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里南一头扎进无边无际的晦瞑,没人知道,这台稳重又严肃的车后座,是令人瞋目的画面。
浓烈的氛围终于在秦佳苒的尖叫中告一段落。
她还是怕前座的人听见,紧紧抿住唇,眼睛睁大,没有焦点。
暴雨铺天盖地,敲打在车顶盖,天边忽然落下一道闪电,冷月似的银光点亮秦佳苒湿漉的小脸,绯红色的。
长腿颓废地挂在他膝头,腿窝的关节里泛着酸软,脚趾绷直,小腿肚偶而抽搐,秦佳苒沉浸在余味中没有缓过神。
车内空调温度很高,她那件能挤出脏雨水的黑色连衣裙早就被扔在脚边,皮肤被暖风烤干了,现在又被汗水打湿。
谢琮月吞咽着被砂纸反复碾过的喉咙,半阖着眼,看见手腕上那串已经不再洁净的红珊瑚。
串珠子的玉线都浸透了,价值连城的深海红珊瑚泡在黏腻的水里,闪动着诡艳的光泽。
滴答,滴答。
手指亦或掌心,也全是。
他虽然不信神佛,但也敬之,畏之,每年新春之际跟随家里人去南因寺烧香礼佛,也会虔诚屈膝跪在蒲团上。
这串珠子一戴这么多年,他的确从没有三灾六病,就连感冒这种小病也很少很少,都说这串珠子是护住他的灵物。
现在,这灵物被他拿来满足不道德的渴望。
一颗一颗,被她雨露均沾。
“”
谢琮月定了定神,勒令自己不要再想。
他的的确确有些失去克制。
谢琮月不动声色压住这些画面,没有拿纸巾擦手也没有擦珠子,而是拿羊绒毯替她把汗水擦干净,又擦了头发。
秦佳苒像一颗剥皮莲子,揪着他的领口,气喘吁吁地伏在他怀里。
“怎么这么烫”谢琮月手指碰她的脸颊,又拿唇碰了下她的额头。
还好,额头不烫。是不是淋雨的后遗症他又去调高空调的温度,一十八度的暖风还不够,继续往上加了两度。
“热”她张着唇瓣,脸颊贴在他凌乱的衬衫上。
“暖风好热,温度低一点”
“你会感冒。”
“你不剥我衣服我不会感冒”
“”
谢琮月滚了下喉结,越发感觉到怀里的人像团被阳光烤过的棉花,又烫又软,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念想又被她轻易撩起来。
“你衣服湿了。一直穿着会感冒。”
他静了静,古井无波的声线显得很正经,不像是一分钟之前还扣着人不准走,要吻她、要来回折磨她软瓣的那个坏蛋。
“不是你,我也不会淋雨。”秦佳苒抿住唇,觉得他此时此刻的正经真是虚伪,控诉他的恶行的同时把自己做的那些坏事全部勾销抹平,只字不提。
她是有些双标在的。
“你欺负我
。”她撑着他的胸口坐起来,一双哭红的眼睛沉静地望着他。
她对自己浑身光秃秃也无所谓,没有半点女孩子的羞涩,就这样大喇喇地和他对视。
长发散乱地垂到身前,将那鼓囊囊欲盖弥彰地掩住,红遮不住,半露出来,线条如此饱满,流畅,绝不是干柴的瘦,是有肉的。
此时此刻,秦佳苒宛如一只刚刚幻化成人形的妖女,初来乍到,还看不懂这个纯洁与堕落并存的人间。
眼前的场景实在是太过妖冶、紊乱。
谢琮月知道自己今晚做了太多放肆的事,不该看,不准看,可忍不住,她像一道钩子,把人的眼睛勾过去,他觉得口焦舌燥。
暖风口还在呼啦啦吹着热气,三十度的暖风,太热了。
好不容易重塑的理智再度接近崩盘。
她到底知不知道羞字怎么写
谢琮月不动声色深吸了气,把绒毯摊开,搭在她肩头,裹住。
低沉的声音斥责她,活像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秦佳苒,你是女孩子,知不知羞”
秦佳苒轻轻哼了声,往下指了指,“那你刚刚欺负我就不羞了。”
“”
谢琮月哑口无言,沉默地看着她。
“你欺负我,骗我有女朋友,让我淋雨,还玩弄我,吃了赖账。”
她字字都是血泪,掷地有声地控诉他,控诉就控诉好了,声音却是又哑又娇,那鼓鼓的两团随着她起伏的呼吸,动了动。
谢琮月头痛,又热得呼吸不畅,衬衫之下的躯体汗流浃背,他闭目,制止自己不怀好意的目光,下意识去扶眼镜,眼镜早就不见了。
没有眼镜,他其实很不自在。
“我那不是玩弄你。”他冷静下来。
说完,谢琮月就觉得自己太虚伪了。他那何止是玩弄。
果然,女孩哼了一声,手指怼上他的脸“你虚伪”
谢琮月一把抓住她的手指,按下去,“谁让你勾引我。”
“你”秦佳苒快被他气哭了。
