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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宜室35
    挂断电话后,从张絮蓝那里得知养母很久没有露过面,宋宜禾已经开始感到不安。这类的不安完全源自对未知的恐慌,以及许志国。

    宋宜禾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跟着张絮蓝走回家,她又详细问了问情况,知道的越多越发现,一颗心如临深渊。

    当初宋老爷子带走宋宜禾,为了补偿许家这些年来的养育,于是给了许志国二百万。

    如果他知足,这笔钱已经足够他们一家二口后半辈子的开销,可赌博就像阴沟里的烂泥,没过两年许志国又走上了从前的老路。

    二百万在他眼里,如同洒洒水。

    等到反应过来,银行卡里的钱已经全塞进了债款黑洞里。而这些宋宜禾都不知道,甚至给养母治病那年,养母也从未提起过。

    宋宜禾闭了闭眼睛“那许覃呢”

    “他啊。”张絮蓝撇撇嘴,“七八岁的时候就学会他爹偷鸡摸狗那一套,现在十来岁了吧,整天人不人鬼不鬼地在川宁到处混。”

    “不念书吗他也不管管”

    “他管什么呀管。”张絮蓝轻叹着摇头,“那孩子现在眼看着是真废了。”

    说着话,两人走到一栋六层高的居民楼前。

    这是许志国当初卖房还债后,又用宋老爷子给的那笔钱,买的二手房。张絮蓝给她指了指四楼,防盗门关着,窗户一片漆黑。

    不清楚里面有没有人。

    宋宜禾道过谢,提步朝单元门走。

    身后突然传来张絮蓝的声音“那个阿鹞啊,我说句话你别嫌难听。”

    回过头,宋宜禾看着她。

    女人抿了抿唇,低低叹息“许家现在就是一团烂泥,可你样样都好,还嫁了个好老公,其实没必要再跟这些人搅和在一起的。”

    宋宜禾垂落在身侧的手指轻轻蜷缩。

    片刻后,她温和一笑“我心里有数的,您放心吧,我只是回来看看她。”

    两人分别后,宋宜禾走上四楼。

    这边的房子她从未来过,但或许是烙印深刻,越是靠近越能感受到冥冥中的那股窒息。

    直到行至许家门口。

    盯着那扇半掩并未上锁的门,宋宜禾的后背升起一层密密麻麻的细汗,喉咙有点干。

    会遇到许志国吗

    养母会在这个屋子里面吗

    沉杂的念头阻碍了宋宜禾的理智,许多画面在脑间一闪而过,甚至连小腹刀疤也开始阵痛。

    她屏着呼吸,刚准备要伸手推门。

    动作倏然间被手机铃声打断。

    宋宜禾轻轻喘了口气,低头一看。

    是贺境时的电话。

    距离上一通才不过半小时,打得这么急,难道是出什么状况了吗

    宋宜禾蹙眉接起来。

    那头很快传来贺境时的声音“现在有空吗把你养母家的位置发过来。

    ”

    “怎么了”宋宜禾一怔,下意识往半开放式的走廊边走了两步,“你要来找我吗”

    贺境时浅浅应了声“不欢迎”

    宋宜禾还愣着。

    贺境时气息颤颤地笑着表明来意“我这个人有来有往,不允许别人不给我回应的机会。”

    意识到他这是在说什么,宋宜禾脑海中关于许志国的画面散去,只剩贺境时散漫的眉眼。

    原来他都记得啊。

    像是对待失而复得的宝藏,宋宜禾的喉咙渐渐涌起温热,发出的声音也被迫染上颤意,低垂下眼轻声道“不能等我回去吗。”

    “不能。”贺境时也跟着放低了嗓音,语气柔和舒缓,“是我等不及了。”

    “”

    “一分一秒都不想再错过。”

    宋宜禾被这话弄得心口发烫,耳根微微红起,掩盖在鸭舌帽下的那双眼泛起波痕。

    她正想说话。

    又听贺境时喃喃“况且,我很想在你面前亲口告诉你。”

    知道贺境时要过来这个消息,宋宜禾先是觉得一阵缥缈,仿若这只是她做的一场美梦。

    尤其在听出他话里话外的意思之后。

    宋宜禾不可避免地,为此感到难以言喻地高兴,就像漏掉的蜜罐里被重新装满了糖浆,只用手指沾一点点,都能让人沉溺。

    手机震动了下,宋宜禾看着收到的消息。

    是贺境时提醒她发定位的内容。

    宋宜禾莫名出了会儿神,嘴角勾着很细微的一点弧度,利索地将这定位给他发了过去。

    然后刚打算退出界面。

    微信里,再度弹出“对方发起了位置共享”的一行提示,宋宜禾惊讶地眨了眨眼,点开加入,立马就看到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贺境时缩略的头像小人,正一点一点靠近。

