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字的金光扑脸,其实还颇有点催眠。
“有人吗”林逾试探着发问。
没人。
他便心安理得坐下。
林逾是个听天由命的人,比如此刻他觉得这里催眠,那么,他认为很有必要凑合一眠。
经过在雪地里和谢泓不知时间的纠缠鏖战,林逾笃信,且眠且珍惜
但是,你好,我是真心想眠的。
没有想做噩梦的意思。
就在林逾闭上眼的一刹那,他的意识立刻被人抽离身体,再回神时,眼前变成了阴森封闭的生物实验室。
这里一切都泛着科技质感的冷光,银灰色的器材、浅绿色的营养液,以及实验室中心耸立着的三根巨大柱体。
准确地说,它们是生物培养皿。
林逾见过它们虽然他宁可自己没见过,但记忆就是会在他不需要的时刻闪现出来。
敲黑板一般提示他,快看你见过这个,它叫生物培养皿
开始恨了。还有点想死。
培养皿内会育有某些生物。
有时是植物,有时是动物是动物的时候,还偶尔会是一些直立行走的智人动物。
林逾抬手捏捏眉心,好在荷鲁斯之眼的庇护依然奏效,他仍记得自己身处吉卡拉矿脉的考试之中。
所以问题不大,只要保持这份清醒,他连谢泓都能杀,想必这一关也不会有什么难的。
林逾强忍住本能的恶心,开始观察四周环境。
毫无疑问,这里和任何一间生物实验室都不会有太大差异。一定要说的话,可能就是各种高级器材一看就很昂贵。
可惜他志不在科研,除了能辨认一些最基础的烧杯、试管,林逾对实验室的认知恐怕还不如普通高校的普通学生。
他只好看向培养皿。
它们被厚厚的防弹玻璃阻隔,只能通过琳琅满目的按钮遥控。
其中一只培养皿还未蓄上营养液,另一只虽然有营养液,但并未蓄养生物。
所以只剩下正中间的一只约有三米直径的圆柱体培养皿内,数十根导管齐齐插进生物体的血肉之中。
这只生物抱臂屈膝,身穿最基础的实验服,将自己环抱着、缩为一小团的模样。
它会呼吸,所以口鼻处会不时飘出透明的泡泡。肉体被无数次插进导管再拔出,因此,它的身体坑坑洼洼,由黏腻的营养液修复着这些瑕疵。
林逾敲敲玻璃“你好”
生物没有回应。
他只能看出这是一个人形生物,但不知道男女,也不知道年龄。
为免节外生枝,林逾不打算探究此人身份,心念一转,他的手中出现了一把狙击枪。
难道在考试中,他可以彻底不受c级精神力的制约了
还是说因为实际身处红石矿脉,这些红石都在为他源源不断的精神力
林逾直觉有些奇怪,他还记得白洛所说的“最多九次”的限制,为了尽可能苟活至谢泓回家的那天,他本来已经发誓不再借用红石的力量。
可惜现在无暇深究,林逾端起枪,试探着扣动扳机。
强大的后坐力险些把他带翻,然而子弹从玻璃上弹开,连一点凹痕也没留下。
好吧
林逾坐回操作盘前,根据他的经验,乱按按钮肯定会有惩罚。
严厉点的话,不是他死就是实验体死。
好,那就乱按吧
爽快做下决定,林逾开始在一众按钮间疯狂游走。
于是玻璃墙后,时而有气体喷薄而出,时而从下方伸出监测用的探头,时而灯光转明转暗林逾按向最后一排,这次,他听见了明显的机器运作的声音。
“嘀”的警告音响起,这里竟然没有人工智能留守,使林逾得以轻松忽视警告,明知故犯地再度按下按钮。
唯一育有实验体的培养皿内,众导管开始活动,林逾本未在意,却见其中一根导管徐徐缩短,从实验体的胸腔之中倏然抽出。
像是收到命令,其余导管也纷纷活动起来,但它们完全没有撤离实验体身体的意思,它们开始牵动实验体的四肢和头颈,宛如牵线木偶的线,扯开实验体赖以自保的环抱。
实验体被迫扬起头颅,与玻璃墙外的林逾对视。
它很纤弱,薄薄的皮层下,瘦骨不堪一握。
实验体微微启口,一张一合,像在述说什么。
林逾陡然意识到,它是有着自主意识的生物,而非他原以为的仿生生物体。
林逾停下乱按的动作,站起身敲敲玻璃墙,试图与之交谈“你好”
“”实验体懵懵懂懂地效仿他,敲了敲培养皿的玻璃壁,“泥毫”
要命。
他最恨的生物实验,和最恨的实验人类,竟然在此情此景和他狭路相逢。
“我叫林逾,”林逾问,“我能知道你的名字或者代号吗”
第33章 特殊加试3
很显然,实验体无法听懂他的人话。
对方懵懂地歪了歪脑袋,做出的反应足够证明它有听力,但也仅限于有听力。
林逾有些挫败,他连和人说话都很费劲,更何况是和听不懂人话的实验体。
就在林逾考虑要不要直接拆掉实验室的时候,实验体主动敲了敲培养皿。
它把自己的脸都贴在培养皿上,圆圆的黑色眼睛注视林逾“泥毫”
林逾“”
像是从林逾的沉默中获得了什么鼓励,实验体兴奋地叫唤起来“泥毫泥毫泥毫泥毫”
要命。要命要命要命。
眼见实验体越来越兴奋,或许在它眼里,他们已经实现了有效交流林逾只觉更痛苦了,因为对方对他毫无敌意,被囚禁在这里更是显得有点可怜,从人道主义的角度来看,他好像不能简单杀死实验体了事。
谁知道这个实验体出现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
万一人家是什么跨世纪的研究项目,就这样毁掉,只怕他本就不多的功德得起码倒欠十年。
“淋雨”
发现林逾不搭理它,实验体不满地敲得更响了些。它放弃了会让林逾不高兴的“泥毫”,转而从他的前话里寻找更多线索“淋雨我、叫、淋、雨”
林逾面无表情“你叫屁。”
被他凶过,实验体立刻缩成一团,无措地呜呜起来。
林逾开始尝试在实验室里寻找线索。
这个场景一定是有意义的,虽然他十八岁的成长经历中和实验室挂钩的记忆不多,但林逾笃定这些考试都不是无的放矢。
就像上一次考核关乎谢泓,这里一定也和他为数不多的亲友们有所关联。
林逾首先找到了实验室角落处的书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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