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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九八章 江东的萧何,舍你鲁子敬?还有谁?
    马钧

    当曹婴听爷爷曹操讲起,她要嫁的人是马钧。

    没错是嫁,而非马钧的入赘。

    一时间,曹婴对这马钧无比好奇,接下来的几天,她让人去调查马钧,却惊讶的发现,有关他的消息太少了,这似乎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还还是个结巴

    当即曹婴就又去找爷爷曹操,第一句话就是,“翁翁,孙女儿不要嫁给这马钧,孙女儿要一辈子侍奉在爷爷身边。”

    哪曾想,面对曹婴的话,曹操当即甩回一句,“胡闹”

    这还是曹操第一次如此严厉的对曹婴说话

    曹婴咬着唇,强忍着泪意,“翁翁是不是不喜欢婴儿了翁翁是不是觉得婴儿是拖累了”

    听孙女儿这声音,见她脸色不对,曹操连忙解释道“婴儿啊,翁翁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那还是你翁翁弱冠之时,翁翁也曾遇到过一见倾心的女子,那是在太学毕业,翁翁壮游山河,目睹了百姓凄苦一面的同时,在路上救下的一个弱女子,她姓刘孤想娶她为妻,但孤的父亲,孤的族叔,所有人都说孤怎么能娶一个没有身份的流亡女子还说孤莫要学那袁本初,正室夫人未娶,却让一个婢女怀有身孕,被世人嘲笑还提议让孤迎娶丁家的长女,孤的表妹”

    听到这儿,曹婴抬眼,“翁翁说的是那救下的女子是刘夫人,那丁家的女子则是丁夫人么”

    “没错”曹操颔首,“孤为了能娶到刘夫人,便做出了妥协与让步,让丁家将刘夫人收为丁夫人的婢女,如此孤就顺理成章迎娶丁夫人的同时,也可以将刘夫人迎进曹府的大门孤自以为算计的很好,哪曾想,却是刘夫人替孤诞下两子一女,反倒是丁夫人未有所出,从那时起,丁夫人就与孤走的越来越远了,她的心也注定不在孤这里了。”

    说到这儿,曹操的脸色变得有些暗沉,有些落寞。

    显然

    哪怕如今的曹操已经快到六十岁,可当年这件事儿依旧让他挂怀。

    曹操的话还在继续,语气更加深沉。

    “后来刘夫人死了,孤的二子曹铄也早夭丁夫人就将曹昂也就是你爹,和你姑母清河长公主养在膝下,视为己出她从来对曹昂,对清河宠爱有加,却从没有给过孤一个笑脸,后来变故发生在宛城”

    “因为孤的色念,引发张绣的叛乱,为了救孤,昂儿永远的把命留在了那里丁夫人听到后愤怒不已,于是与孤彻底决裂,不辞而别。孤知道是孤对不起他,于是屡次去接她,可你阿婆就是在娘家织布,也不回应孤,也不跟孤回来后他甚至寄信回来,让孤给她一封休书,孤给了也嘱咐丁家,让她再嫁一人,可丁家却不敢,说孤的妻谁还敢娶”

    说到这儿,曹操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你翁翁时常会想,你翁翁一生所作所为自诩对得起天地、对得起君王社稷,可唯独对不起你爹对不起典韦,对不起曹安民,对不起孤的那匹绝影马倘若人死有灵,孤赴那九泉之际,昂儿在泉下问你翁翁,问他娘在哪翁翁又该该如何回答若他问翁翁,你还好么孤又要如何回答”

