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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好讨厌
    早上七点,姜岁就被叫了起来,他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赖了会儿床,最后在孟从南又一次来叫他时还是爬起来了。

    他们昨晚没回帐篷,直接回了独栋小屋,舒舒服服地补了一回觉。

    林导一大早起来准备拍摄发现这回事儿后什么也没说,投资爸爸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他一点意见都不敢有。

    酒店把餐放在了楼下,姜岁洗漱好就下楼吃了早餐,孟从南已经去营地收拾东西了,帐篷有节目的工作人员收拾,他们只需要把私人物品都戴回来就行。

    等孟从南回来时,姜岁的行李也收好了。

    已经九点了,助理准时将车开上山。

    姜岁登机时间是十一点,孟从南在十点将人送到机场,行李交由助理去托运,他陪着人过了安检,把自己老婆送到了登机口。

    他在机场候了一个小时,才等到他的那趟飞往邻市的航班起飞。

    一点半,姜岁落地京市,孟从南的助理陪着他,他只让人把他的行李送到家就没再要求其他的,出机场找到了前来接机的闻云。

    下飞机了还得继续拍摄,节目组分给他的一位跟拍老师尽职尽责地举着摄影机。

    一会儿负责京市这边拍摄流程的副导演又得派人去他家安装摄像头,他们回京市待得这一周还会跟上周一样。

    拍摄一周同居生活,下午固定直播。

    闻云今天特地打扮过,想着给自己的青梅竹马撑撑腰,丢弃了她喜欢的小洋装,戴着一个酷酷的大墨镜,一米七还要往上的身高踩着一双小皮跟,高领无袖黑衫,看上去气质非常凌人。

    但可惜,姜岁是一个人过来的。

    闻云用中指抬了抬墨镜,四处看了眼,“就你一个人”

    姜岁有些奇怪地看着她这身打扮,“你怎么了”

    闻云摘下墨镜,“给你撑腰,你老公人呢”

    姜岁莫名其妙,“他去邻市签个项目。”他回想了一下孟从南最近有没有欺负自己,想了一想实在没想到。

    闻云先开口,“我跟你说,每天直播我都看过了,他先是摸你的嘴,后面又抱你的腰,晚上还跟你盖同一张被子,你们都要离婚了,他怎么一点边界感都没有。”

    姜岁安静了几秒,最后还是没说话,看了看手机时间,顾左右而言他,“云云,我饿了。”

    闻云表情凝固了两秒,回想起一件事,“你昨天挂我电话的事还没解释。”

    姜岁支支吾吾,“我们待会儿去吃什么天还挺冷的,火锅怎么样”

    闻云神情逐渐严肃,“不是吧岁岁,你跟他私奔了不到五天你就改变主意了”

    姜岁拉着她的手硬是往前走,听不下去了,“什么私奔,你怎么跟那些弹幕一样。”他又想起那些乱七八糟的什么上什么床什么插的弹幕,嘟囔了两个字,“坏批。”

    他又否认,“没有改就是,觉得他人有时候也还挺好的。”

    “我们上节目的时候,那个感觉跟平常根本不一样,可能环境变了”

    “有时候会觉得,一直那样的话其实也还不错。”

    闻云自我怀疑,“我没漏看直播啊,他怎么kfc你了”

    姜岁有些没跟上她的思维,“”

    闻云给他解释,“ua。”

    姜岁反应过来,连忙摇头,“摄影机在拍呢,你注意一点。”

    闻云回归正题,“那也只是在节目上,姜姜,你看他一离开镜头连面子都不做了,让你一个人回京市。”

    姜岁忍不住辩解,“其实他有让助理来跟着我,他平常真的很忙,每天都要打很多个工作电话,这次一有空就要去处理堆积的项目而且,这不是还在拍吗没有离开镜头。”

    闻云做手势,“停停停,岁岁,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上了车,摄影机坐在副驾驶,司机等他们上了车,就启动了引擎。

