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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这地方不好吗?你能来,本少主为何不能来?”

    沈浪往着楼上撇了一眼,唇角飘着一抹笑,又慵懒非常的,像是对世间任何事都不放在心上,却又偏偏像是对所有的一切事,都成竹于胸、

    云落顿时愕然,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才好。

    按说,以少主的性子,在发现了五娘的事情之后,不应该这么淡定啊?

    骚骚头,讪讪的道,“呃,这个这个……少主当然可以来的。”

    唔!

    他敢说不让来吗?

    这地盘又不是他的……呃,就算是他的,老大说要来,他敢不让?

    “少主,属下有话说!”

    五娘从楼上冲了下来,衣衫不整的格外凌乱,可她一向火烈的眼睛看向沈浪,却是蕴含着冰冷。

    云落摇头,啧啧有声的嘀咕着:“明明一个性情如火的花楼女子,现在看起来却像是被男人给轮了十遍似的难看……”

    风离从楼上跟着下来,衣衫整齐,冷着脸道,“云落,闭上你的嘴!”

    目光移向五娘,又变得柔情四溢。

    云落摸着下巴,“唔!倒是小的真忘了……五娘美人儿,还真是刚刚被某只蓄生给轮了十遍呢!”

    “你!”

    风离愤怒,将面色难看的五娘搂到怀里,压着怒气道,“云落!看在过去的情份上,我不希望做得太绝!”

    论口舌,十个他加起来都不是云落的对手。

    “呵!小爷倒是想知道知道,你这个叛徒做得绝起来,是个什么模样呢!”

    云落眉里眼里全带着笑,小手指勾着,在这个冰雪纷飞的大寒天里,竟现一抹魅丽的妖娆。

    沈浪微微的抿紧着唇,懒洋洋的向着几人扫过,不置一词。

    五娘凌乱的衣服被风离抹整齐,不断使劲气伏的胸脯,却气得她够呛。

    她一把将风离推开,沉沉的目光看向沈浪:“少主,五娘生是少主的人,死是少主的鬼!”

    “哎哎哎!可千万不敢这么说呢!”

    风离脸色一变,还未来得及说话,云落已经再度接口了,“依小爷之见啊,这女子一旦失了清白,就一日为夫,终身是夫了。五娘美人儿,你今儿个既已失了身给这叛徒,那以后,又与少主有什么关系了?”

    恨啊!

    云落这一席话,看似恭维,实则是嘲讽至极。五娘脸色时青时白,双手十指深深的陷入掌心,一双眼睛却是晦涩莫名的定定看着沈浪,心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她一时冲动,将自己的身子给了风离,那么以后,她还有没有可能再跟在少主身边?

    “云落!你什么意思?你这是想要逼死五娘吗?!”

    风离顿时厉喝出声,“五娘随了我,自然便是我的人了,这话,还用得着你说吗?”

    怀里护着他这一生最珍爱的女人,不管五娘是在什么心态下,委身给他,她都已经是他的人了,再与别人无任何关系!

    “呵!叛徒果然是叛徒呢!瞧这话说的,简单要颠倒黑白了!”嘲讽的唇角弯起,云落怒极反笑,指尖点着风离,连同他怀里的女人一起,蓦的变了脸,怒道,“简直是不知廉耻!你们两个狗男女,少主从始至终是怎么对你们的?你们可倒好,一个不要脸,一个寡廉鲜耻,还真是天生的绝配!”

    云落一字一顿,落地有声,任是这寒风如刀,冷雪如霜,也不及他的言词犀利。

    五娘脚下一软,绝望的看着沈浪,紧紧抿着的唇瓣,微微发颤:“少主,我……”

    “够了!”

    风离暴燥的打断她,“你的少主已经不要你了,你没看出来吗?为什么还要求他?!”

    “哟!这么快就摆起一家之主的架子了?”云落凉凉接话,眼角撇了一下他怀里的女人,冷嘲热讽,“不就是一个女人吗?你至于这么翻脸不认人?”

    “你!”

    风离怒极,五指骤然握紧,就欲出手,沈浪抬眸,眼底掠过一抹冷芒,“还闲不够丢人吗?!”

    身形一闪,将云落一脚踹了出去,凛然抬起的眸光直视着风离,淡淡道,“本少主倒是不知道,一向冷静睿智的云离公子,在离开了本少主之后,就会变得这么伶牙利齿,威风凛凛了?!”

    风离顿时一寒,“属下不敢!”

    云落从一边爬起来,远远的大声叫道,“不要脸的东西,你什么身份,也敢在少主面前称属下?!跟你同列少主手下四大公子之一,我都替你感到无耻!”