    曹操像是因为“情绪所致”讲述了一个埋藏在心头许多年的故事。

    这个故事尽管与曹婴的询问有些风马牛不相及。

    但曹操的话语中,饱含着的是对曹昂的愧疚,是对丁夫人的愧疚,也是对刘夫人的愧疚。

    谁年轻时没有情窦初开过

    谁年少轻狂时,没有一见倾心过

    谁的一生没有犯过错

    曹操是一个知错、改错,却绝不“认错”的人,他也唯独会在孙女儿曹婴身边露出这脆弱的一面。

    而这字里行间

    曹婴也感受到翁翁对她的愧疚与疼爱。

    这份愧疚与疼爱在,绝不会将她随意嫁人,翁翁的决议一定是有道理的。

    或许,翁翁是在告诉我,情爱本就是这世间最虚无,最缥缈,最无用的东西

    心念于此

    曹婴没有再问那么多

    她默默地接受了这份婚事,也默默的扮演着这场婚礼中,需要她扮演的角色。

    心念于此,曹婴幽幽的叹出口气,然后不由得隔着窗子望向天。

    已经很晚了这个时候马钧该进入这洞房了吧

    “驸马都尉人呢”

    曹婴忍不住问门外的丫鬟

    丫鬟却显得有些踟蹰,语气磕磕绊绊“驸驸马都尉他他”

    显然,是有事儿发生。

    跟在曹操身边多年,曹婴也继承了曹操那多疑的性子,“说驸马都尉在哪若有隐瞒,便割了你的脑袋”

    只是刹那间,曹婴就从一个身着华服的新娘,变成了冷酷无情的女将军。

    “驸马都尉他他没有往洞房的方向来,他他像是听到了什么消息,然后突然突然就跑出去了,往往城郊跑去了”

    啊

    丫鬟的话让曹婴惊愕不已。

    或者更准确的说,是这位新晋的驸马都尉,他的行为完全出乎常理。

    这马钧是疯了嘛还是说,他是要逃婚

    想到这里,曹婴哪里还坐得住。

    当即抛下蒲扇郑重的吩咐丫鬟“一定有人知道他去哪了,找出来引我去寻驸马都尉”

    曹婴的语气不容置疑,其中更是带着愤怒。

    是啊,哪个女子能忍受她的夫君在新婚之夜时就跑出去的

    有什么事,比洞房花烛还重要

    而随着曹婴的话,整个驸马都尉府邸的后院顿时忙乱了起来。

    这边厢,曹婴在一个个过问下人,有关驸马都尉的去向,在问到是往城郊的一处山庄时,眼睛揉不得半点沙子的曹婴都没来得及换下华服、红裙,就翻身上马带人往那边追了过去。

    这边厢曹操与一众官员正喝到高兴处。

    却见许褚快步走到他的身旁,在他的耳中小声嘀咕了几句,无疑是驸马都尉马钧往山庄去了,曹婴也追上去了。

    曹操略作沉吟,并没有表现出十足的惊讶,他只是吩咐许褚,“让婴儿去吧,加派虎贲军,将他们二人都保护好了”

    许褚已经提前安排,小声回应曹操“大王放心,已经加派了五十名虎贲兵士,再加上校事府也派有人暗中保护,不会出什么事儿。”

    “多事之秋,万事小心”

    曹操再度小声嘱咐了一番,心里头却在想。

    婴儿去看过也好,那也就会知晓孤的苦心了

    心念于此,曹操就打算回到宴席处,这酒宴还未办完许褚却又补上一条消息,“大王,还有一事,淮南捷报,张文远大捷,只用了三日他便将包括合肥在内的淮南所有的失地悉数收回,如今我大魏的水军已至巢湖,随时兵发濡须口,与关羽南北夹击庐江”

    唔

    无疑,这一条消息,可谓是近来大魏在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乌云笼罩的气氛下,得到的最振奋人心、最鼓舞士气的一条消息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当即曹操就爽然的大笑了起来。

    而他的笑也引来了整个宴席上所有人的主意。

    司马懿最是好奇,连忙问“不知大王何事如此大喜”

    “哈哈哈哈”曹操的笑声还在继续,一边大笑着,一边大声喊道“三日,张文远替孤把淮南失地悉数给拿回来了,还有那合肥城,孤已经悉数收复了”

