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之前宫外传言和宫内的种种巧合。
再看看从陈琇入宫后, 庆元帝的种种表现宫中的人自那时起就笃定陈琇不得圣上喜欢。
唯独冯青璇,她一直留意着陈琇。
她眼见的陈琇身上的痕迹,见过内务府无声又利索的孝敬。
她知道陈琇一定会翻身。
但没有想过会这么快。
就像现在, 陈琇明明才刚醒,冯青璇没想到庆元帝也会来的这么快。
那刚刚她故意吓唬陈琇的这事若是被圣上看出来
冯青璇心中又惊又恼, 慌忙的从陈琇的怀中出来,飞快的擦着脸上的眼泪。
眼见得因着刚刚她的那番话, 陈琇的脸色不好,冯青璇心中着急。
她立即自责的看着陈琇,“陈姐姐, 你如今怀着孩子,我,我实在不该对你说那些话的, 我, 我刚刚实在太害怕了。”
“不怪你。”
陈琇摇了摇头。
随即她轻轻拍了拍冯青璇的手, “今日楚昭仪和张美人来寻我们二人的麻烦, 其实说到底, 还是冲着我来的,还连累青璇你也受惊一场。”
她的陈姐姐是认真的吗
冯青璇沉默的看着毫不设防的陈琇此刻真心实意的说着这话。
手心一点一点的攥紧了。
伴着金红绮丽的晚霞, 庆元帝踏入了藏春宫。
这会儿他换了一身绯红色的团龙常服,行动间隐约可见流淌的微光, 鬓边的那缕白发也因着不愿惹出多余的争端和揣测而藏入了发内。
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也或许是陈琇这次没有推拒他,庆元帝神采奕奕,眼里也透着几分笑意。
不等其他人通报,庆元帝就已经进了里屋。
冯青璇愣了一下,随后立即站起来冲着庆元帝行礼, “嫔妾参见圣上,圣上长乐无极。”
顾不上理会冯青璇,庆元帝只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伸手压住了要起身的陈琇。
“且老实待着吧,你不折腾的朕提心吊胆,朕就已经长乐无极了。”
乍然听庆元帝竟当着冯青璇的面说这话,陈琇略有些苍白的脸上也透出些绯红来, “圣上”
随后她立马垂下眼,轻声道,“嫔妾失礼,多谢圣上宽恕。”
庆元帝没有和陈琇较劲。
要是再计较这些,保准能一日日气得他夜里眼睛都闭不上。
庆元帝顺势坐在了床榻旁。
他看陈琇神情略有些不自在的往后退了一点点,随后吩咐冯青璇,“回去歇着吧。”
从中午等到现在,却连一句其他的话都没能和庆元帝说上。
冯青璇抬起头,却见陈琇欲言又止却也不敢多言的模样。
这宫里没人敢违拗皇帝的意思。
但陈琇怀着孕还要留住皇帝。
冯青璇也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的关切的看了一眼陈琇,随后施了一礼,“还请陈姐姐好好静养,嫔妾告退。”
见陈琇的目光忍不住追逐着冯青璇离去的身影,庆元帝轻轻伸手将陈琇垂散的发拢在她的耳后。
“就这么喜欢她陪着你”
陈琇回过头,她看了一眼庆元帝,终究还是一如既往的垂着眼,“嫔妾与青璇妹妹是选秀时结识的,颇为投缘。”
垂着眼的陈琇睫毛轻颤的尤为可怜又可爱。
庆元帝没有接话,只笑着捏了捏陈琇的耳垂。
颇为投缘就不会踩着你往上走了。
宫中花样繁复的把戏庆元帝见得多了,甚至看的眼花缭乱。
平日里他也懒得拆穿那些有的没的,只随心所欲的拿来取乐。
冯青璇狐假虎威的把戏一开始挺走心,庆元帝也耐着性子能看几眼。
后来她连装都装的散碎,庆元帝也就失了兴致。
这会儿庆元帝靠得陈琇近了些。
他神色温和,眉眼含笑,但陈琇却总莫名觉得他身上带着浓厚的血腥气。
