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灵气不敌冰灵气的酷寒, 莫绮双鞭上的冰块终是裹带着其间焰火,在索桥上化成了几滩飘荡出白烟的清水渍。
她的火焰并非普通灵火,而是身为丹火药灵由精血供养出的本命真火,若对上的是寻常凡物, 自可轻而易举将它们烧尽为飞灰, 若对上的是有灵力法宝等手段护体的修士,也至少能将灵器以下的法宝护罩灼出个焦洞来。
适才她想将喻南渊以此方式烧得衣衫褴褛, 令对方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出洋相, 没想到喻南渊竟稳站桥口纹丝不动,周身衣物毫发无损, 不晓得是有多么贵重的法宝护身才能幸免于难。
或许喻南渊是因无念峰上被刺一剑的遭遇心有余悸, 因而寻了什么宝物相护吧。
如此倒好,这也让莫绮双更敢于挥鞭。反正喻南渊家底深厚, 她怎么都不可能把喻南渊伤成江然那一剑后那样, 而喻南渊所为之事, 她如不给对方一个深刻教训,又怎能咽下心头之火。
岂料此刻, 她再一次遭到他人横加阻挠。
莫绮双本能地想唤回本命灵火重新点燃长鞭上的根根棘刺,却是无果,寒冰灵气围绕鞭身包裹了一层, 牢牢扼制住了她的神通。
她这本命真火霸道强劲至斯,一般的手段本是灭不掉的, 混乱中玄日峰弟子使劲浑身解数, 也仅能使用碧玉小瓶中装盛的寂灵潭水勉强浇灭, 而她亦能随手再点燃火星,燎原不息。
可是这寒冰灵气却不相同。
她自在玄日峰出生后化形,被夏长老收为爱徒之后, 一向在云意宗横行无忌,学着同门师兄弟降妖除魔,惩恶扬善。
而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唯独有一软肋。
这寒冰灵气,便是她唯一所惧之物。
这寒冰灵气的主人,也是她除师尊掌门以外唯一畏惧之人。
每逢师门切磋,师姐弟们过招,她总是像此般这样被那人的寒冰灵气压制住,无论怎么出招都拿那人奈何不得,无法之下,不得不服气于那人实力。
她只安慰自己,一切只因天道伦常,五行相克,火难胜冰,世间常理,非是她输了一筹。
但她心里非常清楚,她的确是技不如人。
也因此,当意识到喻南渊对那人有不轨之心,她才那样匪夷所思,觉得喻南渊无礼荒唐至极。因他所觊觎的两人,一个是她发自内心畏惧的对象,一个是她真心实意爱护的密友,喻南渊如此痴生妄念,真与冒犯了她本人无异了。
然而为什么,为什么那个人要出手阻止,那个人不是也曾为了清音妹子同喻南渊发生过争吵吗那就该站在她这一方啊。
猜测出来人身份的莫绮双难以置信地转过头,只见那人脚踩一轮八卦玉镜凌空而至,墨发如缎,雪衣飘飞,长身玉立,正是闻雪舟。
而更令莫绮双无法理解的是,闻雪舟驾驭着八卦玉镜在她与喻南渊之间落地后,身体就微微侧向她,将喻南渊半遮挡在身后,怎么看都绝不是与她一头,反倒像是要护着喻南渊,相帮于他似的。
喻南渊见闻雪舟来了顿生安心,师弟果然最是靠谱,定是听闻此处争执就速速赶来了,论法堂的执法弟子们都没师弟跑得快。
他又看莫绮双蹙眉踟蹰,有所顾忌,一副小巫见大巫的模样,再一想到鞭上尽数熄灭的火焰,喻南渊就知闻雪舟是克制莫绮双的王牌,更是放下心来。
他安得脱难,顺势往闻雪舟雪白衣袍后躲了躲,还故意板直了腰杆,向莫绮双的方向友好地微微一笑。
莫绮双见了只更加置气,内心大骂喻南渊简直狗仗人势,狐假虎威
她记得无念峰那次也是闻师弟经过附近,出面制止了江然刺向喻南渊的第一剑,将这姓喻的从剑下救了出来。
“闻师弟,莫非你又想救他第一次”莫绮双又惊又疑,几欲咬碎银牙,“难道师弟你居然对这种人动了恻隐之心师弟你实在糊涂啊你、你是不知他底下的真面目有多丑恶”
玄日峰佯装倒地的那些弟子见莫师姐真正的天敌来了,个个麻溜地拍拍屁股翻身而起,钻回人群前,他们手脚麻利地把索桥上掉落的丹药法宝收拾一空,就像是要给场中对峙的三人打扫出一个干净的戏台场地。