    随着这样一声。

    司马懿反应最快,当即跪地,“大王英明神武,大魏万岁”

    他这么一说,所有人悉数跪地,“大王神武,大魏万岁”

    “大王神武,大魏万岁”

    像是整个沉寂了许久,压抑了许久的大魏,满朝群臣在这一刻彻底释放。

    坏消息来的太多,也太密集了。

    大魏现如今最缺乏的就是这等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啊。

    “诸卿,孤已经让张文远率军至巢湖,濡须口必克,庐江必克,孤有一种预感,他孙氏三代建立起的吴国,撑不过今年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随着曹操的话音落下,曹操那魔性且激昂的大笑声再度响彻而起,震天动地,仿佛所有人都沉浸在这种振奋的气氛中。

    “恭喜大哥,今日先是大哥孙女儿婴儿的大喜,又是淮南收复,今儿个是好日子啊,是双喜临门哪,啊哈哈”

    瞎了眼夏侯惇兴奋之余也站起身来,朝曹操恭喜

    “恭喜大王”

    “恭喜大王”

    随着夏侯惇的恭喜、道贺,整个场面上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这场向魏王道喜的仪式。

    倒是唯独李藐,深入敌后的凶险,迫使他比所有人都想的更远。

    乃至于,别人想到的只是曹魏,可他李藐必须连同荆州一并考虑到。

    那么问题来了。

    还有什么能帮到荆州,能进一步的摧毁东吴呢

    恍然间,李藐的眸光一定,当即拱手提议道“臣提议大王当向天子讨一封讨贼诏书,然后由重臣谱写,将一封征讨东吴孙权的讨贼檄文昭告天下,以此联合天下义士共同谋诛逆吴,诛伐无道”

    曹操一听,眼珠子也定住了,这讨贼檄文无疑于是压垮孙权的最后一根稻草啊

    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李藐,不愧是大魏的军师祭酒,不愧是校事府的副统领,不愧是大魏的国士啊

    当即,曹操郑重的吩咐,“仲德,李先生的话,你可听到了”

    “李先生所言极是,臣这就去替大王向天子请诏,诛逆吴,伐无道,立檄文”

    随着程昱的话

    贾诩那原本正转动的眼珠子,突然定了下来,他缓缓站起,然后幽幽的开口,“大王,臣可听闻那东吴的孙权竟胆大包天,无诏公然僭越称王,此天怒人怨,当受天谴,大王是替天行道啊”

    高明啊

    如果说李藐是了一个方向;

    程昱是将这个想法付诸于实践;

    那么贾诩则是让这实践变得出师有名

    劫天子以令诸侯,曹操所图,不就是一个出师有名么

    这在如今的这个阶段,这个时代,惶惶大汉四百年基业下,天子的观念一如既往深入人心,乃至于成为习惯的当下十分重要

    “哈哈哈”曹操还在笑,他看着李藐、程昱、贾诩三人,笑着感慨道“有卿三人,大魏势必乘风破浪,一统这纷乱的山河”

    这话脱口

    在司马懿的带头下,众人又跟着齐呼,“乘风破浪,一统山河”

    “乘风破浪,一统山河”

    谁又能想到,这本是曹婴与马钧的婚礼。

    但

    偏偏如今的两位主角却不在,反倒是成为了大魏振奋人心的一夜

    对如今的大魏与曹操弥足珍贵

    襄阳城,鲁肃已经在关麟面前滔滔不绝讲述半天了。

    东吴的世子孙登、东吴的大才子骆统也在。

    而他们向关麟陈述的话题只有一个,那就是能不能能不能让关麟网开一面,饶过东吴,放过江东孙氏一把

    鲁肃那苦口婆心的话还在继续,“云旗啊荆州再强,强不过逆魏,刘备再强,那也是以两州之地对抗九州之险凶吉莫测,东吴再弱,可也能助荆州、巴蜀一臂之力,在淮南能拖住逆魏”

