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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1 章
    韩大夫感动于孙女对于自己的依恋,抱着她,祖孙两个狠狠地贴了贴额头,才说出自己到鹿关城的来意

    “老朽行医数十载,钱财早已挣够,余生所求不过是多救几条人命,为自己和后人积下些功德。”

    他眼神坚定地望着阿萍,又说“荣城鹿关城是一衣带水的两地,相隔并不遥远,若是鹿关城爆发了瘟疫,荣城也别想独善其身。”

    “老朽既然在医道这一途上有所成,遇见这样的事情当然得站出来帮忙。就算老朽不是那在疫病中力挽狂澜之人,能尽些绵薄之力也不错”

    韩大夫这话说出口,不止围观的百姓们连连叫好,阿萍也险些又落下些泪来。

    什么才是无私心,老先生这才是无私心。

    阿萍忆起自己前世咬牙活下去的动力,大抵是这个世界已经很糟糕了,可她在深夜问自己为什么还活着的时候,除了想到自己怕痛惜命之外,她还意识到她生活的世界上还存在着许多固执的家伙。

    他们坚持着用自己的一生在世界这个巨大的名利场上写诗作画。

    阿萍对韩大夫行了一礼“老丈高义,请受我一拜。”

    “多谢您千里迢迢为了鹿关城的百姓赶来。”

    慕容伏罗也感叹这世上居然有韩大夫这么赤忱的人,当即就和妻子淑娘一起跟随着阿萍,对韩大夫行了一礼。

    这态度却搞得韩大夫极为不好意思,他连摸了好几回自己的胡子,才又说“看你们这样子不像有些什么大事,我来这里帮忙大家把脉开方也是好的。”

    “对了,城内的尸体,你们可处置了”

    淑娘跟着阿萍差不多是走完了清理城池的整个过程,她上前一步替阿萍向韩大夫描述起了她们在城内所做的一切“我们也就是这么一个处理办法,您看怎么样”

    韩大夫点头“还算有条理,老夫等会儿给城里人把完脉,开上一副预防疫病的汤药给你们喝上一段时日看看效果。”

    他是个急性子做事麻利的人,很快就在听到城内又出现新的尸体时,操着他那天生的大嗓门,带着百姓们忙活起来。

    韩大夫还特别麻利地把孙女杜仲丢进了围绕在淑娘和阿萍的孩子堆当中,让杜仲和与自己年纪差不了多少的男孩们大眼瞪小眼。

    慕容伏罗不放心韩大夫一大把年纪下地道,同时他也好奇地道里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于是他在把家人和主公送回慕容家后,又招呼骑兵们在城内继续警戒,自己就跟着韩大夫跑了。

    到了家里,慕容涂自然是卧床休养去了。

    淑娘和阿萍则是坐在院子里喝茶,看着远处的孩子们打闹,难得地两人放松下来。

    这个时候淑娘才问阿萍“主公,方才你是为何落泪”

    方才在外面她站得离阿萍距离很近,加上她天生心细,很快就察觉到了阿萍情绪起伏的异状。

    她不像是为了韩大夫祖孙俩之间生死

    不离的亲情感动,反而像是被眼前的人勾动了链接过去痛苦回忆的丝弦。

    那种一位绝代风华的美人要在自己身边即刻碎掉的恐慌感,差点让当时的淑娘伸手去抓住阿萍的袖子。

    好在阿萍最终自己调整好了情绪,但回忆起脑海中那一瞬险些要经历失去的恐慌,仍紧紧揪住了她的心。

    让她想要去关心主公,关心主公这层身份下名为阿萍的姑娘。

    阿萍没想到淑娘对她会观察入微,摇摇头想说自己没事,蠕动着嘴唇却怎么也吐不出没事这两个字。

    想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淑娘的感情生活看慕容伏罗就知道,这个男人一直全力支持着淑娘想做的任何事,她们两个的情况不一样。

    阿萍垂眸沉默了良久,才轻声说“我只是想起了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然后他是个很固执的性格,刚巧我也是,然后我们撞到一起把彼此全部撞了个稀巴烂。”

    “今天听着杜仲对她爷爷说的那番带着爱意却胡搅蛮缠的话,我想起了他。”

    “原本我都以为我忘记了他的。”

    眼前漂亮姑娘的声音很轻,吐出的每个字像似羽毛,落在空气里被风一吹就消失不见了。

    她越表现得风轻云淡看着就越让人心疼。

    淑娘忍不住握住阿萍搭在桌子上的手,说“你们一定是情窦初开时遇上的吧年轻人都很倔,也不懂事。”

    “喜欢上一个男孩,阿萍主公一定很辛苦。明明他把最好的全捧给了你,却不是你想要的痛苦。”

    “男孩啊”阿萍低语,接着她像是在反问自己“我爱他吗”

