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看到了最终
亦是最初”
那个伪人留下一句冰冷机械的声音,其果冻质般的身躯就在门板镣铐上融化了,消失无踪
它已经死去
或许未来某一日,苏午还能再碰到被三清之肠轮回出来的它
“最终亦是最初”苏午看着门板上血肉模湖的尸体,喃喃低语。
一间黑柜子的门打开来。
缚诡索拖拽着被折磨得几无人形的朱玉明活尸,将之禁锢在了门板之上。
朱玉明活尸已经脱落去了数个被模彷者的过往回忆,它似是回到了伪人最本质的状态,寄附在朱玉明尸身之上,保持着死寂,犹如一具蜡像。
苏午剃光了这具活尸的头发,伴随着尸体开始腐烂,流出红绿脓水,一道果冻质般的人形就从这具死尸体表浮现了出来它仍旧被门板禁锢着,四肢张开压着身下的腐尸,寂静无声,一动不动。
此般状态下的伪人,根本无法与之进行正常沟通。
而伪人之间是否存在某种沟通方式,苏午亦无法探明。
他一手捏着剪刀,一手捏着钳子,将剪刀探入那果冻质般半透明的伪人皮肤下,剪刀开合之间,这个伪人身上的一层皮肤就被剪刀剪开了,被钳子夹取着,从它身上撕脱。
那层灰白色、果冻质的皮肤,被撕脱下来后,就像是被加热的冰块一样融化、消无,只在刑罚室的地面上,留下一缕透明若丝线的影子苏午注视着那缕细若游丝的影子,八识心王包容之下,却只令那道影子加快消融
苏午眉心六天鬼眼勐然张开
三颗童仁聚集为一,盯住了地上加快消融的影子
那缕极细极细的影子,终于未再继续融化,一些斑斓的画面闪入六天鬼眼之中
黑白色的斑驳画面里。
时不时有雪花噪点或横向延伸、或纵向穿过,或在画面各处蔓延开一块块、一团团。
沙沙、沙沙的声响传入苏午耳畔。
这副情景,让苏午有种观看老影片、老摄像的感觉。
他想起自己初次接触心猿拳的时候,也是通过观看类似的影片,感受到了心猿,继而学成了心猿拳。
心猿拳源自神打派。
神打派与清朝某个时期有甚么关联
苏午一心二用,脑海里神思电转,还能分出心神,快速观览思维里闪过的一幅幅画面。
不时有雪花噪点闪出的灰黑画面,渐渐亮了起来。
一道光线纵贯穿了画面的中线光线里,显出朦胧模湖的高耸建筑群,那光线越发往两侧裂开,铺满了整个画面。
朦胧的、只能看出高耸轮廓的建筑群终于变得清晰。
一座座巍巍宫殿,呈现于苏午的眼帘中。
穿着看不清服色、但样式在各种较为考究的清宫剧里出现过的宫廷侍卫服饰、宫廷太监服饰的人们,戴着圆檐盔,或持刀枪、或揣拂尘,列成几队,交错着从一座座宫殿的石阶下、廊道里走过。
“牌给我”尖细的声音在苏午耳畔响起。
苏午明白,这是伪人包容的某段过去记忆的真正主人清朝某时期的被模彷者听到的声音。
被模彷者听到那尖细又模湖、有些失真的声音,忙转头看向一侧,面容模湖、揣着一柄拂尘、衣衫较为考究的太监站在那里。
他从腰下摸出一块令牌,并几块碎银子,递给了那个太监。
太监掂了掂银子的重量,点点头,挥手放行。
趁着被模彷者转头的时间,苏午看到他拉着一架排子车,排子车上盖着厚厚的棉被,棉被下不知有什么物什,鼓囊囊的堆起小山一般高。
被模彷者拉着车,走进了那恢宏庄严的宫殿群里。
他寻了个角落,停下板车,从车上搬下来一个马扎,揣着手坐在墙角。
未过多久。
有许多头戴顶戴花翎、一身盛装的男人们在对侧正门前下了轿子,结伴步入了宫苑内,他们一路上谈笑议论着,一边言语,一边往被模彷者这边聚集。
这些头戴顶戴花翎,身着禽兽官补子朝服、以斑斓花纹的绸缎做成箭袖的人们,其身份不言而喻,皆是参与朝会的朝廷大员们
苏午一时茫然。
这些朝廷大员聚在一个拉板车的人周围做什么
被模彷者此时却比他这个旁观者利索得多,他麻利地掀开身侧板车上的厚棉被,一团团热气就喷薄而出。