    一个卖主求荣的王八蛋,也能与他云落并肩而立?!

    卧槽!

    那简直是对他的侮辱!

    “云落!”

    沈浪有些哭笑不得,先前因为婉溪的一些烦心事,也隐隐的少了许多。

    他是否应该庆幸他手底下有这么一号活宝?

    “好了好了,少主,你也别烦了,不就是个贱人吗?一个是打发,两个也是卖,索性凑一对,不要了!”

    云落拍着雪上前,怒意很甚。

    沈浪笑了,又一本正经的绷了脸,道:“就你话多!去,打点行装,准备上路!”

    “上路?去哪里?”

    “自然……是回国去,做本王的逍遥王爷!”沈浪仰脸看天,他的女人在哪里,他自然是在哪里的。

    云落张了张嘴,爽快的一口应下,“好!就去朔月!”

    风沁你不是有本事么?你能在少主手下安排风离这么一号人物进来当内奸,我们为什么就不能正大光明的窝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让你连出手都忌惮?

    沈浪点头,“聪明!”

    双手一压他肩头,迈步离开,云落跟着上去,又想到什么回头看一眼身后的那对狗男友,风离沉着脸,似是气得不轻,五娘欲言又止,想要跟着上来,又怕听到什么再让她难看的话。云落啐了一口:“活该!”

    得意洋洋的背了手,翘着尾巴有多远走多远了。

    这一对狗男友,他看了就觉得恶心!

    嗯,当然了,他云落公子,可是一个非常非常的,嫉恶如仇的大好人。

    “五娘,既然少主容不下你,不如,跟我一起吧!”

    等得沈浪走远,风离轻叹一声,柔柔的劝着五娘,“月皇一定很高兴你的加入。”

    虽然冰天雪地,虽然被云落明嘲暗讽的臭骂了一顿,但他仍旧觉得这心里暖洋洋的。

    每每一想到五娘那柔媚的身段,冰清玉洁的处子之身,风离就觉得,无论是什么的羞辱,他都能忍下。

    日后,只要他们能在一起好好为月皇办事,还怕月皇不赐他们一场泼天的富贵么?

    “你放开我!”

    风离这边一厢情意的想着,完全没看到五娘的脸色已沉了下来,她深吸口气,将他推离,又冷冷的道,“风离,你最好给我记清楚了!今天的事情,完全只是个意外,我五娘,虽然是个女子,但也知道什么叫做忠诚,什么叫做忠仆!既然我五娘一日是少主的人,便终身是少主的人!风离,你好自为之!”

    一失足成千古恨!

    五娘说完,转身便走,簌簌的眼泪流在风中,落在雪中。

    风离矗立风雪中,眼望着五娘的背影踉跄离开,一颗火热的心,渐渐冰冷,扭曲,充满了恨意。

    隔日,雪停,阳光照着满是冰雪的大地,散发着一种幽冷的寒芒。

    一大早,风沁便吩咐了蓝荫要离开,再加上风离的帮忙,不过小半个时辰,众人的行装也都准备停当了。

    尤其风沁的车撵,更是低调中透着奢华。别看马车虽小,但五脏俱全,各样精致的零食小食,狐衣皮裘,暖炉手炉,俱都准备得妥妥当当。

    “来,溪儿,路上雪滑,小心一些。”

    风沁扶着婉溪从楼上下来,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像是得到了天下至宝。婉溪抬起苍白的脸,笑得风华顿现:“风,谢谢你。”

    “不客气,你我之间,何须说谢?”

    风沁回以柔柔一笑,沈浪看得万分刺眼,双手“咯”的一声响,紧紧握拳。

    云落打气,“少主,加油!”

    “砰”的一拳飞了过去,云落一声闷哼栽倒在雪地中,欲哭无泪,沈浪看也不看他,将拳头一甩,大踏步上前,对着风沁风流倜傥的恭喜道,“小皇叔,恭喜小皇叔终于抱得美人归呢!”

    视线落在风沁微曲的臂弯中,婉溪风淡云轻,眸光清澈无波。沈浪只一眼,便狼狈抽离,风沁眼睛眨了一下,唇角弯起一抹极小的弧度,“这还是多亏了皇侄的成全呢。”

    无论是皇位,还是他钟爱的女人,全都是沈浪主动放弃的。

    “皇上……”

    风离动了动嘴唇,低声道,“天色不早了,该启程了。”

    “好!去准备一下吧,即刻启程!”