各派众修中认得闻雪舟的人远比认得喻南渊的更多,眼下场面愈加精彩起伏,谣言里的主角已到场了一半,掀起波澜的莫绮双似乎也得到闻雪舟制衡,可说有惊无险,于是众修不禁感叹,这萧清音的金丹大典真是没有白来,不虚此行。
感叹过后,多数修士们再次回归到事不关己的看戏状态,继续一面同相熟修士传音私聊,一面密切关注场中的诸般变化。
闻雪舟站定后,其实也为自己下意识做出的选择感到些许疑惑,如果是以前的他,通常会听过两人的解释再做定论,而这一次,他却无比自然而然地站在喻师兄之前,在神寿台听那外门弟子汇报时,他的心里也是料定这次争端必非由喻师兄而起。
许是和喻南渊相处的这半月有余,他已信任于喻师兄改过自新后的为人,加之莫师姐向来动作快过脑子,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时常会莽撞行事,自己方才会想也未想地倾斜向喻师兄吧。
所以,他这不是偏帮。
闻雪舟心里下了结论,抬手收起八卦玉镜,月轮般的玉镜在他掌中缩小成手执大小,缀着的铃铛叮咛作响。
而后,闻雪舟沉然问道“莫师姐与喻师兄是因何发生争执”
有闻雪舟挡着,莫绮双不能再把喻南渊如何,隐约萦绕的幽微清苦香气中,莫绮双因情绪激动而加速的心跳逐渐变缓,头脑热度也在下降。
她的气势蔫了一半,只能徒握长鞭,与两人言语交谈。
“他我”莫绮双张开红唇,本想说喻南渊有多不是,先得罪了自己,这时忽然惊觉姓喻的确实不曾主动激怒于她,反是她先入为主,说了不中听的话挑衅过去。
喻南渊态度自始至终都是温和讲理的,她会那样激愤,根本原因,其实是喻南渊身后那名记不住面孔和姓名的记名弟子代替喻南渊做出的所谓解释。
往后发生的事就统统是莫绮双在气头之上,在头脑昏昏沉沉的状态下,完全被功法引起的急火牵动导致的随性而为。
莫绮双眼瞳睁大,随即愧然羞恼。
她是不是被那该死的记名弟子三言两语挑拨了
很快她又否定了这个想法。指不定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的计谋,瞧着那记名弟子狗腿的劲儿,多是喻南渊心腹般的存在,难不成还会违背喻南渊的意愿说话吗
闻雪舟就是不知刘姓弟子在其中起到的作用,单观莫绮双赧然涨红的面色和张口结舌的未尽之言也能猜出事情大概了,他一叹,说道“师姐受心炎诀功法影响,总是冲动易怒,夏长老应该也嘱咐过师姐凡事都要三思而后行,这话,莫师姐可有记在心中么”
闻雪舟提到她的师尊,莫绮双的气势便被削得更弱“我我有分寸的”
她不甘地想指出喻南渊从前的不是,却听闻雪舟说道“莫师姐也知,今日是萧师姐的金丹大典,掌门与古师伯特在神寿台宴请众宾,各派英杰们尽相来贺。”
“没错。”莫绮双一抿唇。
闻雪舟续道“那么,大典时辰将近之际,莫师姐在坤衍峰前引发混乱,堵住了必经之路,以至于诸位来访宾客未能及时赴宴,师姐的行为是否不太稳妥,有失分寸呢”
闻雪舟身上所带的法和众妙香具有宁神定心的效果,莫绮双在此香功效下冷静下来后,也心知自己是不听人言,混不讲理了,可是在众修前遭辈分比自己低的闻雪舟说教,她到底是心生抗拒,不肯认服。
就算畏于闻雪舟的灵根和阵法,她也还是忍耐不住反唇相讥“闻师弟就十分稳妥,十分有分寸了吗师弟不也是未听我道完来龙去脉就先断定是我冲动所致师弟是觉得,我今天是误会了他,蛮不讲理无理取闹不成”
“莫师姐,你确是误会我啦”喻南渊忽然出声。
莫绮双怒道“我误会了你什么你若不是心怀不轨,何故今日来此你与你那些不学无术的宵小友人在坤衍峰外鬼鬼祟祟,当真没有图谋,问心无愧吗”
闻雪舟闻言,也侧首看着喻南渊,等待他答话。
喻南渊行得正坐得端,当然问心无愧,这莫师姐现在终于能耐心听他说话,而不是用鞭子堵他的嘴,他大可尽情展现他的理直气壮,也供在场吃瓜群众们评评理。
