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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枫叶丹
    时间过得很快,景天适应魔宫生活的速度也很快。

    “魔尊,茶好了。”他绷着个脸,把茶壶里的茶水倒入茶盏,欲端到案几上。

    重楼拧着眉头,摔下了笔“不必,你过来。”

    景天脚步一停,迟疑着松开手,慢吞吞挪了过去。

    这不是第一次看魔尊苦恼,但是

    景天深吸了一口气,瞧着把自己尾巴弄出来挼,还把手指捏上狐耳的魔尊,忍气吞声道“舒心了吗”

    “还有一堆呢。”他故意看了看奏折“再不处置,午膳又要推迟了。”

    重楼“哼”了一声,没有松开手,反而捋得更欢了。

    他听着景天隐忍的呼吸声,感受着景天的体温和轻颤,唇角微微勾起。

    “这次是为了什么”到底还是个少年,景天胆子又大,自然没有多少避讳之意。

    他下意识就去看那封让魔尊恼火了的奏折,可刚刚瞧过去,便被一个吻封住唇瓣,将脸颊扳了回来。

    “啪。”一沓折子都被拂落于地毯。

    天旋地转之间,他被重楼压着,仰躺在了桌案上。

    重楼抚摸景天的脸,挼着顺滑的狐尾,把奏折忘到了九霄云外。

    无人知晓魔尊此刻的庆幸。

    前一世,景天被召回神界重任神将之位,用被天帝伏羲封存的神体,强行引用被剥离的神力。他作为神将飞蓬,率领神军抵抗人与魔联军。

    同自己的那一战,飞蓬费心费力,所有灵力消耗殆尽。最终神体破败,魂魄即将消亡。就算被自己强行救下,也彻底磨损了属于神族的根基。

    这转世之后,自然与神无关。又因魂魄不稳必然伤及根骨,为人早逝,为妖早慧但资质奇差。

    为了尽快寻到飞蓬转世,他抱着一线希望,派遣出去与异族有所接壤的,都是能认出飞蓬且对之只有敬畏、无有恶意的,才能这么快重逢。

    “呜嗯”景天蓦然挣动了一下,又抽搐着眼角,流了些许泪水,不再挣扎了。

    他身体里新生的经脉、窍穴,被来自魔尊的灵力游走、冲开,一点点地拓宽着,使己身辛苦修炼积攒的灵力如江流如海,愈加流畅。

    这无疑是带来疼痛的,可景天知晓这对自己是多大的裨益,便努力地隐忍着。

    “做得好,再忍一忍”唇畔流出一声叹息般的轻笑,重楼安抚性地探出手指,以最舒适的力道梳理着小狐狸的皮毛。

    但垂眸时的眼底尽是冷光,隔空传音给单膝跪在殿门口的魔将。

    “关入死牢,不生不死。”

    魔尊向来不屑于折磨人。

    那些妖魔若只是得罪了他,大不了皆赐一死。

    但是,敢打景天的主意,还肖想得那么肮脏。这于重楼,严重性就是截然不同了。

    “是。”魔将低声回答,起身看了看面前隔绝一切的结界,转身离去。

    魔尊说得简单,但要做得完美无缺,还是要调些兵的。

    唔,说起来,天魔众好像在神魔开战之后,就一直地位尴尬地沉寂着

    不如,这个功劳分一半给天魔女魁予吧,她曾是飞蓬将军的旧部呢。

    魔将脚下一转,往天魔国去了。

    “呼”所有疼痛凝滞下来时,景天觉得自己彻底脱胎换骨了。

    比之前被重塑经脉,更加浑身通畅。

    重楼的掌心,则轻轻落在景天的小腹上。

    在小狐狸一怔之际,重楼以为凭依,将剩下那点儿灵力拍散了,融入景天的肉身,以待日后随着修行慢慢吸收。

    “我”景天不禁低下头,瞧着比往日更加莹白的十指。

    重楼收回手,似不经意地说道“重塑个小妖的根基而已,轻而易举。”

