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书拨，优雅地翻着书，漫不经心地看着。听着轻烟一一解释。徵羽会心一笑。

    “怎么笑了？”轻烟不解。徵羽呵呵一笑，“我只是从她的字里行间觉察到了些什么。只是没有心思去过问。听你这么一说，看来和安将军的好事应该不迟了。想来也是，只有安将军这样的人才能容忍这无理取闹的个性。也只有她这般天真无邪，和安然相处起来才不会有难度。不过幸好，她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否则……”

    “否则什么？”说起轻松愉快的话题，轻烟总希望不要停，便顺口接了下去。徵羽轻笑不语。当初她一眼就看得出来景心妍全部心思都放在刘子辉身上。说不清是迷恋还是崇拜，或者是其他。只是刘子辉这样的人，如果是景心妍的话，这一生怕是会落寞一生。毕竟还是个年幼的孩子，有些话有些事她不懂。

    她一直担心景国师要是死了，刘子辉一定会对她毫不留情。更何况，景傲凰的实力也已经大不如前了。刘子辉根本就已经不需要好好对她。而今她能和安然有好结果，也是出乎意料。这样安心幸福的生活，对她的病也有极大的好处。怪不得上一次提及她能否生育的事会这么着急。想起自己还那这事来威胁她，真是觉得抱歉。

    “王妃，是时候用午膳了。”

    “午膳？”不知不觉已经是半天了。看似平静的脸，一时间染上了一丝烦躁和不安。见她出神，无心处理这事。倒是轻烟侧首吩咐道：“端上来吧！”

    等到上了菜，轻烟看着那菜色，微微拧起了眉。他本不想问她与陛下究竟是什么关系。他真心希望这些事情，都不过是流言。她究竟是什么样的身份和这朗晔最尊贵的这些人又是什么关系。他一点都不在乎。她只要还是他的师傅，只要依旧还要悬壶济世，就够了。至于其他的，又怎样？而今看着这端上来的菜肴。御厨房为皇帝准备的不过如此，却端到了她的面前。不论其他，本来就与她的身份不符。

    倒是这些下人明知却还是端了上来，除非是有朗晔王的吩咐。

    看见她端起了碗，想着也是时候去准备药了。才想着要退下，却被她叫住。“可以坐下陪我一起吃吗？”

    “王妃，君臣有别。请别为难……”

    “一个人吃饭，真的很可怜。”她冷着一张脸，用一种淡漠的口吻说这句话。可正因为如此，轻烟却愈发觉得对不住她。犹豫着在桌子的最末位坐下。

    徵羽低头吃饭，冷不丁地说了一句，“虽然隔了好远，说话都要高一个调。但是至少有人陪我一起吃饭。好幸福！”

    她说着抬起了头，微微一笑。那淡淡的笑，如旭日一般温暖和煦。轻烟愣了一下，低下头端起了碗。

    两人默默吃着饭。李婉从外头走了进来。听见响声，轻烟侧首一看，猛地放下了手中的碗站起身。“姑姑——”

    “怎么这么不懂事。坐到了主人桌上了。”

    “还请姑姑恕罪……”

    徵羽搁下了手中的筷子，动作大了点，发出了啪一声。引得李婉转过了头。看着她，徵羽冷声道：“够了，吃一顿饭而已。是我要他坐的。”

    “为什么？”李婉尖叫。她从来都没有请过自己一同坐着吃饭。她嫌弃她的出生，而今呢？让一个下人上桌，登堂入室？

    徵羽垂眸，“没有人陪我吃饭。我只是不想一个人吃饭，就这样。轻烟，你坐下。一个人坐着，我吃不下。”

    “你……”李婉本来是因为有事所以才没吃饭就匆匆忙忙来了。现在遇上了这样的事，忍不住一团火气，转身就走。却是撞到了端菜进来的侍女。被泼了一身的菜汁。

    那侍女战战兢兢地蹲下了身。李婉一抬手推开，“滚——”

    “够了。我只是想安生吃个饭。小梅，伺候李小姐沐浴。完了之后，来用午膳。”

    离弦听见呼唤走了进来，笑脸相迎。李婉本想伸手推开。手伸出来的同时，被一只柔软的手抓住。“够了，这么闹下去让下人们看笑话。去内室吧。衣裳的话那里有。时候也不早了，换了衣服一起吃饭吧！”

    她只是无心的话，理所当然地这么认为。在李婉看来却仿佛是恩赐。从没见过她这样。总而言之，她顺从地站了起来，跟着离弦进了内室。重又坐下吃饭。

    轻烟似乎坐立难安的样子。徵羽也不忍为难，“轻烟，若是吃饱了不用陪着我坐着。到时候要是饿了，让侍女做些小点心。”

    “是。”他站起身离开，如释重负。

    李婉换好了衣服走了出来。徵羽也没想到再叫一句。厚着脸皮，缓步向着刚刚轻烟做过的末位走去。徵羽纳闷，“为什么你们都喜欢做那个位置？隔开了这么远，说话都不方便。”

    闻言，李婉停住了脚步，就近坐了下来。

    她端起了饭，正想夹菜。看见了一桌子的菜，吃了一惊。“这些菜……”

    “这些菜怎么了吗？”

    “这些菜除了陛下，不能随意端上桌的。”李婉好心地解释，“不过，是你的话。可能是他特意吩咐的。”

    “谁又知道呢？”徵羽本来就相当不在乎这件事。就算被特意提起也不在乎。李婉见状也只低下头吃饭。

    “我想问你究竟是谁在我的药中下药？”

    “你知道了？”

    “对，因为知道，所以你也不必有所隐瞒。”

    “不知道，那个侍女是打死也不开口，还没想到办法让她开口是受何人指使。”

    “别逼她了，是谁我都不在乎。”不追究，只因为她大概也能猜到是谁。一个不想要她腹中的孩子，却又担心她身体的人，还能有谁呢？

    “你不在乎，你就不替这个孩子在乎？还有这个孩子的父亲。”

    她的话像针刺进了她的心口。她如何能不心痛？刘婧，那个选择了她，却不能相守到老。时至今日，她还对他做出了那种事。他会恨她的，她知道，却还义无反顾。因为她真的不想十年前的事再一次发生。就算被误会，就算被所有人抛弃，她也不想再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