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尧因为没什么安全感,所以睡觉时总是喜欢依附着一个物体。
她乖乖的缩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
傅程一直睁着眼睛到后半夜,强撑着睡意。
他睡觉爱蹬被子,以往自己一个人睡,蹬了就蹬了,反正他身强体壮的,不会因为受了一晚上的凉而感冒。
可林清尧不同,她细皮嫩肉的,稍微用点力都能按出个红印来。
他小心翼翼的抱着她,埋首在她发间。
有股淡淡的奶香味。
林清尧呢喃一声,贴靠的更紧了。
·
次日,她是被难受醒的,喉咙干涩,全身发烫。
身侧已经凉了下去,想来傅程早就起床了。
她抬眸看了眼时间,才七点。
她昨晚睡的很好,别说噩梦了,中途都没醒过。
若是以往,她一晚上能被惊醒五六次。
洗漱完以后,林清尧扶着楼梯扶手,小心翼翼的下楼。
刘妈刚把早点摆上桌,抬眸看到她了:“怎么不多睡会。”
她盛了一碗粥放在林清尧面前:“先生和太太还在睡,应该快起床了,傅程一大早就去了公司。”
话音刚落,她像是突然记起什么了一样。
“对了,他走之前嘱咐过我了,让你把药吃了。”她把感冒药递给她的同时,还放了颗橘子味的糖果在她掌心,“他说你怕苦,所以让我给你颗糖压一压。”
林清尧轻应一声。
拆开塑料板包装的感冒药,和水服下。
她看着掌心的橘子味糖果。
她喜欢甜食,尤其喜欢吃橘子味的。
刘妈见她把药吃下去了,这才安心的回厨房继续忙活。
阿娟扫完雪进来,冻的耳朵手都红了。
她跺了跺脚想暖和下身子,看到林清尧了,嘴角挂着笑。
“清尧姐。”
林清尧闻声抬头:“恩?”
她放下扫帚过来:“傅程哥今天走的时候黑眼圈重的吓死人。”
林清尧愣了一瞬,他昨天没睡吗?
“年轻人嘛,精力好,我都懂,不过你们昨天夜晚几点睡的啊。”
她正好对上了阿娟探究的眼神。
稍一思索便反应过来了。
阿娟是刘妈的女儿,年关前后事情多,正好过来帮个忙。
毕竟傅家佣人的工资还是很可观的。
她年纪小,说话也没个谱。
刘妈连忙从里面出来,眉头皱的紧紧的:“你乱说什么!”
阿娟吐了吐舌头:“我好奇嘛。”
休息了这几天,剧组正好调整好了,夏姐昨天给她打了电话,让她今天过来剧组。
她简单喝了两口粥,拿着包起身:“刘妈,我先走了,您待会和爸妈说一声。”
刘妈连连点头:“路上小心点啊。”
一直到林清尧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刘妈方才收回了视线,低声警告阿娟:“不许把清尧和你傅程哥结婚的事说出去,知道吗?”
阿娟一脸不解:“为什么啊。”
影后林清尧秘密隐婚富二代,这是多么吸引人眼球的新闻啊。
刘妈恶狠狠的戳了一下她的额头:“要是想我丢了这份工作你就到处去说。”
·
“你脚没事吧?”
夏姐神色担忧的看着她敷着冰袋的脚腕。
“没事。”
今天她要拍的是一场在教室里的戏,用不到脚。
不过夏姐看她肿的老高的脚踝还是有些担心。
“别忍着,痛就说出来。”
林清尧点头:“我知道。”
话虽然这么说,可夏姐知道,她就算是疼死也不会说出来的。
有的时候,她甚至觉得林清尧的性子有些怪异。
即使自己当了她这么多年的经纪人,可仍旧没把她的性子给摸通透。
她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
第一场戏很快就过了。
教室没暖气,他们拍的又是夏天的剧情,校服虽然是长袖,可是很薄。
小陈连忙把手中的羽绒服给她搭上,又拿了张薄毯盖在她的腿上。
感冒药大多都有助眠的作用。
她打了个哈欠,突然觉得眼皮有点重。
外面闹哄哄的,小陈激动的跑进来:“清尧姐,你猜谁来了?”
她翻看着剧本,头也没抬:“谁?”
“楚易啊!他快把人火锅店都给搬来了!”
小陈提到火锅时,眼睛都是亮的。
林清尧兴致缺缺,点了点头,便再没说话。
其他的工作人员和演员早就聚过去吃火锅聊天去了。只有林清尧一个人缩在教室看剧本。
门不知被谁顺手带上了,吵闹声隔绝在外,她倒觉得舒服了许多。
咯吱的开门声传来。
林清尧抬眸看了一眼,楚易手上提着一碗炒河粉,放在林清尧的桌前。
“知道你喜欢吃这个,特意给你买的。”
她只淡淡的扫了一眼。
“谢谢,不过我最近在减肥,你自己吃吧。”
楚易笑意微敛:“清尧,再饿下去对胃不好。”
“我有分寸的。”
楚易知道她的脾气,倔。
知道继续勉强下去也没个结果,所以把握着分寸,到此为止了。
他随手把旁边的剧本拿过来,粗略的翻了翻:“要我陪你对台词吗?”
