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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你说陆大哥还会不会到南陆来?”

    “会啊,他之前不是说喜欢草原的辽阔还有酒嘛,不过——”格日乐话音一顿,“如果要找的那个人原本不在南陆的话,他可能就不会来。”

    “那这一次为什么急着回北陆去?”

    “桑叔告诉他要找的人就在这个镇子上,陆大哥一定是打听到了什么消息。”

    “那个人回北陆去了?”蒙塔猜测道。

    “应该是了。”格日乐忽然想到什么飞跑起来,很快跑下了桥。

    蒙塔急追上去,格日乐停在了岸边,老者刚刚上了渔船,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略感意外地半转过头。

    “老伯,陆大哥一定来找过你,该不会你就是天狼星吧?”

    “我若是的话,他就不会急着回北陆去了。”

    “那老伯可认识这个人?”

    老者笑笑,“我们在这儿捕了十几年的鱼,背井离乡跑到南陆来多少也是和他有关。”

    “那他为什么要走?”

    “因为天诛。都说被天诛盯上逃到天涯海角都会被找到,他隐姓埋名在此日子过得清闲惬意,没想到有人突然找上门来,来头似乎还不小。”

    “第二天一早便随那个天诛来客乘船走了,我知道的就这么多,那个姓陆的人知道怎么找到他。”

    格日乐静了片刻,又说:“为什么要把这个送给我?”

    “因为你是那柄刀的主人,所以我们有些缘分。”

    “你的话我怎么听不太懂……”

    “那不重要,以你师父的身手这件东西可能排不上用场,以后可就说不准了。”老者笑了笑,不再吭声转身进了船舱。

    格日乐站在岸边,看着船内的烛火很快灭了,她愣了一会转身离去,虽然心里还有诸多疑问没有得到答案。

    “你明天就走了吗?”蒙塔在回去的路上,离别的伤感再次爬上心口。

    “要看陆大哥怎么安排的,应该很快,就这几天了吧。”

    “恩。”

    “天一亮你就回去吧,河犁如今不太平很可能要打仗,你留在这里不安全。”

    “我送你走后就回去。”蒙塔固执地说。

    “不必了,你父亲还有卓叔都在担心你呢。这次出来又没有提前打招呼,回去可要好好解释一下。”

    “我……想送送你。”蒙塔看着女孩的眼睛,其实他想说的不是这些,一路上不断在提醒自己分别之前一定要当面讲出来,怕以后都没有机会,如今这个场合再适合不过了,然而又犹豫话到嘴边却改了口。

    “好吧。”格日乐拗不过他只好答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担心草原上会打仗,你觉得会吗?”

    “我们自小苦练刀术不就是在等这一天吗?河犁已经派出使者到了天齐镇,可能是想让我们相助对付河犁的舍老,不知道那颜是怎么打算的……”

    蒙塔嘟囔了句:“要是打仗的话,就是一场大战。”

    “那我得快些赶回来才行。”格日乐沉默了好一会,轻轻低语。

    河犁内部从入春以来便是剑拔弩张之态,分界线上双方进入了长久的对持,出人意料的是——一触即发的局势随着时间有所和缓,就连边界驻守的武士们都觉得这一仗可能要拖到明年开春了,夏末的最后几天已经过去,秋季来临。

    帐内,卓络正悠然自得地清理木架上的灰尘,赤着双脚,架子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酒杯,夜光杯、巫角杯、白玉杯……这些都是大贵族们当做礼物送来的,爱酒之人对酒杯很是挑剔,他也是无意中看到了一本书籍才产生了收藏的兴趣。

    对于北陆的东西他似乎特别钟爱,前来拜访的人也是见怪不见。不管是河汐还是河摩都等在东部的动静,有人无时无刻不在盼望,特别是干莫罕早已经沉不住气。

    他三番五次来找卓络商量,最终得到的答复只有两个字——等待。从开春等到入秋,完全没有转机发生,他的耐性很快被消磨的所剩无几。

    苏阿看着那颜阴沉着脸,跟在一旁不敢吭声。近几日来干莫罕的脾气很是暴躁,对舍老颇有微词也只是喝酒的时候对身边的亲信说说。这次来拜会卓络,他甚至担心那颜会克制不了情绪说出错话来。

    “那颜,这一次来是打算……”他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商量对策。”干莫罕绷着脸,“亚坦如果没有胜算,完全可以寻求河汐的帮助。使者还留在天齐镇就说明他有这个念头,我们应该把使者请进来,可卓叔他……”

    “舍老这么做可能另有打算。”

    “什么打算?”

    “不知道……舍老是河汐最聪明的人,我小的时候部落上的武士们就在讲他的事迹。”

    “那就是怪我没有耐心了?”

    “不是。”苏阿是发自心底的敬佩舍老,所以下意识地站在他的立场上,近段时间那颜和舍老的关系有些僵,来往明显少了。

    “那颜心里不痛快,是因为舍老不愿意把心里的想法讲出来,大伙都被蒙在鼓里也不知道今后该如何打算。”

    这句话说到心坎里了,干莫罕的脸色有所和缓,“难道我不该知道吗?若连我都不能信任,卓叔还能去相信谁?”

    “是,是。可舍老的为人就是这样,听说他年轻时辅佐您父亲也是如此,到了紧要关头才拿出主意来,所以……”

    “好了,我知道你想对我说什么。”干莫罕挥了挥手,舍老的帐篷就在前面,对于这个一手推举他当上那颜的恩人,心存感激而又畏惧,掌权后才知道卓络表面上看起来有名无权,一道命令发布瞬息就能调集上万的兵马,或许这儿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这儿和他印象、记忆里的卓叔全然不同,不管是醉倒在酒桌边的醉汉,还是脸上挂着懒散笑容的样子,觉得他就是清幽自在,对河汐的事不管不顾,除非遇到大事偶尔会参与出出主意。

    他发现自己错了,甚至觉的那颜只是个名头,他依旧管理着河汐大大小小的事,可对于出战他必须征求到舍老的同意,不然那些手握重兵的大贵族们不会发兵。这种感觉就像是被囚禁在笼中的鸟,在笼子里是自由的,可想要飞得更高除非撞破它。

    他在心里动过这样的念想,可没有胆量和勇气,或许是因为毫无胜算,如果有的话……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门口,干莫罕猛地回过神来,额头竟渗出了汗。里面只有他一个人,舍老不通武艺根本不是武士的对手,机会其实就在眼前,他用力甩了甩头驱赶走那些蠢蠢欲动的想法,深深地吸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