    他全然没有提及,除了重塑根基,还耗用许多增补基底的天材地宝,才让景天的资质能潜移默化提升。

    但是,小狐狸忍痛忍得湿透了。

    虽然魔宫处于炎波,地表热气不散,可这也会不舒服吧

    “去研墨。”重楼心念一转,随口吩咐了一句,更随手召来一件炼制的魔灵披风,将湿身的景天罩得严严实实。

    景天眨了眨眼眸。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后背上的汗湿感,转瞬被蒸干了。

    魔尊对火的拿捏,果然了得。

    “为为什么”景天认认真真问道“无功不受禄啊。”

    重楼却只挑了挑眉,随意回道“本座身边的随侍,总不能太弱了。”

    好像还真是景天回忆了一下,此前在魔宫值守过的族人,确没一个是弱者。

    “对了,去把仙茶端过来。”重楼淡淡说道,算是结束了这个话题。

    景天便瞧见,地毯上阵法一现,所有污渍消失无踪。

    “哦,好。”他为重楼端来仙茶、研磨墨汁,再一本本去捡奏折。

    咦,最开始激怒魔尊被砸得最响的那一本,怎么不见了

    景天将此事记在心中,然而接下来短短几日,就忘了个精光。

    原因很简单,正值沐休,他当然要梳理体内重新塑造的经脉,不知不觉便入定在房间里。

    “魔尊大人。”趁着这个间隙,重楼把魔将召到了书房里。

    魔将的眼神瞥过被禁制包围的隔壁,恭声禀报道“已全部料理完毕,妖狐一族也外松内紧地看管起来了,确保无人能通知到神族一方。”

    “做得不错。”重楼缓缓点头。

    神界一方不见得会轻易放弃飞蓬神魂,哪怕他神力几乎全废了,单论谋略心计、见识阅历,也是值得拼力争取的。

    “本座这些年,并未闲着。”重楼忽然笑了笑,凝视着旁边。

    自己提前准备了不少奇珍异宝,就差寻到景天的转世。

    可神魂虚弱,转世为人便早夭,转世为妖则早慧但资质差、修行难。

    他尽力忘却这些年上穷碧落下黄泉也觅不见那抹身影的煎熬,将眸光透过结界,凝视着那只强忍着痛苦,催生着第二条尾巴的小狐狸。

    还是那么自强啊。

    “嗖。”一道暗流悄无声息漫过结界,快速融入到景天体内。

    他小腹上,很快便刻画出了一枚火焰印记。

    与重楼眉心的一模一样。

    魔将瞧出那是魔灵,迟疑一下,轻声问道“这不会被飞蓬将军发现吗”

    重楼摇了摇头“你以为,飞蓬自尽那么干脆,就什么后手都没布置”

    “啊”魔将刚好奇地准备发问,便明白了魔尊此举的用意。

    只听见一声轻响,魔灵被强行逼出,穿墙摔死在魔尊面前。

    像极了警告。

    “照胆神剑”魔将大吃一惊“那把剑不是不是还在您手里吗”

    飞蓬将军,是以神剑自戕的。

    “只是剑身”想到飞蓬的死,重楼眸色微微一暗“剑灵融入了飞蓬的神魂,这些年并无异动,不过是没人把景天逼到极致而已。”

    若非飞蓬从灵魂深处接受自己,哪怕转世也未改变,就算是他,想要近景天的身,也得强行剥离剑灵。

    但剑灵对重楼的容忍亦有极限

    他默许魔尊以双修为主人调养,也默许魔尊花样百出逗弄主人,却不会让等同于魔尊分魂的魔灵掼入转世之身,形成对景天的监视与掌控。

    “所以”魔将迟疑道“您手里的那把照胆神剑,现在只是摆设”

    重楼无奈颔首,并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角。

    虽说是故意做示范,这个魔灵只融入了一点点散碎的魔元,但被剑灵一剑斩之,自己还是会头疼的。

    “不愧是算无遗策的飞蓬将军。”魔将深深慨叹起来“狐妖族运气不错。”