    “况且,即便是你与曹操联手夺下东吴后,那你与曹操势必在东吴有一场大战哪退一万步说,即便是这一战你打赢了,形成了南北对峙的局面,可可东吴那复杂的局势,你与你爹就一定能操持的稳当么小霸王孙伯符当年的死历历在目,却也是前车之鉴哪云旗,云旗你如此睿智,你该往这边去想想啊想想啊”

    “是啊”孙登顺着鲁肃的话接着说,“求云旗公子网开一面,放东吴一把吧,这一次东吴已经认识到错误了,偷袭也好,觊觎荆州也罢,也无疑于蚍蜉撼树是自取灭亡之道,父亲父亲想必也一定会痛定思痛痛改前非”

    鲁肃的话、孙登的话,还有骆统也时不时的补上几句。

    这些话一句句的传入关麟的耳畔,其实,从正午关麟接见他们三人起,诸如此类的话语不断的从三人口中吟出。

    整个此间的气氛都变得迫切、紧张、惶惶然

    倒是关麟,始终一言不发的他,耳朵却都快要生出茧子了。

    “云旗云旗”鲁肃还想说

    只是这次,关麟终于开口了,一开口就直接打断了他,“子敬先生,你也讲述半天了,我始终没有开口,不是因为我认同你的话,而是因为我尊重你,敬佩你昔日赤壁之战,以张昭为首的主和派几乎占据压倒性的优势,唯独你坚定了孙权主战的决心,你告诉孙权那里的满朝公卿,包括你鲁肃都可以投降,但唯独孙权不能投降,因为你们投降了,你们依旧是东吴官员,可孙权投降还能是东吴国主么”

    的确这是鲁肃一生中颇为高光的时刻,也正是因为他的这番话,让孙权坚定信心,以剑斩桌脚,提及“再言降者,犹如此案”

    这也是关麟对鲁肃佩服的地方。

    他是主战鹰派,是老实人,却也是个厚道人哪

    偏偏,这样的厚道人对“忠”字看的极重。

    但无疑,昔日赤壁之战的局面,又再度发生于东吴,按照鲁肃的想法一定一如既往的那是那一条

    谁都能降

    唯独他孙权不能降,降不起

    “子敬先生,我开着大门听你劝我半日,让往来的宾客都听到你的声音,这是为了将你忠、义之名传回江东,让世人知你、敬你,想必你这好名声很快就能在东吴传扬,而我做这些,唯有一个原因,因我敬你我既敬你,便不希望你再回江东,赴那必死之境,一整个下午,子敬先生说了一箩筐,不妨子敬先生也听听我说的,听听我的问题”

    这

    面对关麟的话,鲁肃没有选择的余地,他只能颤巍巍的伸出手,强做镇定说出一个“请”字

    关麟的话再度吟出。

    “首先第一条,子敬先生你如此睿智,如此明哲,如此洞悉万物,窥探时局,难道你看不清楚局势么现在的局势,哪怕你不想承认,但就摆在那里无论东吴再怎样挣扎,他孙权不可能顶得住我爹与张文远的南北两面夹击一个注定要灭亡的国,子敬先生何必坚守何况,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坚守的了”

    关麟说完一条,刻意的停顿一下,似乎是为了让鲁肃细细的吸收了这番话,方才吟出下一句。

    这次,关麟把目光从鲁肃身上移动到孙登身上,又很快移回鲁肃身上。

    “其次第二条,子敬先生孙登世子,你们难道还看不清楚局势么其实你们已经是东吴的弃子我们试想一下,假使这一次吕蒙偷袭长沙、江陵成功,那凭着我爹那嫉恶如仇的性子,怎么可能还会留下你二人的性命更何况,孙权的心思呵呵,正是因为你二人在荆州,他才笃定,荆州不会防备东吴,故而行那背刺之举,你们何止是弃子啊你们还是孙权的刀,偏偏这刀挥出去后,刺伤人后,他孙权还就能做到无情的将这刀遗弃如同糟粕一般”

