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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梁
    凌司玦听到外头的传闻,脸色便阴沉了下来。

    他来到百里婠的住处,看那女子依旧漫不经心的看书,眼中的神色捉摸不定。

    百里婠似是发觉有视线落在她身上,抬头便看见了不远处的凌司玦。

    “王爷有何事?”

    凌司玦渐渐走近百里婠,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她,那眼神带了一点寒,百里婠却不惧怕,想来他定是听到外头“沈青衣提亲将军府”的传言了。

    “婠儿,你到底想做什么!”凌司玦沉了声音问道。

    百里婠淡淡地看着窗外:“你很快就知道了。”

    凌司玦早知这女子不是个省油的灯,她恨不得天下大乱,凌司玦于皇室混迹二十余年,大大小小的风浪全不放在眼里,可是自这女子出现之后,她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让他觉得胆战心惊。上次听到她以命请旨,他的心里就未停止过担惊受怕,此刻,他越来越捉摸不透百里婠想做什么,百里婠不是个安分的人,他有种莫名的恐惧,害怕她终是捅破了天,他却无法救她。

    “婠儿,你能不能,有一天不让我担惊受怕?”

    百里婠眼神一闪,很快垂下眼眸遮住眼中莫名的神色,对凌司玦说道:“凌司玦,我要做的事,没有人可以阻止的。”

    “你去见蒋怀做什么,难不成真像外界传言,是去向蒋舒提亲?”

    “再过两个月,是父皇的寿辰,我想那时候你就知道了。”百里婠不再多说,“王爷,话已至此,请离开。”

    凌司玦看着百里婠半晌,终是离开了碎云轩。

    一个人坐在书房里,看着面前的公文发呆,凌司玦不知道为何会走到这般地步,他有种预感,百里婠这次要做的事情,会超过他的底线,他真的不想,到时候面临这样的选择,他如何舍得,除去百里婠。

    百里婠手握全国经济命脉,动一动便是盛世皇朝商业的一场小地震,百里婠吩咐下去,全国新开的米铺全部关闭,囤积粮食不准外出,一时间全国粮价飞快上涨,朝廷往外拨出大把银子买粮,又大力打压米商,可惜终究是杯水车薪。

    半个月后,这事情便变成一个不大不小的问题,朝廷也不得不重视。

    这时候,一直在家停职的上将军蒋怀向朝廷捐出两百万两白银,说实话,这两百万两银子倒是救不了眼下的急,只不过这两百万两却几乎是上将军府所有的财产了,让景佑帝看个诚意便足够了,而且这两百万两银子的出处景佑帝自是听说了,翡翠公子沈青衣诓了蒋舒两百万两,而后沈青衣登门致歉,赔了蒋怀两百万两银子,想来捐上来的便是这两百万两了。

    蒋怀捐了家财,又向景佑帝请辞,自愿退下上将军这一位置,景佑帝却是不肯,殷切劝道:“蒋卿家,你忠心一片为国,是朕错怪你了,你若辞了官,这朝廷让朕仰仗谁,外敌来了,你让朕派谁保卫家国?”

    “皇上,臣……”

    “卿家毋需多言,卿家的一片忠心朕已经看到了,苏广平,传朕的旨意,着上将军蒋怀,官复原职,即日上朝。”

    “是。”

    开玩笑,二十三万精炼黑羽军只听蒋怀号令,三军里头更是威望甚高,蒋怀这时候将这兵权交到景佑帝手中,一群的军心动摇的散兵,叫景佑帝如何去统领,这兵权,交了才是给景佑帝出了一个大难题。蒋怀如此以退为进,却是棋高一着,景佑帝不得不令他官复原职,以此来安抚他。

    “这,臣领旨。”蒋怀低低地拜了下去,几不可见的嘴角弯了弯。

    蒋怀官复原职的消息一传出来,百里婠正在喝茶,听完只一笑:“下面的米铺可以动了,慢一点,别让人看出端倪。”

    “知道了。”

    百里婠抬头看了看日头,点点日光从指缝漏了进来,撒在百里婠如玉的脸庞上,她笑道:“天气正好,初战告捷,我们出去走一走。”

    依旧是男装打扮,百里婠带着妙手和百里修缘难得出去逛了一次街。

    到古代这么久,百里婠却没好好的逛过一次这京都的繁华街道,趁着今日有个闲散的心情,百里婠打算和妙手百里修缘好好逛一逛。

    “看中什么,千万别客气着。”百里婠笑道。

    妙手百里修缘都不是喜欢买东西的人,一个不需要钱买,一个有钱也不稀得买。百里婠看着那两人兴趣缺缺,摇了摇头:“你们可真为公子我省钱……”

    逛了街道,百里婠一行人又去游了湖,本是上好湖光山色,对着面无表情的妙手和百里修缘,百里婠硬是连吟诗作对的心情也不见了,上了岸之后,百里婠暗叹了一声再不做这附庸风雅的累人事情……