    照胆神剑锋锐各界皆知,他们要是敢卖了飞蓬将军的转世,即使代价是这一次的景天再入轮回,狐妖族也会被剑灵当场夷为平地。

    “咚咚咚。”正在此刻,有人敲了门。

    重楼抬眸看了看,让她进来了。

    “魔尊。”天魔女魁予轻轻躬身“诸多魔神处,已尽数通知到了。”

    她献上信笺,还有许多个盒子“如您所愿,飞蓬将军转世后所需的天材地宝,用您私库中的天地奇珍换了许多更加合适的。”

    “嗯。”重楼收了起来。

    魁予又道“飞蓬将军还好吗”

    “还不错。”重楼淡淡说道。

    魁予和魔将就都打算退下。

    可两魔走到门口时,被重楼叫住了“你们说,此番神魔大战,本座胜得是否太过侥幸”

    重楼眸色莫测“所以,飞蓬不肯服软,更不愿依赖我。”

    两魔顿时默然。

    以一敌二,神将飞蓬能拖住两族,固是占据地利,却也绝对真才实学。

    尤其是他劝说人族成功前,魔尊对上神将时,从未有一次留手,他却次次全身而退,顶多只是中轻伤。

    “兵不厌诈,您太谦虚了。”魔将率先答道。

    魁予倒是又静了静。

    但见重楼目光灼灼看着自己,非要得到一句实言,她才说了真话“救自己或救九天玄女,只能择一。魔尊布下此局,是揣测人心之能。”

    “飞蓬将军不肯示弱,怕不是公事上吧”魁予轻轻一笑,带了一点无可奈何的意味“您耿耿于怀的,是飞蓬将军宁死也不让您救他。”

    重楼沉默不语。

    但他的沉默,便已代表默认了。

    “魔尊大人,神与魔的想法是不同的。”魁予敛去那个浅淡如云烟的笑“您想想夕瑶,想想水碧,再想想我天魔众但凡死了爱侣就绝不独活的族人吧”

    丢下此言,天魔女推门而出,竟没有等魔尊允可。

    魔将下意识去看凝眉不展的魔尊,终究还是学着魁予,静静地溜走了。

    夕瑶、水碧,还有天魔众。重楼坐回王座上想了又想,又写又画,直到景天出关后犹犹豫豫的脚步打扰了思绪。

    “魔尊”发现自己闭关突破,一入定就十几天过去,等于刚上岗就旷工,景天在门口探出个头,看向一动不动、似是雕像的魔尊。

    重楼仿佛活了过来,一下子就鲜活起来“哼,待在那里作甚,墨都要用完了茶也无人烹了”

    “我现在就去。”景天听出他并未追究之意,大大松了口气,一溜烟地冲进来,为重楼红袖添香地干起了活。

    重楼瞧着他干劲十足的样子,抬手握住十来日没能摸到的尾巴。

    “魔魔尊”景天一个激灵,险些把茶水洒出来。

    重楼故作不知“嗯”

    “没没什么”魔宫好像没什么人,魔尊孤身坐在王座上的时候,那种孤寂感仿若海洋扑面而来,连景天都感受到了。

    他没及时想起来,最初做完的第一次,在昏过去之后到底是谁为自己洗漱收拾。

    景天反而一时间不想把尾巴抽走,只是红了脸,任由魔尊从这根狐尾摸到另一根。

    “呃嗯额”新生的尾巴开开心心摇荡着,被重楼摸得很顺很舒服,连带着让体质敏感的主人腿软身热。

    重楼顺势把景天揽进怀中,火热的吐息洒在鬓角。

    “狐妖虽不如鸟雀语音清脆,但在妖族里亦是上乘。”他闭上了眼睛。

    要强的景天顿时不满意起来“鸟雀声音最好听才不是呢,我幼时也有鸟雀族的小雀来族内做客,背起仙术法诀还没我利索”

    “有没有一种可能”重楼缓声说道“人家不是声音不如你动听,是只有你看一遍就能背下来”