喻南渊一揣手道“我恰巧碰着他们罢了,我本就不知道甚么金丹大典,今天过来这里只是因解除了禁闭,想去传道院领两个月的弟子份例,见是萧师妹的金丹大典,我清楚你们不想见着我,我也就打算离开,是那几个家伙拦住了我,非得与我攀亲。”
他瞧莫绮双脸色难看起来,无奈地接着说下去“我早同说师姐说过,我和他们已经割席,他们今天过来想做什么,跟我是半点关系也无。闻师弟可为我作证,那日那记名弟子上我苍吾峰来,我可是义正言辞地把他赶出了洞府,半分情面没给。”
莫绮双张了张口,咕哝道“他们不是你的朋友么你的说法倒也够无情无义的。”
喻南渊撇嘴,施施然反问“他们不仁不义,我为什么不能无情无义他们行事不正,以往带坏了我,我如今幡然醒悟了,自不愿再与他们同流合污,这有何不对呢”
闻雪舟点了点头“喻师兄所言属实。半月禁闭中,喻师兄悔过良多,潜心修行,才能有今日修为,若无澄澈道心支撑,喻师兄不会有此进境。”
“是么”莫绮双半信半疑,“实际上真相究竟如何,也只有他自个儿清楚不是么,姓喻的就是混淆是非黑白,我也不能搜魂于他,谁知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闻雪舟拧眉“莫师姐,此言过了。”
场内众修细语交流,莫绮双听了片刻,不忿再度漫上心头,握紧拳头向周围众修道“你们是想我向他道歉就因他这会儿装出个好人模样,就因我更显得咄咄逼人怎么就忘了他以前对清音妹子做的那些事了呢”
莫绮双思来想去,纵是她现在已然从心炎诀催生的激怒下取回理智,依旧觉得不能就此作罢。
她眼中泛起些委屈而生的泪光“闻师弟愿意慷他人之慨不计前嫌,我却不能够像像师弟这般大度地原谅他。”
莫绮双抖着声将她针对喻南渊的真正原委叙来“那日,我峰一弟子所炼的一炉滋补丹丸本是要赠予桑洲自在门结两派之好,却被这姓喻的那些个跟班截道抢去,说是要转赠清音妹子,在得知滋补丹丸并非师尊炼制后,这姓喻的嫌弃我那妹子学艺不精,这等丹丸入不得清音妹子之口,他那跟班更是欺人太甚,竟把丹丸尽数倒出弃之于地”
喻南渊听之大惊,还有这事儿呢若是真的,原身这事做得太过狂妄,实乃拉仇恨一把手,他有点无话可说了。可原身作古,这锅最终是扣到他的身上,他再头疼麻爪也只得迎头面对风暴,替原身收拾了这一地烂摊子。
“我那妹子颜面尽失,伤心欲绝,跑到我跟前哭诉,也是向我道别。她不堪其辱,再不愿留在有这姓喻的所在的云意宗,现已离宗转投南桑自在门下,我玄日峰痛失一名天资极高的丹修弟子,这叫我怎能忍下我告诉你,姑奶奶我那时就想揍你一顿了,只是你恰巧进了无念峰试炼,没机会抓着你罢了,我也不欲同几个外门都不是的杂役弟子动手,毕竟他们连我一鞭都受不住。”
“姓喻的,你平日所吃药丸哪一粒不是我玄日峰所出,你扪心自问,放任你的那一众狐朋狗友作此行径,欺侮宗内同门,你还是问心无愧吗这不是你装模作样道个歉,赔个礼,就能随随便便与你一笔勾销。”
随莫绮双红着眼几近落泪地述说完毕,场上舆论开始向莫绮双与玄日峰受辱弟子倾斜,众修看喻南渊的目光多有责怪与不认同,指责之声剧增。
萧清音实力高强,喻南渊对萧清音闹出的那些还可说是痴情糊涂,实则无法伤及萧清音根本,只如蚍蜉撼树的程度,众修还可视为笑谈,而喻南渊对这受辱弟子的作为,就是切切实实的欺凌弱小了。
莫绮双转向闻雪舟,妙目坚定“闻师弟,你听过这件事后还要帮他的话,我就连你一起交战,我知道自己不敌你,但我今日绝不会停手的,就是她已不在云意宗,我却不能不为她讨回这个公道。”
这回,就连闻雪舟亦面泛犹疑,他望向喻南渊,似是想说何至于此,但思及半月来的相处与喻南渊诚心的悔过之态,闻雪舟又终是没说出口,他相信,喻南渊会给出最合适的回复。
喻南渊也回望闻雪舟,少顷,他从闻雪舟身后荫蔽下走出,直面莫绮双。
