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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晋江文学城首发
    勤文殿

    一路跟着神色冷淡的庆元帝从慈宁宫回来。

    听着庆元帝的吩咐, 高公公小心的寻出了那日去陈府时,陈大人曾托付他转递给陈昭仪的锦盒。

    那段时日圣上心情不佳,高公公也不敢多言。

    眼下看庆元帝有意查看, 他连忙寻出来呈到了御前。

    庆元帝接过盒子,打开,却见里面是个未完成的绣作。

    展开, 却见上头勉强可见绣出来些松影和鹤形。

    倒是一旁绣出来的字迹清晰一些

    松鹤同春图。

    庆元帝看了几眼,随即将手里的绣作丢在了桌上, “这哪里是松鹤同春图。”

    “这明明就是乌黑黑一团同蠢图”

    一旁的高公公看见盒子里的这些东西一时也有些惊奇。

    陈大人是户部侍郎。

    东西既然说是陈昭仪想要的, 还送进宫来的, 那再怎么样, 请个绣娘来做也不是什么难事。

    怎送来了这样一副不堪入目的绣样

    随即庆元帝让高公公将当日陈谦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等高公公一字不落的说完。

    听着这些话的庆元帝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眼前绣的一团乱麻的东西。

    片刻后, 庆元帝吩咐高公公, “冬日事少,去让他重新交上一副来。”

    “若是这一次交上来的还是这般潦草的充作松鹤同春图。”

    “朕就治他一个欺君之罪”

    这又是哪跟哪啊

    实在看不懂这个哑谜的高公公也不敢多问,只躬身应诺。

    见庆元帝懒得再看这惨不忍睹的绣作,高公公正上前收拾了东西塞进盒子。

    却听见庆元帝又道, “陈昭仪如今身怀有孕近三个月。”

    “按例可请了府上的人入宫一见。”

    “立即去派些人,到陈府好好教教她们规矩, 免得这些人入宫后对着陈昭仪失了礼数。”

    好,这话高公公听懂了。

    圣上这是心疼陈昭仪, 连带着之前对府上后宅有所忽视的陈大人和陈昭仪的嫡母刘夫人有些不满了。

    如今知道风该往哪吹的高公公连连应道,“是。”

    藏春宫

    如今陈琇每日吃些什么, 能不能进的香俨然是藏春宫内的宫人最关心的事。

    便是膳房也专门指了人每日到藏春宫几次,专门问问陈琇有没有想吃的。

    眼瞅着快到午膳的时间了,长福等在了宫门口。

    可还没等来午膳, 却见着穿着蓝灰色棉衫的嬷嬷先到了藏春宫的门口。

    这藏春宫和别处的宫殿并不相通,能走到这来,十有八九就是奔着他们藏春宫来。

    飞快的打量了几眼这嬷嬷的年纪和打扮,长福连忙迎了上去。

    他摆出惯常的笑脸,嘴里也是好话,“嬷嬷您吉祥,不过奴才瞧您面生,这里是藏春宫,不知您这是来”

    竹嬷嬷看着面容和善,说话客气,微微对她弯着腰还满脸堆笑的长福,心头不免松了口气。

    前些时候圣上对这位陈昭仪的宠爱,宫里的人可是有目共睹。

    虽说近几日圣上的新鲜劲似乎冷了些,也不似以往频频宣召那些得宠妃嫔时的腻乎劲,但这位陈昭仪肚子可还揣着一个呢。

    若是仗着身子金贵不正眼搭理你,现如今竹嬷嬷都不敢借着慈宁宫的名头来教训人。

    竹嬷嬷摸了摸袖中的锦盒,随即对长福也露出些客气的笑脸,“劳烦公公给昭仪娘娘通传一声,就说慈宁宫的宫人青竹求见。”