    姜岁想了想,“他大半夜被我吵醒了也不生气,愿意陪我去看星星。”

    闻云面无表情,“我也行。”

    姜岁举例,“他背我爬了山。”

    闻云,“我也可以。”

    姜岁,“背了半小时。”

    闻云,“好吧。”

    闻云挽住他的手臂,“你刚回来,我只想陪你散散心,我就一句话,他可能对谁都这幅样子,他又不喜欢你。”她说,“你现在可能上了头,等冷静下来就跟之前一样后悔了。”

    “你又不喜欢他,别犟。”

    姜岁想开口继续说什么,“我”

    他茫然地又主动合上了嘴。

    总不能真的这么凑合着过一辈子。

    姜岁心里这么想,但莫名其妙的,跟上周他在闻云家里待了三天不同,他们吃火锅吃了快一个小时,请跟拍老师一起的。

    中途他看了不下十次手机。

    点开输入框好几次,犹犹豫豫地打了一些字,又删删减减掉,比如你下飞机了吗合同签得顺利吗吃饭了吗

    最终还是一句都没发出去。

    吃完饭已经下午三点了,闻云拉着他去商场逛街,姜岁又忍不住去看手机。

    他知道孟从南很忙,知道助理会跟人说他已经平安到了京市,知道他们平时就很少甚至没怎么互相跟对方发过这些消息。

    但姜岁就是忍不住想看,他还久违地翻了一下助理给自己发的行程表,发现孟从南两点半就到了邻市,现在可能已经在去见合作商的路上。

    他猜,那在车上的时候对方肯定是有时间看手机的,那为什么

    “岁岁姜姜我们晚上去喝点”闻云说,“你今天有点奇怪,你跟我出来玩可是很少看手机的。”

    姜岁熄屏,“不去了吧。”

    闻云看他,“你酒量不是还挺不错的吗”

    近三瓶饮料鸡尾酒的酒量,

    姜岁心知肚明。

    犹豫再三,姜岁还是答应了,他们没有去鱼龙混杂的地方,找了个私密性很强的日式小酒馆,跟酒吧不同,这里主打一个格调,不仅禁烟,如果被其他客人骚扰,服务员还会直接出来制止。

    连放得音乐都是舒缓有情趣的。

    很适合打发心情。

    姜岁点了一杯度数最低的,他咬着吸管,慢慢的喝着酒听着音乐,一边看着手机,一边偶尔跟闻云聊聊天。

    时间很快就过去,在几乎听不到周旁人声的鼓点音乐里,他发闷的心情好像确实好了很多。

    但等他告别闻云,走出这家酒馆时,看见外面北方冬天早黑的天,又掏出手机看了看。

    还是没有,一条信息也没有。

    原本习以为常的事,好像突然变得难以忍受了起来。

    姜岁孤零零地站在路灯下,昨晚这个时候,他已经跟孟从南准备吃完晚饭,洗漱过后就会一起进帐篷里睡觉。

    闻云的男朋友很快就来了,对他打了声招呼,带着一束玫瑰花走了进去,他们喝过酒会一起去约会看电影。

    跟拍老师这个点也早下班了。

    来接姜岁回家的车停在路边,姜岁弯腰上了车,看见车顶安装的摄像头后怔了怔,“叔,节目组已经来过了吗”

    司机是长期聘请的,跟姜岁不算陌生,早就来了,在家里忙了很久才弄好的,先生还打了个电话过来,让陈姨记得将家里收拾干净。”

    姜岁看着车窗,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他什么时候打的电话”

    司机师傅,“这我记不清了,好像下午三四点吧,挺早的。”

    “就说了这些吗”

    “就说了这些。”

    “哦。”

    车里又安静下来,姜岁不想把自己坏脾气带给其他人,片刻又说,“叔,我心情有些不好,你不用管我。”

    司机师傅说,“那叔给你放点开心的音乐。”

