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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容温把买回来的零食放在茶几,叶以蘅送姜雨葭出门后,嘴馋了,立刻跑过来看。

    “我看看,你都买什么好吃的了”叶以蘅嘴里还在说着,“有没有买蓝莓味的饼干”

    还没走近,她表情僵硬了一瞬,隔着透明的塑料袋,她隐约看到一个蓝色的盒子。

    脸颊变得滚烫,耳根也变红,叶以蘅移开视线,开始装作忙碌地东看西看,一会整理书架上的书,一会摆弄一下花瓶里的花,总之就是不看桌面上那袋零食。

    看她的反应就知道她误会了,容温轻笑了声,故意问她“不是要看买了什么好吃的吗”

    “突然有点渴,还是先不吃了。”

    她装模作样地拿着水杯去饮水机装水,水满得快要溢出来,她喝了一口,一转头,容温从塑料袋里拿起那盒蓝色的避孕套,撕开包装,叶以蘅眼睛瞪得浑圆。

    下一秒,她又觉得不对,直到容温从里面抽出一片口香糖,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原来是口香糖啊。”她说。

    容温声音里染上笑意“你以为是什么你好像很失望”

    “我哪有”

    他走过来捏她的脸,手里的水杯被他放到一旁,叶以蘅不满瞪他“我还要喝水呢,你怎么把我杯子拿走了。”

    他温声哄她“等会再喝。”

    在窗台前,容温低头吻住她,很轻柔的一个吻,如同晨雾吻上露水,阳光吻上树叶,一切都和无关,她感受到了珍重和珍视。

    拥抱时,容温在她耳边轻声哼起一首舒缓的英文歌,她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不要胡思乱想。”

    “没有啊,我没有胡思乱想。”

    “好,那就没有。”

    容温点头,宠溺地弯了弯嘴角。

    他们之间的第一次,他希望发生在一个更合适的时机,不是因为嫉妒某个人,也不是因为想要证明什么,这两者都对她不公平,他希望发生在感情最浓烈的时候,一切都是顺其自然的,她望向自己的眼神是有爱的。

    叶以蘅把零食摆在茶几上,用遥控器把电视打开,风灌进来,窗帘翻飞,容温起身去关窗,顺带把窗帘也拉上。

    “要看哪一部”叶以蘅挑了好一会还是拿不定主意,决定征求他的意见,“悬疑片还是恐怖片”

    容温想了想“悬疑吧。”

    “好,马上为您点播。”

    叶以蘅字正腔圆地回他,然后按下播放键,这部电影虽说是悬疑片,但惊悚的桥段也不少,总是装神弄鬼的,男主人公脸上戴着极其诡异的面具,然后镜头冷不丁地给个特写,配合这忽高忽低、阴阴森森的音乐,看上去和恐怖片也没什么差别。

    大概是因为室内关了灯的原因,惊悚程度加倍。

    容温像是担心她会害怕,握住她的手。

    “要不换一部”他很贴心地问她。

    “不用,就这个吧。”

    主要是才看了一半,她很好奇结局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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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在容温肩膀,一眨眼的时间,她走了一会神,忽然不合时宜地想到了陆嘉望。

    他和容温还真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以前,每次看恐怖片,陆嘉望都要故意吓唬她,她气得把枕头砸向他,他反而笑得更开心。

    晚上看完电影,她心有余悸,翻来覆去睡不着,开始埋怨他。

    “都怪你,我晚上都睡不着了。”

    “我在这,怕什么”陆嘉望把她的手环在自己腰间,“抱着我就不怕了。”

    “不抱。”她冷着脸,把手缩回去。

    “这么倔。”

    陆嘉望没好气地笑。

    过了一会,他呼吸渐渐变得平稳,好像睡着了,叶以蘅这下真的心慌了,戳了戳他的手臂。

    “陆嘉望,你睡着了”

    说好要等她睡着了,他才睡的呢,竟然骗人。

    正想着,下一秒,陆嘉望翻身,转过来看她。

    “是不是又在骂我了”

    “没、没有啊。”她结巴了。

    “以为我睡着了”

    “嗯。”叶以蘅闷声应道。

    “不是答应了你吗说好要等你先睡着的,”陆嘉望的眼睛在夜里闪烁着光,他主动伸手抱她,“只要是答应你的事,我都会做到。”

    雾城的项目已经结束,叶以蘅在春节假期前回了清城。

    大部分的行李都是打包寄回去的,幸好她东西不多,不然光是快递费也要花不少钱。

    清城的出租屋已经半年没人住了,推开门,一股霉味,叶以蘅差点被呛到,捂着鼻子打开窗通风。

    这几天,她出门上班,容温帮她打扫房子,晚上下班,他已经做好饭等她回来。

    这个出租屋突然间有了家的感觉,就像是高考刚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他们所设想的一样,毕业后他们住在一个不大不小的房子,过着不起眼但却很温馨的生活。

    一月底,容温回了一趟美国。

    因为要上班,她没能送他去机场。

    早上,她已经下了出租车,又中途折返跑回来。

    车还没发动,容温降下车窗,问她“怎么,落东西了”

    叶以蘅喘着粗气,弯腰“你还记得我上次说的事吧。”

    容温疑惑“嗯”

    “你说,过年和我一起回家见爸妈。”

    心情像被系上了细带的气球,一松手,就飘到了空中。

    容温眼睛弯了弯,点头“记得。”