    风沁不再理沈浪,径自扶着婉溪上了马车,而从始至终,婉溪始终没有再看沈浪一眼,甚至连一丝的波澜都没有。

    沈浪弯唇,眉里眼里都带着一种明亮的光媚。

    “等一下,我也上去!”

    伸手拦了马车,一跃而上,手刚刚掀起车帘,婉溪的视线便看了过来,仍旧是刚刚的那般,目光清澈无波,没有一点波澜,好像根本就不认识沈浪这个人一般,眉里眼里全是陌生的光线。

    沈浪心下咯噔一跳,为何他总感觉,自己这一次的打算,好像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猫着腰进去,落座在婉溪对面,倒了杯温水,顺手递了过去,“丫头,身体怎么样?好点么?”

    婉溪淡淡一笑,伸手接过,“多谢睿王关心,小女身体很好!”

    眉目低垂,睫毛轻闪,沈浪一时也看不清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刚要继续再问,风沁懒洋洋的看过一眼,截过了话头,“皇侄,朕的女人,不需要别人来关心啊!”

    “哪里哪里!”

    沈浪略略扬眉,不嫌丢人的道,“小皇叔高风亮节,强人qi女的事,小皇叔肯定是不会做的。”

    风沁嘴角狂抽,眉角滑下一条黑线,“沈浪,你胡说什么?”

    “我有吗?”

    沈浪无辜抗议,“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了。”

    目光斜斜的罩向对面的婉溪,仍旧只见她安静的坐着,目光如水的盯着手里的杯子,没有一点情绪浮动的样子。

    心里,忽然就丝丝挠挠的痛。

    可是,事以至此,这是他唯一的办法!

    眸间一丝尖痛生生的压了下去,他脸上再度挂上玩世不恭的笑,若有似无的打量着面前的女人。

    仅仅是一夜时间,她就变得完全的陌生,让他有些不认识了。

    “好了,谁也没让你不说实话的。”

    风沁看一眼婉溪,见她并没有特别的情绪波动,终于在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她,还是放不下吧?

    如果真能放得下,她就不会是这样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

    “好了好了,开个玩笑而已,小皇叔,我们走吧!”

    沈浪摸着鼻子认错,视线再度落在婉溪的身上,后者仍旧没有答理他。沈浪无趣的坐回身子,想着这一次,他还真是自作自受。

    “蓝荫,走吧。”

    风沁笑了一笑,掠开马车里的窗帘,向着外面喊了一句,蓝萌吆喝一声,马车终于起步。

    云落骑着马,“的的”跑到前面,与蓝荫并骑,挤眉弄眼的道,“喂!蓝小子,你昨天说的,要不要抽个时间出去玩玩?”

    敢说他的JJ不大,他得必须让这个蓝小子见识见识,甘拜下风才行。

    “哈哈!云落公子快人快语啊!就这么定了。”

    蓝荫本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云落这么一说,顿时就有一种狼狈为奸,惺惺相惜之感,不过多长时间就开始勾肩搭背了。

    风离骑马在后面跟着,若有所思的眼底,一直盯在云落的身上,不曾挪开半分。

    同在沈浪手下,相互为伴这么些年,他直觉的,云落并不是个孟浪之人,但为何会与蓝荫打得这般火热?

    心下一动,看向身侧的五娘,低声道,“五娘,我有些事想要问你。”

    五娘淡淡拒绝:“风护卫想要问的事,五娘一概不知。”

    风离面色一窒,有些难看,“五娘,你我现在也算是同为一体了,你为何要这样说?”

    五娘冷哼一声,却是不再出声,风离恼怒,“你难道心里还想着沈浪不成?”

    “闭嘴!”五娘厉喝,“少主的名,也是你能叫的?!一日为主,终身为主。我五娘虽然是个女子,但也绝不会背主求荣!风离,你现在改名叫风离了,就别再给自己找难看了吧!”

    双腿一夹马腹,打马上前,冷俏的容颜,含着说不出的恨。

    风离脸色铁青的咬牙叫着,“你别忘了,你已经是我的女人!”

    五娘头也不回,脸色却沉得能滴出水来。

    一失足成千古恨,昨日的一切,历历在目,却终是让她如刀割的疼!

    她这样,算是自甘堕落了吗?

    “哟!五娘美人儿也来了?瞧这样子,是生气了?”

    云落斜眼望着五娘,吹一声口哨,笑得恣意而得瑟。五娘看他一眼,冷道,“要你多管!”

