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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惊无险
    薛砚听了黛玉的解释,也有些拿捏不准那些久居高位的人究竟是怎么想到,又想到今日黛玉急匆匆地要去郡王府,问道“所以今日姑娘才那么着急要赶去郡王府”

    黛玉点了点头。

    薛砚闻言一笑,宽慰道“姑娘在担心什么等明日咱们再去郡王府,问问就是了,这物件的原主人虽是宸妃,但保不齐就是一个普通的物件,陛下随意赏赐了也说不定。”

    就这样,黛玉带着满腹疑惑入睡,好不容易到了第二日,黛玉就早早地去了郡王府,只是得知郡王司珩至今还未出皇宫。

    黛玉不得不生了疑,难不成真是陛下有意处置自己父亲,以至于只是去问一问的司珩也受了罚

    最后,黛玉再次登了襄王府的大门,希望司琛可以帮自己进宫面圣。

    司琛看着面前缓缓为自己说着利弊的少女,淡然一笑“本王可以帮你,但你能给本王什么”

    黛玉沉思良久,道“如今我父亲身陷囹圄,林家在京城也如浮萍无依,即便有心,怕是也不能帮上殿下。”

    司琛摇头,似乎不认可黛玉的话,道“你以为本王需要什么”

    话说到一半,继续道“本王以为,昨日那番话已经说得足够明白了。林姑娘没查到的,就由本王来告诉你吧。

    宸妃的父亲镇南王,当年战死之时,曾跟随镇南王荡平南境的数十万私军也消失不见,这些私军或卸甲归田,或隐入其他军队,总之无人知晓。但是南境之内,流传着这样一句话,镇南军并没有真的消失,而是在等待镇南王的后人持信物相见,可号令十万将士。可是宸妃身故后,并没有人知道那个信物是什么”

    黛玉听着这段秘辛,心中无比震惊,眼角余光下意识地看向自己腰间的那块暖玉,问道“宫里的兰嫔不知道吗她不是宸妃的妹妹吗”

    司琛听到黛玉的话,嗤笑一声,道“兰嫔一个与宸妃八竿子打不到一处的族亲,又怎会知道这些。”

    “所以,你是觉得,信物是这个。”黛玉取下暖玉,话说到这份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司琛并没有直接回答黛玉的问题,而是继续道“宸妃身故,遗物众多,唯有这块玉,据说是宸妃亲手交到了珩弟手中。只是一个郡王,就能拥有十万私军,父皇日日怎能安眠”

    话说到一半,司琛抬头看了一眼皇宫的方向,道“算算时间,珩弟待在皇宫已有一日了。”

    黛玉握着手中的玉,心知如今的局面已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只能道“我不知这物是真是假,是否我将它交给你,我父亲就能安然。”

    但不论真假,这东西也不能再留在自己手上了。

    司琛笑着从黛玉手中拿过那玉,道“林姑娘,令尊会没事的。”

    从襄王府出来时,太阳刚刚高悬,阳光洒了一地,照在人身上,可黛玉只觉得遍体生寒。素有贤名的襄王能毫不顾忌地在自己面前展露野心,要么是觉得她的话没人会信,要么就是认为林家不足为惧。

    薛砚有注意到黛玉一直带在身上的玉不见了,当即猜到了几分,仍是没忍住小声问了起来“姑娘,咱们还去找郡王吗”

    黛玉听到薛砚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肯定地点点头。

    只是到郡王府时,依旧是司珩还未回来的消息。

    而另一边还在皇宫的司珩,此时却坐在棋盘旁,与皇帝对弈。

    刚下了一子,反应过来正要悔棋,却被皇帝拦住了,道“珩儿这可是你第三次悔棋了”

    “父皇,您就再让儿臣一次嘛。”司珩无赖地就要悔棋,却听到屏风外的太监来报,襄王求见。

    父子二人相视一眼,还是皇帝率先开口“让他进来。”

    司珩见那太监出去传信,刚要起身,却被皇帝拉住了衣袖,道“诶这棋还没下完呢你小子就想跑”

    司珩无奈道“父皇,您又不是不知道儿臣就是个臭棋篓子,这会二哥来了,您就饶了儿臣吧”

    “不许一次两次全让你逃了你就在这等着,我先去见见你二哥。”皇帝将司珩拉回座位上,转身去了屏风外,恰好司琛这会也进来了。

    司珩没有办法,只能安静地坐下看着这接近尾声的棋局。

    司琛朝皇帝行了一礼,开始讲这些天自己查案的结果。

    听着司琛嘴里的话,皇帝也陷入了沉思,道“那依琛儿之见,这林如海该如何处理”

