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萧衡房间的窗正对着山,桦树上一层厚雪还未消融,时时寒风吹过,细雪从树梢落下,被温暖灯光捕捉到。
过舟体力很好,把人一路抱进房间脸上都未见苦色,漆黑的发丝有一缕垂到他眼前,遮住视线。
喻萧衡理所应当地伸手替他拨开,少年偏头欲躲,没躲开,搂在膝盖弯的手瞬间紧了。
喻萧衡凑近了过舟的脸,眯起眼像是条美人蛇一般警告“你弄疼我了。”
纵然语气再阴狠,过舟也丝毫不惧,反倒抿紧了唇,压抑片刻后才咬着牙出言反讽“你可以让那个男人抱你。”
喻萧衡眼中情绪变换,一只手顺着过舟的脖子滑动,时不时会意外触碰到喉结,过舟就像只小狗一般发出警告声。
他声音骤然一冷“我让你抱了吗”
是的,喻萧衡的原话是背他,在过舟抱起他之前的那两秒钟,他还在怀疑过舟会不会把他扔到雪地里,可谁知没有,他甚至还被用更为亲密的抱法歪在了过舟怀里。
身体突然一重,搂在膝盖弯的手一松,喻萧衡吓了一跳,忙环住过舟的脖子。
“不是不要抱吗”过舟盯着他,眼里带着嘲讽。
喻萧衡心里一跳,这小子学坏了,这才一天,就不是那个跪着乖乖舔手的老实人了“把我放到床上。”
过舟一言不发地将他扔进柔软的床,少年穿了一身黑,转过身时整个身体都隐藏进未开灯的房间。
“倒杯水,把退烧药拿过来。”喻萧衡躺在床上,身体因为高烧软绵绵的提不起力气,他横手点亮卧室的灯,床头兰花形状的壁灯拢了层暖光照在他脸上。
眼里含着水,脸上泛着红。
他像是一株开在冬日里的桃花,惹人垂涎。
“没听见吗”喻萧衡朝着那道停顿的背影又喊,他是真的没有力气再去折腾这些了,他一只手搭在额前,身体一阵冷一阵热,冷时快要发抖,热时又要冒汗。
或许是因为他的嗓音有气无力,那道背影终于动了。
与此同时,系统发布任务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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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过舟点亮房间的灯,他不知道怎么发生成现在的情景,床上那个人在等着他的水。
他垂眸倒了杯温水,腰间被那个男人按住而越发严重的伤势隐隐作痛,他咬住唇,似乎是要用疼痛提醒自己不要轻举妄动。
房间里,喻萧衡躺在床上,脸上满是恶意地笑,他长得还算不错,只是那恶意让整张脸显得丑陋。
过舟一瞧见他那表情便知道不好。
“水。”他把杯子放在桌上,转身便要走。
身后喻萧衡眯起眼说“我要你喂我。”
过舟攥响了拳头,这个人是在戏弄他。
喻萧衡说“没听见吗”
过舟冷冷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阴暗的小丑,从来到这个家里第一次见面开始,喻萧衡就暴露出肮脏的本性,毫不顾忌地欺辱他。
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还未等他真的动作,一杯水迎面泼来,温热的水顺着脸颊流入脖颈,水珠进了眼,刺激地他睁不开眼。
只听见喻萧衡说“这回听见了吗”
请宿主认真完成任务,任务成功奖励1点生命值,任务失败扣除10点生命值。
喻萧衡蒙上被子,柔软亲肤的羽绒被盖在鼻尖,不多时,呼吸变得粗重,他笑盈盈地听完任务“系统,你们这是到了年底要开始拼绩效了吗”
系统说“亲爱的宿主,我只是按照剧情来的哦,请宿主不要多心。”
喻萧衡钻出被子,扬高的声音带上几分真情实感的怨气“过舟,水还没好吗,你的哥哥快要被烧死了。”
如果今天他真死了,不是渴死的,也不是病死的,一定是被系统气死的。
暖黄的灯光啪地一声点亮卧室,喻萧衡眯了眯眼,属于过舟的身形压在眼前,过舟发育良好,继承了父亲的高个子,虽稍显纤细,却不瘦弱。
杯子咔哒一声放在床边的矮桌上,有几滴水花渐落出来。
“喂我。”喻萧衡缓缓抬眼。
