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什么东西
祝辞停住脚步,但那字幕转瞬间就消失了,快地像是个错觉。
难道是昨天熬夜熬太晚,出现幻觉了
刚刚那行字写的是什么来着他要是回头的话,肯定能看到时湛在看他
祝辞一边怀疑自己脑子短路,一边鬼使神差般扭回头,看了眼时湛。
时机恰好地,时湛也正推开椅子站起来,转身把书放回书柜。祝辞只看到他包裹在校服下笔挺的脊背轮廓,和头发修理地干净利落的后脑勺。
看他个鬼。
时湛估计看他一眼都嫌浪费时间。
祝辞很有自知之明,于是自嘲地耸了耸肩,离开了会议室。
行政楼在人工湖东边,三幢教学楼则矗立在西边,祝辞和戚宁从湖心公园穿过,进了明德楼。
明德楼下面三层楼是十二个班级,上面三层楼是任课老师的办公室、资料室等办公区域,比另外两幢教学楼要安静许多,而且离食堂宿舍也更近,所以每届高三开学后都会搬到明德楼来。
“祝辞你看”刚路过连廊,戚宁在一面荣誉墙前停住脚步,语气有些幸灾乐祸,“装玻璃了。老高终于受不了了。”
祝辞“什么受不了”
“你的照片啊。之前这没装玻璃,上面你的照片经常莫名其妙消失。”
明德楼下的走廊两边是学校公示栏。荣誉展示墙、校务活动、通报批评、每月之星等等信息都在这片区域进行展示。
为了方便更换,公示栏一开始并没有使用玻璃墙隔断,但从去年开始,荣誉墙上祝辞的照片经常遗失,只留下光秃秃的几行获奖情况。
为了杜绝此类恶劣行径,宣传部改用了印刷的照片,但这居然也能被某些人用美工刀划拉走。
老高不止一次在晨会上谴责痛斥这种行为,却照样有人顶风作案。
看来老高终于忍不下去了。毕竟荣誉墙上祝辞的照片占了小半壁江山,他的照片一被抠走,整面墙就显得有些违和。
以前几乎不从明德楼下走过,也从不听晨会内容的祝辞还真不清楚这事“谁抠的”
戚宁说“还能有谁,暗恋你的女生呗,说是偷照留念,都快发展成一个组织了。”
“哦。”
“你哦什么,你以为是谁”
祝辞摊手道“我以为是某人看不爽我比他拿的奖多。”
戚宁翻了个白眼“你看看清楚,他拿的跟你差不多。这面墙上除了你就是他,其他人加起来都没你们一个人多。”
祝辞嗤笑一声“那为什么没人抠他的,他那张棺材脸明明看起来更欠揍。”
戚宁说“因为没人敢。”
“我比他好惹”
“你看起来比较随便。粉随正主。”
“滚一边去。”
说话间,祝辞眼神飘移,快速把自己跟时湛的照片默数了一遍,发现自己竟然还比时湛少两张,顿时意兴阑珊,扭头就走“走了,回教室。”
“哎,你走那么快干嘛,等我一下。”
高三四班位于一楼东楼梯边。
此时恰好是晚饭时间,艳阳下坠,余晖染红半边天。
祝辞进教室的时候,里面只有零星几个人坐着。
因为是新教室,从黑板讲桌到课桌都是光秃秃一片,祝辞在后排随便拉开张椅子坐下,马上就有人围过来。
“祝辞,作业能借我抄抄吗数学。”孟煜川拉开祝辞前面座位的椅子,一只手搭在椅背上,扭过身对祝辞说,“你知道吗,刚瑜姐来过了,她说这次暑假作业她要一张张批,所有乱写的她都要打回来重做。”
孟煜川说话时,祝辞还满脑子认真思考着“凭什么老子比那个装逼犯少两张”,压根没认真听他在说什么,随手指了指坐在靠窗安全位的戚宁“在他那,找他去。”
说完后,他反应了一下,问孟煜川“你怎么不找时湛抄。”
祝辞是走读的,不过在他模糊的印象中,孟煜川跟时湛好像是室友,又同是学生会的,似乎关系还可以。
孟煜川立马露出苦瓜脸“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性子,问问题可以,抄作业那是绝对没商量。那我不就得来找你了么,还是你脾气好。”
祝辞哦了一声。他不搞连坐,对孟煜川没什么意见,于是说“随便抄。”
孟煜川朝他竖了个大拇指“不愧是辞神。”
“对了,我书就放这了啊,在重新排座前我就坐你前头了,近水楼台,好问问题。”
孟煜川想得挺美,反正祝辞跟时湛问谁都一样,相比之下,祝辞平易近人多了,就算一遍没听懂再厚着脸皮问一遍也没什么心理压力。
祝辞闻言,扯了扯嘴角,说“也有可能是城门失火,池鱼遭殃。”
毕竟他在老师们眼里是违法乱纪的惯犯,名字早记在各科任课老师小本本上了,俨然成了重点监察对象。坐他旁边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上学期他在晚自习时玩手机,高主任巡查班级时看到了,进来把他手机没收了,还顺手收走了同桌桌肚里一本课外书。
孟煜川“”
忘了这茬了。
他默默起身“啊。我得赶紧去抄了,就不打扰您了,您玩。”
祝辞翘了翘唇角,本来还想调侃两句,余光却瞥到时湛从前门进来,顿时止住了话头,冲孟煜川摆了摆手。
