一大口气。
他不敢想象把艾利亚斯孤身滞留在雪山会有多少隐患。
毕竟雪山的求生难度众所周知,而且除了几块固体酒精,主考方甚至没有供给足够的御寒衣物。
更不提那个目的不明、威胁性极强的“入侵者”随时可能折返雪山,万一和艾利亚斯狭路相逢,林逾实在不确定艾利亚斯是不是能稳操胜券。
林逾暂且没有告诉郁郁和“入侵者”相关的信息,经过一天的激将法,郁郁几乎把曲文宴能透露的线索都套了个遍。
连带着陆枚在第二军校时的糗事都被郁郁问个彻底,曲文宴非常乐于分享陆枚的难堪过往,然而来自雨林地区的金光连身处沙漠的他们也能略窥一二,就在“荷鲁斯之眼”陷入暴动之际,曲文宴的表情明显变得迟疑。
林逾据此推断,这人和陆枚也算不上深仇大恨,可以留他一命。
接下来就是和克洛维斯的深夜会谈了
林逾没有错过克洛维斯和周宇衡的任何一句谈话,包括在克洛维斯把人引至河谷之时,他就洞悉了克洛维斯的动机。
克洛维斯想要派上用场。
克洛维斯正在急迫地证明自己的成长。
他们是朝夕相处的家人,是一个眼神就能看透所有的同伴,克洛维斯的意图和愿望当然瞒不过他。
就像那句没说完的“辛苦你了”。
其隐藏的话意未尝不是一句“对不起,我太没用”。
“嗯,你烦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林逾没有计较克洛维斯的后半句嘴硬,信口安抚,“我这边会议结束咯,正在回去休息室的路上。可惜不能让你看看休息室的装潢啧啧,半点不输你们家的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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