    一拨马头,走到队伍的最前面,蓝荫低低的捂着嘴笑,“喂,你不会是真看上了这个女人吗?那功夫……昨天你见了没?可把那个叛徒给喜得飘飘欲仙呢!”

    “咳咳咳,噤言噤言!祸从口出知道不?人家叛徒也是有尊严的!”

    一本正经的训斥着,云落的声音却是大得出奇,存心要让风离听到。

    蓝荫嘿嘿一笑,不再出声,眼中却满是鄙夷。

    古往今来,叛徒总是会被人痛恨入骨的。

    就算是卧底归来,蓝荫也绝不会喜欢风离。他宁愿与云落这个对立面的“敌人”嘻嘻哈哈,也不愿给风离一个好脸。

    五娘沉冷的骑着马走在最前方,充耳不闻。风离在最后,一张脸时青时白,有种说不出的怨恨。

    ……

    “溪儿,吃这个,我帮你削皮。”

    听着外面的各种明争暗斗,马车里的三人,也是古怪得很。

    沈浪很热情的拿起一只苹果削了皮,递向对面的女人,婉溪头也不抬,根本没听到的样子。

    风沁哈哈一笑,“还是皇侄乖巧,这个果子,既然溪儿不吃,朕便享用了吧!”

    顺手接过沈浪手里的苹果,“咔嚓”咬了一口,连声赞道,“不错不错,脆脆甜甜的,口感很好。”

    沈浪脸黑的抽搐了一下,皮笑肉不笑,“小皇叔喜欢吃,侄儿再多削几个吧!”

    当即伸手又拿了几个果子摆到桌上,大大小小的,有香蕉,有桔子,最奇怪的还有核桃。

    婉溪余光撇了一眼,嘴角隐晦的抽动一下,因为沈浪的无情而被伤透的那颗心,竟是奇异的又添了些温暖。

    这个男人,纵然是那么可恶,耍起宝来,却仍旧这么可爱。

    沈浪眼睛一亮,顿时就开心了:“溪儿溪儿,你说,你要吃什么?我给你削?”

    右手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左手指着桌上的几种水果,态度那个叫殷勤。

    有些人,有些事,总在失去之后,才知道锥心锥肺的疼,才知道她的好。

    纵然是她身中寒毒,那又如何?就不信凭借着他的能耐,救不了她!

    视线转向风沁,便噙了浓浓的寒。

    风沁仿似未觉,嘴里啃着苹果,眉眼如画的代替着回绝,“你削的,她都不爱吃。”

    视线与沈浪在半空相撞,发出滋滋的火花。

    沈浪,你既已弃了她,又如何能够毁约?

    沈浪握手的刀僵了一僵,笑得漫不经心,“小皇叔又不是溪儿,如何知道溪儿就不爱吃了?”

    他的女人,他就算一时糊涂的将她推到了别人的怀里,也绝不会放弃!

    风沁笑了笑,将一个苹果快速的啃完,果核弹出了马车外,悠悠道,“你也知道朕不是溪儿,不知道她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可是……皇侄也不是溪儿啊,皇侄又如何知道溪儿爱吃什么呢?”

    轻轻飘飘的,四两拨千斤,原话就堵了回去。沈浪哑然一笑,接话接得极快,“她是我的女人,我自己知道!”

    意味深深的视线看向了婉溪,风沁直接挡回,“你的女人,不是五娘吗?昨日,朕与婉溪听得分明,那五娘才是皇侄最爱的女人呢!”

    “胡扯!”

    沈浪拍着桌子就怒了,桌上的果瓜“乒乒乓乓”的掉了出去,沈浪红口白眼的怒道,“是谁说的这混帐话?本少主男子汉大丈夫,生长于天地之间,竟连自己最爱的人是谁不知道么?小皇叔,你到底哪里听来的混帐话?本少主最爱的女人,永远只有溪儿一人!”

    义正词严,气愤难忍,赫然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风沁目瞪口呆的张着嘴巴,哭笑不得。

    “我说皇侄,你怎么可以这么无赖?昨天的事情,是朕亲耳听到的,还能有假?”

    “当然!”

    沈浪手里的匕首“嗖嗖”的转着,闪着冷芒,“有时候,眼睛跟耳朵是最不可靠的,皇叔一定是听错了!”

    到了这个时候,他是打死也不承认,自己昨天所做的那些丢人的事。

    风沁也明白,这小子,肯定是想要反悔了。

    可是,已经答应的事情,是他想反悔就能反悔吗?

    笑吟一点头,“也罢!且权朕的耳朵,昨天是听错了。不过……溪儿,你呢?”

