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蒙天吸足了真火与寒冰的灵气, 却并未止息,两种稀有灵气被速度极快地炼化起来。
伴随而至的剧烈搏动,令意识混沌的喻南渊怀疑鸿蒙天里正在经历着第二次的山河倾覆天摇地动。
他先是感到极冷, 继而是极热,最后在两种极端体验中反复横跳。
于此过程中, 鸿蒙天继续如八辈子没吃过饭的饿鬼投胎,疯了似的吞食喻南渊体外的五行灵气, 几乎将喻南渊变成了一个荤素不忌的人形吸尘器。
五行灵气入体, 由丹田与鸿蒙天共同转化,金火土由鸿蒙天接收, 水与木被渡给果冻状的灵液团,使得这枚富有弹性的雏丹渐渐凝实,初具坚硬固体的形态。
如果忽略感官上的忽冷忽热,这吸收灵气的过程其实顺畅无比, 没有道心的桎梏, 喻南渊纵使是神志不清,一应结丹的动作也有如出于身体本能,自然而然自发进行。
整座太极广场乃至云意宗的灵气都被吸了过来, 尤以喻南渊灵根所显的水木灵气居多。
一时间, 山头经由丰盈水木灵气的润泽刷洗, 一些枯枝发了新芽,枝头繁密的树木也在瞬间缀满姹紫嫣红的花朵。
细密雨丝蓦然飘落,洒在众修脸颊, 随即雨势扩增, 淅淅沥沥,豆大雨点叩击峰群。
与风灵根的萧清音结丹时引得风起云涌不同,水木灵根的喻南渊结丹引发的金丹异象是一场生机勃勃, 使万物生发的滂沱大雨。
众修自如运起灵力护罩隔绝雨珠,而离喻南渊最近的燕琨与闻雪舟无暇他顾,两人各自出手,试图助喻南渊疏引体内冗杂灵气。
但他们很快发现喻南渊即便昏迷也并不需要他们的协助,他非但并无心魔,吸收了变异灵根的寒冰灵气后也没有被反噬,而是将之炼化,从而径直冲开了破境的门扉。
两人探查不出喻南渊丹田里深藏的鸿蒙天,自是看不见鸿蒙天内的天翻地覆,因此只道喻南渊一会儿发抖,一会儿额头泌出颗颗汗珠,是因他体内正在炼化两种灵气所致。
闻雪舟稍微放松,这才以灵气护住自己与喻南渊的周身,免得衣衫尽湿,又呼出八卦玉镜绕飞,提前捏诀布下防护阵法,如见势不妙,他就激活。
“这胆大包天的小子,不知是有什么倚仗,居然不怕被你的寒冰灵气侵蚀。”
燕琨说着将一枚提高结丹概率的灵丹喂入喻南渊口中,辅以金针刺激穴窍的手法尝试唤醒喻南渊的神志。他不是医修,但他杂学颇多,必要时刻偶尔能派上用场。
江然一剑令喻南渊疏脉通窍,闻雪舟的寒冰灵气又促使喻南渊冲击金丹,他这外甥的运势,竟从禁闭休养起开始转好了。
燕琨本担心外甥实力进境这么快,会不会不慎走火入魔,喻南渊对擂时吸收莫绮双真火灵气的手段也令燕琨起疑,不禁琢磨那是何种功法,可是有什么后遗症。
他没想到的是,喻南渊的身体像是整个与天地一同呼吸吐纳,是神识入定,顺应天道之意的结丹方式。
逆天道而突破,将迎来雷劫心魔双重考验,抗住的雷劫与克服的心魔愈多,结丹后金丹的品质愈佳,修者战力也愈强。这是修仙界最普遍的主流突破方法。
顺天道而突破,唯道心纯粹方能选择。雷云至而又去,但异象将不可控,其成丹的品质也充满随机性,虽无考验,却同样有极高陨落率。天道不容,则天现灾兆,必将天谴,神魂俱灭,但若天道宠爱,则天现吉兆,修者可能一步登天,得到比逆天道而行品质更佳的金丹。
喻南渊的结丹是突如其来,也像是突发奇想,因未有准备,以至无法自控,失神入定,但既然是水到渠成,兴之所至,便自然是顺应天道的行为。