理智告诉陈琇这不过是她自己的臆想,但陈琇忍了又忍,却觉得自己好像都能闻到庆元帝身上格外腥甜的气息。
这样的气味刺激的陈琇胃中翻滚,她忍无可忍的扭过头,趴在床侧吐了。
“高盛忠,去传太医来”
庆元帝强伸手轻轻的拍着陈琇的背,眼里却是黑沉沉的风雨欲来
竟然还有人敢在他的眼皮底下对藏春宫出手
随即庆元帝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冯青璇。
他原以为冯青璇是个识趣的。
毕竟他无法时时刻刻都在陈琇身边,后宫里能有个人能巴着陈琇费心讨好她,哄得陈琇高兴消遣时间也好。
却是他忘了
装成忠心耿耿的狗毕竟不会真的听话,总有一天会回过头咬人的。
屋外的高公公领命后立即让小太监去请人。
看着脚步快的飞起的小太监,高公公也不知该不该夸自己明智。
在圣上要来藏春宫的时候,他就已经下意识的吩咐人去寻崔太医待命了。
这会儿吐出来的陈琇趴在了床侧,侧着头仰视着庆元帝,“圣上,嫔妾失仪,实在过于污秽,还请您先移步正殿。”
这会儿宫人飞快的收拾着地上。
而庆元帝摇摇头,他接过双穗手里的水,一点点的喂给陈琇,“还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
待命的崔太医来的很快。
有庆元帝在身侧,他都不怎么敢抬头看陈琇,只跪在床榻前请脉。
细致的搭脉良久,崔太医收回手,“回圣上,昭仪娘娘的情况正在好转,身子也并无大碍。”
“妇人有孕时会吐是寻常之事,或迟或早因人而异。”
“甚至有的妇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行动无异,但知道自己身怀有孕以后,就会出现频繁的孕吐,嗜睡等等情况。”
“如果没有影响娘娘日常饮食,还是暂不用药的好。”
只要皇帝都不在意这个孩子的来历,崔太医当然更不在意。
他每次诊脉的时候也不卖关子,甚至尽可能说的详细些,免得圣上三天两头要寻他的不是。
看着陈琇捂着肚子出神的模样,庆元帝挥挥手,让崔太医退了出去。
随后他看向了陈琇,忽的轻声问了一句,“你不喜欢它吗”
庆元帝的声音太过温柔,温柔到陈琇都像是没反应过来遮掩。
只见她迟疑着摇了摇头,手足无措间神色有些恍惚,“也不是,只是,只是这个孩子来的太过突然。”
“我,我还没有做好成为一个母亲的准备。”
“这个孩子,我,我”
庆元帝忽然不说话冷不丁的靠近了陈琇的肚子,然后他就看见嘴上说的磕绊的陈琇,下意识的护着自己的肚子开始往后退。
这个举动惹得庆元帝笑了起来。
这一刻他眉眼舒展,一贯阴沉沉的眼眸里透着纯粹的笑意和亮光。
他伸手揽住了陈琇,“你和他都好好的安心长大,这就够了,其他的不用怕,都交给朕来就好。”
等膳房的人送来晚膳时,陈琇被庆元帝又抱着去了外间用膳。
靠着庆元帝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
陈琇的心也慢慢的落了回去。
这一关暂时过了。
她和庆元帝的开端并不美好。
在疼痛,抗拒,恐惧和惊惧中伴随着血腥气。
陈琇是痛苦,庆元帝是自苦。
而曾直面庆元帝的疯癫和多疑,冷漠和血腥,狠辣和阴毒的陈琇,时时刻刻都提醒自己她面对的是个什么人。
当庆元帝没有把她放在心上,只是当着玩意来取乐或者报复的时候,陈琇还敢撒谎。
但当庆元帝开始真正开始琢磨起她的时候,陈琇就不敢随意开口了。
她甚至都在尽力保证自己说的每一句都是真话。
而真相就是,这个孩子不是在所有人的期盼中来临的。
不,或许说若没有上一世,这一世的陈琇或许会十分厌恶这个强迫来的孩子。
所以哪怕知道庆元帝想看到什么,陈琇也不能做。