    向她奔赴而来。

    盯着屏幕看了几秒,宋宜禾感到眼眶有些涩,移开视线,这才仓促收起手机。

    在门外缓过那口劲儿,她没再犹豫,直接走到门口推开了那扇门。

    房间昏暗,迎面扑来淡淡的潮湿霉味。

    入目即是凌乱简单的客厅,布艺沙发上、地板上到处堆积着脏衣服。宋宜禾往里走了两步,却不小心踢到东西,低头才发现是白酒瓶。

    宋宜禾皱了下眉,目光放在几步开外的两间卧室门口,里面也同样毫无动静。

    反手拉上门,她从衣服兜里翻出小小一只备用的防身电棍,慢吞吞地朝房间走去。

    因为次卧的房门关着,宋宜禾便先走到主卧门口探头看了眼,里头乱七八糟地没有人。

    旋即,她又推开了次卧的门。

    屋里一片漆黑,只有薄薄碎花窗帘透进零星半点日光,床上隆起很大一团,像是杂物区。

    宋宜禾放低了声音“妈妈。”

    “”

    明明

    室内空荡着毫无回应,可她却总觉得,自己似是听到了短促而又低迷的呼吸声。

    很轻,如果不仔细听更难以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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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宜禾迟疑着,抬手摸索到门边墙壁上的灯光开关,刺目的光线瞬间照亮房间。

    紧跟着,她也看到了床上的女人。

    形销骨立、骨瘦如柴。

    宋宜禾在看到养母露在被角外的那张脸时,呼吸顷刻间停住,手里的电棍跌落在地。

    距离她们上次见面已经过去太多年。

    可是宋宜禾从没想过,有朝一日再重逢,养母会变成眼前这副模样。

    喉间微哽,宋宜禾不可置信地睁大眼,像是怕吓到她缓缓倾身“妈”

    “”

    女人依旧毫无动静。

    如果不是那缕微弱的呼吸仍在起伏,宋宜禾甚至都要以为这是具死尸。

    说不清楚此刻的荒诞心情,只是在察觉到养母已经失去意识后,她抑制住恐惧,指尖发抖着在拨号键中分别输入120和110。

    得到对方回应,宋宜禾才重重吐出口气。

    被情绪压迫到发红的眼圈扫过房间,脑间顿时被茫然空白所替代。她眨了眨眼,将眼眶中浮起的那丝水雾逼退,咽下哽咽。

    距离叫救护车已经过去十分钟。

    宋宜禾缓和好内心波澜,准备帮养母换套衣服的时候,一窗之隔的走廊外传来脚步。

    啪嗒啪嗒。

    似乎是许志国的走路声。

    几乎同一时刻,宋宜禾整个人都紧绷起来,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直到防盗门被推开,咯吱一声。

    她轻轻放下养母孱弱的身体,捡起电棍,咬着快要碎掉的牙齿躲在门边。

    地板上的身影摇摇晃晃被拉长。

    越来越近之际,宋宜禾攥紧了手柄。

    川宁县中心医院内。

    贺境时随着定位赶到的时候,宋宜禾已经在手术室外等了快要一个小时。

    她靠坐在冰凉的铁皮椅子上,止不住地打着寒战,眼睫低垂,看到右手拇指上的血迹。

    因为时间太长,都凝固在了皮肤表层。

    宋宜禾吸了吸鼻子,不停擦拭。

    而贺境时挤出电梯以后,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场景,被他记挂了好半晌的女孩子,孤零零地坐在那里抹眼睛,肩背薄弱。

    一瞬间,这场面将他的记忆拉回两年前。

    那天的阳光特别烈。

    朋友相约着去篮球馆打球,因为是对方的生日,所以当天还下了赌注。

    碍于时间久远,具体的已经记不清了。

    唯独能想起来的零星细节,只剩下一行人走过操场,正要朝篮球馆去的路途中。

    朋友一眼看到室外篮球场旁的看台上,坐着他暗恋的外语系系花,瞬间改了主意,打算佯装不经意间来一场正午邂逅。

    付衍骂

    “你神经病啊这么大太阳你爱晒牛肉干你自己晒。”

    别啊,你不在谁给我陪衬。朋友笑嘻嘻地朝篮球架下走,我看这位置就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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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时付衍一口一个傻逼,却还是应了。

    贺境时对此不置可否,可也明白偷偷喜欢人是什么感觉,就像是哪怕不经意偶遇的影子触碰,也能独自高兴好半晌。

    但大概是他感同身受的心善。

    老天也让他体会了一把。

    那场球打到一半,朋友自以为抢夺了个很好的位置,不停打着暗语要他传球。

    贺境时抬眉“这球我也能进。”