    谁家对仙术法诀靠背诵的,不都通过玉简仙术书,直接灌顶到识海吗

    景天“”

    他闷不做声了,但却用力挣动着。

    “嗯”重楼睁开赤瞳,瞧着怀里不断挣扎、连尾巴都耷拉着不摇摆了的少年。

    景天抿了抿唇“魔尊不是想要鸟雀族吗我去安排。”

    作为魔宫侍从,他确实有听从魔尊命令做些杂活的任务。

    “噗。”重楼听懂了景天那连他自己都没弄懂的醋意,不禁笑出了声。

    景天气鼓鼓地仰着脖颈,不甘示弱地瞪着他。

    “本座不需要鸟雀,但需要个好嗓子读奏折。”重楼松开了桎梏“你刚好胜任。”

    景天怀疑道“真不要鸟雀了”

    “再废话下去,你现在就能换一种方式,叫给我听。”重楼意味深长地看着从自己松开臂膀,就坐在怀里没再反抗的景天。

    景天吓得一蹦三尺高,迅速扑腾到桌案处。

    他甚至是绕到了桌前,隔着案几,才开始为重楼诵读奏章。

    “这”只是,等到魔尊要他根据口述批阅奏折时,景天提着笔,蘸了自己研磨的墨汁,还是忍不住在下笔后问道“能这么随意吗”

    他一个魔宫侍从,代魔尊批阅奏折

    哪怕景天没多少政治头脑,也觉得此事非同一般。

    “本座说行,就行。”重楼微微勾起了唇角。

    他稍稍往前坐了坐。

    很好,景天的字迹稍微比起飞蓬,还是嫩了点儿。但一模一样的字风,是绝对瞒不过那群魔神的。

    如此,自己一定要与神将结为道侣的态度,便是彻底摆明了,也等于间接传达给神农大神。

    “好嘛,你是魔尊你最大”景天嘀嘀咕咕,把自己批阅的第一封魔务折子合拢,拿起了第二个。

    在“联手”批完公务后,景天倒了一盏茶给重楼,自己亦吨吨吨喝着。

    “累了”赤色魔瞳凝在他身上,含着让景天莫名有些贪恋的温暖。

    他本能地点了点头“好困。”

