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静又昏暗的环境中突然响起的声音本身就透着恐怖。
特别是在陈琇听清庆元帝的问话后, 她连呼吸都下意思的屏住了。
陈琇的心跳的很快。
那一刻,她连腿上的叫人抽筋的酸麻都感知不到了。
庆元帝此刻的话,就像问她斩首或是腰斩, 她要选哪个
是立即矢口否认还是承认谢罪
低头苟活还是赌一把
陈琇背后渗出一身的冷汗, 却迟迟没有开口。
迟迟没有回应, 或许对皇帝来说, 本身就是一种答案。
一片叫人窒息的昏黑沉默里, 庆元帝伸出一只手揽住了陈琇的腰。
他的脸紧紧贴在了陈琇的小腹处蹭了蹭。
再开口,庆元帝的声音不徐不疾, 很是温和,“朕的五子永靖恭敬谦默, 素有城府。”
“六子永曜人如其名, 性情豪爽,意气风发。”
“偏两人又都生的容貌俊美,英气不凡看起来美人是真的很难选啊。”
说着, 庆元帝笑了起来, “唔,莫不是美人两个都喜欢”
听见庆元帝这番荒谬绝伦的话。
哪怕是此刻的陈琇, 心里也不由的感慨起来这世上只怕再也没有如她和庆元帝这般荒唐的宫妃和皇帝了。
她状若麻木的开口, “圣上明鉴,妾身不敢。”
“不敢”
庆元帝闻言笑了起来。
他抱着陈琇笑的两个人都在抖,“是不敢, 而不是不想”
陈琇不说话, 庆元帝笑着坐了起来。
他侧头看着陈琇,借着月色,看着她楚楚动人又清冷的眉眼。
美人如花隔云端。
明明抓的住,摸得到, 压着她,她的身上是软的,可骨头却是硬的。
硬的扎手。
握的紧了,一定会刺的人鲜血淋漓。
此刻庆元帝冠下的发都有些散,几缕发丝垂在鬓边。
衣衫不整,鬓发松散,眉眼含笑,此刻的庆元帝倒真有几分浪荡子的松快模样。
他垂眸笑着,然后神色自若的问陈琇,“美人如此抗拒朕,是在为谁守节”
“圣上明鉴,妾身绝无此心”
谁知话音刚落,庆元帝就靠近了陈琇。
他伸手捏着陈琇的下巴,慢慢抬起她的脸。
从始至终,陈琇没有反抗,但她的眼睛也一直垂着,并没有和庆元帝对视。
庆元帝用手背摸了摸陈琇的脸,开始温声哄她,“好姑娘,朕不生气,这也没有其他人,你悄悄的告诉朕好不好”
陈琇心头跳的一下比一下快。
此刻庆元帝的诱哄,就像是一把高高举起的镰刀。
像庆元帝这种位高权重,万人之上,掌着杀伐大权的神经病想知道的答案。
你不开口说答案还好。
若是你开口,答案却和他自己心里的答案对不上
通常下场都会无比的惨烈。
这是陈琇曾经在狗血剧里得到的血泪教训。
看着沉默的陈琇,庆元帝也没有说话,而是忽然俯身去亲她。
陈琇适时地偏过了头,这个吻落在陈琇的嘴角。
庆元帝默了片刻,忽的张嘴咬住了陈琇的唇瓣。
陈琇疼的一个激灵,随后她张嘴也要咬回去的时候,庆元帝却笑着退开了。
“哟,见血了。”
呸,这个贱人,这个疯子。
见血的庆元帝颇觉有趣的笑着。
他眼神黑沉沉的笑着,随后轻轻的舔了舔嘴角的血迹,
腥甜的味道盈满了口腔,庆元帝忽的垂下头轻声的给陈琇致歉,“朕确实有些失了分寸了,还请美人勿怪。”
被一直盯住的陈琇缓缓点了点头。
打量着陈琇的庆元帝神色和缓了下来。
他伸手拿出帕子轻轻的擦了擦陈琇嘴上的血,用哄人的语气给她说,“朕真的很怕自己一时失手,直接杀了美人你。”
“这样,等朕冷静一些的时候,再来看你,可好”
明明是问话,庆元帝却没想等陈琇的答复,他起身往外去。