林清尧合上剧本:“不用。”
头好像更痛了。
她微抿了唇,拿起桌边的保温杯,拧开。
喝了一小口。
楚易看着她,欲言又止。
导演一声吆喝,吃火锅的众人纷纷赶回自己的岗位。
小陈过来冲楚易眨了眨眼:“谢谢楚影帝的犒劳。”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剧组谁不知道他想追林清尧啊。
只可惜啊。
人家早就名花有主了。
小陈这个知情者要不是事先签了保密协议,还真想告诉他真相,让他趁早死了这条心。
·
虽然只有几场戏,可是拍完以后还是到了深夜。
刘叔病了,林清尧让他在家好好休息,她自己打车回去。
“你真不用去医院看看吗?”
夏姐面露担忧的看着她问道。
林清尧摇头:“我没事的,睡一觉就好了。”
雪早就停了,没有新雪的覆盖,马路上未扫净的积雪被车轮压过,不复洁白。
林清尧戴着鸭舌帽,因为感冒,鼻子本身就有些不通气,她也没戴口罩。
的士司机频频透过后视镜看她。
“请问你是不是林清尧?”
林清尧愣了一瞬,抬手压低了帽沿,点了点头:“恩。”
的士司机笑了起来:“我就说呢,真人长的比电视上好看,我女儿特别喜欢你。”
他一路上嘴就没停过,林清尧让他在路口停了车。
能住在亭山别墅区的本身就是身价不凡的人。
她不希望自己的住所暴露。
临下车前,的士司机还问她要了个签名。
路灯早就打开了,雪水才刚消融,地面有些打滑,再加上林清尧本身脚就有伤。
走起路来格外小心。
这里清净,别墅都是独栋的,间隔距离也大。
寒风刮过,她冷的缩了缩脖子,身体佝偻着。
低沉的男声被呼啸风声给掩盖。
“我能有什么事。”
“这他妈都追尾了还没事!”陆临洲气的想钻进手机里给他一拳,“谁的责任?”
“后车的。”
车子在路口追尾了,刚被4s店拖走。
陆临洲话多,絮叨起来就没完了。
“你真没伤着?”
“我能有什么事啊,顶多蹭破了点皮。”
他微抬了眸,茫茫夜色中,一道熟悉的身影立在风雪中。
a市的天气怪的很。
雪说停就停,说下就下。
“我还有事,挂了。”
他不顾陆临洲的追问挂断了电话,快步跑过去。
她应该很冷,往日挺直的身影些微有些弯曲。
又是一阵冷风刮过,林清尧打了个寒颤。
下一秒,她肩上一沉。
鼻间敏锐的闻到了那抹熟悉的清香。
外套隔绝了寒风。
她愣了一瞬,转身,傅程就站在她身后,只穿了一件衬衣,酒红色的领带工整的系在领口。
她难得看他这么规矩,下班了也没拆了领带。
“怎么不让刘叔送你到门口?”
“刘叔病了,我打车回来的。”
似是猜到了她的想法,傅程没有继续追问。
“感冒好点了吗?”
“好多了。”
她转身往前走,许是刚才和傅程说了两句话,她暂时忘了自己脚上还有伤。
使的力大了一些。
踩在地面,像是有千万根针绑在一起,狠狠的扎向她的脚踝。
她疼的皱紧了眉头。
傅程察觉到不到,走到她跟前:“脚还没好吗?”
他缓蹲下身,掀开她的裤腿看了一眼,脚踝像是不属于这条笔直纤细的长腿一般。
红肿的有些格格不入。
他紧拧着眉:“怎么这么严重。”
“不碍事的。”林清尧收回了脚,“我待会用冰袋冷敷一下就好了。”
她学芭蕾的时候经常会崴脚,对她来说,这已经是常事了,不稀奇,走慢点就行了。
她放下裤脚,才走了两步,傅程就绕到她前面,背对着她,缓蹲下身。
“上来。”
“不用,我可以自己走的。”
似是为了证明一般。
她忍着疼痛往前走了两步,即使是大冬天,额间仍旧有冷汗沁出。
疼的。
傅程眼底变暗,他走过去拉住她的胳膊。
“林清尧。”
他的声音低沉到沙哑,“腿不想要了?”
“你能不能别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林清尧默了两秒。
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很少生气,甚至很少在她面前生气。
傅程沉着脸,背对着她蹲下。
“你要是不上来我就在这蹲一晚上。”
语气别扭,像在赌气一般。
林清尧轻声叹气,只得妥协。
趴上他的后背,双手搭在他的脖颈上。
傅程扣住她的双腿,站直了身子。
太瘦了。
他背的丝毫不费力。
“方阿姨回国了?”
安静片刻后,他突然开口问道。
林清尧点了点头:“恩。”???
声音几不可闻。
那药一天吃两次,她刚在车上吃过了。
这会药效发作,困意像是浪潮席卷一般。
铺天盖地的弥漫而来。
“找个时间我陪你回趟林家吧。”
他话音刚落,肩头一沉。
林清尧的唇角擦过他的脸颊。
即使只是不经意间的触碰,可还是让他失了五感。
片刻后,他才能听到风声吹拂树叶的声音。
伴随着耳边逐渐平稳的呼吸。
他放慢了脚步,唇角微挑。
真希望这条路能再长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困死了,码字码的眼睛疼,终于码完了,晚安啦~
明天的夹子,为了位置能稍微靠前一点,更新可能会比较晚,大概十一点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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