    手累,心也累。

    魔尊批阅魔务就算了,偶尔想到什么,还要考教自己。

    难怪族内在魔宫当值的都说,任职魔宫的誓约就是“所有消息都不可外泄”,魔界各方魔域之间的弯弯绕绕很多就算了,勾心斗角也不少。

    聪明魔有聪明魔的办法,蠢货却也能蠢得让妖都得慨叹。

    这要是传出去了,不知道多少妖魔笑死,还是都闭嘴吧。

    “哼。”重楼轻哼一声,看不惯景天疲懒的模样。

    就如当年在人间为锁妖塔散尽灵力,景天一边好好好地应付自己约他同游的话,一边执意住在女娲庙附近照料紫萱。

    说他懒不愿意好好修炼,景天总是振振有词说,我明明是返璞归真。

    时隔多年,魔尊仍然能记得,历经磨难的少年依旧保持十八九岁模样,一双明眸是洗尽铅华的澄澈。

    他笑着笑着,两枚钱币就会摇荡起来。偶尔笑得狠了,身体摇摇摆摆,钱币便会碰撞在一起,发出叮铃叮铃的、让自己心烦意乱的声音。

    “哼。”重楼突然起了报复心。

    他想要把昔日靠近景天却强行克制的、几乎把自己折磨到不能自已的与念,全部发写出来。

    反正,始作俑者不就在这里吗

    “呜嗯”突然被魔尊深吻,景天险些要喘不过气。

    他眸中涌上快将自己溺毙的雾气,腰肢猛地拱起。

    重楼亲了亲景天的眉心,一路势如破竹。

    景天只想逃离,可是,重楼不会给景天机会逃走。

    “呜”尾根被他一把攥住,直将狐妖少年的理智灼烧成灰烬。

    他闭关后化形完好的两只耳朵,重新回到了毛绒绒的狐耳形态,越发弹跳着、摇动着。

    “嗯”但魔尊也很快意识到,景天的体质由于狐族妖性的加成,竟完全比得上前世的神将。

    还是不让景天太羞耻了,万一他觉得难堪呢重楼体贴地琢磨着少年的心态,便没有直接进,而是另辟蹊径。

    于是,一切才刚刚进入正题。景天只得卖力,才能得到一些呼吸的空隙。

    魔尊却是出乎他意料的温柔,虽是有所强迫,但并不在意他青涩,亦不急色地逼迫他屈从。

    “别哭”倒是有两只手分别抚上景天的两只狐耳,极有力道的搓揉着“也别紧张”

    重楼很清楚,现在的景天脸皮薄得很。

    不像既是飞蓬、又是景天的前世,开始还端庄矜持着神将应有的凛然不可侵犯,后来被自己逼到破功,才毫不客气地在榻上争夺起主动权。

    可这个争夺又要说道说道,退让的过于快捷,纵容的过于明显,温柔的让人泪落。

    “哼。”重楼回忆着斗智斗勇的那些年,唇角轻轻上扬。

    他又一次强行忘怀飞蓬的深情厚谊之后,那一身鲜血染红的、洗不净的甲胄。

    没关系的,景天就在我怀里。

    他回来了,回来了,回来了

    魔尊心里喃喃低语,却不自觉有些急躁,连带着动作透出些许意味。

    “嗯”景天平添些许不安焦躁,尾巴摇摇晃晃甩动,本能缠住重楼的腰身,似是迎合,更似圈住地盘。

    重楼微微一怔,那股情绪莫测的气一下子散了。

    “哼,景天”他一手轮流揉捏景天的耳朵,空出一只手将狐尾从根部捋直到尾尖。

    却也不忍心再欺负人。

    被顺了皮毛的舒服,被予以退让的欣然,这些都令刚开始绷直的景天很快地放松下来。

    “难受”但他还是下意识将抱怨脱口而出“你还不如直接点呜”

    这话刚一出口,景天就找回理智,一下子面红耳赤。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他简直恨不得回到前一瞬,掐死仿佛在撒娇求魔尊宠幸的自己。

    “直接点”重楼久违地笑出了声“哼,小狐狸,这可是你自找的”

    景天在反悔和言出必践中挣扎了一瞬,终究溺死在魔尊那双盛满血海的眸子里。

    那片热烈涌动的红色,莫名让他想到听过的一句诗。

    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

    “哼”景天身上的披风,终究散落在了桌案上。

    “我我要怎么和族人说”

    明明在出发前当众表态过,自己绝不以色侍人的。

    景天纠结着,自然而然忽略了妖狐体质的影响。

    重楼倒是听清了景天的嘀咕,也察觉到景天抿紧唇畔试图隐忍的举动。

    他好笑中带着点纵容地说道“又使小性子呢”

    “不敢。”景天想想重塑的根基、扩宽的经脉,暂时压住自己只是魔尊逗趣玩物的不爽和不甘,硬邦邦回道“我可怕连累全族呢。”

    重楼不为所动“激将法施展的不错,想本座承诺你,不论干了什么,都只针对你,不动狐妖族”

    被戳中了心思,景天骨子里的傲气却完全被激发出来,顿时一声不吭了起来。

    “哼。”重楼可不打算一直惯着他,直接将人翻过身来。

    少年的个子不高,一下子踩不到地毯,很快就泪湿两腮,受不住地开了口。

    重楼眯着眼睛,瞧着小狐狸两只毛绒绒的狐耳翘着甩来甩去,连尾巴都不自知地掴在自己腰上,才给了他一个痛快。

    景天跌落着坐在地毯上,一把捂住脸,险些要当场挖个地洞,当真钻下去。

    “不是玩物。”但一个声音止住了他的颤动和羞耻。

    即便捂了脸,也在指间留下缝隙,景天稍稍动了动手指,正大光明地悄悄看向重楼。

    我不是玩物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