    “贺哥你就让让我吧。”朋友疯狂朝另一边示意,“我女神正好朝这边看呢,你让我一球,看我给她展示个帅气的灌篮。”

    “”

    贺境时觉得无语。

    鬼使神差地,扭头朝朋友竭力想要表演的方向看过去,可视线还未转到一半就滞在半空。

    因为坐在他正对面几步开外的。

    是那时的贺境时,意识到自己动心两年的暗恋对象,宋宜禾。

    彼时自己想了什么,在即将把球传出去的那一刻脑间又闪过哪些,贺境时已经不太记得了。

    只记得大脑空白地收回视线,而后彻底忽视了好友眨到快要抽筋的眼皮,半点犹豫都没有,扬手投入一记极其潇洒的二分球。

    耳边是朋友气炸了的怒骂声,付衍乐不可支的口哨与叫好声,以及其他零零落落的鼓掌。

    这些贺境时都恍然置于身外物。

    只下意识地,假装毫不在意地朝宋宜禾看了过去,隔着几步距离,他看到少女通红的眼。

    像烈日兜头蔓延下的熔浆。

    彻底烧化了他的心。

    四目相对不足两秒钟,宋宜禾率先像只兔子似的收回眼,悄悄抹着眼睛。

    而贺境时却久久没有回过神。

    因为在那之前,他们已经两月零七天,都没有在图书馆、餐厅、超市里偶遇过了。

    “让让”

    这动静令贺境时的回忆戛然而止。

    他收敛起思绪,等到几名护士人员快速走过之后,才大步流星地行至宋宜禾面前。

    察觉到旁边有人驻足。

    宋宜禾动了动眼皮,抬头看去。

    只见贺境时背着光立在身前,高挑的身形挡住了头顶刺目的光,给他浑身落下一层薄薄的银色碎星星,耀眼至极。

    宋宜禾怔怔地出了会儿神。

    贺境时屈膝蹲下,视线在她身上扫过,落在右手沾染的血迹时,瞳孔细微地张开一瞬。

    “受伤了吗”

    “”

    听到声音,宋宜禾这才回过神。

    她对上贺境时丝毫不加以掩饰担忧的眼神,鼻酸眼热瞬时浮涌,泪水却先一步落了下来。

    而后肩头便覆上一只手,宋宜禾被揽入温热的怀抱中。额角抵住他的

    脖颈,熟悉又清冽的薄荷青柠味窜入混乱的鼻息,她抽着气哽咽“她刚刚流了好多血,怎么办啊。”

    “我没想到会这样。”

    “怎么办啊”

    一个小时前,许志国喝得烂醉如泥进门,宋宜禾几乎没有与她说话,直接将电棍按在了他的大腿上。短暂两秒,他便软软倒了下去。

    救护车与警车同时赶到。

    在将养母运上救护车的那一刻,宋宜禾拖着她的腿,却触碰到了满手的血。

    明白她此刻心情波动,不管说什么都不一定听得进去。贺境时只能抱着她,一边低声哄劝,一边等着手术室里的结果。

    而宋宜禾本身就能很好的控制情绪,连五分钟都不到,已经在贺境时怀里平复了下来。

    指尖蹭过她的下巴,贺境时抹掉那里挂着的几滴眼泪“好点了没有”

    宋宜禾低眼“我只是看到你没忍住。”

    贺境时轻轻地笑了一声“嗯。”

    被这笑声弄得赧然,只是她现在也没有过多的心情去处理,索性任由自己的举动,环住贺境时的腰身,将脸埋进他的脖颈里。

    贺境时摸摸她的后脑勺“不会有事。”

    “”

    “有我在呢。”

    话音落,不等宋宜禾有任何反应,手术室指示灯灭掉,没过一会儿医生走了出来。

    宋宜禾赶紧起身。

    贺境时被她推得往后仰,随后也跟上去。

    打量过两人,医生摘下口罩“病人下体流血是复发性肠癌,医院之前有过她的就诊记录,先安排住院吧。”

    宋宜禾没听明白“有生命危险吗”

    “说不好。”医生看了眼贺境时,顿了顿,话锋稍转,“但是就目前的检查结果来看,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闻言,宋宜禾立时松了口气。

    送走医生之后,两人去缴费大厅办完住院登记,往楼上走时,宋宜禾才看到养母在身份证上的名字

    施嫚玉。

    “我一直不知道她的名字。”

    贺境时低下头看她,也没打岔,安静地听着她说“知道自己不是亲生之前,我一直喊她妈妈,知道以后,她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那声妈妈喊出来,也基本不会有什么回应。”

