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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一人回到家后,林载川又给他量了一次体温,37°8,还是有些低烧,不过没有那么严重了。

    信宿出门一趟,本来就没有多少的体力更是彻底消耗完了,他浑身软趴趴的躺在床上,有点可怜的跟林载川说“嗓子痛。”

    昨天晚上最后呕出了一点血丝,信宿知道可能是伤到嗓子了,再加上高烧一夜,现在喉咙没到吞玻璃的程度,但也很明显的疼。

    不知道多久才能恢复。

    信宿对身体上的疼痛向来不怎么能忍受。

    林载川到厨房煮了一杯鸡蛋牛奶,蛋清有保护、润滑作用,放到温热以后让他喝下去。

    那味道有些难以形容的奇怪,信宿皱着鼻子,把一杯牛奶喝完。

    林载川问他“感觉好一点了吗”

    信宿摊开躺在床上“还有一点疼。”

    林载川把杯子放到桌子上,回到床边坐下,慢慢弯下腰,信宿下意识闭上眼睛,几秒,唇上没有传来意料之中的触感

    他的脖颈落下一阵温热气息,林载川柔软的唇瓣落在泛起疼痛的地方,轻轻吻了吻他的喉结。

    信宿浑身微微一颤。

    他睁开眼“载川”

    林载川抚摸他的脸庞“睡吧,明天早上醒了就不痛了。”

    信宿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脖子,莫名想起一个以前在网上看到的一个表情包,叫“呼呼就不痛了”。

    他像是被这个想法取悦了,又低低笑了一声,“嗯。晚安。”

    “晚安。”

    次日早上。

    信宿休息一晚,身体状况好了很多,但看起来还是病恹恹的,一张漂亮的脸蛋有些病态的苍白,林载川又帮他请了一天假。但林载川是刑侦支队的一把手,不能连续两天不在岗,必须要回市局了。

    林载川在临走之前,给他准备了很多可能用到的东西。

    水杯、消炎药、蜂蜜水、糖浆、零食、水果、卫生纸、手机、充电器全都放在床边的桌子上,信宿一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

    信宿侧身躺在床上看他又从外面拿进来三个大沃柑、半盒新鲜的草莓,忍不住单手支着脑袋笑起来,“你要不要直接挂一张饼在我的脖子上。”

    “记得自己转着吃。”林载川轻声道,“如果感觉哪里不舒服的话就给我打电话,中午下班我回来做午饭。在床上躺着好好休息,没事不要下地了。”

    信宿表情乖乖的“知道了。”

    林载川垂眼看他“我走了。”

    信宿从床上爬起来,两只手搭在他的脖颈上,抬起脸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林载川离开家去市局上班,没过十分钟,答应林载川“躺在床上不要下来”的信宿也偷偷出了门。

    他从柜子里翻出一件最后的羽绒服,裹在身上开车离开了小区。

    秦齐看到他进来,神情

    一敛,直接关上了酒吧的大门,“我还以为你今天来不了了。”

    信宿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暖手宝抱着,“载川去市局了,我偷偷出来的。”

    有朝一日阎王出门竟然用“偷偷”两个字,秦齐从鼻腔里含糊了一句“你还真是严。”

    信宿没听清,微一皱眉“什么”

    “没什么那天的事老陈都跟我说了,还好是有惊无险,都没出什么大事,”秦齐感叹道,“你在霜降到底是多惨无人道,他宁愿在背后给你一枪,都不想在你手底下讨一条活路啊。”

    信宿冷笑了一声“他也知道自己没有活路,所以殊死一搏,还没有蠢到那个程度。”

    秦齐叹气,调了杯蓝莓气泡酒给他。

    信宿道“嗓子疼,不喝了霜降那边什么情况”

    那天晚上有三个人“反水”,为了保命投靠到了阎王门下,把这些年在外面靠着鸡鸣狗盗才创下的“丰功伟绩”,都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你猜的没错只凭他们几个做不到瞒天过海,几年时间都没有任何人发现,这件事确实是沙蝎的人在背后搞鬼,你也知道,宣重眼红这杯羹很久了。”秦齐道。

    在周风物没有创立霜降这个组织的时候,浮岫市的毒品交易网其实是握在沙蝎手里的,但后来周风物带着新型毒品“蓝烟”异军突起,短时间内如烈火燎原,商业版图野草般疯狂扩散,几乎是硬生生把这块利益巨大的“肥肉”从沙蝎的嘴里抢了过来,最后甚至做到能够跟宣重分庭抗礼。

    在周风物还活着的时候,宣重就想在霜降身上割一刀肉下来,但一直没有成功。

    直到周风物病危逐渐失势,终于被宣重找到了机会。

    有沙蝎在背后搞鬼,在市场查不到那些人的踪迹也就不奇怪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尤其是在霜降这种没什么好东西的组织里,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就随时都能“背叛”。

    “不过宣重这两年也不行了,一直没什么动静,甚至都不出来抛头露面他这是打算退休颐养天年了”秦齐道。

    信宿神情冰冷道“去年下半年,不到六个月的时间,市局连挑了沙蝎两三个窝点,上个月戴海昌被市局刑拘,宣重都没有反应。”