黑夜中,陈琇抬头看了一眼庆元帝的身影。
随后她收回了目光,只看向了桌上芬芳馥郁的茉莉花。
听见开门的动静,高公公立即看向了门口。
看见庆元帝的身影,他顾不上吃惊,连忙上前,“圣上”
看庆元帝一言不发的大步离开,高公公愣神片刻后,连忙追上,随侍的宫人也一同离开。
这一幕叫守在屋外的双穗心都要骤停了。
她连忙进殿,屋里黑漆漆的一片。
点上灯,却见榻上的陈琇像是一座白瓷捏做的美人瓷一般,静静的坐在那,青色的莲花裙趁的她白的触目惊心,唯独嘴边顺着唇瓣流下一抹嫣红。
这场景骇了其他一并进殿的宫人一跳。
陈琇的这般模样让她们都顾不上问皇帝拂袖离去的这事。
几人匆匆的围拢上去,七嘴八舌的道,“美人,美人您怎么了”
腿上钻心的酸麻让陈琇没忍住缓缓落下一行泪。
慈宁宫
竹嬷嬷收到消息后,神色匆匆的进了殿。
寝内的烛火还亮着,一直未入睡的太皇太后身着万寿字团的素色绣服,手里不停地转着佛珠,无声地念诵着经文。
“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拨转佛珠的手骤然停了下来。
烛火微晃中,她闭着眼,轻声问道,“何事”
“是藏春宫。”
竹嬷嬷的声音也放的很轻,“据下面人回话,刚刚圣上勃然大怒,直接拂袖而去,如今藏春宫都已经封宫了。”
“皇帝离开了”
太皇太后霎时睁开了眼,她紧紧的盯着竹嬷嬷,“那茉莉花没有送去吗”
“回太皇太后的话,已经送去了。”
“刚刚封宫的间门隙,咱们的人悄悄看了一眼,就在案桌上摆着呢。”
天时,地利人和,一应俱全却还留不住皇帝
甚至还惹得皇帝大怒离开
前一刻还满怀欣喜的太皇太后,此刻暴怒下将手里的佛珠掷在了地上。
“没用的东西”
“太皇太后。”
竹嬷嬷看着勃然大怒的太皇太后,连忙出言宽慰,“怒气伤身,陈美人无用,您可千万不能为了她,气伤了自个啊。”
“呵,没有的东西,没用的东西。”
太皇太后的胸膛明显起伏了几下。
半晌,她才勉强忍住几欲杀人的冲动,语气阴冷的道,“没福气又没用的人在这宫里活着有什么用”
“青竹,去宫里鼓动着放出风声。”
“我们的人不动,让这宫里其他的人最好谁都能去踩一脚这陈美人。”
“送到她那的东西也不许送好的”
“她要是还不想办法讨得皇帝的喜欢,大雍宫里的这个冬日就是她的死期。”
“是。”
还没天亮的时候,陈美人惹怒圣上的消息已经阖宫皆知了。
生的那般夺目,还是新入宫妃嫔里的头一份,甚至御驾亲临
多么荣耀至极的开端
可一转眼的功夫,这位陈美人就惹得圣上夜半拂袖而去,甚至沦落到封宫的地步。
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瞧瞧,果然之前圣上就十分不喜这位陈四姑娘,为着避免两位皇子争执,才将人选入宫中。
这才一入宫,就压住她不许兴风作浪。
今日在坤宁宫请安的时候,整个殿内简直一片笑声。
之前让她们神色惶惶的如临大敌。
就这
坐在皇后下首的汪贵妃笑着端起了茶杯,“今日本宫还特意想着早点来见陈美人,又还给备了一份贺她晋封的贺礼。”
说着,汪贵妃笑着摇摇头,;“如今看来,这贺礼是送不出去了。”
楚昭仪是笑的最开心的,“圣上英明神武,自是不会被小人迷惑。”
“这不,这陈美人果然未能迷惑住圣上。”
说完她又看了一眼淑妃,随后看向她身后站着的冯青璇,“淑妃娘娘,您性子宽和,可得小心被底下的小人蒙蔽。”