    司琛沉默一会,才接着道“林如海此次虽是被诬陷入狱,可他曾经欺君罔上为实,臣认为陛下应该惩治。”

    “琛儿既然这么说,那便削职流放吧。”皇帝说得极为轻巧。

    随着皇帝的话音刚落,屏风内,却突然响起一枚棋子落地的声音,清脆,在这大殿之上又显得突兀。

    “谁在那”司琛厉声呵斥,向前一步,伸手将皇帝拦在了身后。

    这时,司珩只能噙着笑,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喊道“二哥。”

    司琛看到是司珩,放下抬起的手,面上不露声色,问道“珩弟不是去青阳郡了吗怎么,难民的事这么快就处理完了”

    司珩笑笑,道“难民想要在一个新的地方重新生活,又岂是一朝一夕的事,不过是我嫌事多,回来躲躲清闲罢了。”

    司琛见状,也顺着司珩的话说下去“珩弟又耍小孩子脾气了。不过说来,珩弟似乎也到了娶亲的年纪,可有心仪的姑娘不妨说出来,让父皇为你操持一番。”

    “长幼有序,二哥尚未娶亲,我自然不敢僭越。”司珩笑着回了过去,继续道,“刚刚听到二哥和父皇说林如海的案子,既是冤案,应该释放才是。”

    看着兄弟二人你来我往,皇帝终于打断了两人的对话,道“好了,今日难得你们都来找朕,不聊国事。琛儿,你快帮帮你弟弟,与朕下个棋,总是耍赖。”

    皇帝拉着二人走到屏风后的棋局旁,道“琛儿,你棋艺是朕亲自教的,你来替你弟弟下。”

    司琛闻言,便坐到了皇帝的对面,认真思考起棋局来。

    司珩见状,顺势开口道“父皇可真偏心,既然嫌弃儿臣棋差,就不要找儿臣嘛”

    皇帝听了司珩的抱怨,佯装生气道“朕这不是日日教你下棋吗偏你是个不开窍的,学了这么多年,没你哥哥半点本事。”

    司琛见二人为此争论起来,下了一子后,道“当年,我也只是跟在大哥身边,才有幸得父皇几句指点。”

    话音刚落,司琛反应过来,脸色骤变,有些惶恐地抬头看向皇帝。

    却见皇帝沉下来的脸色,不过一瞬,皇帝又一脸笑意,语气遗憾“当年璋儿确实聪慧”

    司珩见皇帝伤心,宽慰道“父皇,斯人已逝。”

    皇帝抬头怔怔地看着司珩,表情看不出喜怒,半晌才开口道“没错,朕还有珩儿。”随即看向残局,略显疲态道“罢了,朕乏了。你们先回去吧。”

    二人闻言,皆躬身行礼离开。

    待大殿的门再次被关上,殿内又恢复了寂静。皇帝看着那盘被司琛几子就逆转局势的棋局,久久没有反应。

    随着一声巨响,棋盘被骤然掀翻,黑白两色的棋子散落一地。

    听到动静的近侍,匆忙从门后小跑进来,跪伏在地上“陛下,发生何事了”

    皇帝将眼神从那一地的棋子中抽出来,道“吏部侍郎宋怀谦私劫赈灾粮,构陷忠良,即日起削职,全族流放三千里,三代以内不许科举。至于林如海,忠义可嘉,即日起官复原职,赏黄金万两。”

    皇帝的旨意比司琛司珩二人先一步出宫。

    得到消息时,二人刚到宫门口。

    司琛一脸震惊地看向司珩,随即冷笑道“原来,这才是珩弟进宫的目的。”

    司珩看到司琛这般,笑了笑,并不解释,转身离开了宫门。

    见司珩要离开,司琛却不依不饶地追了上去,道“你是在报复我追究林家的事”

    司珩看向一下稳重的司琛如此失态,道“二哥想多了,我从未想过拉拢林家,一个外地官员,即便拉拢,也得不到什么便利。”

    司珩看了看宫内刚刚走出来的方向,道“二哥,今日你不该提大哥的。”

    曾经的东宫太子司璋,天资何等聪慧,又是皇后所出,若不是因病身故,他们兄弟几人根本不用争,因为也争不过。

    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司珩继续问道“二哥生气,是因为失了宋家的支持,还是因为宋家小姐”

    司琛看向司珩,满眼都是警惕。

    看到司琛这个样子,司珩却突然笑道“我怎么忘了,咱们都是父皇的孩子啊。时间还来得及,二哥先去忙吧,弟弟我还有事,就先离开了。”

    看到司珩纵马离开的身影,司琛也从刚刚的失态中缓过劲来,恢复成以往的模样。低头整理自己刚刚因为疾行而凌乱的衣服,这才上了襄王府的马车离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