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大男人吓得抱成一团,真是辣眼睛。
陈鸢忍着笑意,“他没死。”
意识到小姑娘都不怕,自己吓成这样太丢人了,罗成一把推开梁茁。
两人互相嫌弃的向对方扔了眼刀子,就提着灯笼上前,试探性的用脚尖戳了戳昏迷的董三宝。
梁茁, “这家伙,真的是董三宝”
罗照,“不会认错人了吧。”
刘晏淳,“他就是董三宝,麻烦两位把他扭送回义庄。”
“万一他不是董三宝,我们不是白跑一趟。”
“对啊,他昏迷着, 还得扛回去, 多累啊, 你们怎么确认他是董三宝的。”
刘晏淳只觉心累。
麻烦,还得解释半天。
和笨蛋解释再多他们也听不懂,还是有权利在手更好,不需要属下懂,自己只需下令,属下直接执行就好。
这两个家伙连给他提鞋都不够格,比陈鸢差得远了
还能对他们有什么期待,刘晏淳直截了当道,“刚才他已承认自己是董三宝。”
“怕不是来捣乱的。”
“就是。”
“”
无权无势的小小仵作学徒刘晏淳无奈的看向陈鸢求救,“师姐,他们不信我。”
穷乡僻壤的衙役哪儿有那么高的思想觉悟,在没有班头盯着的时候,办案就不那么积极。
再加上他们平级,管不着这两人,他们没利可图的情况下,忽视仵作的要求实在正常。
陈鸢拍胸脯保证, “我来。”
古代不像现代,嫌犯画像和照片内网一上传,所有同事都能查看。
这两日,他们两都在义庄,尤其今天更是没有回县城,没机会看到城门口粘贴的通缉令。
借着两人所提灯笼带来的光明,陈鸢扭头找到了下水前放在石头后面的绘画本,指着本子道,“师弟,帮我捡一下。”
罗照和梁茁就看着平时拽得二五八万的刘晏淳被陈仵作指哪儿打哪儿,哪儿还有平日里傲得谁都不屑看一眼的开屏孔雀样子,乖的像条狗似得跑过去捡起了本子。
接过本子,陈鸢翻到最原始版本的画像那一页,递给两人看,“这是根据溪原村百姓的描述画的董三宝的画像,你们看,是不是和这上面一模一样。”
罗照将信将疑接过本子,又走到昏迷的董三宝跟前,把本子比在脸处,对比起来。
虽然这张脸被打成了猪头,但还是看得出和画像上的脸十分相似。
“我滴个乖乖,真是董三宝”罗照惊喜的拍着董三宝的脸蛋,眉开眼笑得像瓜农在试西瓜熟没熟似得。
谷荭
尔后,他又拧着董三宝的脸蛋扭了扭,“好小子,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可算落到爷爷我手里了,梁茁,我们得连夜把他扭送回县衙,免得其他兄弟继续劳累搜山。”
梁茁撸起了袖子,“说的是,得亏两位仵作眼神好,这下子,我们四人齐心协力抓到了这杀人不眨眼的董三宝,田坡那小子不愿出来,这次他得悔青肠子了。”
陈鸢和刘晏淳无奈对视,都没对这两人想加塞进来分一杯羹的事愣头青一样的拒绝。
他们两身为仵作,在破案后本也会有验尸的赏银可拿。
钱,谁也不嫌多,但抓捕之功让衙役享了也无妨。
看上去会损失一部分赏银,但若什么好事都想自己占全了,以后在衙门里就当真不会有人帮他们了。
方才刘晏淳说话,罗照梁茁两人不当回事,扯来扯去就是不愿意干活,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因为刘晏淳一没地位,二没让大家享过帮他的好处,关靠表面那点交情,别人可不会替你办事,更妄论替你卖命了。
陈鸢担心刘晏淳这性子犯拧,将人情送了出去,“还是两位兄弟想的周到,我们尽想着大家抓人劳累了一番得休息一下,天亮了路更好走,没考虑到此人不抓捕归案,别的兄弟们还得宵禁巡逻了,那,扭送这凶徒一事就有劳两位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都是替朝廷办事。”
“能为百姓除恶,哪儿来的辛苦一说。”
刘晏淳没想到乡野长大的丫头也懂衙门里这些门道,不像那些不懂事的抓着一点蝇头小利不愿让人同享,这样的人再有才,最后也会被使绊子的同僚推三阻四耗干心神,哪儿还有精力去施展才华。
他对她越发欣赏起来。
目光落在厚脸皮的两人身上,刘晏淳不想他们毛手毛脚的不小心把人放跑了,那他和陈鸢今晚就白受罪了。
便提醒道,“二位辛苦,不放歇息一下。方才夜色中,我胡乱绑的董三宝,腿也绑上了,不好走路,这绳子本是驴套子,又在石头上磨得多处断裂,担心不结实中途会断了。我送师姐回义庄后,就让田坡带一根更粗的新绳子过来,到时候你们三人一同押送,也更安全些,你们看怎么样”
如此一提醒,两人提着灯笼看了看绑着董三宝的绳子,的确多处磨得快要断了。
他们两人一想着绳子若断了,对上这能狠心灭自家满门的狠人,就止不住害怕起来,“刘学徒说的是。”
“夜路难走,灯笼拿好,可别把陈仵作摔着了。”两人脸上的关心之色都真诚了几分,罗照也把手里的灯笼递给了刘晏淳。
得了这天降的便宜,守在荒郊野外两个衙役都甘之如饴,护宝似得围在董三宝身边,手还搭在腰间刀柄上。
看得刘晏淳和陈鸢一阵无语,但他们过分在意,总比懈怠处理好多了。
“师姐,你能走么”走到陈鸢跟前,刘晏淳难免心虚气短。
“还行。”
陈鸢咬牙走了两步,冷汗就冒了出来,不止腰疼,浑身的骨头都疼。
见他停下脚步,刘晏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对自己的武力值相当清楚,虽说为了不暴露会武功的事,他已经相当收敛力道,甚至没用内力,但当时想着的也只是保证不踢断董三宝骨头而已。
陈鸢小小只,也不够皮糙肉厚,他都不敢想象这一脚把陈鸢踢成什么样子了。
做错事,得承认。
认错是不可能认错的,只能尽量弥补
绕到陈鸢跟前,两腿一开合,刘晏淳弯腰曲膝,“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