师门其余长老把掌门的意向看得真切,有的摇头称喻南渊择此时结丹是得了便宜,也有的感慨道许多年未见顺天道突破的修者,也是一大奇观。
两三闲言碎语说罢,长老们各自观望着事态,预备等掌门有令时,就投出几样法宝上台,旋于喻南渊左右帮忙护法。
这番作派,简直像是要举全云意宗师门之力把喻南渊保送到金丹,寻常弟子哪里有这个待遇呢
也是因喻南渊结丹是在这么个天时地利人和的绝妙时机,假使他今日在别派众修的众目睽睽下身死道消了,云意宗连区区一个弟子都护不住的笑谈也要传遍五界十州了。
更不必说,这弟子才刚刚把两个师门精英打得落花流水,观战众修拍手称好,都是心服口服,若是不护好了,怎可能不落人口实。
云意宗弟子中有眼红者,更多的因想清了其中关节,只叹喻南渊是时来运转。
喻南渊意识回笼时,视角约有些奇怪,悬悬漂浮于半空。
他想他应该是以神识在“看”,遂往下俯瞰。
映入眼帘的是两个场上最关心他的人的面庞,他也看见了防护法阵中树袋熊状扒在闻师弟身上,两眼紧闭的自己。
他还以为自己眼一睁一闭就能跳关结丹了呢,看来远没这样的好事。
喻南渊想睁眼醒来,却发觉自己近似神魂出窍,灵魂能听能看能转移视线,就是身体不能动弹。
他大概明白原因,因为他发现鸿蒙天暂时进不去了。
为了炼化两种灵气,鸿蒙天现就像是虫化茧,蛇冬眠,正于他丹田里急速缩小,把丹田退还给金丹前身的雏丹,鸿蒙天的变化会传导至他身上,他就也变成了与鸿蒙天相似的状态。
喻南渊无奈,只好环视四周。
目之所及雷雨如瀑,朽木抽枝,其情其景一如鸿蒙天苏醒那时的复刻。
他这个结丹动静有点大。
只是结个金丹,却吸了快一座山的浩瀚灵气,在场众修鲜少领教过这般阵势,也少有听闻过能造成这种天象的功法,只更加震诧于喻南渊灵力的深厚程度。
这是结金丹么真不是要结元婴这样结出来的金丹将是什么怪物级别的品质
曾被莫绮双嘲弄调侃过的丹毒根本未在喻南渊结丹的途中出现,这更说明喻南渊的修为是稳扎稳打自己修上来,而非被谬传的那样凭靠丹药法宝强行提高所得。
众修一番脑补,深以为然。
他们当然不知,事实真相是喻南渊初入鸿蒙天就以浊海温泉洗净了体内淤积的丹毒沉疴,故而突破之际才不见异状。喻南渊算是误打误撞又洗刷了一项从前的“恶名”。
此前被莫绮双训斥过的无相寺佛修诵了句佛号“阿弥陀佛,这位施主顺应天道而结丹,引天地之奇观,渡劫雷云或将消去了。”
众修齐刷刷望天,却觉察一丝不对。
在佛修的话语声中,喻南渊身周的祥云绕了他一圈,向天而去,而两相呼应一般,万丈高空中骤见浓云札结,搅动纠缠着似要酝酿成一个巨型的旋涡,其涡心密藏的雷束于翻腾间滋滋作响,雷光大盛,似乎随时可能劈头盖顶从天而降。
众修“”
不是顺天道结丹吗
一人瞠目结舌“等下,一、二、三天上是十二道雷劫十二道”
最次的金丹是一道雷劫,平均水准的修士结丹通常是三道雷劫,而喻南渊居然足足引来了十二道雷劫,比萧清音的九道还要多出三道,这又是何故
众修还未思考清这一重,又有一人疑道“道友们有没有觉得地在摇动”
没等在场所有人反应过来,轰隆隆
第一道天雷就冲着喻南渊直直劈了下来
现在的喻南渊并无反抗之力,闻雪舟的防护法阵厚度未知,这一道天雷若劈在喻南渊的头上