    姜岁点点头。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脾气很坏,也不喜欢讲道理,生气了就什么也不管,但在外人面前一直很乖,只喜欢对家里人窝里横。

    就像这样,他连着给孟从南打了三个电话。

    他老公每次都秒接,

    他每次都秒挂。

    姜岁发消息[打错了,你忙]

    他把手机关机前看见孟从南回了一个好字。

    怎么会有人打了三次都打错的

    他怎么连这也信,问都不问一句为什么。

    姜岁恨恨地停下了关机的动作,他打了好多字,又一一都删掉,最后仅仅留了几个字。

    [想你跟我说话]

    他发出来的一瞬就想按撤回。

    即将触碰到时又停了下来,姜岁看着自己发出来的那一句话,有些许茫然,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发出来这一句。

    闻云好像真的说对了,他跟孟从南同吃同住了不到五天,就快改变

    主意了。

    可他拿不准,下不定注意,想再看看,又发现自己回不到几天前那种事不关己,只想尽快脱身的状态。

    好乱,心里好乱,

    哪里都很乱。

    想好好想一想,又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想,他们之间的问题还没有解决,他们的感情还没有深刻到一辈子的地步,他还不能这么轻易地下决定,他们

    他老公给他打了电话。

    姜岁认认真真地又按了三次挂断,第四次才接起来。

    孟从南的嗓音传过来有些失真,带着一些疲惫,认真地询问道,“怎么了”

    姜岁问,“你什么时候下的飞机”

    “下午两点四十。”

    “吃饭了吗”

    “吃了。”

    “合同签完了没有”

    “还没见到人,在去餐厅的车上。”

    孟从南面对他夫人的第一次查岗,回答得事无巨细,他又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姜岁告别司机叔叔,他下了车,打开家门,陈姨已经帮他把行李拿上去了,家里黑漆漆的,他开了灯,跟过去一样,把自己的鞋跟孟从南的泾渭分明地放开来。

    片刻,他又有些不高兴,把鞋子摆放的顺序一双双打乱,“没什么。”

    好一会儿又觉得会增加阿姨的工作量,又都摆了回去。

    孟从南第三次问,“跟我说,可以吗”

    姜岁蜷缩在客厅的沙发上,“今天闻云来给我接机,我跟她去市里吃了一家新开的火锅店,火锅很好吃,就是有点辣,我喝了好多豆奶。”

    “吃完火锅我又去中环那逛了很久,脚好累。”

    “快到傍晚的时候我们去喝了一点酒,我没有喝醉,只喝了半杯,酒馆的音乐很好听,但我不知道名字,我想学。”

    “闻云的男朋友没多久就来接她了,带了很漂亮的一束玫瑰,红色的,很好看。”

    “孟从南,这才是报备的正确方式。”

    “从我下飞机到我上车这几个小时,我一直在等你什么时候给我发消息,你没有。”

    “我看了好多次手机,你一个字也没有发。”

    “我打了一些字,又删掉了,你肯定连我的聊天框都没有点进去,连我正在输入那么久都没看见。”

    “你只让助理来当我们沟通的一环。”

    “你之前也这样,你这三年都这样。”姜岁说,他嗓音闷闷软软的,还带着一点喝过酒后的微醺醉意,每个字的尾调都糊成了一片,“好讨厌。”

    语调很低,轻轻的,有一点哭音。

    “你很少抱我亲我,好讨厌。”

    “你昨天亲我亲得好轻,也好讨厌。”

    “在哪”孟从南突兀地打断姜岁的话,他压低语气,嗓音发沉,又问了一遍,“在哪”

    电话那头安安静静的,只能听见人细碎的呼吸声,还带着一点后知后觉忐忑不安的,小小的,强撑着咽口水的声音。

    刚刚还说个不停,现在徒然成了个小哑巴一样。

    孟从南,“家里是吗”

    姜岁听见电话里车门利落上锁的声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