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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宣淫
    百里婠三人才回了瑞王府,便收到了凌蓉传来的消息,今天有不明势力的一群人在玲珑玉庄查探翡翠公子沈青衣的下落,百里婠挑了挑眉毛,好快的速度,嘴角一勾,果然不愧是湘北王。

    “走,我们去会会他。”百里婠笑意深深,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原本百里婠是不用理会这些,反正他也查不到百里婠这三个字头上,只等拜完了寿,贺兰渊离开盛世一切便可过去。只不过如今形势不同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百里婠既已渗透了朝堂,便不可坐视不管,景佑帝的寿诞是她的第一步棋,贺兰渊此人的底细她打探过了,绝对算的上一个人物,她不容许任何不确定因素影响她的计划。

    她有预感,贺兰渊此次前来,绝不是单纯的为了祝寿,景佑帝的寿诞上,不要横生枝节才好。

    她倒想看看,贺兰渊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依旧是男装打扮,带着妙手和百里修缘直奔玲珑玉庄。

    百里婠进了玲珑玉庄,张席便迎了上来:“沈公子可好久没来了,今天到了一批新石头,我算您半价。”

    百里婠含笑点头:“好。”心想半不半价实在没什么影响,这钱不过是从她左边的兜掏到右边兜去罢了,掏多少没有区别。

    自皇家秋猎一事之后,百里婠从林子回来之后,整个世界便不同了,原先闲散的生活倒是再找不见,此后,她的生活中便是明争暗斗,步步为营。这赌石,却是没什么机会再碰。

    百里婠径自去看石头,捻起一块半大不小的石头对着研究,妙手在她耳边低了声音:“有人在看我们。”

    百里婠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仍旧专心致志看石头。

    此时便有一个穿着利落,面容冷凝的男子上前说道:“沈公子,我家公子有请。”

    百里婠将那石头捏在掌心,往上一抛:“你家公子找我何事?”

    那男子的眼神含了几分杀意,表情依旧冷凝:“主子的事情,不是我们做下人的可以僭越的。”

    百里婠摇了摇头:“你看你这下人当的……”然后又对妙手和百里修缘说道,“学着点!”

    “你!”那男子显然动了怒,却生生的压制下来。

    妙手和百里修缘表情严肃的点头。

    “走吧。”百里婠将那石头扔给张席,“张先生,这块石头,本公子买了,仔细着解,公子我一会儿就来取。”

    张席接住那不大不小的石头,笑道:“唉,好嘞。”

    百里婠三人跟着那人来到不归楼,不由心想是否谈事情都要选在青楼里头,这样想着,百里婠便被引着上了二楼,一个房间门口守着两个男子,百里婠三人刚要进去,便被那二人拦了下来:“除沈公子外,其他人一律不准进去。”

    这次百里婠倒大方的很,淡淡笑道:“无碍,你们就在外头等候。”说完便抬脚进了房间,那二人哐当一声便关了门。

    这房间隔音效果好百里婠是知道的,外头倒是听不见里头有什么,不过进了内室那声音便越发的清晰了。

    是女人的笑声。

    再往里头走,便看见了这样一幅场景。

    一个邪魅男子卧在睡榻上,一只脚横起,一个穿着绿衣服的姑娘给他捶着腿,坐在旁边的鹅黄色纱衣的姑娘雪白的玉手执一金壶和金杯,将那美酒幽幽倒进酒杯里然后喂给男子喝,男子闭着眼睛,嘴唇微微开启,那酒便有一些从嘴角溢了出来。

    百里婠不知怎么就想到四个字:白日宣淫。

    然后她笑了。

    笑声惊动了躺着的贺兰渊,他的眼睛唰的一下睁开,先是冷箭一般的锐利转瞬即逝,片刻恢复成雾蒙蒙一片看不真切的温和,他转头看见了笑意吟吟一身青衣的百里婠。

    “出去。”

    百里婠自然不会以为贺兰渊是叫她出去,站在那不动,看那两个女子十分效率起身离开,难能可贵的是步伐依旧窈窕,身段依旧妖娆,让百里婠着实佩服了一把。

    百里婠走到桌子跟前坐下,自己给自己倒茶喝。

    贺兰渊起身,缓缓走近,声音低幽邪魅:“传言京都繁华果然不假,连这女子都似水一般的温柔,只可惜走之前没问一句那两个姑娘的芳名。”

    百里婠淡定喝茶,笑意不减:“左边那个姑娘叫莺莺,右边那个叫百合。”

    贺兰渊的眼神望向百里婠,嘴角含了笑:“不归楼的事情,沈公子倒清楚的很。”

    “那是自然,”百里婠看了一眼走近的贺兰渊,“不归楼里的姑娘,个个绝色。”

    贺兰渊自百里婠身边坐下,看着那茶皱了皱眉头,一手拉过旁边的酒壶,缓缓倒酒,酒香开始在房间里头弥漫:“上次匆匆一别,沈兄别来无恙。”

    百里婠笑道:“无恙,无恙的很。”

    “那么……”贺兰渊的眼神点点笑意流过,“沈兄可否将东西还与在下?”

    “东西?”百里婠从容装傻,“什么东西?”

    贺兰渊眼神中的笑意含了一点冷意:“沈兄,明人不说暗话,话已至此,再推诿可就没有意思了,不是么。”

    百里婠有些愤怒了:“兄台你这话不对,上次明明是你们不让人吃饭,还动刀动枪的,本公子没有跟你们计较,你们反倒诬陷好人,你说的什么东西,本公子不知道!”