    “”

    “我原本以为下定决心不管她,就真的不会觉得难过。”宋宜禾轻声说,“原来不是。”

    走到病房门口,贺境时拍拍她的脑袋,弯下腰与她对视“要留下陪陪吗”

    撞入贺境时包容意味十足的眼睛,宋宜禾鼻子一酸,偏过头,闷闷地嗯了声。

    两人在医院待到傍晚。

    中途医生又来看了一次施嫚玉的状况,跟宋宜禾聊了检查报告,除了复发性肠癌,还在她体内检查出了其他病症,好在都不算严重。

    但至于为什么始终昏睡,暂时无法确定。

    交谈过后,宋

    宜禾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贺境时在医院里高价请了护工,他们离开医院的时候,城区夜市已经全部开张了。

    天色阴沉着,仿若即将迎来大雨。

    宋宜禾没有说话的欲望,贺境时也没问,牵着她的手一路走到了提前预约好的酒店。

    是市中心里唯一一家二星级酒店。

    出了电梯,找到房间号。

    因为要刷卡,贺境时刚松开手,便眼见着宋宜禾在地毯上勾了一下。

    贺境时眼疾手快地扶了把“不舒服”

    “有点儿头晕。”宋宜禾抬头看他,无意识地露出可怜巴巴的神色,“想睡觉。”

    贺境时探了探她的额头“先吃饭。”

    “噢。”宋宜禾挠了挠钝钝的脑袋,看着房间里的大床,“一张床啊。”

    贺境时过去开空调,闻言回头看她“不然你以为我着急忙慌赶过来干嘛”

    “”

    突然说到这个,被琐事占据了整天的脑子终于清明几分,宋宜禾这才想起那通电话,后知后觉地为即将到来的场面而不好意思。

    谁知贺境时放下遥控板走近,弯腰扫过她躲闪的目光,调侃“想什么呢”

    宋宜禾“你说你、你过来想”

    “我来当然是来抱你睡觉,还问我怎么开大床房。”贺境时语气散漫,“明知故问。”

    “”宋宜禾被憋得无言,脑间顿时被他说好的回应占据。但又觉得自己表白完跑路,似乎真的很像渣男行为,莫名没了底气,“那你怎么还说话不算数。”

    闻言,贺境时正在叫外卖的动作微顿。撑在桌沿边的小臂用力,饶有兴致地抬眉“怎么不算数”

    宋宜禾忍了忍“没什么。”

    “噢。”下一瞬,贺境时游刃有余地又将视线放在屏幕上,自顾自道,“那就先吃饭。你想吃什么,这会儿了就随便吃点儿”

    见他居然真不记得了。

    宋宜禾有点闷,抿着唇没吭声。

    又等了阵子,看贺境时半点重提昨晚那事的意思都没有,心里一阵失落,更是想起了秦钟意那套太容易得到就会不珍惜理论。

    果然,知道她是喜欢的。

    现在连自己不高兴都看不出来了。

    宋宜禾绷着小脸转身,打算去浴室洗手。

    只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比窗外的天气还要令人难受,憋得慌,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谁知刚走了两步。

    下一秒,旁边传来啪的一声。

    贺境时将手机扔在桌上。

    而后宋宜禾的腕骨被拽着朝旁边趔趄,腰间捁上两只有力的手,只使了点儿劲,她整个人就被提起,在空中转了个圈。

    不等宋宜禾反应,已经坐在桌沿上。

    双腿微敞,贺境时站在她腿间。

    两人的距离被拉得很近。

    可宋宜禾就算高坐在桌子上,也依旧需要仰头才能看见贺境时的脸。

    一旦平视,只能看清他的喉结与锁骨。

    盯着那凸起的轮廓看了两秒,越看越觉得心潮澎湃,宋宜禾干脆抬眼去看正主。

    偏偏撞进了男人漆黑幽深的瞳孔里。

    宋宜禾表情一顿。

    心魂顷刻间全都被贺境时勾走,头顶的装饰灯带映落的光,使他的眉眼昳丽至极,无形中让人觉得像只会蛊惑人心的妖精。

    “还真信了啊”妖精的脸上勾起漫不经心的笑,“本来以为激一激你,说不准能在清醒的时候听到一句告白,居然不上钩。”

    “”

    宋宜禾回过神,对于他这幼稚行径有些想笑,但还是决定纵容一次“我”

    然而后半句并没能说出口。

    贺境时抬手,拇指很轻地压在她唇角,上半身稍倾,眼神柔软到了极致。寸寸扫过她怔愣的眉眼,珍重又果断地接话“喜欢你。”

    “”

    “我喜欢你。”

    “贺境时喜欢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