    三人逛也逛了,玩也玩了,便找了一家客栈吃饭。

    小二上了茶点,三人便喝着茶等待上菜。

    百里婠不自觉想起第一楼。

    第一楼的饭菜已经不是难吃可以形容的了,以前只是糖盐不分,如今在白菜里头能吃出鱼刺出来,第一楼的顾客再不敢来,再吃下去怕人命都要吃出来了。程寂清在的时候,第一楼的饭菜就开始难吃了,如今程寂清不在了,这饭菜反倒越发难吃了。

    却在此刻,几个黑衣森严的男子进了客栈,冷着一张脸便开始赶人:“走,这家客栈我们公子包了。”

    那些个客人一看那几人便知不好惹,便连饭都没吃完,就悻悻地走了。一人将银票砸在柜台上,对掌柜的说道:“这家客栈,我家公子包了。”

    那掌柜的也是有眼力的,一看那银票的面额便笑逐颜开,帮着赶人:“这位客官,不好意思,小店被包了,请见谅,见谅……”

    百里婠一行人仍旧坐着没动。

    然后就见一个身着华服的年轻男子缓缓走了进来,上好的衣料描着淡淡金线,低调而奢华,眉眼棱角分明,眼神似温和似寒冷,唇线起伏,微微一勾便是邪魅异常,他抬步进来,百里婠看那人通身的气质,便知此人来头不小。

    片刻之后,整个客栈只剩下百里婠这一桌还没离开。

    黑衣的随侍已经到了三人跟前:“请离开。”

    却没有人动,百里婠的视线仍在那男子身上,妙手和百里修缘淡定喝茶。

    那黑衣人的眼神便有些犀利了:“三位,请离开。”

    百里婠淡淡笑道:“这位大哥,我三人走了许久可累的很,菜还没上呢,我们可是付了钱的。”

    一锭银子便铿的一声啪在桌子上,伴随着那人的冷喝:“现在可以走了。”

    百里婠简直要大笑了,有没有搞错,这人拿钱砸她?

    百里婠喝着茶,装模作样地说道:“唉这位大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钱财乃身外之物,我三人并非贪财之人……”

    那人却已经忍无可忍了,一双手成爪便向百里婠抓了过来。妙手将椅子一踢踢向那人,那人险险一避,妙手便迎了上去。

    两人打的不可开交,妙手也是好久没动手了,这下子怕是要松松筋骨了,百里婠对着那掌柜的喊道:“掌柜的,怎么不上菜呐?”

    掌柜的额头上的冷汗只冒,一滴滴落下来,他赶紧擦了擦:“这,这……”

    妙手的武功显然要比那随从好上许多,一个转身,袖中三根银针飞了出去,朝那男子射去。

    那人闪躲不及,正见那银针快要钉入那人的皮肉,便听得蹭的一声,先前被唤作公子的那年轻男子一把骨扇为了挡了下来,妙手接了那年轻男子几招,愈发的力不从心,那男子表情冷凝一手朝妙手面门攻来,妙手一惊便催动内力用轻功后退,奈何那男子速度太快,便是闪躲不及。

    呼!

    一只茶杯从空中飞来,从那男子和妙手之间穿过,那男子闪躲了半步,妙手便脱了困,跃回百里婠身边,茶杯在空中飞了一圈又飞回百里修缘手中,百里修缘垂眸看了看,温度刚刚好,抬头将那茶缓缓饮尽。

    此刻的百里婠才含笑慢悠悠地说道:“不就是不让吃饭么,打打杀杀的干什么,我们换一处吃就是了。”

    说罢带着妙手和百里修缘起身,完了还很视钱财如粪土地带走了摆在桌子上的那锭银子。

    黑衣的随从上前,眼神含了杀意问道:“公子,要不要……”

    那年轻男子手一抬,脸上的笑意邪魅异常,眼神却无温度:“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却说百里婠三人出了客栈,一路走远,又找了一家客栈吃饭。

    妙手将一块令牌交给百里婠。

    那是刚刚她和那年轻男子过招的时候从他身上妙手空空来的。

    百里婠的眼神闪了闪:“是楚国的湘北王。”

    握着那令牌的手慢慢摩挲,上头一个湘字熠熠生辉,还有楚国特定的标志。

    “他来干什么?”妙手的眉头轻轻皱起。

    “来贺寿的,景佑帝寿诞,早收到楚国的来信,着楚国湘北王贺兰渊前来贺寿。”

    “离皇上的寿诞还有一个多月,他来这么早干什么?”

    百里婠的嘴角勾起:“不知道。”

    这楚国的湘北王大名百里婠早就听过了,他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这下好了,内战还没开始,外敌就侵入了,盛世这滩水,是越来越浑了……”百里婠伸了个懒腰,“贺兰渊很快便会知道令牌不见了,暴露了身份,定要查我的身份杀了你我三人灭口的,出门小心点。”

    好在百里婠三人都未以真面目示人,百里婠和妙手换了男装,百里修缘乔装过了。只不过沈青衣这个身份,很快便会被人查到,到时候,可有的玩了。

    “我会小心的。”妙手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