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闻酌和席问归有生之年都没想到还能经历这场面,都有一瞬间的凝固。
接下来该说什么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们只是朋友
席问归很快反应过来这是闻酌所扮演角色的妻子,但他莫名顿在原地,仍旧一手挟制闻酌腰背,一手捂着他的嘴。
他满脑子都是女人的那句“老公”。
闻酌甩开他,沉着冷静地解释“我们在打架。”
汤月眼眶红红的“吓死我了”
“”闻酌挺想问吓着你什么了。
但话在唇边转了一圈还是咽了回去,他拿过桌上自己还没碰过的另一个包子,对汤月说“尝尝,包子铺老板做的新口味,我说不好吃他非说好吃,我们就打起来了。”
他说得太认真,以至于汤月像是噎住了似的不知道怎么回,只能半推半就地接过包子,撇开两半咬了一口,柔柔弱弱的表情瞬间凝固。
“老公,他该打。”
“我也觉得。”
席问归还是平常的表情,只是唇角的弧度平了些,显得有些似笑非笑。
“不好意思,调馅的时候老抽放多了。”席问归调整了下衣服,与闻酌擦肩而过,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老公这个称呼你听得很舒服”
闻酌没理他,对汤月说“我去跑步,你随意。”
连运动鞋都没穿就说跑步未免太敷衍,但只要演的别太露馅,又不是真的要成为这个人。
何况这个汤月说不上来的有问题。
这个副本的场景并不仅限于一个小区,小区的商业街外甚至有人来车往的马路,远远看去,那边的大十字路口还有交警在指挥交通。
但闻酌刚走到马路边,手机就叮得一声
警告非本世界人物请勿离开副本范围否则将以san值清零处理
闻酌收回脚,沿着小区走了一圈。
他发现,副本的范围并不是一个小区,而是半个。
秋香园分为东区和西区,而他们所能活动和探查的范围只有东区。
这次他没再遇到什么大雾,他来到早上出现白裙女人的玫瑰花藤旁八栋一单元101。
因为是一楼,所以自带小花园,看得出来户主很有情调,花园里布置得井井有条,只是玫瑰已经到了落败的季节,失去了吸引路人的魅力。
闻酌考虑了一秒在这个副本里非法入室,会不会被报警抓走。
突然,花园室内的那道门被人拉开了“小漂亮特地来找我的吗”
原来这是聂松曼所分配的角色的家。
他无视了这个奇怪的称呼有些人就是这样,就算你提醒一万遍,他也未必会更改自己的言行,比如聂松曼,比如席问归。
“她是做什么的”
“
进来看看就知道了。”
闻酌绕过前厅从正门走了进去。
一楼的户型很大,据聂松曼说房主就是本人,年仅二十八岁,未婚,是个非常享受生活和孤独的女人。
整个家里没有一丝属于其他人的痕迹,一百六十平的房子只有一个卧室,书房里摆着钢琴,对面就是画室。
画室中央有一副没完成的画,色彩浓厚鲜明,饱和度极高,第一眼看去很惊艳,但再看就不舒服了。
“躺在玫瑰藤的是个人”因为是未完成的油画,因此辨识度不高。
“可能吧。”聂松曼撑着沙发扶手,闲散地说。
闻酌又去了卧室。
即便隔出了一个衣帽间,卧室也显得极为空荡,衣帽间里也没有闻酌早上看到过的白裙子。
早上的幻觉总不至于只是为了吓他,那个穿着白裙子的女人出现在聂松曼家的玫瑰花藤下,一定有什么特别的提示。
“有点怪。”转了一圈,闻酌皱眉道。
“哪里怪”
“废话。”闻酌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口突然出现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不怪能被副本选中做角色吗”
是陶盛。
聂松曼瞥了他一眼“没大没小,基本的礼貌也没有”
陶盛抿唇咬了下牙关“对不起。”
这两人之间的相处也怪。
闻酌无心琢磨别人之间的关系,直截了当地问“你从昨晚到现在有遇到不对劲的事吗”
“没有”聂松曼想起什么似的哦了声,“如果那幅画算的话。”
在发现画室中间摆着一副未完成的油画时,聂松曼就接受到了一条任务,且不是支线任务。
乘客聂松曼已察觉求生关键线索未完成的油画,积分100
乘客聂松曼已解锁主线求生任务完成油画凋落的玫瑰
这种主线求生任务在这个副本里可能每个乘客都有一条,毕竟刚开始的副本介绍就写了,除去找车票和罪者之外,他们还需要自己找到副本生路。
闻酌突然想了起来,今天早上他和楼下的疯老太对话时,手机完成没像上个副本一样提示他发现线索。