她一开始就注定不会对这个孩子表现的格外热烈期待和喜爱。
她得和庆元帝一起养大这个孩子,一同期待这个孩子的降生。
爱情这个东西,陈琇没拥有过,她甚至碰都不敢碰。
所以,他们得有另类的感情羁绊。
肃王府
安公公无奈的看着又在书房独斟的赵永靖,轻声劝解,“王爷,您今夜已经喝了不少了。”
赵永靖摇摇头,“这是喜酒。”
莫名其妙的安公公显然已经接不上话了。
沉默片刻,他看着赵永靖,又劝道,“王爷,喜酒,喜酒也好,只是明日您还要上早朝,还请您早些歇息吧。”
赵永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后他神色清明的看向安公公,“宫中为陈昭仪娘娘诊脉的太医已经查清楚了吗”
老天爷,说起这个事安公公都觉得自己的脖子在漏风。
陈四姑娘再好,人家已经入宫了。
甚至有泼天的运道,短短的三个月就一步登天。
不仅成了正三品的昭仪娘娘,甚至还身怀龙嗣
安公公看着眼神清亮的赵永靖,心头宁愿他们王爷此刻是醉的。
醉酒还能说王爷不过是心有不甘无意的。
但王爷,却真真正正很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回王爷的话,给昭仪娘娘诊脉的是副院判崔太医。”
“崔太医是长岭道邕州府人氏,膝下共有二子一女。”
“崔大公子已成婚,育有一子,如今正在准备来年殿试后,太医令的考试。”
“二公子暂未成婚,但前不久悄悄带着大公子的孩子回了乡下。”
赵永靖点了点头,“派些人去找到崔二公子和那个孩子,只是看着即可,不可轻举妄动,哪怕人跟丢了,也不许惊动他们。”
为着什么,安公公都已经不敢问了。
他躬身道,“是。”
见赵永靖放下酒杯起身,安公公连忙上前准备伸手扶着人的时候,却见赵永靖揉了揉眉心,“东林,陈侧妃病了。”
“她屋里身边常跟着伺候的人也病了,为防时疫,都移出去火葬。”
啊
陈侧妃昨日不是还好端端的过来送汤吗
怎么今日病的一点风声都没有
满心疑惑的安公公却正对上赵永靖黑沉沉的目光。
他轻颤了一下,咽了咽口水,试探的道,“是,陈侧妃病了,那王爷,可要请府医看看”
赵永靖拂了拂衣袖,清清楚楚的说道,“陈侧妃此番病重,实际却是因着李侧妃素来与陈侧妃不和,又受人挑拨因妒生恨,铤而走险,铸成大错。”
“陈侧妃自此只能昏昏的躺在床榻上,口不能言,手不能书。”
“本王震怒之余深感痛心,然到底家丑不可外扬,又念及侧妃李氏多年陪伴,只能悄悄去信李将军,言明此事。”
这些事听得安公公脑子里一愣愣的。
这事到底是还没发生,还是发生了,但一日之间他们王爷就查明了真相
“东林,三日之内办好此事。”
明白了。
安公公强忍住打颤的冲动,躬身应诺。
“对了,还有九月十一日跟随陈侧妃去过陈府的人。”
“如今活着的还有两个。”
“这三日内,她们也不幸丧命。”
“是。”
轻描淡写的吩咐完内宅的事,赵永靖指了指酒壶,“带出去,去叫袁鹿来见本王。”
随着安公公离去,再无旁人的屋内,赵永靖浅浅的笑了笑。
他要再快些。
大皇子和太子也得早点结伴掉下去。
毕竟一个父亲,总不能长久的没办法陪伴自己的孩子身边。
藏春宫。
深夜屋外的风声吹得萧瑟,殿里芙蓉帐内倒是温暖惬意。
今夜陈琇暂时还睡在偏殿,只待过几日正殿暖好了她就得搬过去。
一片寂静里,陈琇悄悄的睁开了眼。
身后圈着她的人实在贴的太紧,这般不留间隙的侵略让陈琇有种窒息感。
她躲了庆元帝几日。
庆元帝也忍了她几日,今日的事显然让他的耐心耗尽了。
尽管什么都不能做,但庆元帝今夜还是留了下来。
他甚至睡在了外侧。
躲无可躲的陈琇忍耐了半晚。