燕琨瞳孔一缩,若无天雷,他本不欲插手,谁知这天雷还是往下劈了,要是劈坏了闻雪舟,他去哪里给闻叶两位长老再找个儿子回来,要是劈坏了喻南渊,他就更是要追悔莫及了。
燕琨祭出了一尊金笼似的防护法宝,其他的长老也欲各显神通。
就在这时,众人眼前莫名多出一段歪斜伸出的长长树杈。
天雷甚至未及法宝与法阵,那树杈勾住跳跃的雷蛇,瞬时就燃作了冒烟的焦木,又被瓢泼雨水扑熄。
震耳欲聋的雷声小了些许。
众修倏忽醒觉,喻南渊的结丹异象好像远不止于此。
喻南渊修正说法。
他结丹的动静不是有点大,是相当大。
为了早日结丹,他下山前狠狠恶补了基础知识,识得顺逆天道之分,吉兆灾兆之别。
既有雷劫,又有异象,天雷还多达十二道,这天道全然不像在欢迎他,反像是迫不及待想把他踢回老家。
喻南渊思来想去,觉得只能是因为他是异界魂魄,蝴蝶翅膀扇动,改变了既定的剧情走向,为此方天道所不喜,天道欲在此地灭掉他,使一切回归伦常。
天道真是世间最不讲道理,最冷酷无情的东西啊,放他穿来时大敞门扉,意识到他是外物了又不留一点点余地。
他的修仙生活刚刚开始,怎么可以在此终止。
喻南渊努力凝结神思,朝着自己的身体接近,这是极耗神识的操作,喻南渊进行得极慢极细心,直至忘我无人之境。
一点点,一寸寸,他“触及”了自己身体的丹田。
喻南渊没有犹豫,往丹田部位一头扎进。
他的目的地是丹田里的雏丹。
同一时刻,喻南渊识海里剩下的那部分神魂遽然飞出,一同纳入雏丹之中,使雏丹蒙上丝缕祥云,生机隐现。
天雷虽未劈到雏丹之上,残余的一道紫色雷气却进入了丹田,将雏丹锤炼得坚固了一分。
缩小成一个点的鸿蒙天兀地一阵松动,顺着经脉往百会方向上行而去。
到紫府时,鸿蒙天停了下来,像是最初融于丹田那样扎根到灵台识海当中,只在丹田留下浩如烟海的滚滚灵气。
至此,喻南渊的身体彻底和家传秘宝共享一躯,界生则他生,即便他哪日遭受灭顶之灾,只要识海里的鸿蒙天仍然存在,他就能在神消魂灭之际被鸿蒙天吸入其中保得性命。
下一步,就是等待丹成。
高峰之上,天在降雨,雷在轰鸣。
而草木正在疯长。
雨幕中,浓浓的生机逐渐环绕四周,山上空气变得极为清新,轻嗅一口就能获得十足体力。
他们看见地板缝隙里钻出了一蓬蓬野蛮生长的黄花绿草,广场边际林立的景树垂下一根根卷曲粗壮的藤条枝蔓。这不是神寿台布下的时节阵法所能带来的效果,而是比那夸张上几十几百倍,将此处有生命的植物都生生催发的恐怖力量。
第二道劫雷呼啸着劈下。
然而新的树杈勾走了新的雷,再度掩其声浪。
其后又是数条雷电带着力破千军之势下凡,皆被看似温和无害的花草树木勾衔,就算起了地火,也终消弭于一座山的绵密春雨。
能把渡劫修者劈得魂飞魄散的天雷,在太极广场上好似比羔羊还要温驯。
山顶轻微摇晃着,众修脚下的地面横生出鲜艳的苔藓菌菇,白玉阶梯青草绒绒,雕栏石柱亦开满了花。
这神奇的灵雨将春夏之景钉入了云意宗太极广场之上,令其成为了另一座规模更广阔的神寿台,望之不乏奇花异草,也可见仙果灵药。也许它们的前身只是杂役弟子行走中不小心掉落的一两颗籽粒种子,如今却株株都长得蓬勃葳蕤,浑然不似一夕之间生发之物。
众修再去看那比武台。
这里哪里还有什么比武台,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只有繁花茂树,青青草甸,而那花树中央有一汪生机氤氲的湖泊,湖心一座小岛,岛上一头呆然立着莫绮双与君兆生,另一头是喻南渊三人。