    “阿蘅,我很快就回来,等我。”

    叶以蘅这才放心下来,隔着车窗和他挥手。

    容温去美国后,叶以蘅一开始还有些不习惯,有时下班径自回了家,忘记去买菜,因为她总觉得有人已经做好饭在家里等她。

    但她知道异国

    恋,分离才是常态。

    没关系,最迟再过十天又能见面了。

    可这天下班,她回到出租屋,刚走到五楼拐角,忽然看到熟悉的背影,眼睛霎时亮了。

    容温站在门口,右手推着一个黑色的行李箱,听到脚步声,转过头看她。

    他今天戴了一个黑色的口罩,只露出半张脸,眉眼干净,眼神温柔。

    她跑过来抱他,脑袋靠在他胸口,他好像僵硬了一秒,才缓缓环住她的腰。

    “你提前回来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他的衣服还是冰的,带着室外的温度,手也是凉的,也不知道在这里等了多久,叶以蘅埋怨地说“不是给你配了钥匙么,忘记带了”

    那人声音有点闷,应了声“嗯。”

    她担忧地望向他的腿“你这么快就回来了,肯定又没去复诊吧”

    果然,她看到他摇了摇头。

    “就这么想我啊”她嘴角挂着狡黠的笑容,仰头看他。

    容温点了点头。

    哪怕隔着口罩,她都感受到他这会应该是笑着的。

    外面冷,只是站了这么一会叶以蘅都冷得直哆嗦,她拿钥匙开门,一边和他说起今天公司发生的事,下午开会有个同事上台做述职报告时忘记退出微信了,结果把摸鱼群里吐槽领导的话全都投出来了。

    “那聊天记录写着老毕登让开会了,快点来,结果被他看到了,抓个现行。”

    “幸好我不在那个群里,你都不知道今天领导的脸有多黑,我见到他都要绕着走。”

    容温轻笑了声。

    叶以蘅指着他的口罩“你今天怎么戴这个,感冒了”

    “嗯。”

    最近天气冷,确实很多人都感冒了,难怪他声音听起来有点闷。

    叶以蘅把他的行李箱推到角落,伸手去勾他的脖子,忽然她发现高度不对,心里咯噔了一声。

    她低头看了眼他的鞋子,是一双新的鞋,难道是这双鞋有内增高

    还没来得及多想,注意力很快就被梨子夺走,它应该是刚睡醒,伸了个懒腰,围在她脚边喵喵叫,叶以蘅弯腰抱起它。

    “睡醒找妈妈撒娇了,是不是”

    刚抱起梨子,谁知道布鲁也来凑热闹,仰着头满脸渴望地看着她,叶以蘅无奈,扯了下容温的袖子“让爸爸抱。”

    听到她的话,容温动作一滞,望向她的眼睛半眯,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此刻他的眼神变得有些让人看不懂,像是冷峻到了极点。

    她正要探究,容温已经把布鲁抱了起来,神色如常,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布鲁舒服地窝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

    “布鲁乖乖的哦,不要压到爸爸的腿。”

    她没留意到旁边的人重重地深呼吸了一口气。

    就这一会,叶以蘅忽然想起一件事“你上次说要买的那个紫砂壶太贵了,我爸平常喝茶没那么多讲

    究的,你不用买这么贵的,我爸知道我过年要带男朋友回去已经很开心了。”

    话音刚落,面前的人忽然开始剧烈地咳嗽,咳得脖子通红,她看到他眼睛里缠绕的红血丝,颇有些触目惊心,像是很久都没休息过了。

    咳得太厉害,她甚至怀疑下一秒咳出来的会是血。

    叶以蘅被吓到了。

    “你没事吧,我去给你倒点水。”

    叶以蘅去厨房煮热水,按下水壶的开关,她顺带从药箱里找了包感冒的冲剂。

    也不知道咳得这么厉害,这冲剂有没有用,实在不行,待会只能去看医生了。

    端着水杯从厨房走出来,容温还在沙发上坐着,布鲁窝在他旁边,他今天穿着件黑色的风衣,腕间戴着一块宝珀的表,脖子上是他们的情侣项链。

    一切都没什么异常,但是总感觉哪里不对。

    容温才回美国不到一周,怎么会这么快就回来了,她看向放在墙角的行李箱,那行李箱太新了,连使用过的痕迹都没有。

    想到某种可能,叶以蘅凝住视线,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冷汗。

    水放在桌面冒着热气,他手里捧着一本书,刚翻了两页,叶以蘅忽然开口。

    “陆嘉望。”

    那人后背僵了僵,还是没说话,手里的书又翻了一页。

    死一般的寂静在屋里蔓延。

    叶以蘅顿了顿,说“有意思吗”

    那人仍旧沉默。

    气氛降至冰点,她走过去要揭他的口罩,手刚碰到口罩的耳带,下一秒,陆嘉望就按住了她的手。

    “有意思,”他回答她刚才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我觉得很有意思。”

    他气定神闲的表情让她此刻的愤怒显得很突兀,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使不上劲儿。

    她攥紧了掌心“你到底想做什么”

    陆嘉望从沙发上起身,他的阴影笼罩着她,他脸上还戴着黑色的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乍一看,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他的手贴在她的脸颊,语调温柔又瘆人“他不在的时候,我可以陪你,不好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