    慈宁宫来的

    长福心里一个咯噔,他们昭仪和慈宁宫有什么关系

    更何况,太皇太后虽然病重,但这位嬷嬷这般客气的叫人心头打鼓

    尽管长福生出一肚子的疑惑,但很明显这不是他能盘问的事。

    于是长福对着竹嬷嬷弯了弯腰,“还请嬷嬷稍候,奴才这就去给昭仪娘娘禀报。”

    见竹嬷嬷点点头,长福利索的转身往正殿去。

    过了一会儿,在竹嬷嬷有些焦心的等待中,就见长福回来,请她进殿。

    一进去,竹嬷嬷就结结实实的对着陈琇行礼,“奴婢见过昭仪娘娘,娘娘吉祥如意。”

    “嬷嬷快请起。”

    竹嬷嬷起身后,顾念着她的身份,陈琇看了看双穗,双穗忙去给竹嬷嬷搬了个绣墩来,请人坐下。

    连番推辞后的竹嬷嬷到底没能推拒这番好意,她只得占着绣墩的一角坐着。

    “嬷嬷今日来藏春宫,可是太皇太后有何吩咐”

    闻言竹嬷嬷抬眼看向了陈琇,这是竹嬷嬷第一次能近前看见陈琇。

    一身杏色的芙蓉抱月裙,这一身衣裙清淡,便也没有配那些反复奢华的首饰,小巧的五福玉饰后是一支绿檀木的簪子。

    更重要的是,隐在这样的锦绣堆里的昭仪娘娘却不笑,眉眼间像是若有若无的含着悲悯。

    哀而不伤,清丽绝俗。

    对上陈琇的目光,竹嬷嬷都恍惚了一瞬。

    藏春宫,果然是藏尽天下的春色。

    回过神后竹嬷嬷连忙低下头。

    她飞快的说道,“回昭仪娘娘的话,奴婢今日来,是奉太皇太后之命给您送些东西。”

    说着竹嬷嬷就从身上取出个不小的锦盒来,双手举过了头顶。

    这

    看着竹嬷嬷手里的东西,陈琇和藏春宫的人面面相觑了一瞬。

    陈琇扪心自问

    她与这位太皇太后并不相识,甚至入宫后至今为止,只有两面之缘。

    即便要赏她东西,阖宫晋见的时候赏过一次。

    而她晋封时,慈宁宫该赏的也又赏过了一次。

    这样想着想着,陈琇就忍不住心头发虚,毕竟那可是太皇太后诶。

    一听就是宫斗胜利的顶层人物。

    虽然她老人家为着礼佛养身一直在慈宁宫静养很少出来。

    但谁知道是不是她老人家手眼通天,看穿了什么特意过来警告她。

    毕竟在陈琇看来,庆元帝这个人就和在心里修炼了金钟罩铁布衫似的,平日里理智又淡漠的可怕。

    好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而无论面对多棘手的问题,陈琇有时连来龙去脉都没理顺的时候,庆元帝只是转个眼的功夫就有了主意。

    同理,修炼了金钟罩铁布衫的防御有多变态,被戳中罩门的时候反噬就有多大。

    此刻陈琇在怀疑是不是破功的庆元帝舞到了太皇太后面前发疯。

    叫太皇太后察觉不妥,留了个心眼,顺藤摸瓜揪出她这个藏在阴影里的恶人来。

    这样一想,陈琇总觉得眼前竹嬷嬷手里的匣子都透着危险。

    这里头,应该不能装着鸩毒或者白绫吧

    陈琇不由自主的捏紧了裙摆,“竹嬷嬷,这些东西是”

    竹嬷嬷捧着东西的手很稳,“回昭仪娘娘的话,这里面,是太皇太后的一片心意。”

    “哦,什么心意,嬷嬷不如说出来给朕也听听”

    接过话的是又又又不经通传,直接走了进来的庆元帝。

    看着来人,陈琇捏着裙摆的手慢慢的松开了。

    “参见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

    庆元帝走过来,伸手轻轻压住了这次慢半拍才反应过来要行礼的陈琇。

    他看着陈琇,眼里含笑着捏了捏她的耳垂,“这回看见朕就和看见了救星似的,是谁吓着你了”

