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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都会多晴的天气让大多酒店从餐厅到套房都采用了落地窗的设计。
阳光透过浅纱,照在床上一团不明物体上。
用被子包裹起来的物体呈现不规则圆状,细看还在随着呼吸浮动。
系统
系统你醒啦。
在半个小时前就醒了的人没有回答,仍然在蝉蛹里自闭。
半响,卡斐的回应终于传来统,我想死。
他在昨天后半场就清醒一半了,导致现在记忆恶毒的涌来,想忘记都难。
他颤声我在安室透和fbi和十三区面前又割手又塞符咒
系统嗯呐。
他继续我去古董店打晕特鲁喝茶绑架陈龙老爹还威胁了小玉
系统也不能算威胁吧
他声音低沉我跑天台上拉小提琴还打开地狱门把恶魔都杀了
系统它们的灵魂还被奶精拿着。
他沉痛我还朝自己太阳穴开枪了
系统有点委屈你嫌我太吵了。
床上的被子跟着一起抖了抖,过了一会儿,他悲痛欲绝的声音从下方传来我拿琴酒头发系了蝴蝶结往松田阵平身上泼酒cu萩原研二抢了赤井秀一风衣还对诸伏景光说了莫名其妙的话。
最怕回忆突然翻涌绞痛着不平息,最怕喝醉的第二天早上清醒面对昨天自己做的所有事情,卡斐把被子裹得更紧了一点。
这些就算了
系统等等,你这心态也太好了吧这些居然就算了
都没有太丢人,重点是我在直升机上和安室透谈了十几分钟心我怎么会和人谈心啊啊啊啊啊他在被子里扭动,居然因为喝醉了话多找人谈心
啊系统迷惑了,我感觉那一段是你昨天一整晚攻击性最弱的时候。
其他时候你就差把炸弹掏出来对着所有人说“surrise”然后请他们看烟花了
哦不对,这家伙已经请他们看过了,还看了两场。
它觉得自己人类学这门课上的还是不够深入,要不然怎么半点想不通为什么和人聊天比在被包围的天台上耍酒疯还丢人。
卡斐震声这不一样
那可是谈心,你懂吗谈心他试图比划,太丢人了,我喝醉了话居然这么多。
呜呜呜呜说的越多事后越后悔,简直是至理名言。
系统晃晃悠悠转了一圈,忽然悟了。
它小声开口因为只有你那时候说的是真话
它说完,在床上自闭的人一下不吭声了。
系统跟小学生一样带着
种不是吧真哭假哭啊的疑惑探头,钻进在有规律颤抖的被子里,然后看见了卡斐被手机屏幕照亮的脸。
这家伙正在欣赏自己的手机相册。
他嘿,松田阵平也太上镜了,不愧是早期白月光,就这张脸谁看了不想买一杯咖啡。
他翻到下一张,肩膀因为快乐抖动的更厉害了这张也好,这个光影角度,我一个人都能给琴酒拍出这么完美的广告,简直就是天才
收好这些照片,他感慨收获还是很大的,为了咖啡这点行为和牺牲一下脸面也算不了什么。
系统。
早说了不能相信这家伙嘴里的半句话,刚才不还哭天喊地的吗一看见咖啡广告又乐呵上了。
它既然不丢人了,那你倒是从被子里出来啊。
卡斐
他斩钉截铁不要。
他今天绝对不会离开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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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门卡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琴酒从外面进来,手上拿着对方刚才发短信说要吃的早饭,然后沉默了。
套房里面没人,但床上的杯子隆起一大团,甚至不知道怎么堆出了一种山的感觉。一半横着铺在床脚位置的长毛毯被拧成一股绳,在上面绕了好几圈,流速垂下。枕头刚刚好顶在尖尖位置。
乍一看,床上这一堆东西像颗很有设计感的圣诞树,和酒店已经提前布置好的圣诞装潢相得益彰。
就是因为没有红绿配色,看上去十分惨淡,如果往上面挂两个彩灯应该会好看很多。
琴酒
他觉得里面应该是自己那倒霉老板。
把手上的早饭放在餐桌上,他抱臂站在床边,十分冷酷“起来。”
圣诞树选择沉默。
组织的级杀手在升职后沦落到私人管家的职务,青筋暴起的男人直接伸手,把圣诞树的装饰拆了。