她出现在这里,她缠着他,她崩溃大哭,她失控表白,她故意吻他,一切的一切都是不怀好意,她甚至觉得今晚下了雨都是老天爷在帮她。没有什么比淋雨还要让一个心软的男人心更软。
她承认,对,她是有勾引的嫌疑,但不代表他能这么混蛋。
“你怎么能赖账呢,你不能把我弄成这样又不要我”
赖账个鬼。他有说过不要她吗。
不过他抓住她言语里的漏洞,精明地眯了眯眼,看着她“秦佳苒,你这么想我要你”
“我”她气焰一下子没了,忸怩地低下头,“因为我喜欢你啊”
谢琮月眉心突突一跳。
忽然觉得她今天说喜欢的次数太多了,太多就不真诚,什么事她都用喜欢搪塞过去,她每说一句,
他心就跳一下,被她弄得神魂颠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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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没有”
秦佳苒目光下意识闪躲,脸撇了下,都和他这么亲密了,这么不知羞耻了,还是怕他的很。
“是对很多人说过,还是只对我说过”谢琮月冷漠地看着她,把她的脸掰过来,不准她躲。
吞珠子的时候都没躲过,问一句这个躲什么躲
“只对你”
“说谎。”
秦佳苒不喜欢被他审问,尤其是心里一肚子鬼,尤其是才被他弄到失魂一场,濡湿的小手从他的桎梏中钻出来,推他的脸,“说了只对你,我才没有说谎。”
“那为什么不打一通电话一条消息都没有。”谢琮月松开她的腰,抓住她的两只手,反剪到身后,将她的两只皓腕交叠在一起,然后拿一只手狠狠锁住。
秦佳苒吃痛,这个姿势,她被迫直起腰,整个人往后弯折,像是在把自己往他嘴边送。
他指责她不知羞耻,那为什么又要让她维持这样的姿势
他真是卑鄙,坏,道貌岸然,披着一身君子的皮。
“我要上课要画画我”她皱眉。
说着说着就编不下去了。
她知道这五十四天没这么容易从他心里抹掉。
“还需要我给你时间想想怎么编故事吗。”
秦佳苒的汗水又一次冒了出来,额头,鼻尖,后颈,全部汗透了,她是畏热体质,也很容易出汗。
“我好热,谢先生,您能不能把空调关了。”她小声请求,真的不是在转移话题,是真的热,这种热度让她丧失思考的能力。
他沉默,不说话。秦佳苒无奈地闭眼,“谢先生”
“现在还不能告诉我。”谢琮月蹙了眉,声音低得像雨夜。
安静的世界里,秦佳苒听见外面的世界在狂风暴雨,雨水冰冷,雷声恐怖,要得到一个人的信任,势必要舍弃一些谎言。
用一部分的无伤大雅的真话,换一张得到他信任的入场券。
她必须说一些真话。
晦瞑的夜色里,她的声音温柔又破碎,“我不知道你信不信,但我真的害怕,我怕你知道我一开始勾引你只是为了得到你的保护,我误会你和谢小姐,我以为你是那种玩弄女人的纨绔子弟所以我”
“所以你觉得我这条路走不了,就走另一条路。”他语气平静,也令人觉得遥远。
“是。”
她无力地低下头。
心头在阵阵发紧,谎话真话混作一团说,连自己都分不清什么是谎话什么是真话。
“我很糟糕,我是很糟糕的女孩,我不单纯不天真我不是你会喜欢的那种,谢先生,我只是想让人保护我,我以为其他人也可以我对不起我不敢让你知道我有过这种愚蠢的念头,我不想你看轻我所以我不敢说,对不起,我让你失望”
谢琮月没想过她真敢说,一时间又是愤怒又是心软,“那为什么又来找我,他对你不好。”
“没有,没有其他人。我和他真的没有关系,只是偶然遇见,我以为其他人也可以,我以为我可以,谢先生,我只对你可以。”秦佳苒语无伦次,眼泪掉落,破碎的声音从喉咙里溢出来,“我只喜欢你,只对你一个人说过喜欢,我怕我的喜欢是不单纯的被你讨厌,谢先生,你不要不信我。”
“谢先生”她哀求。
谢琮月知道自己是没有救了。
从愿意让她碰那串珊瑚的时候,就对她一而再再而三,无限的纵容。
只要她来,他就愿意为她俯身。
十一年前是这样,如今也是这样。
忍着一阵阵发痛的欲和渴,黑眸注视着她,一字一顿“秦佳苒,你不要骗我。”
说完,谢琮月松开她的手腕,捧着她的脸,吻了下去,吻住她骗过人又说了真话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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