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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6 章 全文完结
    雷鸣般的欢呼声响彻耳边,无数人飞奔着冲向府门外,他们是要去迎接桓宣,她也是。谢旃紧紧握住傅云晚的手“绥绥,跟我回江东吧。”

    回江东,你曾对我说了好字,你答应了嫁给我,我们该当一起回去,回我们的家乡,故土。

    手腕被他攥得有些发疼,傅云晚慌张着抬头,看见谢旃眼中从不曾有过的固执,他定定地看着她“你答应过我的。”

    “我,”傅云晚咬咬唇,这几天也曾无数次想过该当如何跟他开口,如何把话说得委婉些,可此时脑中一片空白,那话到底是毫不婉转地脱口而出,“我不能跟你回去了。”

    攥着她的手猛地一紧,谢旃慢慢问道“为什么”

    心里知道为什么,她已经答应了桓宣。上次她答应他的时候满是迟疑迷茫,可这次她是笃定了的,这几天他都看在眼里,她满心里念着的都是桓宣,千真万确的男女之情。

    有一刹那愤怒是大过于哀伤的,难道因为他不曾强迫她,不曾像桓宣那样对她无礼,所以她反而更喜爱桓宣难道温和克制的爱意,终究比不上强势的人谢旃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是因为弃奴曾对你无礼吗那不是你的错,你不要因为这个心里有顾虑。”

    “不,不是的,”傅云晚急急否认,不是因为这个。也许那些亲吻,那些暗夜里的拥抱亲昵很重要,但不是因为这个,她对桓宣,跟对谢旃是不一样的,这几天里她越发清楚地意识到了这一点,对谢旃是喜爱,是温存的陪伴,对桓宣,却是刻骨铭心的牵挂,“我已经答应了大兄,我,我”

    我不能再跟你去江东了。我要嫁他。

    “绥绥”院门外突然传来一声高呼,是桓宣,他回来了。

    所有念头全都抛在了脑后,傅云晚挣脱谢旃,飞跑着迎了上去。

    马匹一霎时到了眼前,桓宣跳下来,伸手抱起她“绥绥”

    天旋地转,他抱着她在笑在闹,傅云晚有种眩晕般的不真实感觉,如同踩在云彩里,全世界都变成了他,在她耳边笑着说道“我回来了。”

    他吻了下来,傅云晚几乎是立刻就抱住了他的脖子,由他带领着,又给他回应。这个吻急切又鲁莽,直到周遭的笑闹声突然闯进耳朵里,惊醒了她。她是疯了吗,怎么能在这里,在众目睽睽之下吻他急得推搡起来“别在这儿,都看着呢。”

    桓宣眼睛一亮。是说别在这儿,不是不能这样。那么换个地方,没人看见的地方,就可以了吧。大笑着下令“都散了吧”

    他大步流星往内院走,其他人笑闹着往院外走,傅云晚有一刹那想起了谢旃,回头望时,挤挤挨挨到处都是人,看不见谢旃在哪里,下一息桓宣扳过她的脸又吻下来,于是那些关于谢旃的担忧,全都消失了。

    桓宣越走越快,越吻越急。裹着缠着,恨不能掰开了揉碎了,嵌进怀里。她呼吸随着他急迫起来,像最烈的酒,一下子唤醒了最狂野的冲动。

    这些都是接吻,脖子以上,为什么锁咣,桓宣一脚踢开门,来不及抱她进去,只将她向门扉上抵住。吱呀一声,半扇门扉撞开了倒扣在门板上,傅云晚脊背抵着镂雕番草纹的槅扇,承受着他越来越激烈的吻,自己也觉得他几乎要吃掉她了,拆开揉碎,让人毫无还手之力,像浪尖上的孤舟,由他掌控,被他牵引,为她颠倒。

    在眩晕里,听见他叹息般的低语“绥绥,我的乖绥绥。”

    傅云晚答不出话,发不出声,只极力抱他,眼角有什么热热的东西落下来,他伸手擦了,嘴唇贴着她的嘴唇,问她哭什么”

    傅云晚也不知道哭什么。这些天的担忧煎熬,还有对谢旃的愧疚几乎要让她疯了,眼泪不住地掉着,桓宣擦了又擦,索性又凑上去舔舐,嘴里含糊不清“想我了”

    半扇门开着,半扇门合着,半明半暗的光线里她泪眼朦胧,嫣红的唇微微肿着,是他留下的痕迹,桓宣又抵紧些,紧紧与她相贴“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不哭了。”

    傅云晚抽噎着,要过了许久才想起来问他“你没事吧”

    “没事。”能有什么事便是为她,他也会保住这条性命。桓宣低头又吻上来,“乖,再让我亲亲。”