    贺兰渊的笑容依旧挂在嘴边,眼神却已没有了笑意:“说吧,要什么条件,才肯交出来。”

    百里婠嘴角一勾,等着就是你这句话。

    “湘北王果然是个爽快人。”

    贺兰渊的眼神一闪,然后看向百里婠,等待百里婠的下文。

    “这条件么,本公子还没想好,不过你既然答应了,就没有推辞的道理,他日我若有求于你,你必定不得推诿。”

    “本王怎么知道,这人情好不好还。”

    “渊王爷,人情都是不好还的,不过不好还,总还是能还的。”

    “你就不怕本王杀了你?”

    百里婠慢悠悠地接到:“渊王爷,你是什么样的人物,本公子很清楚,你万不会做这么傻的事情,本公子既然敢来,必定不会将令牌带在身上,我若死在这不归楼里,明日你的画像和令牌便会出现在皇上的书案上,前来贺寿的楚国湘北王提早一个半月进京却没有禀告当今皇上,你说皇上会怎么想呢?本公子怕,到时候走不出京都的,是你。”

    贺兰渊看着浅笑的百里婠,缓缓凑近了邪魅的脸,眼神闪烁不定,竟分不出那是笑意还是冷意:“你在,威胁本王?”

    百里婠往后仰了仰,与他的脸拉开一些距离,笑道:“在下不才,正是。”

    贺兰渊看着百里婠的脸半晌没有动静,也不收回身子,害百里婠一直这样后仰着,不由得心想这湘北王不会是断袖吧,他再不回去脖子都要断了……

    正在百里婠实在忍受不了想发作的时候,贺兰渊将身子慢悠悠地收了回去,嘴角含了笑意说道:“本王答应。”

    百里婠活动了一下脖子,说道:“那好,沈某就此别过,令牌很快便会送到渊王爷的手里。”

    事情谈成,百里婠没有逗留的必要,站起身便想走,却听得贺兰渊的声音传来:“沈兄不留下喝杯水酒再走。”

    百里婠浅笑:“不了,品美酒自然要佳人作伴,莺莺和百合姑娘怕是久等了,在下告辞。”

    贺兰渊没作答,挂着邪魅的笑容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百里婠打开房门,看见了等候在房门外的妙手和百里修缘。

    “公子,没事吧。”

    百里婠点点头:“走。”

    百里婠走后,随身的那几人便进了房间,见贺兰渊拿了纸笔正在纸上描些什么,袁鹰走近了:“爷。”

    贺兰渊没回答,片刻便描好了,他搁下笔,将那张纸递给袁鹰:“去查查这个女子,一丝一毫都不准放过。”

    袁鹰低头一看,眼睛睁大,这画像上的女子,分明就是刚刚离开的沈青衣。

    “爷,这……”

    “她是个女人。”贺兰渊的嘴角便又勾起一抹笑容,邪魅逼人,似妖非妖。刚刚他凑近百里婠的时候看的仔细,那皮肤白皙晶莹,吹弹可破,唇红齿白,眉清目秀,怎么也不像个男人,衣领虽穿的高,却没有喉结,耳垂的地方有胶泥糊过,分明是个女人无疑。

    “是。”

    袁鹰离开后不久,不归楼的月娘便将那令牌送了过来,说是外头一个小乞丐送来的,贺兰渊摩挲着那面令牌,上头一个湘字熠熠生辉。

    门吱呀一声打开,贺兰渊抬头看去,袁鹰已经回来。

    贺兰渊修长的双眼便瞟了他一眼,袁鹰说道:“查出来了,爷。”

    “百里婠,丞相百里家的三小姐,也是盛世皇帝的六子瑞王的王妃,说起这个瑞王妃,可是传奇的很。”

    贺兰渊径自给自己倒了酒:“哦?怎么个传奇法?”

    “这百里婠从前是京都有名的废材,琴棋书画样样不会,人称废材三小姐,她暗恋瑞王多年,后终得圣旨赐婚嫁得瑞王为正妃,奇怪的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百里婠性情大变,先是在天下第一楼挑战天下第一厨得胜而归,而后在盛世百花盛宴大放光彩,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得景佑帝亲口称之有千军万马之势,在盛世的皇家秋猎中和瑞王无故失踪,世人都道他们必死无疑,谁料一个月后归来的时候两人不仅安然无恙,更带回了一个小皇孙,百里婠因此得景佑帝赏赐一块免死金牌,不久后她的哥哥百里谦含冤入狱,百里婠以命请旨,三天后不仅查明真相,还缉拿了真凶。京都人人说起百里婠,怕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袁鹰本是不喜沈青衣,现在查清了她的真实身份,倒对这传奇的女子敬佩起来:“真是个奇女子。”

    贺兰渊执酒杯的手轻轻摇晃,废材三小姐,瑞王妃,百里婠,沈青衣……

    还真是谜一样的女人。

    “这女人,远不止你查出来的这般简单,”贺兰渊的眼神闪着莫名的光亮,似是兴味似是深幽,“知道么,敢威胁本王的人,她是头一个。”

    “百里婠……”贺兰渊勾起嘴角一字一字地低声念着她的名字,喃喃道,“真是个有趣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