这会儿她努力放平心情,只轻轻的伸手,慢慢的想移开身后捂着她肚子那只手。
陈琇很有耐心,做的也很慢。
慢慢的移开了庆元帝的手,陈琇往外开始一点点的挪。
直到挪开了间隔庆元帝有半个巴掌宽的地方,陈琇才不再动弹。
她正准备闭上眼睛睡觉时,却忽然被一把揽了回去。
庆元帝蹭了蹭陈琇的脖颈,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又顺手摸了摸她的肚子。
深夜里他的声音又低又轻,甚至还带着笑意,“想去哪”
这会儿心跳的很快的陈琇,忍不住心头飞快的骂了句庆元帝。
她勉强稳住自己,“回圣上的话,臣妾没想去哪,只是,只是有些不太习惯,不想却惊扰了圣上,还请圣上恕罪。”
陈琇嘴硬的功夫庆元帝深有体会。
现如今他也没指望能听见陈琇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来。
他只是抱着陈琇闷声笑了一会儿。
随后他就拍了拍陈琇的头,“没关系,不习惯也不怪你。”
“这事得怪朕。”
“往后睡得多了就习惯了。”
喜提恐吓的陈琇心头翻来覆去的将庆元帝骂了个狗血喷头。
且等着,总有他动不了的时候呢。
陈琇正无声骂的起劲,脸上却被呼噜了一下,“快睡吧,朕今晚可没想着招惹你,若你再不睡可就说不好了。”
陈琇倏的停下了心头的喝骂,愤愤的闭上眼老实的睡觉。
今日搞了一出大戏的陈琇松懈下来,倒是入睡的很快。
看陈琇老实睡着了,庆元帝慢慢睁开眼。
他看着这会儿睡梦中委屈的蹙着眉,却莫名又软又乖的陈琇。
看了半天他也没松手,反倒伸手抱的更紧了。
等陈琇轻轻哼唧了两声,蹭了蹭他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展开眉沉沉睡去,庆元帝才安心闭上眼,抱着人也很快睡了过去。
翌日是大朝会,庆元帝起的很早。
也不知是应验了崔太医说陈琇身怀有孕会开始嗜睡的事。
还是因着她昨晚半夜都没好好睡,这会儿陈琇睡得憨甜,无知无觉的一点动静也没有。
见怪不怪的高公公连一点惊讶都没有。
他和一旁的内侍手脚麻利的伺候着庆元帝更衣。
等庆元帝穿戴好了,御膳房的人也将早膳送了过来。
藏春宫的宫人不敢凑过来,没有传召也不敢进殿,站在一旁侍膳的高公公。
高公公的精神也很不错。
毕竟昨晚长福和长昌这两个抓住机会,很会来事的人,一个殷勤的伺候着高公公去休息,一个守在殿门口。
庆元帝用了些汤水,正擦着手的时候开始吩咐道,“昭仪需要静养,冬日雪天路滑,她不必去坤宁宫请安。”
“是。”
说着话,庆元帝将棉帕丢在了桌上,“总闷在这宫里她也不高兴,再去给她寻些消遣来。”
“是。”
等用过膳,庆元帝起身要往外去的时候,忽的停了停。
高公公疑惑看着庆元帝,“圣上”
却见庆元帝神色寻常的吩咐道,“派个人去警告冯才人。”
“从今往后,不许她再靠近藏春宫和陈琇。”
“也不许打着什么姐妹的旗号生事。”
“从前她哄着陈琇,便宜也占得够多的了。”
“如今朕不管她用什么法子在陈琇面前遮掩过去。”
“总之让她清楚一点,若是这过程中伤了人,朕不会让她再能笑的出来。”
“在宫中安稳待着,该有的,朕不会少了她的。”
“但若想耍些小聪明,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高公公连连点头应着,“奴才明白。”
顾忌陈琇的身子,该有的流程却都暂时压住了,但晋位的旨意却传遍了后宫。
这几日往藏春宫送贺礼的人络绎不绝,负责此事的采青和梅珍的脸都快笑僵了。
钟粹宫
看着那尊莹润无暇,神态慈悲,格外传神的观音像被收入匣中。