    “不要了。”傅云晚瘫软着,无力抵挡,又努力抵挡。那吻落在她手心里,灼热濡湿,他又迫近些,她几乎要嵌进槅扇里,嵌在那不断头的番草纹路里了,脊背上发着疼,心里迷糊着说不出是想要多些,还是拒绝多些,“疼,不要了。”

    桓宣伸手在她背上垫住,眼下那些番草纹印在他的手背了,微微的发疼,却让人越发急切。桓宣猛地将她抱过来。

    勾脚啪地一声撞上门,门扉荡了两下合住了,屋里的光线暗下来,一个箭步,来到了卧房。

    也来不及分辨是床是榻,只是找个地方便放上去,她发着抖,软得像水,滑得也像水,桓宣在亲昵的间隙里断断续续说着“乖绥绥,想死我了。”

    从前出去打仗时心无旁骛,如今却是一有空闲就忍不住想她,原来心里头有了人,是这般滋味。

    傅云晚在恍惚中突然觉得凉,跟着又是热,勉强睁开眼睛,看见他赤,裸的胸膛贴着她的,素色衣衫已是凌乱。这一惊非同小可,拼命推搡着“你别这样,放开”

    手指不知摸到了哪里,指尖上黏黏的,他眉头兀地一皱,傅云晚缩回手,看见指尖上的红色,他流血了。

    声音一下子打了颤,傅云晚急急伏过去检查“你受伤了在哪里”

    桓宣抚着她的后颈,把她凌乱的衣衫拉回去一点“没事。”

    傅云晚找到了,后背上一处伤,不大,但还没有结疤,依旧流着血。眼睛一下子湿了,难言的心疼“你怎么也不说一声还疼吗”

    “疼,”桓宣从丢在边上的衣服里摸出药,“你帮我上个药吧。”

    傅云晚接过来,手抖得有点拿不住,药粉扑簌簌地落在榻上“怎么不包扎”

    “又不大,懒得包。”桓宣道,“你再找找看有没有别的。”

    她果然去找了,伏在他身上,小手慢慢摸着看着,痒痒得很,桓宣咬咬牙,屏着呼吸等着。

    这仗他打得有点急,急着回来找她,所以比预定提前了半天结束。这一仗柔然出动了优势主力,他也调集了六镇精兵,虽说一切都在他筹划之中,但依旧是场硬仗,不过,他胜了。

    至少半年之内,柔然没有能力再发动这等规模的袭击,足够他好好筹划跟她的喜事了。

    傅云晚又找到了一处,很小,在腰的位置,已经结了薄薄的一层疤。不流血了按理说可以不管,但怎么也不能放心,连忙下榻去找针线筐“我找点干净的布给你包扎一下吧。”

    桓宣一把拉住“不用,你亲一下,比什么药都管用。”

    他早知道有伤,留着没处理就是想给她看,得她安抚。这点伤不疼不痒死不了人,既不至于让她心疼难过,又能换她的怜惜爱抚,便是再多几处也都值了。

    “亲一下,包管明天就不好了。”桓宣伸手抱傅云晚上榻,“亲一下。”

    他只是要她去亲,唇已经蹭到了那一小块伤疤,傅云晚涨红着脸,不得不亲了一下。蜻蜓点水般的一个吻,却让人从心底激起战栗,桓宣用力抱住“绥绥。”

    傅云晚陷进了迷乱中,失去了抵抗的能力,也失去了抵抗的意志,他的唇无处不至,抹去了她心上所有,恍惚中听见他带走气喘的说话“你是非嫁给我不可了,咱们明天就成亲。”

    是啊,都这样了,她是非嫁给他不可了。傅云晚湿着眼睛,在莫名的心悸中紧紧抱着他“好。”

    “真的”桓宣一骨碌坐起来。

    眼下是换了他不敢相信了。短暂的愣怔之后放声大笑,忽地抱起她抛在空中“我太欢喜了,绥绥,我真欢喜”

    腾云驾雾一般,飞起又落进他怀里,心脏疯狂跳动,傅云晚紧紧抱住不让他再抛“我害怕,你别闹了。”

    “好,”桓宣笑着,索性抱住了滚在榻上,“那我们这样”

    笑着闹着亲昵着,天光一点点暗下来,傅云晚想,今夜她必定能安稳睡足一夜了,他回来了,有他在身边,她再不会睡不着了。

    “走,”桓宣抱起她,替她整理衣服,“我们去跟佛奴说一声。”

    傅云晚一下子紧张起来,他扣上了她领口的扣子,

    桓宣心满意足,捡起丢在地上的袍服披上,长腿一撩下了榻“走。”