他躺在床上,微抬着下巴,被弄得凌乱的发丝粘在脸上,精致的锁骨从大开的衣领处露出。
过舟垂下眼睫,他睫毛太过浓密,让人无法看清眼中情绪。
骨节明显的手上端起杯子,轻轻抵向喻萧衡的唇。
喻萧衡斜眼看他,温水沾湿唇瓣,他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却并没有去喝。
气氛突然就变得奇怪起来。
压在唇上的杯子又抵了抵,红润的唇瓣微微陷下。
“不是很渴吗”过舟问。
喻萧衡偏过头,过于剧烈的动作让杯子晃动,水花溅到他脸上,有几滴顺着睫毛往下滑,滚烫的肌肤被水淋湿后反倒舒服了许多,他扯开领口的衣服,好不让湿哒哒的衣服沾在胸口。
他压低了声音,故技重施地说“你弄湿我衣服了。”
过舟睫毛轻颤,浓黑的眼睛里带上轻讽“又要让我舔干净吗”
话音方落,他舔了下唇,抽出纸巾擦干净自己同样被弄湿的手指,他动作很细致,沿着指缝一下一下擦干。
那只手不如喻萧衡的白皙漂亮,手背上有这许多细小伤痕,指腹磨出了薄薄一层茧子。
喻萧衡被他动作弄得眼皮一跳。
这小子,真的学坏了。
下一刻,少年栖身压过来,还染着湿意的手禁锢住喻萧衡的肩膀,凑近的面容在眼前放大,浓密睫毛下那双眼睛带着强势的攻击性。
似乎真的要舔上来。
喻萧衡皱眉“滚远点。”
过舟没动,依旧维持着凑近的姿势。
喻萧衡滚烫的呼吸落在他鼻尖,有很淡的酒味,以及不知名的花香,他胸膛剧烈起伏着。
“我让你滚开,没听见吗”喻萧衡把人推开,过舟看着纤细,体重却不轻,这一推几乎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等人站在窗边继续阴森森地看着他时,他按照剧情端起桌上的杯子,将剩下的半杯水全部泼向过舟。
过舟眨了下眼,水珠从睫毛上抖落,额前的发丝也湿哒哒的,他从被蛊惑的状态苏醒,抹了一把脸。
喻萧衡说“这回听见了吗”
过舟死死盯着他,棱角分明的下巴崩得紧紧的,像是要吃人,水珠被抹了个干净,顺着脖子全落在衣服上,胸前湿了一大块。
沉默着没有说话,只一点一点擦拭着湿痕。
喻萧衡眉毛一挑,下一刻,少年一只腿跪在床边,湿淋淋的头发便深深埋向他的颈间,冰凉又微扎的触感让他浑身僵硬。
他一手抓住过舟的头发,让人被迫仰起头,唇凑近了少年的耳朵,高高在上又不屑地说“你还不配上我的床,滚出去。”
过舟声音嘶哑说不清是因为气愤还是因为什么“那你别在我面前发骚。”
昨晚是这样,今晚同样也是。
过舟看着脸上烧得通红的男人,生了病也改不掉发骚的习惯,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冷哼一声,带着浑身的狼狈离开。
他真的是昏了头,才会被这样的人引诱到。
喻萧衡听着系统响起的完成任务声音坐起身,杯子里的水已经全洒在两人身上,他还没吃药。
脚一碰地才发现身体已经软绵绵的,测了体温,还不算太糟,他强撑着吃下退烧药,盖上被子,昏昏沉沉睡过去。
与他不过一门之隔的过舟静静站着,脑海中那张迤逦又恶劣的面容来回闪现,尽力驱赶也驱不开。
他咬着自己的食指指节,尖利的犬牙深深陷进皮肉,这是他对自己的惩罚。
门内有走动的声音,他闭上眼,能想象到喻萧衡倒水吃药的场景。
喻笙秋披着外套,手里拿了盒药,看包装是退烧药,他走到喻萧衡门前,警惕质问“你为什么站在哥哥的房间外”
“这么晚了,你在做什么”喻笙秋视线落在过舟凌乱潮湿的发梢上。
他捏紧了药盒,没得到回答。
过舟在家里说话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喻笙秋不喜欢他,过舟的存在时时刻刻提醒着眼前的一切都不属于他。
父亲母亲是他偷了眼前这个人的,哥哥也是。
迟早有一天,他要还回去。
他越过过舟,抬起的手还未敲响房门,就听见一道冷漠又嘶哑的嗓音。
“他吃过药了。”
“你为什么知道”喻笙秋瞳孔紧缩,这两天他分明没有见到哥哥和这个人有单独相处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