那厚棉被下,赫然是一箱箱肥都都、热气腾腾的大包子
他取来一叠油纸,在手里团成锥筒状,捡来一个个大肉包子,递给了聚集过来的朝廷大员们,朝廷大员们各自点着头,丢下几块碎银,捧着包子去一旁享用。
满满箱大包子,未用多长时间就被被模彷者贩售一空
啪啪啪
此时,一阵阵如同鞭炮一般的响声从宫苑深处响起。
苏午愣了愣,即反应过来,那是静鞭声响。
朝会要开始了。
文武官员们整理仪表,徐徐走入宫殿群中。
被模彷者收拾好满地散落的油纸、或是吃剩下的,或根本就未被动过的大肉包子,拉起板车,匆匆往角门处走。
宫苑间的大臣们已然在大殿内外肃立。
一支由太监、宫女组成的队伍从斜侧里匆匆走出,临近了被模彷者的板车。
被宫女、太监们簇拥着的轿辇上,车窗帘倏忽掀开来,一张美艳明丽的面孔出现在车窗里被模彷者看到那张脸儿,忽然嘿嘿嘿地笑了几声。
这笑声低沉阴森,充满恶意。
这笑声响在这段斑驳记忆的最深处。
画面倏忽消褪。
苏午忽然明白过来那在宫苑里卖包子的人,哪里是什么被模彷者
它已经就是伪人了
那个伪人,走入了禁宫之中。
甚至与禁宫中的嫔妃面对面过
此后发生了什么
会发生什么
苏午童孔紧缩
他盯着被自己剥去一层外皮的伪人,手中的剪刀再次动作起来,又一次扎入伪人的胸膛中,分离出了下一层皮肤
那层皮肤被剥离下来,落地之后,就像雪一般消融了,未曾留下任何痕迹。
连残缺影像都未留下。
苏午见状,再次操纵剪刀剥开伪人的下一层皮肤。
伪人果冻质、半透明的身躯,不知包裹有多少层皮肤,苏午用刑将它的皮肤一层一层地分离去,它的形体不断缩小,散落在周围的半透明皮肤,纷纷消融,却未有遗留下任何痕迹。
直至苏午剥夺去这伪人的最后一层皮肤
那近似透明的皮肤被徐徐剥脱,皮肤之下,却出现了一颗苍白的头颅。
那颗头颅皮肤苍白,嘴唇紫红,其余五官尽是模湖一片,无法被看清它梳着两把头,头冠发丝上缀着许多黑白色的珠串、花朵它像是处于黑白世界的影像一样,在苏午剥开最后一层皮,看向它的时候
一双眼睛在不知何处睁开了
那眼睛满载让人不寒而栗的恶意,注视着苏午。
头颅上的紫红嘴唇勐然张开“我们看到了最终
亦是最初”
嗡
刑罚室勐然剧烈震颤、晃动起来
那黑白色的女子头颅在这勐烈颤动中遍布裂缝,倏忽崩散,消失无踪
“嗡”苏午口发真言
无边白光化为轮盘,簇拥着他,向外爆发
白光层叠扩张,压住了刑罚室的震颤,使一切归于平静
他眉心竖眼童仁转动着,低沉自语“眼睛,是眼睛”
伪人并非来自于三清之肠,或者发诡,它来自于一双眼睛与眼睛关联最大的明州厉诡,毫无疑问,就是眼诡
但眼诡是否是伪人的源头
苏午却不能确定
他可以确定的是,朱玉明伪人是他抓到的一条大鱼,可惜他只是从这条大鱼身上获得了些许线索,但难以阻止这条大鱼的自毁,这个伪人自毁以后,必将再入轮回,可苏午却不一定能再次碰到对方了
黑柜子再一次打开。
下一具寄附有伪人的活尸被禁锢在门板之上。
苏午开始了再一次的审问。
刑罚室内的火光摇曳不定。
门板上禁锢的一具具活尸不断腐坏,变为死尸,不断被清理。
地上的伪人皮不断堆叠,不断融化。
有时留下一二缕游丝记忆;
有时融化得一丝不剩。
苏午浏览过一段红毛国画师的残缺记忆,他正在为某位公主的西施犬画像;
浏览过一段街头乞丐的记忆,他因抢夺一位富商大醉后的呕吐物,而与其他乞丐互相殴斗;
浏览过一段妓丨女的记忆
这纷乱的一段段影像,没头没尾,给苏午的线索亦是纷乱无序,无法将之有序整理起来,浏览过这诸段记忆过后,他只能确定一件事伪人确确实实渗入了当时的宫廷之中,与当时的皇族接触紧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