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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二中(6)
    他们是一群颠倒黑白的变质学生。有的晚上去网吧玩了一通宵,有的晚上在寝室里玩了一夜QQ或看了一整夜武打片甚至黄片,白天上课不睡觉才怪。因为一节课,好多班级是老师在前面上课,下面睡了黑压压一大片,所以林国栋运用夸张修辞手法把二中这一奇特教育现象叫“向遗体告别”。这些假死学生一听到下课音乐就醒了,走廊上,教室里,追的追,打的打,骂的骂,热闹非凡,不时有你骂他“杂种”、他骂你“杂种”的声音。二中理论家马一良根据他的生物学理论,不无愤懑地说:“出现了不利变异,确实是杂种!”林国栋把马一良在生坛的这一愤懑发泄命名为“马氏第五定理”。这样,马一良又诞生了一条属于新领域的定理,丰富了马氏定理的内涵,拓展了马氏定理的外延。按学生行为,好像也有点符合他们自己骂的粗话和“马氏第五定理”。操场中,走廊上,楼梯间,到处都是他们扔下的食品袋和吃剩的食品:半只鸡脚,一截饼干,半个馒头……他们是一群很脏的学生。

    学生一旦不读书,就会寻找刺激。高中阶段的学生,正处于人生的“危险期”,他们的血总是热的,容易冲动,好斗。有的学生经常会因为一点小事打大架,打群架。武器多多,有拳头,有脚;有碗,有筷子,有盆;有扫帚,有椅子,有木棒,有铁棍;有刀。他们无视老师和政教处的存在,走廊上发生拳打脚踢时,连班主任和政教干部都很难扯开;食堂里不时会爆发砸碗砸盆事件。他们比动物凶猛,会不计后果将对方砸得头破血流,有的伤者到医院要缝十几针。大型的积怨很深的了难(用非常手段解决问题)性群殴就用刀砍,还有社会青年进场,非常恐怖,出现这样的“马叶子”(砍刀)事件,学校处理不下,只好迅速向派出所报警告急。幸亏青草湖镇派出所离二中近,随喊随到。“二中又打大架了!”听到二中政教处的电话,派出所干警第一时间飞奔到打架现场。政教处是二中最热闹的地方。政教处有相不完的骂,有吵不完的架。每次学生打架事件后,通知家长来校调解,常会因为谁打伤了谁,谁出医药费问题,出多少医药费问题而吵得不可开交。二中“打手”多多,不乏其人,有毕业了的,有还在读的。在读的如马一良班体育生邢伍,从进入二中学习到现在还只一期,就因打架斗殴在政教处多次备案。他用“马叶子”砍开过一名高二男生的脑袋,使对方险些致命;他打过任课老师;连班主任马一良也不放在眼里,经常跟马一良叫板:在二中臭名昭著。邢伍受了校长室两次开除学籍,勒令退学处分也没有退学,因为他爸是“李刚”——青草湖镇党委副书记邢可依,开除无效。

    晚上,二中田径场是一个十分静谧的地方。没有灯,漆黑一团。但每当学校下晚自习,这里的宁静立刻就打破了,成群结队学生会沿着环形跑道走圈。黑魆魆中,会看到手机的闪光灯闪烁着,在环形跑道上流动,郑源、王力宏、光良、王菲、慕容晓晓等偶像派歌星那具磁性的流行歌曲声从他们手机中流淌出来,二中环形跑道变成了毕姥老爷的“星光大道”。在夜色保护下,有的男女生就勾肩搭背搂腰在忘情地干“那个”。环形跑道围墙边,有一个径赛时用于计时员计时用的梯形台,晚上转钟,有的热恋中的男生女生就抱着睡在了上面,还没来得及商量,有的班主任就做了外公外婆。现在营养条件好,再加上网络、言情剧、爱情歌曲催情,催熟,学生发育提早了,到了高中刹车不住,有什么法啊?郭晓冬班上有名女生叫杨丽,人如其名,经常穿一套白衣服红裤子时装,杨钰莹一样的甜脸蛋上长一双会说话的眼睛,一米七的苗条高个呈现出女生青春动人的曲线。郭晓冬带的这个班是高二音乐班。作为音乐生,杨丽不仅人长的漂亮,而且舞跳的相当好,流行歌曲也唱的相当好,所以,二中围绕杨丽转的男生不在少数。她也因此经常像一只迷人的蝴蝶,不时在自己心仪的男生前飞舞,经常换“老倌”(丈夫),是二中的“每周一哥”。她胆子特大,会在教室里,走廊上,众目睽睽之下抱着男生接吻,投入地爱一次。天生喜欢美女的班主任郭晓冬在班上总是宠着她,对她的长相打了九十九点五分,还有意安排她担任副班长。自从杨丽当了“领导”后,原郭晓冬班上几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调皮男生纷纷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杨丽说一不二,指东不西,个个服服帖帖,一切听“丽哥”的,不再危害班级和学校。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这一来,郭晓冬的班级管理比原来轻松多了,这是他歪打正着获得的意外收获。

    这就是二中请来的学生,这就是现状。他们很清楚学校底线,他们知道学校的警告、处分是跟他们闹着玩的。面对这样的学生,班主任难作为,政教处不敢作为。有的学生因为破坏纪律被老师批评就要挟学校不读了。

    尽管二中学生是这样,但二中在局里的形象还是很好的。原因是每当有市局领导来检查工作时,校长傅光明就会向班主任下达死命令。校园里卫生搞得干干净净,学生包装得行为规规矩矩。要不,丑了丫环,也丑了小姐。纸硬是包住了火,傅光明校长太厉害了。即使有时被局领导看出破绽,明知是假的,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二中学生郭倩考入了清华的名气太大了。林国栋把二中这种吹肥皂泡的现象总结为“一俊遮百丑”。

    学校本是学生读书学习文化知识的地方,学生本是受教育的对象,既然不读书,何必来学校呢?但二中学生超凡脱俗,不以为然,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想干啥就干啥,你说这些学生二不二?好在市教育局准备组织高中校长到山东的洋思中学、杜郎口中学考察推进新课程改革先进教育模式,我们相信,二中这种学生厌学现象马上要告一段落了。

    然而,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充满了必然性,这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自然规律。有点二的二中终于在公元二0一二年二月十二日发生了件二翻了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