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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但接着,视线中慢慢看到的那个人,让她知道他不是什么丫头了。

    他的眉眼漆沉,神情有些淡,除此之外,还隐隐透出一股凛然的青黑,迈步走近了她视线中。

    边走,目光沉沉扫她一眼,身上寒露沾衣。

    嬿央顿住。

    李嬷嬷则悚然。

    眼睛难以遏制瞪大了,二爷回来了

    那忽然想到夫人刚刚轻声说得气话,虽然夫人的声音很轻,轻到只她能听见而已,外面的人万万不可能再知道夫人说了什么,可,二爷耳聪目明,是自幼便跟国公爷学过武的啊

    李嬷嬷惶恐不安。

    她紧了紧手掌,脑海中焦急的想着该怎么让二爷消气。那些话真的只是夫人气话而已,她日日伺候在夫人身边,夫人是何作风她还不知道

    嘴巴几番嗫嚅,心慌意急。

    但祁长晏扫了她一眼,启唇,只淡淡两个字,“出去。”

    李嬷嬷话又憋了回去。

    “是。”叹气说出这个字,她担忧的看了眼夫人,忧心忡忡往下退。

    嬿央已经回了神。

    她看了看他的神色,接着,皱眉不解。

    “怎的回来了”

    他怎么突然就出现在门外了

    嬷嬷才和她说他四十几天前回来过,又说五月初他还受昭回过京里探望宫里的太皇太后,如今才过多久,他又回来了

    明明上次他一去就是三年多,那之后,只回过一次。

    祁长晏未语,抬眉扫一眼她的肚子,走过来。

    “刚刚的话,什么意思。”直来直往,男人皱眉。

    嬿央“气话。”

    看着他,表情有些淡,未有不安。

    祁长晏点点头。

    “这种话以后莫要再说。”

    刚刚走到门口时,突然听到她那一句他直接就皱眉了。虽然知道她不敢,不会有那个胆子,国公府的人更绝不会给她机会让她敢在他外任时与人偷偷有私,但听到这种事哪个男人会不生气

    所以即使后来又听到了她和嬷嬷的之后几句,脸色也仍然有些不好。

    这会儿这句,说着时便仍然是皱着眉的。

    “嗯,知道了。”嬿央往后靠靠酸软的腰背,揉揉胸口。

    揉了一下,望他,“我有些不舒服,下不了榻。你刚回来舟车劳顿,若是饿了,就叫李嬷嬷去叫人叫膳罢。”

    祁长晏却已经往外走,“嗯。”

    “你让她去备水,我先去书房一趟,过会儿再回来。”

    “好。”

    他走后,嬿央没有马上叫李嬷嬷,她皱眉一人靠坐在那。

    靠坐一会儿,忍不住再次下地去翻黄历,确实,无论再看几遍都是十九年八月初一,真的是一年已经过去了。

    盯着上面看了又不知多久,随后看了眼自己的肚子,肚子又不舒服了。

    一切都很真实。

    过了一会儿,深深呼一口浊气,终于接受了眼下的事。

    她忍着不舒服回到榻上,喊嬷嬷进来。

    “哎”李嬷嬷飞奔跑进来。

    嬿央趴在被子上,“再去熬碗安胎药。”

    “嬷嬷你亲自看着,别让药离了眼。”

    只有嬷嬷亲自看人熬着的她这会儿才敢入口,莫名的,刚刚那一碗就是不想喝,觉得有毒似的。

    当然她知道不会有毒,但这不就是心里作祟吗,她就是想图个心安。

    果然,李嬷嬷不解,“重新熬”

    “嗯。”

    李嬷嬷很疑惑。

    但想了想,还是照做,只要夫人肯喝,重新熬就重新熬吧。

    “好”

    “嗯,去吧。”

    “不过奴多嘴一句,您和二爷他”李嬷嬷为自家主子担心呐,想知道二爷有没有生气。

    “没事,他没气,你下去熬药吧。”

    这样,李嬷嬷开心了。

    欢天喜地,“哎,奴这就去。”

    嬿央再喝上安胎药,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喝过药,腹中仍是有些不舒服,她摸摸自己的肚子,心想这一胎估计要比怀韶书还受罪了。

    手指揉了揉额,侧躺进被子里。

    迷迷糊糊中,她睡着了。接着不知过了多久,隐隐约约感觉有人进了屋里,她知道是祁长晏,连眉心也未动一下,闭眼继续睡。

    祁长晏褪去外衣,走到榻边。

    到榻边时他停住,眯眸看了她两眼。随后,他躺下躺在最外,闭眼也入睡。

    夜半,三更过后。

    嬿央好不容易睡得熟些了,忽然,听到有声音接连不断喊她。

    嬿央被喊醒,醒来就听到外面声音还在继续,“夫人,安哥书姐都发热了”

    嬿央“”

    “怎么回事”匆匆起榻,赶紧下地穿鞋。

    期间,听到李嬷嬷在门边又道“还不知缘由,不过已经催人去叫大夫了,应该过会儿就能过来。”