圣诞树这才动起来,被子被朝着两侧挤开,黑发男人从里面探出头来,神色恹恹,眼下的黑圆圈看着比平时还浓“干什么。早饭放那,别打扰我”
他打定主意今天在酒店自闭,连被窝都不会出去,在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早餐后,立刻想到了绝妙的办法。
在目光下,餐盒旁边的餐刀自动跳起,撬开餐盒,把这份英式早餐里的煎蛋面包都切成刚好能入口的大小,送来时甚至还记得在下面用餐巾纸接着。
琴酒眯起眼睛,看着面前无论放到哪里都不合常理的一幕。
卡斐越来越不会隐藏自己,之前无论如何至少都还算细心地维持着表面,现在倒是完全不顾这些了。
吃了口面包,床上的圣诞树忽然想起来什么,探头去看桌子“我的板栗呢”
他昨天不是收到板栗了吗还让萩原研二给自己剥了,不会是忘在哪里了吧
琴酒闻言嗤笑了一声。
卡斐
他露出犀利的眼神莫萨卡,难道
垃圾桶飘起来,向床铺方向倾斜,露出了里面的盘子和板栗尸体。
划重点完美的,饱满的,每一颗都剥开的,板栗尸体。
卡斐“”
板栗,你怎么了板栗,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共度余生,说好了要一起在五星酒店九十九楼的落地窗前看雪,在烛光下共进晚餐,在深夜里共撑一把伞吗你怎么了
“你干的”灰蓝色的眼睛略微眯起,原本被圣诞树造型削去一些的锋利感再次蔓延上来。
墨绿色的眸子望过去,四目相对,谁都没有先移开。
琴酒抱臂冷笑“就算你有几百条命,再肆无忌惮,应该也没蠢到吃一个不知道底细的陌生人给的东西。”
“陌生人”黑发男人闻言扬了扬眉毛。
“昨晚在套房的人。”明明是开口解释,他语气里却带着一股讽刺,“是谁。”
对面那人的表情瞬间冷了,原本往这边飘过来的早饭又迅速回到了盘子里,恢复原样。
灰蓝色的眼睛里凝着霜,卡斐略微偏头,微长的后发扫在脖颈上。
他脸上全无笑意,明明坐在床上,却如同居高临下地开口“你以什么身份来问我这个问题”
难得,琴酒居然真的在他脸上看见了被冒犯的愠怒,藏在厚重的冰川下方,像一座海底深处的活火山。
卡斐终于抛弃了他圣诞树的造型,被子被抛弃在一边,男人穿着昨晚的长裤和宽松的黑色衬衫坐在床上,伸出并拢的两指一勾。
一道无形的力量拽住领口,将银发男人整个朝他的方向拉拽。
琴酒没有抵抗,反而顺势弯腰,用手撑住床铺稳住平衡。
他胸口装着的香烟盒被人拿出,修长苍白的手指从里面抽出一根来,然后将剩下的全数扔进垃圾桶里,连带着私人定制的烟盒一起。
烟被咬在齿尖,一阵若有若无的烟草味翻涌上来。
灰蓝色的眼睛垂着,然后他微扬下巴,冲对方示意。
卡斐从来不抽烟,更别提要求别人给自己点烟。在此时此刻做这个动作,仿佛是在强调两人之间的地位,和他之前的越界。
琴酒只是从口袋里抽出打火机,点燃了香烟。
越界不如说只是不满而已。交付生命对于他们这些行走在悬崖边的人来说,几乎是不需要用言语来形容的信任。
在此之前,他只知道自己有握住能引爆对方身上那些炸弹的遥控器的权力,结果转头他就可以在另一个人面前毫无分别地睡过去,以一种如同交付生命一般的信任。
“咔嚓。”
打火机盖上的声音在室内回荡,火光映出一片在白天微不可见的暖黄色的光。
卡斐吸了一口,然后取下香烟,边低低咳嗽,边将它摁灭在烟灰缸里。
烟雾从口中呼出,男人的面容在浅淡的灰白色下有些模糊。
“真难抽。”他评价,带着冷淡的刺,“你的品味一如往常的糟糕。”
他从床上站起来,赤脚踩在铺着毛地毯的地面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是我对你太纵容了吗,让你觉得自己能来染指我的东西。”
身后是那袋惨兮兮的栗子的尸体,他伸出手,不轻不重地在琴酒胸口敲了一下“既然犯了错,就要好好接受惩罚。”
系统
它累了,不想尖叫了。
这么久以来已经摸透宿主的本性,系统人淡如菊你这是要
卡斐冷笑做出这么过分的事情,就是得付出代价来弥补
麦当劳到现在都没有主动找他合作,不知道是有什么心事,这件事情就交给琴酒去办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