孟煜川跟他道了句谢,就去问戚宁借卷子。
他一牵头,陆陆续续有人也凑到戚宁那去抄作业。
祝辞戴上耳机刷视频,过了会眼睛看累了,就趴着补觉。他面朝向右边,有点朦胧的视野慢慢清晰,看到时湛居然跟他坐在同一排。
两人中间隔着两个座位,一个过道,直线距离大概只有两米。
后者应该在做习题,握笔的手骨节分明,残余的夕阳余晖落在他身上,却驱散不了他身上那股子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感。
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什么,时湛写字的手顿了顿,脸偏过微小的角度,视线也随之偏移过来,两人猝不及防对视了。
祝辞眨了眨眼“”
僵持几秒后,他发现时湛居然没有先移开目光的打算。
操,这样看着是什么意思。
比谁眼睛大啊还是嫉妒老子长得比你帅
祝辞在心里暗骂。
虽然时湛那棺材脸什么表情都没有,平静又淡漠,但他硬是从其中看出了一丝挑衅,于是马上回敬一个中指,还对着时湛展示了一下他衣服上那几个字。
再看头给你打歪
时湛只淡淡地瞥了瞥,随后就垂下眼继续做题,状似毫不在意。
但是祝辞发誓,他绝对看到时湛这个狗东西笑了这装逼犯平时就擅长装腔作势,骗得了老师,骗不了他那嘴角简直比ak还难压
讽刺,这绝对是赤裸裸的讽刺。
祝辞理智告罄,正要拍案而起时,徐瑜从后门出现,叫了他一声“祝辞,来一下办公室,把你那堆书给我拿走。”
祝辞“”
一把火没处烧,祝辞做了个深呼吸,跟着徐瑜出去了。
班主任办公室在四楼。
徐瑜年近四十,身形略胖,平时大概也疏于锻炼,一口气走上四楼后有些气喘吁吁“你又被高主任抓住了”
祝辞“嗯。这次只扣了我一分。”
徐瑜呵呵一笑“那我还得谢谢你刚开学就给我创业绩,你真为我着想,你知道其他班主任在背后怎么笑话我的吗。”
“手里握着幅炸弹,拆对子打出去了。这就是他们对我的评价,你觉得中肯不”
祝辞撇了撇嘴角“我拆对子就拆吧,你不是还能指望某人。”
徐瑜说“你口里的某人为班级争取来的操行分,都不够你一个人扣的,更何况还有戚宁这个凤雏。我发现你两真是我的报应。”
祝辞提醒她“注意头发。”
“你还有脸说,赶紧的,”徐瑜推开办公室的门,指了指地上的书,“把你的书搬走,占我地方。”
上学期末,祝辞嫌累,懒得把书搬回家,干脆全放徐瑜办公室地上了。
他放的时候乱七八糟的,现在却变成了整齐的两摞书,一个多月,居然没落灰。
祝辞边搬边说“谢瑜姐。”
他回到教室后,教室里已经快要坐满,晚自习铃声随之响起,同学们的说话声渐渐低下来,被翻卷子和写字的刷刷声代替。
祝辞甩了甩有点酸疼的手腕,趴回桌子上,这次直接把脸转左边去了。
他前一天晚上没睡好,在这么安静的环境下,很快就睡着了。
晚自习一个半小时一节,一共两节,中间休息十分钟。
第一次结束铃声响起,有几个人起身去洗手间,大部分人还在奋笔疾书。
四班补作业氛围太浓郁,没人注意一个绑着丸子头的女生正在后门探头探脑往里看。
是八班的林星依。
她手里捏着装了巧克力慕斯的袋子,不敢进安静的别班教室,只好站在门口,目光在教室里焦急地来回逡巡。
在看到祝辞的背影后她双眼一亮,抬手张嘴欲喊“哥”
话音还没完全落下,她连忙捂住了嘴。
这时有人回头看过来,林星依尴尬地攥紧了袋子,鼓足勇气戳了戳最靠门的那位同学的肩膀“同学你好,能不能帮我叫一下祝辞”
“同学”侧过头,抬眼望向她。
那一瞬,林星依恨不得原地消失。
她她她居然戳了时湛的肩膀
毕竟同校两年,虽然她之前从没有跟时湛有过接触,但学校遍地都是时湛和祝辞这两位风云人物的传说。
据说时湛家庭背景强大得恐怖,本人也冷漠寡言,凛若冰霜,有着不符合年纪的压迫感,几乎没人敢主动搭讪他。
这也是为什么同样有不少暗恋他的女生,却没人敢去抠他照片的原因。
此刻的林星依满脑子都是完了完了,是谁不好,偏偏是时湛时湛和祝辞关系差,不对付,这几乎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她该不会给祝辞惹麻烦了吧
林星依僵在原地,而时湛则是目光平静地扫过她尴尬泛红的脸,然后慢慢下移,看到她手里提着的蛋糕盒子。
紧接着时湛起身,淡淡地说“回去吧。晚自习期间不允许串班。”
说完,他嘭的一声,关上了后门。
林星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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