    嬿央此时已经穿好鞋,她大步往外走。

    但才迈出两步,她的身形又突然顿住。旋即,只见她面无表情又快步回到榻边,没好气的直接把祁长晏叫醒。

    祁长晏睁眼时眉皱了。

    他捏捏眉,眯眸扫向把他弄醒的人,眸光中好像有点凉。

    昨夜和今天他几乎是没日没夜赶路,好不容易能歇下,她却这时把他弄醒

    嬿央可不管他脸色好不好。

    韶书和霁安不是她一个人的孩子就她一人着急是什么事他作为当爹的就安安心心躺在那

    看着他皱眉,“韶书和霁安病了,你快去看看。”

    祁长晏也皱眉。

    这回的皱眉倒不是不快了。

    是听到孩子们病了觉得是下人们没伺候精心,所以才皱眉。

    “嗯”喉结耸动出沉沉一声,他撑着疲意起来。

    嬿央觉得心中郁气好些了,快步又往外走。

    这股郁气,是因为之前着急往外走时,忽然想到她都能被嬷嬷惊醒他却还能睡得那样沉,所以才不快心想他便这般不担心孩子们

    好在,这会儿他也不算完全无动于衷,心里郁气便又缓了些。

    脚步又快了点,不一会儿,她到了韶书和霁安屋里。刚到内寝,就见两人都腆着小肚平躺着,脸蛋还都红扑扑,难受的在哼唧。

    嬿央心疼,快走过去安抚两人。

    接着,又催人再去喊大夫,让人快些

    还叫人再备温水,给孩子们降温。

    与此同时手上也没歇,给孩子们解开衣裳散热,别叫闷着了,身体更加难受。

    祁长晏见她还给孩子们解衣裳,皱眉。如此,不是更让韶书和霁安着凉

    看她一眼,眼神有点沉。

    嬿央没心思看他现在表情,她轻轻拍着两人,之后看丫鬟们换了新的湿布来,便又把两人额上的拿了,换上新的。

    接着,时不时还摸摸两人衣裳,若是汗湿了就换了。

    如此,一通忙活下来虽不算兵荒马乱,但也实在熬心熬力,好在没白忙活,之后大夫赶过来时,因处理得当,孩子们的热度被控制在一个不算高的范围,接着又开了方,喝了药,至天蒙蒙亮时,霁安和韶书情况大好,热已经完全退了。

    嬿央摸摸两人的额,见热终于退了,舒一口气。

    接着,轻声招来李嬷嬷,“等天大亮了,遣人去学塾一趟,说霁安病了今天上午就不去了。”

    “是。”李嬷嬷点头。

    她下去低声朝一个丫鬟耳语了句,接着丫鬟就跑了出去。

    李嬷嬷这时又回到嬿央身边,见她脸色不太好,心疼,“您看了安哥书姐一夜了,快歇歇吧。”

    腹中胎儿本就不稳,别出什么事了。

    “嗯。”嬿央也的确觉得累,累到她都完全忘了祁长晏这时还在屋里。

    她随手把外衣一脱,就挤到了孩子们的床上将就躺了躺。

    闭眼,“我先歇会儿。”

    “哎”

    哎完,李嬷嬷看向姑爷。

    小声着又说“二爷,您也去歇歇吧。”

    祁长晏淡淡嗯一声。

    目光扫一眼榻上两小一大的三人,他转身回了屋里。

    但走到门口时,忽而淡淡扔下一句。

    “把那大夫再叫来一趟。”

    “是。”

    一盏茶后,看着站在他跟前的大夫,祁长晏抬抬手,示意他坐。

    不出片刻,他又让他走了,放他去歇息。

    想知道的他已经知道了。

    大夫说天热之时,孩子们发热时是该解衣裳散热,不一定非要捂着被子闷汗。

    有时候反而闷着闷着,才更容易出事。

    嬿央昨夜的做法没错。

    祁长晏揉揉疲惫的眉,回到榻上躺下。一个时辰后,他被吵醒了,是身边的小厮说父亲母亲那边来了人。

    睁眼,扫那边一眼,“何事。”

    “二爷,公主和国公爷一早听门房说您回来了,让老奴来请您。”

    “嗯。”祁长晏起榻。

    主院。

    祁长晏刚踏进门,就见父亲母亲的眼神扫来,父亲先开了口,“怎回来了”

    母亲也说了话,“是啊。还有怎的也不早些派人来说一声,还是今早门房过来,才知道你回来了。”

    “而且我还听说霁安和韶书生病了可好些了”

    祁长晏点点头,“已经好了。”

    “筑堤堰事毕,今年秋粮又正丰收,陛下一直心心念念这两件事,儿子是受命回来禀报的。”

    “如此。”镇国公摸须点头。

    平宁公主也点头,随后笑道“那快坐下来一起用膳。”

    “对了,今日还要不要进宫,能在家里待几日”

    祁长晏坐下,喝口粥填肚。

    “昨日我刚到京里便已进过宫了,今日下午还要去一趟宫里。在家里待不久,后日就要回去。”

    平宁公主叹气了,“又要走。”

    “嗯。”祁长晏慢条斯理用膳。

    用饱了,忽然想到什么,他敛眸沉吟了下,看向母亲,“母亲,嬿央也和我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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