突破时的异象一定程度反映渡劫者的心境与神魂,观这世外桃源的景致,倒让云意宗弟子们想起喻南渊所居的苍吾峰来。
这个级别的结丹奇景,哪怕只影响了一个山头,众修也是闻所未闻。
逆天道与顺天道的晋升征兆同时显现,还相互抵消,他们更是见所未见。
一名练气期修士瑟瑟发抖,神情里却是掩不住的激动“这满山灵气清灵至极,天降灵雨有若甘霖,我感觉我也要突破了 ”
众修闻之一愣。灵气如此充裕,又有祥云与劫雷交叠,尚未筑基的修者的确很容易在此情状下开悟,但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能力,又是什么道难道喻南渊年纪轻轻,仅在金丹境界就找到了自己的道此子往后前途怕是不可估量啊。”
“不,我倒觉得这非是他的道,而是他修习的功法使然,他是水木灵根,若他的功法能增幅回生的效力,他看起来灵力深厚或许也只是因他恢复得快,自愈能力拔群。”
“是也,小生曾有幸见过一名与他相同灵根的修士结丹,四下亦是如春风吹过,三月南桑一般的美景,不过,那名修士只是令方圆百里化为春景,倒不如喻小道友远矣,更遑论这一手无意识下以草木化解劫雷的妙招,小生也是初次所见。”
众修以为天象与地象将像这般持续相抵,直到喻南渊顺利成丹。
不少人预先想好了贺词,就等雨势停歇,雷云散去,届时第一个向云意宗道喜;也有不少人困扰着金丹礼得多备一份,开始愁眉苦脸地掏出储物戒翻捡家当;还有的抓紧了时间观天雷异象,想趁机多悟出点心得,提升心境道行,要是能够突破,那最是再好不过。
“唰”
一道雷光闪过,江然以紫色长剑斩断脚下缓缓攀上小腿的藤蔓。
他的魂剑属雷,理应把藤蔓电成焦炭,但那藤蔓只是普通地被切断了,转眼即死而复生,欢欣爬向别处。
江然已不再问系统是否能感应的无效问题,如今他亲眼所见异象,心中料定这必是3s级异宝的威力,喻南渊能有所成就,于今日风光大胜,吸寒冰灵气一气结丹,想来都与那异宝脱不了干系。
化解雷劫的能力他亦持有,但轻而易举改换地貌,使野草生生不息却非他所能,这能力若能为他所用,不晓得能有如何造化。
江然将这个疑问揣在心里,打算留待他日拜访太上长老时请教。
比武台周围生出的柔韧草木悄无声息地蔓延,一些低阶修者差点被草植盖住,接二连三登上飞行法器浮于空中,但仍忍不住对此情此景发怵,而高阶修者面色凝肃,笑意顿消。
苔藓菌菇长成半人大小,白玉阶梯被青草顶得破裂,雕栏石柱轰然倒塌,奇花异草仙果灵药的成熟度逐渐与十数年份的同品相当。
雨水灌注湖泊,湖水上涨,淹没了草甸,浸泡着花树,湖心的小岛只余半块。
喻南渊处尚有巨大浮藻拖起三人,而另一头,君莫两人借玉箫凌空,皆是复杂神色。
花花草草伤不了人,可这长势显是不受控制,怎么看,都不是吉兆。
莫非喻南渊的进境是天所不容的
众修惶惶,仰观天象。
天上残留的雷劫还有三道,即将降落的一道比前面九道都要耀眼骇人,叫人无法逼视。
闻雪舟的脸被三道雷照得雪亮,于是也越发凸显出眉梢颊畔的缭乱树影。
燕琨架出的金笼道器扣在两人当头,灵符聚作织网起伏。
有元婴修者的护法,好像天雷就不足为惧,但闻雪舟清楚,最可怕的不是头顶天雷,而是喻南渊引发的山雨异象。