    应该是没到这个地步,因为我清楚他皮相下的真实年纪和他的固执。

    但喜欢绝对是有的,阿萍努力分析自己对于牛圣婴这头牛妖的感官。

    或许不止是他一个人把爱情友情混在了一处,她自己对他的爱里也混进了点母爱。

    她的包容与怜惜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个。

    阿萍有些呆住了,觉得自己是逃不出东亚女性的爱情魔咒,会对有极高好感的异性产生母爱。

    阿萍饮了盏茶又说“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很复杂。他可能不会放在心上的很多东西被我放在了心上,然后我就觉得亏欠了他。”

    她想她当时想杀了他的恨意,有部分的原因是认为自己已经见底的感情槽,再也榨不出一点让她感到快乐和让他也感到快乐的东西。步步紧逼催生了她对他的杀欲。

    还记得是谁说过爱意等同于杀欲,有很多时候人会萌生出伤害自己喜欢的人的冲动

    阿萍不是学心理的也不是学社会学的,她顿了顿又说“不提过去的事情了,他现在应该是永远恨着我的。”

    真很好,背负着他对她的恨意活下去,阿萍反而会觉得这样比较轻松。

    因为她比起处理正面的情感,更适应于去应付负面的感情。

    不提过去

    那你为什么会坚定地相信你

    的那个他会一直恨着你呢

    淑娘欲言又止,她算是明白了,主公的感情被困在了过去,如果不是你放不下,你又为什么会确定他就连对你的负面感情也是会这样绵长。

    极度的自信恐怕就是傲慢,两个傲慢的男女撞到一处,淑娘脑中光是想象这个画面就觉得头疼

    既然阿萍不想说了,淑娘就转而和她聊起了其他话题“不提就不提了,但话又说回来,主公想好鹿关城的新名字了吗还有那个孩子的名字”

    “孩子的名字我倒是想了几个,到时候从里面挑出一个给她就好了。”阿萍笑着说“不过我还没想好城的名字。”

    话说她也是这会儿才知道城池可以马上改名,她以为最起码还要送走一代人后才能有所操作。

    看阿萍一副没做准备的样子,淑娘向她建议“那不如按照习俗把鹿关城改成颇超城”

    额,这样的话听起来有点怪,而且不像是汉人的城池。阿萍又想要是把城池的名字改成萍城听起来又不妥“你等等,我想想。”

    思来想去,阿萍想起了自己父亲那边的姓,不过她不打算用人可的何,而是打算用同音不同意的禾。

    正好也符合她的道义和接下来一段时日的目标,总共有两重意义。

    就这样决定了,阿萍双眼放光地盯着淑娘,和她说“你觉得这个字怎么样”

    她用手指在桌子上写下禾字。

    淑娘看完字的所有笔画后,高兴地一拍手,说“这个好,是个好名,叫出去了容易让人想到我们这里是块风调雨顺,人人都能吃饱的好地方”

    “人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阿萍笑着点点头“那晚点把大家聚在一起后我们就把城池的新名字宣布了。”

    接着她又道“城池的名字定下了,那孩子的名字我也不用再犹豫了”

    “就用蓁字。”

    淑娘问“那个蓁,其叶蓁蓁的蓁吗”

    阿萍“是同一个字,不过我却不打算套这里面的意思。我只是希望禾蓁长大后,咱们城里的庄稼果树什么的也茂盛些”

    “禾蓁”淑娘顿了一下,又问“你打算让那孩子随着城姓”

    阿萍坦然地承认了这点,她还接着说“我打算让城里现在的、将来的,不知道自己家姓氏的孩子都姓禾。”

    “修行者对情爱之事向来随缘,我觉得我不会很早有孩子,那么只要进了禾城的孤儿们就都来做我的孩子吧”

    “虽说我没当过母亲,但把孩子当成学生教养长大,我也是能做到的。”

    淑娘一脸敬佩地看向阿萍“主公想去做的事情就去做,剩下的一切就交给我们。”

