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我便恭敬不如从命。”赫连寒沉思了片刻，便是明白秦芳的意思，于是点了点头，和南宫御他们一起走进了皇城。

    “曦儿？我可以进去吗？”秦芳在门口轻声拍着门口，叫唤着说。

    “若是为了赫连寒，秦芳姑姑，便算了吧，我不想见他。”赫连曦在房内说的十分清楚。

    “曦儿……他毕竟是你的父亲，你怎么可以说不见便不见呢？若是没有他，便没有你！”秦芳在门口轻轻说道。

    “是啊。我的存在真该是感谢他的。可是……若是我能够不在，那便是最好的，至少此刻不用如此伤神。”赫连曦的声音冷静中有着一丝丝的哀怨。

    秦芳叹了一口气，知道赫连曦不会因此而开门，所以她只能够走出了门口，却正好看到对面而来的悠寒，她慢慢走到了悠寒面前：“看样子，也只有你可以让曦儿出来，面对赫连寒了。”

    “我？”悠寒一脸惊愕：“为何是我？”

    秦芳看着悠寒一脸茫然，就如同当年悠寒喜欢着小狐，而小狐却是茫然懵懂一般，如今连旁人都可看出赫连曦的心事，却悠寒一脸的不明白，这果然便是因果报应循环不成？

    “你尽管试一下。曦儿只认定你和我两个亲人，若是你也不成，那我只能直接问赫连寒了，只不过……他也未必说。”秦芳没有直接拆穿赫连曦的心事，她的心事也只有她自己告诉悠寒。旁人多说什么，都是枉然。

    “好吧。”悠寒不明所以，不过既然是秦芳要求自己帮忙的，自己自然也该去帮忙，若是小狐在，定然也是如此。

    悠寒走进了门口，然后敲了敲门。

    “秦芳姑姑，我说了，我不想见他，今日不见，明日不见，每一日都不愿意见面。”赫连曦说得十分直接。

    “是我。曦儿。”悠寒在门口慢慢说道。

    门内的赫连曦顿时没有了声音。

    “曦儿……”

    “是秦芳姑姑让你来的？”赫连曦没有给悠寒机会说话，然后直接询问道。

    “是……”悠寒看到一边的秦芳对着自己摇了摇头，然后才慢慢开口：“是我自己来的。曦儿，我和秦芳都当你是自己的亲人，哪有看到自己的父亲却不相认，反而反目的道理？不管怎么说，你都应该与他见上一面，若当真有问题的话，当面说清楚，及时解决不是更好？”

    赫连曦并没有说话，房内一片寂静。

    “曦儿……”

    悠寒话未有说完，只听见门开的声音，秦芳连忙躲在了一边。曦儿天生敏感，适才悠寒已经说了不是自己让他来的，若是曦儿看到了自己之后，怕又会怪罪悠寒。

    “若是如此，我见见也无妨，虽然已经是知道无用了。但是就如你所说，他必定是我父亲，我再怎么厌恶，也不可能避免这一点。”说完之后，赫连曦便走出了房间，然后和悠寒一起往赫连寒休息的寝宫走去。

    等到他们走远之后，秦芳才叹了一口气，然后走了出来。果然对女人而言，还是感情最为重要啊。自己说了多少次了，依然还是没有悠寒一句话来得更加有效果。不是自己私心，若是他们两人可以在一起的话，也算是满足了小狐的一个心思。

    只不过……悠寒看起来却似乎对曦儿什么感觉都没有。这倒是令人头疼的一点。看样子，什么时候该去和火翎商量一番，也算是成全了一桩美事。

    正在如此想的时候，突然秦芳属于杀手的敏感顿时让自己知道有一个人在离自己身体不远处，而那个人……头都不用回，便知道是谁了。

    “你怎么像一个永远都赶不走的幽灵一般？非要跟在我的身后不成？”秦芳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

    “我说过，我想一直看着你，若是我不是一直在你身边的话，怕你会忘记了我。”轩辕宸的话也十分云淡风轻，却让秦芳一句抱怨的话也说不出来，作为一个杀手，作为御王妃，她是对轩辕宸一丝丝的感情都没有了，但是若是一个普通女人的话……

    秦芳想到这里，然后将自己的心情重重沉寂下来，也许轩辕宸对自己还真的不错，也许他真的喜欢自己或者是顾婉卿。不管怎么说，他和南宫御是出于对立的，那么他和自己就是对立的。秦芳的立场向来简单。

    她慢慢回头看着轩辕宸，黑夜中隐隐发亮的紫眸，然后她叹了一口气：“你就算每日，每时都在我面前出现，我日日看着你，盯着你，也不会忘记以往你对我所做的一切。只会让我更加记得你曾经的残暴和想要杀我的心。”