    话音一转,将决定权扔给了一旁安安静静的,像是将自己当作隐形人一般的小女人。

    婉溪“哦”了一声,抬起头来,是刚睡醒一般的看着风沁:“什么?”

    沈浪脸色一黑,这狡猾的死狐狸,敢把溪儿拖下水,太奸诈了,顿时咳了一声,急忙截话道,“没什么。”

    “嗯。”

    婉溪眼睛也不看他的随意应了一声,抬头道,“车厢里太闷,换人进来。”

    话落,也不等两个男人出声表态,直接掠起马车帘向着外面道,“五娘,你进来,我跟你换换。”

    “吁!”

    五娘急忙勒紧了马缰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少夫人,外面冷,你还是在车里吧!”

    透过掀起的帘子,看向车帘背后沈浪的那张脸,五娘直觉的不想答应这件事。

    婉溪却不理她,已经指挥着车夫停下了马车,纵身跃下,踏着一脚比一脚深的积雪,走向五娘,“下来吧!”

    手拽上马缰硬,五娘一脸犹豫,“少夫人,这……”

    婉溪直接摆手,“此间没有少夫人!坐马车坐得累,你让我也骑会儿马吧!下来!”

    最后一声,已经带上了命令的语气。五娘无奈,硬着头皮下马,云落摸着下巴,向着蓝荫道,“蓝小子,你信不信,要出事了。”

    蓝荫也是个人精,顿时点头道,“嘘!不要乱说……”

    身后的马车里可还有皇上跟王爷呢。

    唔!

    只不过,两王争一女,这会是什么结局呢?

    云落深以为同的附和一声,朝着后面望去一眼,风离眸色寒重,沈凝如冰。顿时就笑了。

    好哪!

    只要那个叛徒不高兴的事,他全都高兴。

    索性也跟着下马,拍着马鞍道,“五娘,少夫人要骑马,你哪来这么多麻烦,让你去就去!”

    一转眼,又向着婉溪讨好的露着牙齿笑,“少夫人,来,你要不会骑马,小的教你。”

    “好啊!”

    婉溪笑脸一扬,完全不同于面对沈浪时的冰冷,笑得艳如朝霞,异常明媚。云落心神一荡,傻傻的看着,脑门瞬间出了一层的冷汗。

    天!

    他只记得要好好讨好少夫人了,竟然忘了,还有少主啊!

    惨了惨了!要让少主看到少夫人居然会这么温柔的对他笑,他死定了!

    下意识一回头,沈浪正从马车里一跃而下,踏着积雪过来,云落一个寒战,赶紧离得少夫人远了一步,沈浪走过来,视线如刀的在他脸上乱割一番,又玉树临风的转向了婉溪,无限柔意的道,“溪儿,你不会骑车,且有孕在身,还是上马车走吧?”

    披上的寒衣脱下,披在了婉溪身上,带着他体温的味道,忽如其来的扑入了她的鼻端,婉溪微微一窒,脸上的笑意隐了下去,抬手将披风重新解下,扔了过去,“睿王金体贵重,小女不敢当!”

    言词淡淡,几许冷意,分明便是拒人好意,绝不接爱。云落一边摸着鼻子看,少夫人威武啊,好厉害,这是彻底的寒了心哪!

    兴致勃勃的目光转向少主,却见沈浪一副根本没听到的样子,仍旧笑得一脸温柔,强行将披风重新披在婉溪身上,婉溪怒了,“沈浪!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嗯嗯,听不懂……”

    沈浪笑得嘴巴都咧开了,他最怕的就是这丫头的冷暴力,现下终于开口说话,不管是打是骂,他都接着了。

    婉溪气得嘴唇哆嗦,“你滚!谁稀罕你的破衣裳了?有多远滚多远!”

    他妈。的混蛋!

    绝情的时候比谁都绝情,这不要脸的时候,也比谁都厚脸皮!

    尤其是,她现在看着他都烦,典型的人蓄不待见。

    “溪儿,别骂了好不好?”

    沈浪无奈了,破天荒第一遭,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骂得连还嘴都不敢,面子里子可就全都丢光了。

    余光扫一下现场,伸手拢着女人的肩膀,告饶的道,“丫头,我错了,我不应该气你的……你就看在咱们孩子的份上,饶我这一次好不好?”

    修长的臂膀垂了下来,轻轻拢在她腹间的肚子上,微微凸起的感觉,摸着好新奇,也不由得让婉溪的那颗心也柔软了下来,但仍旧硬梆梆的道,“滚开!好狗不挡道,沈浪,别让我彻底厌了你!”