    啧,智商上线,理智回归的庆元帝又开始这么难搞吗

    看人的眼神能不能不要这么刁钻

    见陈琇红着耳朵垂下眼不说话,庆元帝笑着摇摇头。

    他伸手揉了揉陈琇的头后,就这么拂袖坐在了她的身旁。

    庆元帝就这么坐着,满屋行礼的人一动也不敢动,谁也不敢抬头。

    “都起来吧。”

    “谢圣上。”

    摆摆手打发了藏春宫的一众宫人都出去。

    庆元帝看着低着头额上冒汗的竹嬷嬷,淡淡的道,“打开。”

    竹嬷嬷不敢多言,连忙打开了匣子。

    随后她跪在地上高举过头顶,确保庆元帝能看见里头的东西,“圣上,这确实是太皇太后赠与陈昭仪的一片心意。”

    呼,不要鸩酒、白绫这些鬼东西。

    看着盒子里一叠厚厚的像纸一样的东西,陈琇忍不住松了口气。

    庆元帝忽的头也不回的伸手轻轻拍了拍陈琇的手,随后他接过了高公公从竹嬷嬷手上取过来的匣子。

    这个匣子装的很满当,摆在最上面的是地契。

    灵春园、上善坊、百絮温泉全都是京城里地段最好的地。

    没有多余的东西,也没有什么华贵的首饰压盒。

    除了房契、地契,下面很干脆就是一摞厚厚的银票铺底。

    掂掂这分量。

    毫不夸张的说,太皇太后辛辛苦苦一辈子,甚至攒下的棺材本都在这里了。

    这样的大手笔,诚心诚意到庆元帝都挑了挑眉。

    他将盒子转手递给了陈琇,自己问着竹嬷嬷,“太皇太后赠与朕的陈昭仪此番厚礼,可还有其他的话要说”

    “圣上慧眼如炬。”

    竹嬷嬷跪在地上,“太皇太后说她年老体衰,又重病缠身,实在免不了犯糊涂的时候。”

    说着这些话的竹嬷嬷只觉得心酸。

    她强忍泪意,“今日清晨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说她自己,神志不清,言语糊涂冒犯圣上,还请圣上恕罪。”

    说完这些话的竹嬷嬷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她不敢叫庆元帝看见她的眼泪,连忙叩首在地,“此番只是太皇太后赠与昭仪娘娘的一些心意。”

    “其他的事关紧要,太皇太后实在不便相赠,还请圣上能拨冗再往慈宁宫一行。”

    这一幕看的陈琇手脚发凉。

    一般而言,宫妃身边的贴身丫鬟就是宫妃的脸面。

    而这位竹嬷嬷,更是太皇太后的脸面。

    此刻竹嬷嬷的态度,也就是太皇太后的态度。

    发疯的庆元帝能创死他自己。

    不发疯的庆元帝连太皇太后都能创死。

    妈耶,一想到将来有可能又会为着权势重新对上这样的庆元帝,陈琇就忍不住心头惴惴。

    庆元帝的掌控欲和攥着权势的欲望是空前的高。

    更何况,他连儿子都能弄死或者圈禁,她陈琇又算个什么。

    陈琇告诫自己

    在庆元帝闭上眼睛之前,她都绝对不会、也不绝对能忘乎所以的过多染指政务和权势。

    “又想到哪里去了”

    庆元帝捏了捏陈琇的手。

    见人神色茫然的看过来,庆元帝被看的心头发软。

    他笑着伸手将陈琇垂下来的发丝别在了耳后,“民间都说一孕傻三年,朕看你如今也精明不到哪去。”

    说着庆元帝忍不住轻叹了口气,“自你入宫后,朕几乎就没见你笑过。”