“这冯淑女和陈氏一直私交甚笃,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谁知道这又是一个揣着什么心思的东西呢”
“若是因着她品行不端,一并连累淑妃娘娘您可如何是好”
陈琇连宫门都出不去,此刻殿内所有人的眼神就都朝着冯青璇去了。
冯青璇被讥讽的眼里噙着泪,脸色通红的低着头一言不发。
新入宫的两个世家女也很是安静,倒是贤妃身后的郭若灵想说什么,却被张月娥给出声压住了。
眼底带着青黑的张月娥此刻说不出的兴奋,“陈氏选秀的时候,就一直住在储月宫,甚少与我们见面”
而张月娥开口以后,殿内无人接话。
像是没人关心她说的什么,也无所谓她提到的陈琇是怎么样。
有太皇太后在,没人想着对付张月娥。
现在圣上也摆明了不喜欢她,那么针对她何苦来哉
连捧她都没必要,当真以为她还在宫外呢
捧着她有什么好处
什么时候张月娥当真能入了太皇太后的眼中,什么时候她在这宫里才算的上是个人物。
但这么一来,她的身份也终究是个隐患。
所以不必言语,宫中的妃嫔有志一同的忽略张月娥。
就是无视。
而不搭理人这么点小事,太皇太后或者皇上也不会怪罪后宫诸人。
但对张月娥来说,挨不过,那就请她就去死。
反正她们不会动手,张月娥她自己若真的抑郁成疾,可怪不到任何人的头上。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张月娥的眼里血红一片。
刚刚她在无礼的开口前都做好了准备,甚至挨罚都没关系。
可还是没人理会她。
她明明人在这,却还比不过一个被闭宫幽禁的陈琇
荣妃犹豫了片刻,可还是没开口。
陈琇犯的什么事她也不清楚,封宫思过,这甚至是今上登基的头一遭。
毕竟之前嫔妃的小错,圣上不会计较,若真的有妃嫔犯了什么大罪,只会直接赐死。
丽妃想着自己的儿子。
想想他求娶陈琇时含笑真挚的眼神,又想着如今他一路的餐风饮露
默了片刻,丽妃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
而之前最先开口的汪贵妃,轻轻扫了贤妃一眼。
随后她转过头,神色郑重的看向了上首的皇后,“皇后娘娘,圣上下令闭宫,想必是陈美人犯下大错,按宫规娘娘您看陈美人该如何处置”
皇后的脸色一如既往的平和端庄。
只心头飞快的在思忖如何处置陈琇。
是降位罚俸还是在掌嘴行杖
昨夜的事太过突然,又恰逢今日朝会。
庆元帝一早就去上朝,皇后还没来得及和皇帝通气。
陈琇生的那般容貌,皇后觉得庆元帝或许哪怕对她有几分不喜,可只要没把人赐死,那么就还能新鲜个几日。
没得为着一个美人惹得圣上心头对她生气。
可不处罚,汪贵妃如此以退为进,倒像是她这个掌着宫权的皇后怕一个美人似的。
此刻,汪贵妃煞有其事,神色郑重的看着皇后,而皇后也脸色端肃的看着汪贵妃。
满殿的宫妃都悄然无声。
连头脑发热,一直试图插话的张月娥都冷静的闭上了嘴。
片刻的功夫,皇后对着汪贵妃点点头,“贵妃不过掌了几日宫权,却对宫规倒是熟记于心,甚好。”
“若诸位姐妹皆能如此,谨言慎行,就不会犯上惹得圣上不喜了。”
汪贵妃拂了拂鬓边的步摇,笑着道,“娘娘谬赞,臣妾愧受。”
“臣妾只不过是谨遵圣意,怕皇后娘娘太过劳累,便也想着能出一份力,才对得起圣上的一片苦心。”