连丁香都忍不住开口,“陈昭仪有孕又遭晋封,确实是双喜临门,可这,这尊观音像也实在罕见”
“娘娘,您送的礼是不是太厚了”
丽妃摇摇头,“若不是圣上怕扰了陈昭仪静养,本宫都想亲自登门去向她送礼赔罪。”
“娘娘。”
这话听的丁香都有些莫名,“您这,这又是何必”
丽妃轻轻的叹了口气。
她亲自将手里的盒子包好,低低的道,“曜儿还在边关,又逢战起”
“现在本宫只求陈昭仪看在曜儿曾为她出面的份上,即便记恨本宫,也不至于记恨曜儿。”
陈琇封宫的那段日子。
这后宫的人大多手里都不干净。
包括明知此情却也选择了乐见其成的丽妃。
但陈琇没死,还从藏春宫活着出来了。
因着赵永曜的缘故,丽妃对储月宫发生的事心知肚明。
圣上不是在殿选当日对陈琇起了心思,他是早早的就有了折花之意。
更要命的是,庆元帝在陈琇的身上破例回头了。
丽妃不知道明明都被关着的陈琇是怎么做到的。
但更说明这个女人的可怕。
这几日丽妃翻来覆去的做着噩梦。
一会儿是她父兄在边关鲜血淋漓的场景,一会儿是她的曜儿睁着眼
盘山关离长剑门最近,夏将军是庆元帝的心腹,若是有个万一
哪怕知道庆元帝不会糊涂到拿国事开玩笑,但万一呢
丽妃敢赌吗
不,她一点都不敢。
丽妃将盒子送到了丁香的手上,“眼下其他的人本宫不放心,丁香你亲自去送吧。”
“若是可以,再问问陈昭仪有没有空见本宫。”
丁香接过盒子,郑重的点了点头,“娘娘放心,丁香明白。”
午膳的时候,长福去了御膳房。
隔着老远,在膳房门口看见他的灰袍小太监就点头哈腰的笑着迎了上去,“长福哥,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这段时日长福腰杆子贼硬,走出去都被笑脸紧紧的包裹着。
眼下他也不用多说其他,只对着小太监笑了笑,“我们昭仪娘娘今日想喝些老鸭酸汤。”
“难得娘娘想吃些什么,我过来给廖师傅说一声,请他老人家多费心。”
廖御厨身旁的小徒弟松果刚刚听着动静就已经跑了出来。
闻言他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哎呦,长福哥您看您说的这是哪些客气话。”
“您快里头请。”
迎着长福进去,小太监搬来了椅子,另一个小太监则拿了些点心和茶水。
松果亲自扶着长福坐下,“长福哥,您坐着歇歇脚,我去给师傅说一声。”
“劳烦了。”
“您别客气。”
御膳房的原来的一把手被陈琇送进了辛者库。
这会儿御膳房的人哪敢对藏春宫的事有二话
廖师傅更是不敢耽搁,他过来问清楚陈琇的喜好,随后立即亲自动手烧起了汤。
膳房里烟熏火燎的。
长福招呼了一声,也没叫人跟着,自己捏着把瓜子溜溜达达的去了外间。
这膳房平日里油烟不小,所以位置在宫中不算靠中心,反倒稍有些偏僻。
膳房后头就连着个小小的花园。
这会儿长福就找了个好地方。
他半靠在一颗大树的后面,正惬意的舔了舔瓜子壳,咂摸着上头咸甜的滋味。
等味道没了,他准备嗑瓜子时,听见不远处有人说话。
“这事可是真的”
“嘿,谁知道真的还是假的”
“但那晚圣上气的从藏春宫半夜就离开了,彤史都没记。”
“更何况,这些年宫里这么久没什么宫妃怀有龙嗣的消息,陈昭仪这一次,不,半次就有了”
“嘿嘿嘿。”
“哈哈哈。”
两人没再接着说,只猥琐的笑了起来,
躲在树后面,听了个清楚的长福捏着瓜子的手攥紧了。
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88780506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