    这

    无疑,关麟的这一番话说到了鲁肃与孙登的痛点。

    这让两人膝盖处一个颤粟,下意识的均向后退了一步。

    关麟一如既往的给他们时间去思考,任凭他们思索了一会儿后,这才郑重其事、一丝不苟的将第三条说出。

    “子敬先生,其实你比我更清楚,如今的局势下,劝我罢战这或许是东吴的最优解,但一定不是你鲁子敬的最优解,你的最优解是任凭我将你忠义的名声传扬出去,却对东吴那边的战事充耳不闻,借被困于荆州,任凭局势的发展如此这般,真的有一天东吴灭国,孙氏一族覆灭,那时候天下的局势便是南北对峙”

    说到这里时,关麟的语气突然加重,“而那时我大伯若想成事,若想要北伐战胜曹操,固然需要像法正、徐庶这样的张子房,但也需要你这样的萧何啊南北对峙,三处战场,蜀中的萧何是诸葛孔明,荆州的萧何是白眉马良,江东的萧何舍你鲁子敬外还能有谁子敬先生,东吴大势已去了,愚忠只会让历史将你埋没,赢下这南北对峙,还这纷乱的山河一个一统,建立一个我大伯与诸葛军师心目中的安乐邦这难道不是超脱于忠义之上的仁嘛”

    说到这儿,关麟的声音变得洪亮“仁人所在人心萃,鱼爵丛渊固自归。天命到头还不外,东征西怨岂容违。此所谓所谓仁者无敌”

    这

    这

    无疑,随着关麟的话,鲁肃整个人怔住了,孙登、骆统也怔住了。

    他们不得不佩服关麟的口才以及窥探人心的能力。

    他们心头不自禁的喃喃

    仁者无敌这关云旗是画出了画出了好大的一张饼啊

    从古至今,原创一个东西很难,但跟风、模仿一个东西却很容易。

    更何况是曹魏的大发明家马钧

    此刻。

    许都城郊一处空旷的山庄内,当曹婴亲眼目睹她的驸马都尉马钧,正站立在一个巨大飞球下的藤筐内,指挥着一干工匠隔断连接飞球与地面的绳索时。

    曹婴承认,她的心情已经紧张到了极点,甚至有一种无法呼吸的感觉。

    但紧接着,她目睹了不可思议的一幕,她的这位驸马都尉竟站在藤筐中,任凭那巨大的球体将他带往天穹。

    这画面超级壮观

    “小姐,驸马都尉好像好像飞起来了”

    有持剑侍女指着那已经飞在天穹中的马钧,然后惊讶的张口。

    另一个持剑侍女则道“之前只听闻那荆州的关四在一个山庄内制造了一种会飞的球体,没曾想,驸马都尉竟也会飞驸马都尉他他真的飞起来了。”

    有关前线敌人飞球漫天的消息,是有一些传到了许都,也传到了曹婴的耳中。

    但哪怕是“飞”这等惊慌、匪夷所思的事儿,可听在耳中与出现在眼瞳里,那是截然不同的概念。

    截然不同的震惊

    曹婴已经有些瞠目结舌,目瞪口呆。

    沉吟了半天,她方才喃喃“他他是真的飞起来了么”

    恍然间曹婴的脑海中闪过了翁翁曹操几天前讲述给她的一句

    当此大魏危难之际,嫁给这个人更远胜过决战沙场,就已经是在为大魏建功立业,还是最大、最耀眼的那份功勋

    那时候,曹婴还不能理解,为什么嫁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结巴,就就是建功立业,就是最耀眼功勋了。

    可现在看着那飞球缓缓腾空,她懂了

    她意识到她要嫁给的这位驸马都尉,或许是大魏百年难得一遇的人才,或许与那荆州的关四是一种人,至少在军工的发明与制造上,他能让大魏如虎添翼不并不是如虎添翼,而是而是化解危机,而是与那关四能在军工上立足于对等的位置