喻南渊道“莫师姐,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此事发生时,我本人在场吗”
他已回溯完记忆,可以确认没有这件事的印象,他甚至不知道何时有从玄日峰处掠夺丹丸转赠过萧清音,不管内外门弟子皆为同门,萧清音天资又高,想要吃什么丹丸,凭弟子点数就能换取大把,哪轮得到他去献殷勤,要送就得送萧清音一个人弄不到的东西。无论如何,原身都没有愚笨到连这点都想不透。
故而,这可能并不是原身指示的,而是某些诸如狗头军师的王八蛋的蓄意妄为。
莫绮双微微一怔,细思后道“我那妹子说只有你那些个跟班。”她又道,“哼,云意宗内,谁不知道他们都唯你马首是瞻,他们的所为就是你的所欲,莫想以此推卸责任。”
喻南渊望天,那些乌合之众可能还真不是以他马首是瞻,那个狗头军师更像实质上的头头。
原身就像个被架空的皇帝,都是那狗头军师欺上瞒下,拿着鸡毛当令箭,假传圣旨仗势欺人,终惹得原身声名扫地,风评尽毁。
手下的记名弟子能欺负到外门弟子头上,原身当初这势也是真的大,遭男主江然一剑,未尝不是因果轮回反噬的后果,怪道他倒霉遭莫绮双抽鞭挨骂,师门众弟子都是喜大普奔之态,就差没喷射彩带拍手叫好了。
原身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若无那些人的教唆,也许还能成长为个良善知礼的孩子,也就不会在书中落得个一剑穿心痴痴傻傻的凄惨命运。可悲可叹,原身是因误信错误的人,才遭受了灭顶之难。
“没管住他们,放任他们兴风作浪,是我之责。”喻南渊先低头,后辩解,“但我从未让他们去抢夺宗内同门的东西,也未曾听说过此事,今日莫师姐不提,我竟是要被一直蒙在鼓里呢。”
他说这话时,身上仿佛覆上层低气压的阴云,与莫绮双外放的怒火不同,喻南渊这愠怒是内敛而含蓄的,他脸上甚至尤有笑意,众修看了,反觉出点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味。
他们看出,被莫绮双针对相逼的喻南渊并未动怒,尚能耐心好言相对,此时此刻的喻南渊却与先前表现出的纯良姿态迥异,是真真正正地生气了。
喻南渊改变了主意,手彻底从传讯掌门的玉简上挪开。闻师弟都来了,掌门那边估计也得到了消息。
他抬眼正视莫绮双,挺胸站得笔直“我晓得我这些话莫师姐并不相信,所以,师姐要是执意一战,那便来吧。”
“喻师兄”闻雪舟讶然,意欲再劝。
喻南渊眨了下眼“事已至此,这已是我与莫师姐间少不得的一战了,我要证实我的清白,莫师姐也无法退让,要为她姐妹讨回公道,闻师弟若插手其间,反牵及己身,却是我不想看到的。”
他说罢作势揉揉手腕“哎呀,真打起来,大不了就是再多抄一卷门规,这半月来我也抄惯了。”
到时候下个倒霉蛋弟子抄的可能就是他的狗爬字抄本,想想还有点小期待呢。
“但要是师弟同我一块儿抄写”喻南渊顿了顿,回头单朝闻雪舟露出个仅对方一人可见的狡黠笑容,“那又要谁来收我抄好的门规呢”
在场众修嚯。
闻雪舟顿觉几分无力“师兄这种时候仍说这样的浑话”
天上倏然传来一道雄浑苍劲之音的呵斥,响彻当空“少不得的一战你们两人可是想去论法堂一游”
众人惊诧抬首,云层缭绕后,一艘飞舟凭虚御风,其上站着云意宗掌门燕琨与一干长老师徒,今天金丹大典的主角萧清音亦在此列。
围观众修兴奋度再上百分之五十这下子主角是真的都到齐了
萧清音容貌出众,气质出尘,又常穿一身绿衣,众修一眼便找着了,他们紧接着在飞舟数人间寻找起江然。
喻南渊虽同其他人一样仰首,但克制下了去看江然的冲动,只不动声色一眼扫过。
这是他自穿过来后第一次见九霄寻仙路的男主,或许实力真的能提升一个人的颜值,江然的气场已有截然不同的变化,他一袭掌门亲传的宝蓝色弟子服,意气风发地站在萧清音身边,单论气质,相貌平平无奇的江然居然没有被清艳绝俗的萧清音所压下。
众修不由得心下比对谣言中四个人的修为境界。