    按照以前沙蝎的行事作风,被警察逼到这种程度,早就开始大规模反击了。

    可宣重直到现在都没有要跟林载川“算账”的意思,甚至连脸都没有露上一面。

    秦齐“哈”了一声“人老了,就格外惜命,尤其是他们这些丧尽天良坏事做尽的,周风物临死的时候,也是这么畏手畏脚。不过宣重要是一直这么藏着,想把他从水里钓出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不急,现在还没到收拾他的时候宣重,他的骨灰我亲自去烧。”顿了顿,信宿问,“在桃源村装神弄鬼的那几个人找到了吗”

    秦齐道“都找到了。”

    “知道徐毅在那天晚上被你一刀送走以后

    ,

    他手底下的人直接吓得哆哆嗦嗦什么都交代了。”

    “在桃源村搞个河神出来,

    是徐毅的主意,对于这种村落群体来说,精神控制比肉体上的控制要严密有效的多,他确实也做到了。”

    “他们不仅在桃源村偷偷贩蓝烟,还弄了大量罂粟进行初步加工,当地村民都是大字不识一个的老人,根本没见过罂粟长什么样的,一个比一个愚蠢好骗,就是免费劳动力,被忽悠着给他们处理原材料,生鸦片一袋子一袋子的往外拉。”

    “至于他们是怎么装神弄鬼的,手段就更低级了,”秦齐叹了一口气,“这几年浮岫的气候、雨水本来就好,哪个地方地里的收成都比往年高,再买通几个收购商,到村民手里集中收购,比以前的价格稍微高个几毛钱。”

    “拿到手里的钱多了,那些村民就觉得他们头顶上有河神保佑。”

    “处理完了罂粟,剩下的罂粟壳卖不了,都倒在河水里,喝下去神不知鬼不觉,那些村民被控制了都不知道。”

    秦齐道“但凡那些人里有一个聪明机灵点儿的,整个村子也不至于落到这个下场。”

    信宿神情稍沉下来“徐毅手底下的那些人现在在哪儿”

    “都老老实实在基地呆着。”

    秦齐虽然在霜降早就是一个死人了,可是这么多年在地下工作,整个霜降都遍布他的眼线。

    信宿思索片刻,起身道“我回一趟基地,让他们来见我。”

    秦齐比了个“ok”的手势。

    十五分钟后,信宿开车回到霜降基地这只是霜降在浮岫市的众多巢穴之一,跟其他窝点不一样的是,这里面百分之八十都是信宿的人。

    徐毅手下的那些人只是“小弟”,没有资格去那天的会所,但他们显然都听说了阎王在那天晚上做了什么,面对信宿的时候,神情战战兢兢,唯恐他一个不顺心,血再溅到天花板上。

    信宿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垂着眼皮冷冷盯着他们,“因为蓝烟,市局缉毒支队的人已经调查到了霜降,如果没有为这起案子顶罪的人,那些条子会一直不依不饶的调查下去。”

    “既然麻烦是你们惹出来的,那就从你们几个人里推一个人出去,把所有的事都揽下来。”

    信宿微微向前一倾身,轻声道“到了公安局,记住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如果让警察查到了什么,牵扯到了霜降身上,你们就没有再说话的机会了明白吗”

    这几句话说的那几人额头的冷汗往外直冒,不停点头承诺,“我知道,绝对不会连累到霜降,所有的事都、都是我们自作主张的。”

    旁边一人情真意切哭诉道“阎王,都是徐毅让我们那么干的,我也不想那样,在他的手下也是被逼无奈,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我保证以后再也没有这种事了”

    信宿只觉得耳边叽叽喳喳吵闹至极,他不耐烦地看了眼时间,神情微微僵了一下,面无表情道,“以前的事我懒得计较,浪费时间,以后

    少在我面前碍眼就行了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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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宿看他们离开,马上起身,快步走出了基地,一路上小声念叨“完了完了。”

    十一点半了

    载川要下班了

    要是被林载川抓到他一个人偷偷跑出门,信宿觉得他浑身是嘴都解释不清了。

    信宿一路风驰电掣开车回家,用一碗牛肉粒买通干将帮他保密情报,然后把羽绒服原封不动挂在柜子里,换上睡衣躺到床上,眼睛一闭,开始装睡。

    与此同时,浮岫市局。

    中午下班,林载川本来想准点回家给信宿做午餐,结果被贺争拦下来强行加班了十分钟

    “林队,你不是让我们调查赵一海那一家人吗,因为跟赵洪才的案子有关系,我们主要从社交、经济方面去查,一直没查到什么线索,所以我今天上午换了个方向,调查这一家三口在身体和心理上有没有什么问题,结果还真有了一点发现。”

    “我翻了医院病例,赵一海的妻子素含玉,还有他的女儿赵雪,这两个人,都被确诊患有情感缺失人格障碍。”

    林载川长年跟各种反社会分子接触,当然明白这种心理疾病意味着什么

    生理情感缺失,对各种人情冷暖都反应极为冷漠,甚至会做出某些反社会的行为,以及疯狂病态的分裂人格。

    贺争挠挠头,道“一般来说这种病不是遗传病,但确实受遗传因素的影响,而且这种疾病的产生与生长环境有很大的关系。”

    “这母女两个精神状态都不太健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