    “我从未有说过你会忘记，也不曾求你忘记。”轩辕宸轻笑一声说道：“不过这是你的感受，却并非是我的感受。我只要看着你便已经足够了，直到……有一日，你会对我……”

    话未有说完，突然轩辕宸的身体微微一跃，然后消失在夜色之中。果然，秦芳的身后传来了南宫御的声音：“芳儿……适才看到人影……是谁？”

    “轩辕宸。”秦芳并没有打算掩饰这点，她回过头对着南宫御，说道。

    “他？他来干什么？”南宫御不解地问。

    若是要告诉南宫御，因为这个人突然感到自己喜欢顾婉卿了，所以要来和顾婉卿在一起吗？想来都是一件十分可笑的事情。

    “不知道。还未有说什么，你便来了。”秦芳微微一笑，“对了，曦儿和悠寒刚刚过去，你可曾看见？”

    “恩。曦儿能够直接面对赫连寒，也算是一个突破了。”

    南宫御将手轻轻搭在了秦芳的肩膀，然后慢慢离开，头确实不经意地回头看了看轩辕宸消失的方向，心中微微疑团众生。若是他来，应该是来找自己的，而不是找秦芳，难道是找错了地方？

    但是以他一人的能力，想要直接面对他们也不是容易的事情，所以他不会冒险来找潘龙国的麻烦，更不可能找自己有什么事情。

    怎么想来，轩辕宸不是一个做事情草率之人，既然愿意让秦芳看到自己，想来此事必定和秦芳有关。记得轩辕宸曾经说过关于顾婉卿的事情，难道他……喜欢秦芳？也就是顾婉卿？但是若是如此，当时似乎将顾婉卿逼死的人也是他？

    “曦儿……”赫连寒在房内坐在桌前，喝着茶，内心一片苦涩。却突然听到门口有人敲门。打开一看，却发现门口站着的是赫连曦和悠寒，脸上一阵惊讶，过后却是换成了欣喜。

    “皇上，我暂且告退，你们……好好说。”悠寒看了看赫连曦和一边的赫连寒，然后作揖离开。

    “曦儿，进来。”赫连寒连忙脸上堆笑，然后让赫连曦走进了房间。

    赫连曦面无表情，不过也是乖乖地走进了房间，然后坐在了一边的凳子上。抬头看着一边的赫连寒。

    “曦儿……你……最近还好吗？”赫连寒连忙倒了一杯水给赫连曦。

    赫连曦并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喝了一口茶，然后继续沉默地坐着，她已经习惯了不说话。

    “曦儿……我知道我和你母亲之间……”

    “别提我娘……”赫连曦突然皱了皱眉头，然后说道。

    “曦儿……”赫连寒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口。

    赫连曦转过了头，看着赫连寒，然后冷笑说：“怎么？原来你也不想提到我娘啊？为什么？”

    “曦儿……”赫连寒脸上一脸难色，却不知道该如何说。

    “我想，我的存在，原本便是你没有想到的事情，若是可以选择，你一定选择让我不存在。”赫连曦没有什么表情，话语中的意思却是如此坦白。

    “曦儿，我从未有如此想过，当时你娘在的时候，我们最高兴的事情，便是坐在一起，然后讨论她腹中的孩子，将来该有多么美丽，会有多么聪明，若是男的，我们夜月国有后继之人，若是女子，今后便让她嫁给最有声望之人。”赫连寒看着远处，似乎在回忆。

    “是吗？那你现在看着我，还会高兴吗？”赫连曦将头转到了赫连寒面前，然后厉声询问道。

    “曦儿……”赫连寒看着曦儿，声音大了一些，却在看到赫连曦的表情之后，又住口不说。

    “怎么？想用一个父亲的样子来教训我吗？你配吗？”赫连曦淡然说。

    赫连寒并没有说话。

    “我在想，若是娘还在，她看到你，会是什么感受？还是以往那个如此善待她，爱护她，说要保护她的男人吗？”赫连曦一连开口，她的记忆之中有着小狐的记忆，所以说起来也是字字句句都来自于小狐当年的记忆。

    但是小狐并未有留给曦儿仇恨，是曦儿硬生生将这些都藏了起来，对她来说，对面的这个男人，她只有仇恨可以留给他的。

    “我知道你在恨我没有办法抚养你，让你如此长大。”赫连寒记得秦芳所说的一切，这边是他的错误。

    “你错了。”赫连曦摇摇头：“我并非是因为你没有办法抚养我。是因为你答应过娘的，没有做到。秦芳姑姑是否告诉你，我是怎么来的？”

    “不曾仔细说过。”赫连寒连忙说。

    “那我告诉你吧。”赫连曦转过头，然后喝了一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