皇后点点头,脸上的笑容十分亲切,“妹妹你如此识大体,也难怪圣上如此心疼妹妹,怕妹妹操劳过度,允贤妃她们一同打理后宫。”
谁不知道当初汪贵妃是直接被皇帝褫夺了宫权
被皇后如此当众阴阳,汪贵妃心头腾的生气一股火气。
但这事确实是她理亏,和皇后强辩起来,有害无益。
看汪贵妃强自忍住情绪的端起茶杯,皇后也含笑收回了目光。
随后她神色平静的道,“藏春宫美人陈氏,罔顾圣恩,行为有失。”
“但念及其初犯,特从轻发落,不予杖责。”
“自即日起,藏春宫内每日份例减半,罚俸两年,另,责令美人陈氏每日抄写宫规一遍,静思记过。”
说完,皇后环视一圈殿内,“诸位妹妹当引以为戒,恪尽职守,谨言慎行,勤勉侍奉。”
“嫔妾等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以批斗陈琇开始,最后以发落陈琇结束的请安之事告一段落。
汪贵妃是最先出坤宁宫的。
这会儿她坐在撵轿上,神色冷郁,一言不发。
陈琇和汪贵妃是有过节的。
没错,陈琇还没入宫的时候,就已经害的汪贵妃被褫夺了宫权。
这对极好面子的汪贵妃来说,已然是奇耻大辱。
但陈琇生的那般模样,又是新人,汪贵妃没有轻举妄动。
谁知陈琇是个不中意的绣花枕头,还连累她被继皇后那个毒妇当众羞辱
“银珠。”
“奴婢在。”
“皇后娘娘亲口吩咐了罪妇陈氏的份例减半,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娘娘放心,奴婢明白。”
另一侧,贤妃和丽妃同侧而行。
这一路,两人都没说话。
轿子快到钟粹宫的时候,贤妃看着被秋风吹黄的落叶,轻轻的叹道,“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宫中天寒地冻的,外面那些地方只怕会更冷。”
闻言丽妃挣扎了片刻,最后还是闭着眼也轻轻的道,“是啊,很冷。”
之后两人再未说话,丽妃进了钟粹宫,贤妃则继续坐着轿子去了启祥宫。
“云芳,随本宫去烧柱香吧。”
“是。”
陈府
陈谦领着刘氏跪在堂前,听着上首高公公带来圣上的训斥。
持家不正,教子无方一句句训的刘氏哆嗦着眼里盈满泪。
而跪在前面的陈谦最后听到罚俸一年的时候,他心头微松,很冷静的叩首谢罪。
这会儿申斥完人的高公公看着丰姿俊秀,仪貌堂堂跪地叩首的陈谦,心头都忍不住感慨了起来。
瞧瞧,这陈大人的样貌是一等一的好,陈美人的样貌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可不是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女吗
怎么陈美人就没有陈大人在圣上面前的半分伶俐
还是说陈美人所有的心眼都用在加在了自己的那张脸上
“罪臣有罪,教女无方,以致其冒犯天威。”
“罪臣叩谢圣上宽宏仁宥,格外开恩,今后必定静思己过,时时不忘。”
等陈谦磕头谢罪后,高公公伸手扶了扶陈谦,“陈大人,快起来吧。”
“多谢总管。”
高公公看了一眼被一个老妈子扶起,还擦着眼泪的刘氏。
想想童姑姑的话,又想想到现在都没去黄泉路的陈琇。
他对着陈谦就忍不住多说了几句,“陈大人,你治学为官的本事,咱家那是拍马都赶不上。”
“就连圣上也对陈大人您青眼有加,一直委以重任。”