    他抱着她往外走,傅云晚红着脸“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不行。”桓宣低头吻她,“就这么去。”

    让谢旃看看她有多么情愿,让谢旃彻底死心。

    厢房里,谢旃闻声抬头,桓宣抱着她走进来“佛奴,我们要成亲了。”

    谢旃安静地看着。他抱着她,她挽着他,他领口半开,她鬓发凌乱,方才他们在房里做了什么,不用问也能猜到。她这样害羞的性子能如此

    由他,她是真心想要嫁他。“我知道。”

    心头苦涩,语声平静“不过。”

    桓宣抬眉,果然还有这一出“不过什么”

    “绥绥还小,及笄之前不能成亲。”谢旃慢慢说道。

    “不行。”桓宣打断,“我已经让人看好了日子。”

    最近的黄道吉日就在下个月,夜长梦多,早些把她娶进门,早些安心。

    “我不是跟你说笑。”谢旃正色道,“绥绥太小,成亲还有生产,会严重损伤她的身子。”

    傅云晚刷一下红了脸,埋在桓宣怀里不敢抬头,听见谢旃沉稳的声线“及笄之后方能成亲,生产更要再迟些,你也不想她有什么闪失吧”

    桓宣直觉他有什么谋划,但以他的性子断不至于在这些事上撒谎,冷哼一声“我会向大夫问清楚。”

    “问了也是一样。”谢旃道,“若你能答应这一条,我就同意你们成亲。”

    桓宣沉吟着,许久“好,我答应你。”

    他答应了。谢旃转过目光“好。”

    心里说不出是轻松多些,还是失望多些,看向傅云晚“绥绥,我有话想跟你说。跟你一个人说。”

    “不行。”桓宣立刻打断。

    “即便她嫁给你,想见谁不想见谁也是她的权力,”谢旃看他一眼,“你让她自己决定。”

    横在腰间的手紧了紧,傅云晚抬眼,桓宣沉着脸看着她,心里七上八下的,到底还是说道“你到外面等着我吧。”

    总该跟谢旃说清楚,当日是她不该糊里糊涂答应了他。

    桓宣冷哼一声,不想答应,又不想让她为难,想了想忽地凑上来“亲我一下,亲我一下我就出去等你。”

    绷紧的头皮猛地又是一挣,谢旃沉默着,看见傅云晚涨红着脸慢慢地凑近,吻了他的脸颊。

    而他不满足,头一歪,嘴唇便贴住了她的唇,百忙之中还有功夫横他一眼。

    谢旃在袖中攥着拳,一言不发。

    桓宣放下了傅云晚,带着笑,心里熨帖到了极点“我去外面等你,快点。”

    傅云晚不敢回应,头都不敢抬,他大步流星走了出去,不肯关门,只在门口站着,对面轻轻的脚步声,谢旃走近了“绥绥。”

    傅云晚不敢抬头,看着竹青色衣摆底下他干净的灰色鞋子。

    “绥绥,”谢旃又唤一声,平静得很,除了自己,谁也不能觉察语声中的微颤,“我要走了。”

    去办他该办的事。从此便是天各一方。

    心里猛地一沉,傅云晚抬眼“二兄。”

    “千万珍重。”谢旃伸手想要抚她的脸颊,到底又停住,“若是有事立刻捎信给我,千里万里,水里火里,我都会来。”

    喉咙哽住了,傅云晚用力点头,模糊泪光里看见他低垂的眉眼“我走了。”

    他转身离去,傅云晚跟在身后,他在门外停住,看向桓宣“元辂不是明主,不如你。”

    他没再说下去,桓宣顿了顿,一路上明争暗斗,到这时怅惘突然压倒了所有,挽留是留不得的,然而离别依旧沉甸甸的压在心上“若需过关卡,捎信给我。”

    好。谢旃点头,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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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云晚追出来,他没再回头,越走越快,衣袍带着风,眨眼消失在暮色中。

    他走了。从此天各一方,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鼻尖酸涩着,边上桓宣揽她入怀,轻轻拍抚,那些无处安放的情绪一点点沉淀下来,傅云晚偎依在他怀里“大兄。”

    “以后不能叫大兄了,”桓宣忽地咬她的耳朵,“叫夫君。”

    一个月后。

    庭燎烧得半边天都是火红,从怀朔关门到大将军府沿途铺着细沙,洒了清水,车轮碾过去发出沙沙的细响,傅云晚坐在婚车中,团扇遮面,半是羞涩,半是欢喜。

    今天,是她和桓宣成亲的日子。

    虽然桓宣答应过谢旃及笄前不成亲,可这些天他一直磨她,又说就算成亲也不圆房,一直等到她及笄为止,他那样缠人,缠得她没了法子,就这么糊里糊涂换了庚帖媒定,又糊里糊涂坐上了婚车。