萧清音是金丹且不必提,喻南渊和闻雪舟皆筑基圆满,但众修更倾向于闻雪舟心境更高,而喻南渊是虚提至此的空中楼阁。
这江然嘛,暂时是四人中修为最低,乃筑基后期,可是他洗练为雷灵根,成就紫霄玄雷剑体过后,说声四人里资质最卓绝之人也不为过。
综合比较,还是喻南渊最差。
此两人再论地位,他同江然一个掌门外甥一个掌门亲传,差距就是地主家的傻儿子和地主门下的模范长工。论谁更前途无量,众修押注江然。
但四人纠葛全因喻南渊一人而起,论折腾出事故的本事,其他三人相比喻南渊就是拍马都赶不上哩。
是故戏点还在喻南渊身上。
众修了然,重新聚焦喻南渊,去看喻南渊作何反应,结果见到的是喻南渊平静淡定的一张脸,好像并不在意萧清音和江然一人。
喻南渊只对闻雪舟的到来有所触动
因此喻南渊深恋萧清音的谣言不攻自破,哪种谣言方为真相不言而喻。
支持闻雪舟派的人数默默上升了。
对众修而言,这已不是什么千篇一律惹人瞌睡的金丹大典,而是枯燥乏味的修仙生活中过了这村儿没这店的吃瓜大会。
喻南渊未看江然眼神,飞舟上的江然却居高临下观察着喻南渊。
听闻脾气火爆的莫绮双和喻南渊果真起了冲突,他就猜是刘姓弟子的挑拨离间成功了,他那日从刘姓弟子口中得知喻南渊和闻雪舟往来甚亲密,尚有所不信,这厢得见,他不能不信。
他不确定喻南渊是否和他一般换了芯子,可这情感箭头转变之蹊跷实在令他生疑,他也不是不知道有些人就是嗜好同性,如喻南渊便是遭到异界孤魂穿越,而那孤魂正好有此怪癖,亦就能说通感情转换的违和感了。
他本以为师徒一行到达时,喻南渊和莫绮双该是能打得难分难解,那样他就能端详一番喻南渊的招式路数和无念峰上那一战中有何不同,他没想到闻雪舟的速度如此之快,直接横插一脚制止了一人,飞舟驶到时根本没有开战。
江然难以理解闻雪舟为什么几次三番对喻南渊出手相救,在他看来,必然是喻南渊使了什么手段,诸如好感系统一类的。
但这些都不是他最挂怀的。
江然低垂眉目,隐藏情绪。
喻南渊筑基圆满了。听掌门交代其他长老的说法,乃因他那一剑疏通了滞塞经脉,因祸得福所致。对此,江然心生疑惑。
一介废材进境能迅猛如斯,且被莫绮双的火鞭抽了几下还能毫发无伤,假如不是因那sss级的异宝,他决不会相信。
他的系统现在仍能探测出喻南渊身上揣有那个异宝,江然听着系统在他脑海里发出的声音,被额发遮掩下的眼中流露过几分垂涎与贪婪。
那sss级异宝到他的手中方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江然想要那个宝物的欲念越来越强烈。
飞舟上其余人并无江然这样复杂的心思百转,一干人接受着索桥上众修的注目礼,俱都把目光投向掌门燕琨,等着掌门发话。
他们这些人乘坐飞舟,是早就到得索桥附近了,因见闻雪舟暂时稳定下了形势,燕琨便打算先在一旁观其发展,拦住了想下去疏散人群的古长老。
燕琨道,他们出面了,有些话,小辈们反而可能不肯说了。
英明还是掌门最英明,这不就叫他们听到了新鲜事那一月前垂泪离宗的玄日峰弟子,原是因受了此事刺激才怎么劝都无济于事,执意拜别,叫南桑的自在门白捡了个天资聪颖的未来的大炼丹师。
“掌门,师尊”飞舟下的莫绮双怔愣。
如今已过了金丹大典的举办时辰,便是能延后时辰,今日大好日子也是被破坏了,莫绮双越发恨喻南渊今日来此,他不出现在这儿,什么事都不会有。
然而,莫绮双心中渐有几分心虚,闻雪舟来后,三人相谈数语,她也明白了是她鲁莽扬鞭,寻衅滋事在先,失了一分公允。
“事情经过,我们在上面大致听见了,不过,你来,”燕琨点了一名玄日峰内门弟子,“你再来讲一遍,绮双徒儿和我渊儿是怎么发生冲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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