是因为那个老太太不重要还是人物不属于线索
“如果扮演你这个人物的乘客不会画画呢”
“问得好。”聂松曼笑着一拍手,“我什么都会,就是不会画画。”
会画画的乘客在总人数里肯定占少数,他们八个人当中都未必有一个会画,那这条任务要怎么完成
这就很难办。
陶盛的角色就更有意思了。
尽管一脸不情愿,陶盛还是带闻酌他们进去了,他竟然住十九栋,且在二楼,只跟席问归隔了一个楼层,且是上下的户型。
陶盛昨晚到的时候,找了一圈都没发现钥匙,还好窗户没关,他堪堪在倒计时结束前从一楼外墙爬了上去。
察觉到闻酌看过来一眼,陶盛恼怒地说“上次就说了我不是偷东西上的列车,我不会开锁”
闻酌并不是这个意思,在层高三米多的情况下,外面只有窗户,还不是那种老式的防盗窗,能爬上二楼也是很强了。
不过他懒得解释。
屋里乱糟糟的,还混着一股说不清的味儿,沙发上堆满了衣服,地上的袜子东一只西一只,只不过都是白色的,但穿得很脏。
陶盛嫌恶地说“原主人是个同性恋,他之前发信息约的那些人昨晚一直找我聊天,只要我一想卸载软件手机就说我ooc。”
聂松曼“ooc”
陶盛顿时卡了壳,没想到这年头还有人不知道ooc的意思。
闻酌平淡地解释道“指脱离了原有人设的范围。”
聂松曼若有所思地哦了声,尾音拉得很长。
这套房子应该是小区的小户型,只有两室一厅,站在门口,所有的程设一目了然。
陶盛昨晚已经把原主人的社交软件翻了一遍,里面除了约ao还是约ao,也暂时没发现他是什么工作,电脑的游览记录都是黄色网站。
聂松曼走进卧室,捞着旗袍弯腰捡起地上的一个摆件问“这是什么”
陶盛表情瞬间凝固了,他一把夺过扔进垃圾桶,耳根涨得通红“你装什么不知道”
闻酌看了他俩一眼“仿真生zhi器。”
聂松曼一顿,难得沉默地走近卫生间,洗了好一会儿手。
这玩意儿还不知道被原主人用过多少次。
卧室也乱得不像话,闻酌扫了一圈问“你平时会带人回家“
陶盛格外厌恶这个角色“那不是我我哪知道他带不带人回家,不过看他聊天记录,基本都约在酒店或民宿,就这环境,谁进来了都得掉头就走吧”
他踢了一脚床边的纸巾。
“那这是谁的”
闻酌当然不是故意问出来恶心陶盛的,他在床头柜发现了一条男士内裤,尺码偏大,和外面沙发上的大小很不符合。
“可能买错码子了”
“买错码不可能只有一件。”
闻酌拉开衣柜,里面一切正常,但有一个上锁的抽屉。
他刚想找工具就看见一盒针线,心里冒出的第一想法竟然是,今晚就可以把席问归的嘴缝起来。
陶盛和聂松曼只见衣柜前的颀长身影顿了会儿,随后轻巧地将针插入抽屉锁孔,咔哒一声,几秒钟就拨开了。
看到抽屉里的东西时,三人都沉默了。
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抽屉了放着一条条堆叠的大小不一、款式不一的男士内裤。从客厅和房间来看,房主人应该比较邋遢,但这个抽屉却十分整洁干净,没有异味。
陶盛后退一步“他是有什么收集癖”
闻酌瞥着抽屉“是有不过收集的不
是内裤。”
而是象征着人的纪念品,里面的每一条内裤都被订上了标签,比如最上面的一条就是2栋1101室。
下面每一条也都有一个门牌号的标签,尽管不是很想碰,但为了弄清楚他们八个人之间的联系,三人还是翻看着记门牌号。
陶盛夺过聂松曼要看的那一摞,不自然地说“你去看看其它地方吧。”
“盛盛真好。”
即便聂松曼又一次读错了音,陶盛也懒得反驳了,反正她也不会改。
这些内裤并不全属于秋香园,还有其它小区的。
但秋香园占比最大,要说这是约ao后的战利品也不尽然,一个小区总不能这么多同性恋吧
“应该是偷的。”闻酌大概圈出了陶盛所扮演角色的人设,同性恋,有收集癖,平日里应该很喜欢入室盗窃,盗得不是别的,而是每户人家男主人所穿的内裤。
“操。”陶盛爆了句粗口,“我今晚就是睡大街也不想回这里了。”
“不想死的话,最好乖乖回这里睡觉。”聂松曼似笑非笑地说,“一点之前。”
闻酌瞬间明白了什么,昨晚并没有发生什么太特别的事,但任务却在凌晨十二点半的时候发起了回家的倒计时,也就是一点之前必须到家。
就像门禁一样,如果不照做,就会发生不好的事。
那如果不仅仅是昨晚呢,而是往后的每一晚都要在一点之前回家或许,这就是这个副本的禁忌。
他顿了顿,继续记内裤的标签门牌号,倒是有了个意外的发现。
其中一条灰色内裤上,标签的门牌号为“十九栋二单元301”。
是席问归的住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