吉兆变灾兆,是为不详,天谴一落,渡劫修者难逃灰飞烟灭的命运。
在灾相无可挽回前,闻雪舟做下一个决定。
他恰好有扭转天象的法子,只有他能。
就算不足三成的把握,他也必须试上一试。
云上居。
莲池中池水激荡如沸,接天碧莲伸展躯干,无穷含苞待放的绿色花苞次第盛放。
华寂尊者凝望着满池莲花,白发下的俊雅面容波澜未兴,恍若是一副静止图画。
须臾,他忽开口“生机之力多少年了,几千年,还是一万年了这世间竟又出现了掌握生机之力的修者。”
一语过后,他阖上清隽双目。
风中飘来了一片雪花,正停于君无随的袖口。
寒冰冻住了春景,也冻住了湖泊与山雨。
绵绵雨丝变作纷扬傲雪,雪厚三尺落满山头,覆盖了广场上疯长的草木。
属于上一人的雷云还未抽离,下一人的雷云又飘然而至,天雷一道接一道劈下。
一整日,太极广场都被交错的雷光与雪光照亮。
最终,两颗金丹从两人的丹田之海里浮起,如晓日初升。
丹成,雪化,浩然清气在山顶盘旋一圈,新花嫩芽再次悄然冒出枝头。
又是万物回春,雪过天晴。
多年以后,这一天的奇景异象也为太元界修士们津津乐道,都说这本是清音仙子的金丹大典,却有结丹者二,筑基者众,可谓是一片喜气洋洋,祥瑞之兆。
百丈开外,几人躲在化雪后湿漉漉的树干后探头探脑。
他们回到望云峰的居所后不久,就发现有雷云聚于西面太极广场,紧接着西峰大雨倾盆,实是醒目。几人经过商定,认为是有人渡劫,观渡劫能增修行感悟是修仙界常识,几人觉得此时不蹭更待何时,一齐再偷偷摸摸地摸去了太极广场。
几人毫无悬念地被淋成了落汤鸡,上到一半石梯时,一棵树骤然破石而出,眨眼长到如盖大小,把几人吓得不轻,但随之而来的灵气令几人毛发舒展,修行都略上涨了几分,又鼓励他们继续上爬。
好不容易爬上了太极广场,看到那天雷一道道往下劈击,几人终能确定是有人在突破金丹,而这个人,还是他们异常熟识之人。
掌门长老都围绕着那人,必是不可能结丹失败,几人喜出望外,只觉熬出头来,果真是寻对了一个好靠山,跟随喻南渊的心思更坚定了。
刘裕仁从离开坤衍峰索桥,眼皮就持续抽搐跳个不停,心下忐忑不安,看这群算不得同伴的人欣喜若狂的可悲模样,想起来前些时候和江然间的对话。
那时,他见喻南渊已失势,而江然天资更高,如冉冉新日当空,又被江然一顿劝说,便生了离判心思,但现在看来,他还是该重回喻南渊身边。
为了江然一个筑基丢了喻南渊一个金丹,太不划算。
那可是金丹啊江然再惊才绝艳,如今也不过是筑基修为,谁知道他何年何月才能突破,突破时又会不会倒霉陨落呢
在刘裕仁心里,金丹期已等同于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可腾云驾雾,半手遮天。
他这辈子追求不高,能有金丹修为就足矣。
等再见到大雪封山,闻雪舟与喻南渊一同结丹,刘裕仁更觉道途一片光明。
拿捏住喻南渊,就是把闻雪舟也拿捏住了,他的将来只会比现在更好。
他遥观两人结丹流程,模糊生出了几许感悟。
说不定明天不,今天他就可以摸到筑基的大门
刘裕仁掸掸衣上落叶,理顺湿皱的下摆,欣然道“走,我们上前祝贺去。”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