    刚柔并济,这才是长远之道。

    淑娘想了想又笑了,她想起小叔慕容涂私底下对阿萍主公的形容,说她惯是个爱使用让人防不胜防阳谋招数的人物。

    在这个孝字大于天的时代,一重养育之恩,一重

    教导之恩,再加上主公是个聪慧正直的人,在她照顾下长大的孩子,又如何能昧得了良心背叛她。

    怕是前脚人刚背叛,后脚就被天下人人得而诛之了。

    淑娘并不觉得阿萍对下属和身边人使用阳谋,她简直爱死这样的主公好了吗

    只用阳谋试探人心,总比暗处鬼鬼祟祟的弄权老狗来得可爱

    是夜,到了晚上慕容涂吃了晚饭后身体缓了过来,他就迫不及待地请阿萍速速登上城主之位理事。

    于是在他诚恳地再三请求下,慕容家晚上的大堂内汇聚了禾城,现在理事的几个人。阿萍、淑娘、慕容涂、慕容伏罗、曾伯、王叔总共六个人的领导层。

    阿萍不理会曾伯和王叔的推辞,将他们加入到了领导层,因为他们代表着老鹿关百姓的名义。

    最起码在禾城新的一代、二代、三代人没有长成时,阿萍是不会让这两个老人家离开禾城的领导圈子挪屁股的。

    他们的加入既有象征意义又有稳定军心的作用。

    几人简短的商量了下禾城最近需要忙的事情,就各自散了去,昨天连着今天忙了很久,连着熬了快满二十个时辰,阿萍扛得住,其他人则是需要快些回去休息了。

    等到了第二天清晨,鹿关城内的人们吃了朝食,聚在一起听阿萍宣布了鹿关城的改名,又忙活了半天把鹿关名字抹掉换成了禾字,大家才高高兴兴地开始了新生活。

    阿萍给鹿关城所有人都布置下了任务,包括着她自己。

    她、慕容涂、慕容伏罗、淑娘,他们四个人要以七天一个周期排出一张课表,每天给孩子们上半天课,保持着上六休一的周期。

    现在禾城处境艰难,他们都希望能从禾城本地的孩子中挖出好苗子,让他们长大后成为禾城的新血。

    除了这件大事之外,还有其他一些事情也很重要。比如抓紧时间开荒种一波快收菜、整理禾城内的新户籍、在冬天到来前解决禾城所有人的口粮问题和保暖问题等等。

    阿萍带着所有人忙成了陀螺,可以说禾城里现在只要是个人,他身上都被阿萍派了最少三四件任务。

    此刻所有人都相信着等他们熬过了这个艰难的冬天迎来明日的春季,禾城就能被他们盘活过来。

    在这秋意渐浓的季节里,深山中也非常热闹。

    在山野中,半人高的野草疯狂抖动,不出一会儿里面就钻出来了一个骑着足有野猪那么大只貂的老太太。

    老太太茫然地问身下的貂精“不是说带我出来找阿萍吗你怎么一会儿带我去水里游泳,一会儿带我绕着山跑,鬼灵精你不会迷路了吧”

    灰棕色的斑斓貂妖疯狂摇头“没有没有,小的哪敢欺骗老太太,大王和奶奶的味道的确在这附近”

    “我闻着就在前面半山腰的气味最浓郁了”

    鬼灵精耐不住阿萍母亲古兰的哀求,也有心讨好干脆就把她从家里接了出来。

    他心思活,想着大王要是讨好不了

    奶奶,讨好了岳母也不错

    古兰那你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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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灵精“好好好,老太太您抓紧我身上的毛。”

    他本身就是个灵活的精怪,哪怕背上负着个老太太,鬼灵精也飞快地跑到了嗅觉给他指引的目的地。

    一人一妖到了半山腰,看到眼前的场景,俱都被眼前的画面给怔在了当场。

    只看见他们面前出现了一座被大雨冲毁了的坟冢,里面露出了大半个棺材。

    这场景看着既凄凉又悲惨,配上地上四处腐烂的落叶,让观者望见就觉得墓主人可怜至极。

    古兰惊慌地爬下貂精的背“这、这、这是不是”

    她想说的是这里是不是她女儿阿萍的坟,谁知她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鬼灵精飞速地蹿到了那座坟被冲毁冲出来的棺材旁边。

    他边嗷嗷直叫边奋力刨着棺材“大王啊,大王啊,怎么才一段时日不见,你就丢下小的了呢你让小的怎么办奶奶怎么办老太太怎么办啊哇哇哇哇哇哇”

    古兰算是听明白了,原来面前的坟墓不是她女儿的墓啊。

    这就好这就好

    没等鬼灵精再嚎下去,棺材里突然传出一句低哑的少年男声呵斥

    “闭嘴”

    鬼灵精此刻鼻子上都哭得冒出了个拳头大的透明泡泡,它脸上那双像是黑葡萄一样的眼睛傻兮兮地望着棺木,试探性地喊

    “大王”

    棺木内又传出了少年男声的讲话声“你要是敢让你这鼻涕泡黏上我的棺木,我就扒了你的皮,鬼灵精。”

    这话吓得鬼灵精赶忙避过身,自己戳破了鼻子上的泡泡,才转过身问“大王,你平白无故躺在棺材里做什么不去找奶奶了吗小的还把老太太给请来了”

    “什么”

    原本棺材内低哑的少年音拔高了许多。

    这回不用鬼灵精再扒着棺材关心躺着里面的大王了,大王听了他带来的好消息,一下子大王就掀开棺材板自己从里面坐了起来。

    从棺中坐起的牛圣婴像是个女鬼般散着一头墨色长发,他惨白着脸瞪向鬼灵精“你自作主张干嘛”

    鬼灵精无措地团着自己的小爪子“小的、小的想大王讨好了老太太,那被大王喜欢的奶奶,她一定”

    “够了”牛圣婴觉得自己身上的伤口又开始抽痛了。

    他咬牙切齿地说“我才不喜欢她我恨死她了”

    鬼灵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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