    赞礼生在前面高声吟诵诗句,百姓们簇拥在道路两边,追在婚车后欢呼着笑闹着,说着吉祥话和调侃的话,侍卫们抬着竹匾洒着喜钱、喜果,道路两旁的火把如同红云,在眼中晕出一团团火热的光影,傅云晚觉得眩晕,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绥绥,”桓宣拍马跟上来,“马上就到了。”

    他脸上是丝毫不加掩饰的笑,伸手到窗户里,握住了她的手。那样温暖有力的大手,让她飘摇的心渐渐落到了实处,低声问他“给二兄捎信了吧”

    桓宣没有正面回答“他回江东了。”

    他当然不会给谢旃捎信,他又不是傻子,做什么给自己找麻烦。就连成亲的消息也都封锁得密不透风,反正谢旃过几天也会知道,到时候木已成舟,也不怕他来闹。

    反正他也想好了,及笄之前,不碰她。

    傅云晚觉得他回答得含糊,想要再问,车子突然慢下来,大将军府到了,她该下车了。

    “绥绥。”桓宣驻马,推开车门,“我抱你下来。”

    “不行,你扶我下来就行。”不能抱,于礼不合。傅云晚握住他的手,要下车时他忽地拦腰抱起,傅云晚惊呼一声,不得不抱住他的脖子,手里还不忘紧紧握住团扇,遮住脸容。

    周遭的人哄堂大笑起来“新郎等不及了”

    是真的等不及了。桓宣笑着,大步流星迈进府中,赞礼生一溜小跑跟进来,又是无奈又是好笑,本来还要念下马诗进门诗,还有许多规矩要做,这新郎也太心急了些

    只得跟在后面高声吟诵,看着桓宣飞快地走进喜堂“开始吧。”

    跪拜天地高堂,夫妻交拜,桓宣始终紧紧握着她的手,傅云晚由他牵引着,听见满堂笑声中王澍朗声念起了却扇诗,有性急的在催“诗念完了,新妇却扇了”

    手握着扇柄,刚刚闪开一些,桓宣刷一下拉开了“绥绥。”

    粉面朱唇尽在眼中,她含羞带怯,水一般的眸子向他一顾。

    似有无数火花在心上绽开,欢喜,热切,还有无数说不出的情绪一齐涌上来,周围的人还在高声欢呼,桓宣笑着看着,一弯腰抱起来“你们自己吃酒吧”

    身后又是一阵哄堂笑闹,傅云晚窝在桓宣怀里,他抱着她,飞快地进了青庐。

    喜烛烧得正好,他抱着她在榻上坐下,紧紧吻着“绥绥,我们成亲了,欢喜不欢喜”

    傅云晚在间隙里颤着声音“欢,喜。”

    “合卺酒。”桓宣忽地想起来,这件事却是不能耽搁的。抱着她下了床在食案边坐下,斟满两杯羊羔酒,一杯给她,一杯自己拿了。傅云晚红着脸,依着他的意思与他手臂交叠,低了头正要喝时,他突然仰头喝了,含着满口的酒凑了过来。

    满满一杯酒尽数渡给了她。傅云晚猝不及防,羞得几乎要逃了,那酒甜中还带着辣,喉咙里火辣辣的,耳边听见桓宣笑着,又斟了一杯“再喝一杯。”

    “不喝了,”傅云晚慌张着躲闪,“辣。”

    “辣么”案上还有甜浆,桓宣喝一大口,又哺给她,“喝点这个就不辣了。”

    傅云晚恍惚着羞耻着,青庐里安安静静,伺候的仆妇早就被他屏退,如今只剩他们两个了,他突然抱她去了床上。

    傅云晚觉得怕,紧紧拢着领口。他说过不碰她,可他那人,便是不碰,也总要讨点别的。

    桓宣便不去碰那里,找了腋下的带子一抽。傅云晚惊呼着“你,你说过的。”

    “我不碰你。”桓宣吻住了,含糊着声音,“让我亲亲。”

    亲亲,摸摸,抱紧了贴贴。怎么样都行。他又不是傻子,便是不能碰,也该讨些别的。

    傅云晚徒劳地抵抗着,很快就瘫软在他怀里没了力气,余光里瞥见喜烛跳跃的光亮,他的脸越来越近,重重的气音“乖,这件也解了吧。”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唤“绥绥。”。

    傅云晚一个激灵,桓宣抓过衣服盖住,青庐外人影一闪,谢旃低低的声“你要成亲,为何不请二兄”

    全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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