    “原来是这样”

    曹婴口中喃喃,眼眸则止不住一直望向那缓缓飞上天穹的球体还有那藤筐,突然,她就对

    马钧这个驸马都尉在乎了起来。

    或许曹婴不是在乎马钧,她是在乎大魏啊

    “飞吧,飞吧”曹婴口中喃喃,这一刻,她仿佛已经能与翁翁曹操感同身受。

    哪曾想就在这时,变故发生了。

    那还未升高的飞球,突然球体破了一块儿,原本只是很小的一块儿,但很快巨大的风流,

    将这口子越撕越大,乃至于飞球已经完全不受控制,朝一边栽了下去。

    这一幕的发生让曹婴瞠目结舌,她疯了一般的往那飞球坠落的地方跑去。

    一旁的持剑侍女没有反应过来,可暗中的虎贲兵士连忙伸手将曹婴拦在了身后,“小姐,不能去”

    “可驸马都尉”曹婴还来不及惊愕,为何身旁会有虎贲兵士。

    此刻她的心

    满满的心已经全部系于那正在迅速坠落的藤筐里的马钧的身上。

    “救他呀救他呀救驸马都尉呀”曹婴一把抓住一名虎贲军士的衣袖,她的语气充满了迫切。

    “小姐放心,已经有虎贲军士和校事府的人去了”

    随着这一名虎贲军士的话

    只听得“咚”的一声,那热气球坠落在一处空旷之所,激荡起了滚滚尘烟,而肉眼可见的,无数火把亮起,数不清的工匠、侍卫、校事、虎贲兵士都冲向了那边。

    这一刻,马钧的安危牵扯着这里每一个人的每一根神经

    甚至不夸张的说,牵扯着这里每一个人的身家性命

    驸马都尉洞房花烛之夜若惨死于城郊,这这还不知道大王曹操一怒之下,要杀多少人

    “你让开”

    曹婴再也按捺不住,她挣脱了两名虎贲军,当即朝那飞球坠落处跑去。

    “踏踏踏踏”

    伴随着她沉重的步伐,终于,她在尘烟中看到了马钧此刻的马钧浑身是血,被两个大汉抬着往外走,早有医者等在那边

    但马钧还有意识

    甚至,曹婴能听到,他尽管表情很痛苦,像是受伤很重,但他却是在笑。

    “哈哈哈咳咳哈哈哈”

    一边笑,马钧一边张口,“我找到了,我找到我这飞球飞不高的原因了,是球体是球体是球体的破损与漏气”

    “我我我我想到办办办法了我咳咳咳咳咳我我我想到办办法了”

    仿佛,切身感受了这坠落一次

    让马钧体会到了什么,或者说,让他找到了他飞球瓶颈、无法突破的地方,乃至于他已经有了全新的思路。

    这

    看着马钧如此虚弱、受伤的模样,听着他那结巴、磕绊、咳声与笑声交织在一处的话语。

    曹婴悲愤交加,她忍不住走到马钧的身前,她带着哭腔喊道“你你是个呆子么你是个傻子么你你不要命了”

    似乎是因为曹婴那新服与红裙太过惹眼,使得马钧注意到了她,也认出了她。

    “公曹曹曹婴公主”

    “你唤我公主”曹婴的面颊满是担忧,她抿着唇,“你你不仅是傻子、呆子还是个憨

    子憨子”

    尽管嘴上这么说,可曹婴心头的担心溢于言表。

    “憨子就就就就憨憨憨子吧”

    马钧艰难的开口,可他一如既往还是在笑。

    这种突破了飞球升空瓶颈的感觉,比他娶妻比他成为曹操的女婿更值得他惊喜、亢奋、高

    兴

    自古以来,大发明家、大科学家,很多都是傻子、呆子、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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