    “老是这么闷闷不乐的待着也不行。”

    随手指了指陈琇手里的匣子,庆元帝放缓了声音,“这些既然都是太皇太后赠与你的,那就都是你的了。”

    “你看看,挑一两个想去的地方过去散散心,顺便风风光光的回陈府省亲一趟。”

    陈琇看向神色温和,眼神温柔的看着的庆元帝。

    猛地回过神,她连忙就要将手里的匣子推过去,“这太贵重了,臣妾不敢当,圣上,这些都是”

    庆元帝将盒子塞回陈琇的怀里,“这可都是太皇太后赠给你的。”

    “长者赐,不敢辞。”

    不等陈琇在说话,庆元帝伸手摸了摸陈琇的肚子,“你入宫的时候什么都没能带来。”

    “清冷冷的一个人孤身进了宫。”

    “现在好容易又多了一个人。”

    “虽说朕必定不会亏待你,但一时半会儿朕能给你的,也确实比不上太皇太后的这番厚礼。”

    “俗话说的好,有钱有权心不慌。”

    “且拿着吧。”

    “不管是这个孩子往后开府、娶亲还是收门客,或者是给她备上一份嫁妆都是使得的。”

    “到时候你的手上也不至于拘谨。”

    论起三言两语间拿捏人的功夫,这世上只怕没有比得上庆元帝的。

    而被这天大的馅饼砸的头晕眼花的陈琇,终于知道为什么陆娆酷爱霸道总裁剧了。

    真不真爱的另说。

    这种大把钱财眼睛眨都不眨的撒过来,一般人实在是招架不住。

    陈琇也没招架的住。

    她靠不了陈府,在这宫里,穷困是明摆的事。

    陈琇慢慢低下了头,“臣妾,臣妾多谢圣上。”

    看陈琇收了,庆元帝笑着摸了摸陈琇的头,“收人家的手软。”

    “你先用午膳,朕去给太皇太后请安。”

    慈宁宫

    竹嬷嬷上前推开门,庆元帝不紧不慢的进了内殿。

    这次的太皇太后没躺在床上。

    尽管不能动,可她还是靠坐在了椅子上。

    庆元帝脸上含笑,上前给太皇太后行礼,“给皇祖母请安,皇祖母福寿安康。”

    “快起。”

    太皇太后费力的倒腾着舌头,努力挤出一个笑脸,“劳,劳来。”

    “皇祖母不必这般客气,孙儿来看您是应该的。”

    庆元帝转身坐在了竹嬷嬷搬来的椅子上,看着太皇太后,“今日早上孙儿走的实在匆忙,不知皇祖母还有何吩咐”

    太皇太后吃力的慢慢吸了一口气。

    随后她看向了竹嬷嬷,“青,青竹”

    “是。”

    竹嬷嬷亲自去太皇太后跟前取出另外一个匣子。

    匣子上还有封信。

    竹嬷嬷双手将东西送到了庆元的身前,“这是太皇太后想转交给圣上您的东西。”

    “这封信是早上由太皇太后口述,奴婢代写的,还请圣上过目。”