“可陈大人您费心公务的时候,府上后院里的事,也要留心多看顾些。”
“是,总管说的是。”
陈谦带着几分的惭愧对着高公公拱了拱手,“陈某惭愧,惭愧。”
哎,要是陈美人也能似陈大人这般知情识趣就好了。
哪怕高公公觉得庆元帝在朝堂上十分的凶残,可他确实对后宫的诸位娘娘们却从未薄待。
怎么到了陈美人这,就一定要闹得鸡犬不宁呢。
陈谦看着有些出神的高公公,心头微微一动,随即脸上带着关切、惭愧和不忍的问道,”敢问总管,陈某那不成器的小女,如今在宫中”
“圣上下令闭宫思过。”
高公公颇有深意的看着陈谦,“至于什么时候能出来,那就看陈美人什么时候想的通了。”
没有处死,没有降位,甚至破天荒的思过,还得陈琇自己想通。
闻言陈谦心头大定。
他随即立即从袖中掏出个荷包并一枚成色上佳的玉佩,“这些东西还请总管收下。”
若是喜钱,高公公还有意收。
可眼下这个情况
高公公不等陈谦的话说完,摆摆手就要退拒,却听陈谦坚持道,“总管,虽说小女十分不成器,可她到底,到底是我的女儿。”
“她才入宫就犯此大错,陈某心头确实气恼她,可怎么也不忍心就对她撒手不管。”
说着话的陈谦忍不住眼里含着泪。
他将手里的东西双手捧了过去,“陈某是外臣,不敢置喙内宫之事,如今,如今也只求总管收下这些东西。”
“哪怕您只是在圣上面前有个只字片语,不,哪怕您什么都不说,那也是应当的。”
“但于陈某而言,已是大恩。”
“对府中上下和小女也算聊以慰藉。”
“总好过什么都不能做。”
这话听的高公公都默然叹息了片刻。
他摇摇头收了东西,“若是陈美人能有您三分的体贴都足矣。”
闻言,陈谦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立即道,“还请总管暂且等候片刻。”
高公公点点头,就见陈谦忽的唤了个蓝黑短袍,作管家打扮模样的人来,吩咐了几句。
不消片刻的功夫,这管家就捧着个锦盒匆匆赶来。
“总管。”
陈谦说着将手里的东西双手奉了过去,满是不忍的道,“这是小女入宫前想要的一副绣作。”
“她自小就很少开口要什么,如今好不容易有想要的,可却没能赶得上她入宫的时候。”
“如今这幅东西只有一点点,却也是陈某这个做父亲的心意。”
“若您能给她,就给她,她想要的东西,她的父亲都记得,她若是能平安无事,来日就能收到一副完整的。”
想想陈美人那个比天还大的胆子和脾气
若此番能叫她记挂着陈府上下收敛一二,只怕不是大功一件都是苦功一件。
高公公二话没说,毫不犹豫的收了东西,随后被陈谦亲自送上了车。
靖郡王府
安公公看着下朝后就一直待着书房喝酒的靖郡王,“郡王爷,空腹饮酒实在伤身,您且用些东西垫垫”
赵永靖摇着头,只闷着头一杯接一杯饮着酒。
眼见的一壶酒都快见底,赵永靖带着醉意开了口,“她的胆子那么大,昨晚在宫中也不知是不是”
“她既还对本王有情,何必赌一口气非要入宫”
赵永靖的神色似喜似悲,“在这王府里,本王还护得住她,可她入了宫,到了父皇身边谁还能护得住她”
“如今甚至一入宫就又被圈禁,这就是她费尽心思想要的结果”
咳咳,安公公只当自己是聋了,悄悄守着书房的门,一步也不敢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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