    这就是要赠给他的厚礼了。

    庆元帝接过了信,展开看了起来。

    信开头的软语致歉应该是竹嬷嬷润色过的,庆元帝略过开头,看向了后面的内容

    以康王为首的一些人,联合乡绅,地方官员费心在江南道的布置。

    还有皇亲国戚里和世家勾连,背地里匿藏运输盐铁的。

    三年前在锦兰发现金矿。

    他们或以矿坑塌陷,或以失火等意外为由,陆陆续续杀死、烧死包括探矿工在内的七十八人,隐秘开采。

    连承恩公府太皇太后都卖的很干脆利索,这些年收的各种份子和孝敬都有。

    这些年,庆元帝压住了明面上所有的风浪。

    包括太皇太后在内的一众皇亲、世家及部分勋贵不敢跳出来作妖,就只敢慢慢的蛰伏下去。

    这十数年来太皇太后也不是什么都没做,他们只是在等待一个相对更好的时机。

    随着太子和大皇子的反目,一个个皇子的长大,这个时机渐渐成熟

    太皇太后一如既往按兵不动,老实待在这慈宁宫里让庆元帝放松警惕。

    而庆元帝也不声不响的等着太皇太后放松警惕,釜底抽薪。

    双方各怀鬼胎,暗暗等待着出手的最好时机。

    谁想到这一僵持就是近十年。

    当庆元帝知道他还有个侄儿在世上的时候,他就果断下手了。

    从前庆元帝不敢动太皇太后,是摸不清这老太太藏了多少的后手。

    死一个太皇太后不打紧。

    要命的是谁知道她之前有没有留下什么话,就防着自己死的不明不白。

    而中风的太皇太后护不住她的孙子,这个孩子也拴着她的理智,不让她发疯。

    看完手上的信,又打开匣子,看着里头的名册和账本,庆元帝感慨了一声,“皇祖母对朕一片厚爱,朕实在不知如何报答。”

    “哀家没动手,挑唆,罪应得。”

    太皇太后直勾勾的看着庆元帝,费力的保证着,“皇帝,哀,哀家就这,这么活着到死,都安静。”

    庆元帝看着目露恳切的太皇太后,轻而易举的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会这么活着赎罪。

    她什么都不会再做,只要皇帝愿意,她会一心一意只艰难的就这么活着

    只要庆元帝不对那个孩子动手,能保住他的平安。

    庆元帝看着太皇太后。

    看着这个曾经无数次的挑唆旁人折磨,暗害他的女人。

    这宫里的人都不干净。

    不会吃人就注定要被旁人吃掉。

    顶级的权势富贵要的赌注也大。

    败者送命,赢家通吃,就这么简单。

    一次次的看着失败者惨烈的下场,庆元帝的神色也越来越冷漠。

    他不会有其他的想法,他只知道,他不会输。

    他不愿意有一天让别人有机会这么居高临下的看自己。

    就这么简单。

    庆元帝和太皇太后他们两个人斗了快小半辈子。

    临了,这个女人还是为了她的孩子低头了。

    怕激怒他,也怕来不及,低头的又干脆又果决。

    哪怕她曾经那么骄傲的不可一世,如今也忍住了所有的屈辱,不惜苟延残喘。

    这一瞬间,庆元帝眼神恍惚了一刻,他,他莫名的有些想陈琇了。

    看庆元帝不说话,太皇太后的呼吸越发的急促了起来。

    气氛凝窒间,庆元帝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半晌,他睁开眼,看着太皇太后道,“太皇太后如今深染重疾,朕深感痛心,宿不能寐,因而钦天监进言”

    “间八字相和,命柱相衬,多福多寿之人进宫为太皇太后祈福。”

    “过几日祈福事宜就会筹备完成,到时会由内卫亲自护送祈福之人亲至慈宁宫。”

    “全程不离左右。”

    “若太皇太后愿见祈福之人,可宣入殿内。”

    “本次只为初试,若太皇太后日后身子好转,可再择吉日,宣召祈福之人入宫。”

    听着庆元帝的话,太皇太后的从惊慌极怒变得有些茫然。

    随后她看着庆元帝,眼泪忽的从眼眶里落下。

    “多多谢。”

    庆元帝神色冷清的起身往殿外去,“宣王仁善,对手足友爱。”

    “他在这宫中左右为难,最后郁结于心因病而去。”

    “朕也时常惦念他的恩情。”

    “只是朕实乃刻薄寡恩之人,难行善举,有此一遭不易。”

    “所以若让朕觉得后悔,必是要百倍千倍的讨还回来。”

    “还请太皇太后好自为之。”

    太皇太后泪流满面的努力应着,“哀家,知道,定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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